我估摸着啊，都死在牢里了。后来镇里头就开始宵禁，也不解除。白天那街道上全都是官兵，见天的查。看见好东西就抢，好些个姑娘都毁了清白。
再后来就有人搬出镇里，到了外面的村子。可是村子没有那么大的地，我这一家子就来了这里。毕竟这里到那矿上近些。”
老大娘有些絮叨的说了一通，展破魂变得低落了。
实在没有想到，自己的事情竟然牵连了这么多的人，这么大的范围。
“大娘，那县里呢？”
“县里倒是没有什么可听说的，反正都是人心惶惶的就对了。”
大娘开始拾掇饭桌，还催展破魂去换了衣服。
换过衣服后，大娘拿了把剪刀，给展破魂随便的剪剪头发和胡子。
“嗯，这样看起来才有点人样了。我说小伙子你今年多大了？有三十了没？”
“大娘看你说的，三十了还能是小伙子了？你不也喊我小伙子。”
“我本想喊你大兄弟来着，可是觉着不对劲儿。喊你小伙子也不落忍。喊你小兄弟……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得得得，大娘，你就喊我小烟鬼吧。对了，大娘家里有烟丝吗？”
展破魂拿出来烟斗，好些天没有抽到烟，展破魂实在是憋得难受。
“穷人家哪里有闲钱抽哪个。”
“没有啊。”
“看你那可怜样儿，你等着。”
一会大娘就从屋外回来，拿着一棵晾的非常干非常干的干白菜。
“把叶子搓喽，放里面也能抽。冒烟就成。”
“这个……能吗？”
“能，就是味道不怎么样。我家老头子活着时候，净是这么鼓捣。我看他抽得可起劲儿了。”
展破魂试验的搓了些放在了烟斗里，没等抽呢，烟斗里冒出的烟，就辣了展破魂的眼睛。
展破魂一个劲儿的抹眼泪儿的说：“我说大娘啊，我这还没抽呢。”
“味儿难闻，进了肚儿就好受了。我家老头子这样说的。快，抽一口。”
展破魂吧嗒的吸一口，全都进了肚了。大娘笑着拍着手板。
“小伙子真实诚。”
展破魂没工夫说话，好悬没被这一口干白菜，活活呛死。
带着跟白菜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味道，展破魂睡了几个月来最舒服的一觉。不过没有贪睡，第二天早早的展破魂就起了床。
好像是心有灵犀，每天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展破魂醒，皇上就跟着醒。展破魂不醒，皇上一定不会嘤嘤嘤的要吃的，哪怕他很饿。
在院子里，展破魂享受着山林间清新的空气。
“小伙子啊，吃饭了。”
“哎，大娘早上我们吃什么啊？”
“没什么好吃的，就是糠米。昨天的稻米是最后一碗了。”
展破魂觉着大娘的话很让人心酸，大娘却不以为意。端起饭碗，皇上非常乖巧的蹲立在展破魂的脚边。嘤嘤嘤的等着吃的。
“你养的这个，是个什么东西？”
“不会飞的鹰。”
“鹰还有不会飞的？”
“猪不也没有被饭撑死的不是？”
“嘤嘤嘤……”
皇上好像不认同展破魂的话。
吃过了饭，展破魂收拾了东西。大娘见了，竟有些不舍。
“孩儿啊，我知道你有事情做，这里留不下你。我也没有口粮给你带着路上吃。”
“大娘，其实我是一个有钱人。为什么混成这个模样？是因为有人羡慕嫉妒恨我的钱，所以我被他们暗害。”
“你是有钱人？”
大娘本能的后退两步。在这圣明王朝里，穷人对富人好似有着天生的畏惧。
“你这样的能是有钱人？老婆子我可是见过一些有钱人的。”
“你看这是什么？”
“金玉石！？”
“看来大娘还真是见识过有钱人，连金玉石都识得。”
大娘不好意思的笑笑，并没有流露出对金玉石一丁点的占有玉、望。
本想分给大娘一半，没想到大娘竟然如此品性，展破魂临时变了决定。
“既然我是有钱人，等我回到了家，就不缺这些东西。所以咯，这六块金玉石都是你的了。
不过大娘你得记住了，这些金玉石我走后你不能用。两年之内也不可以用，不然这金玉石对你来说就是祸事。”
“那大娘更不能要了，这可是祸事啊。”
“你按我说的办，就不是祸事。万一以后有人问起了今天的事，你一切照实了说。反正他们也找不到我了。”
把皇上塞进小包袱里，又背起大包袱。展破魂努力的笑一笑，对着大娘说：“如果有一天，可以的话，我还会回来的。”
大娘没有拒绝展破魂的馈赠，也没有说什么话。就是抹着眼泪，站在院子前，用目光送展破魂上路，直到再也看不见他。
；。。。 ； ；
第十八章 荒地沟里的人
“我展破魂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一人做事一人当。对不对，皇上。”
走在路上，皇上早已经爬出包袱，蹲在了展破魂的肩膀上。展破魂竟然没有感觉到皇上的重量。
“嘤！”
“青石镇的乡亲因为我吃了那么多的苦头，我是不是应该补偿他们？”
“嘤！”
“好，我去赚金玉石。赚多多的金玉石送给他们。怎么样？”
“嘤！”
“你到底是公是母？老嘤嘤嘤的，别是个娘、们吧。”
“嘤嘤嘤……”
荒地沟，是展破魂记忆中最深的地方。在那里展破魂第一次与人生死相博，也是第一次在那里杀人。
五月二十九日，展破魂又回到了这里。
荒地沟是一个小镇。非常的小，只有百十来户人家。十字交叉的街道来往的人，行色匆匆。就那么几家店铺，全都是冷冷清清的没个生意上门。
镇中、心的镇府小楼破败不堪的样子，很有些乱世将起的味道。
一间临街的青砖瓦房前，一个人在砰砰的敲着门。
吱呀……
“你是？你是老烟鬼？是不是你？”
“都认出来了，还什么是不是的，赶紧让我进屋。”
开门的人还堵在门口，不让展破魂进去。
“你真的是老烟鬼？那天你是怎么逃出去的？”
“那天？哪天？”
“哦，没什么。来来来，快进屋。”
“磨磨唧唧的，是不是屋子里有人？”
“说得什么话，像我找不到女人似的。跟你说，俺可是夜夜新郎。不像你，看见个娘们都脸红。”
“我看到你领的娘们怎么不脸红？”
进了屋子，展破魂就去了厨房找吃的。翻翻锅看看盆，就有几块已经馊了的馒头。连点咸菜都没有。
“嘤嘤。”
“我的皇上啊，你就将就点吧。”
“皇上？哈哈哈，你不怕被杀头？这是哪里弄来的？看着肉挺多啊。”
“嘤嘤嘤！”
“秦帆，我大老远的来看你，你就不拿点儿好吃的招待我？”
秦帆摊摊手，转身就出了厨房。
“先别走，马老三还在不在？”
“有货？”
秦帆来了兴趣，又回凑到展破魂跟前。神秘兮兮的说：“打你进屋我就看见你这大包袱了，是不是做了大买卖？”
“别磨叽，你就说在不在。”
“在，他能不在吗”
展破魂抱起皇上，就出了秦帆的家，去往镇府那里。
马老三的家在镇府后头，三进的宅子非常的气派，是镇子数得着的大户。
正门前有俩儿壮汉，抱着膀，眼神不善的盯着展破魂。
“秦帆说马老三在。”
“秦帆是谁？跟我说有用吗？”
“秦帆是怂包蛋，当然没用。”
“对，秦帆就是个怂包蛋！哈哈哈……”
抱膀大哥问道：“老烟鬼，我们可是好久不见了。怎么，这又是在哪里发财了？”
展破魂拍拍背后的包袱，说道：“等处理了，请哥俩喝酒。”
“老烟鬼我可认为我们兄弟俩和你是有交情的。”
“大哥、啥不也说了，我们可是有时间没见了。小弟当初来这里，第一顿酒可就是大哥你请的。我这第二次来，再不让我请，那我们之间可就真没什么交情了。”
抱膀大哥又是哈哈一笑，打开大门示意展破魂进去。过了庭院，就是正房。还没到跟前，阵阵肉的香味就进了展破魂的鼻子里。
“嘤嘤嘤！嘤嘤嘤！”
“我擦，你个吃货。”
给了皇上一巴掌，展破魂推门而入。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个小鬼头。怎么今儿有空来我这里了？”
“我要说我是顺路来看你，你能不让我吃饭不？”
“你就是专门来看我，我都不会让你吃饭。”
“好吧，那就先谈生意。我好久没有吃东西了。”
“你肩头上的鹰很不错。来！”
“嘤！”
一块蜜枣肉条飞到皇上的跟前，那鹰嘴迅捷无比的一叼，短而粗的前爪就那么一抓，一口接一口的，皇上开吃起来。
“你把我也当鹰给我一块行不？”
“我们谈生意吧。”
擦擦嘴，马老三挺着肥而腻的肚子到了展破魂的跟前。
“包袱里的东西都卖。”
展破魂没询问价格。他知道马老三在这行里的信誉。
叮叮当当的，马老三拿起来精炼十八连环。
“虽然说是精炼级的东西，不过做工非常的精巧，还附加了机关消息。能缠绕，也能变棍使用。是件不错的东西。”
马老三看看展破魂又看看精炼十八连环，非常干脆的给出了十八块金玉石的价格。
“同意我就收。”
“没问题。”
下一件东西是一块腰牌，吴捕头的腰牌。府衙的腰牌是一些走偏门的人必须要用到的东西。不过出售这些也是有风险的。不是紧缺金玉石，展破魂也不会卖这个。
马老三拿起在手掂了掂，颇有意味的看了看展破魂。
“这东西我收了，不过下面不管有什么我都要降价三成。”
“谢谢马老三。”
“哈哈哈！牌子一百块金玉石。”
马老三又翻了翻包袱，没有什么他在意的东西。略一沉吟后说道：“所有东西都算上，给你一百八十块金玉石。”
“成交。”
装好金玉石，马老三把口袋丢给了展破魂。说：“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我就不留你了。”
“再次谢谢马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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