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一点铜铁矿都没有么?”带头的巫师问道。
那山师摇摇头:“没有的。”
既然不死心,又选了几处地方下镐,挖出来的依旧是没用的莹石,便死了心——只是为何这山上不生树木呢,便看这里的山势山脉,并没有凶恶的地方,那巫师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准备回寨中询问老师。一众人忙了一天,认定此处并没有什么宝矿,就停了手中的家伙,准备歇一夜第二天返回寨去。
那妖怪知道幽冥精金藏于地下深处,轻易怎能挖到?可要这群人知道此处藏有宝贝,非得现出一些异象才可以,便连夜透入土中,炼了一些幽冥精金的碎屑从地底带了出来,又托梦到那领队梦中,也不说话,只化生做一个浑身漆黑的老者,从土中慢慢钻出,手中攥了一把矿渣,交到了那年轻人的手里。年轻人当时惊醒过来,下意识的捏紧拳头,只觉得手掌中有东西扎进了皮肉里面,松开一看才发现自己正握着一些细微的矿渣,连忙将同伴都叫醒起来,把刚才做的梦说了一遍,又将手中的矿渣展示了一遍。
众人都问这年轻的冶师这是什么东西,那冶师皱着眉看了半天,也没有讲出一个所以然来,便他随着师傅学习冶炼之法,也从没见过这种东西:“此处恐怕真有宝物存在,以你我之力难以探明,还是尽快回归寨中,将此处的怪异全都回报上去。”众人做定主意,第二天就踏上了回程。
又是半个月,这一行人回到多马寨中,将那矿渣呈上,又将来去经历述说了一遍。那族长和巫师都问了不少问题,其后便召集寨中老少共同商议,最终决定,举寨迁移,到母山之中寻找矿脉。
“不愿意去的可以留下来。”族长环顾四周,“我不勉强。”最后的确有一部分人舍不得这里的矿山又或者难以接受因为一些玄奇的经历就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寻找可能根本不存在的矿脉。
那妖怪对此结果很满意,接下来就是要等多马寨挖到幽冥精金了。而这一等就是十年的时间,因这山中藏有幽冥精金,乃是阴气汇聚之所,不说这山中石脉遍布,难以开挖,便是那些被阴气引来修行的妖魔鬼怪就让这多马寨够受的。好在那巫师也有些本事,所学虽然驳杂不全,又融合了很多山外道门的法术,暗中又有这妖怪帮忙,十年之内总算有惊无险。
而这山中阴气汇聚,泥土不宜耕种,十年之内村寨举步维艰,几乎到了无粮可吃的地步,好在那一支留在矿山的族人接济,才将这矿洞开了起来。
第二百六十八章 正气录有术拒妖
268。
多马寨一寨老小几百口人,翻山越岭来到母山一侧,花十年之功却只挖出来些无用的莹石。只是冶师常年在山中采矿锻造,风餐露宿那是家常便饭,忍耐力是相当好的,十年未有一人打过退堂鼓,就是因为见到这里山势诡异,林木生长不合常理,便坚信在这里的土壤之中,必然蕴藏有稀奇的东西。
直到那矿洞沿着土层向下挖了总有一里,其中是矿洞套叠着天然的地穴,又联通了躲在地底修行的妖怪所挖的洞穴,歪歪扭扭通道地底。这一天有人来回报,说是到了一处地下溶洞之中,其中荧光流*人炫目,洞中的山师冶师都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矿藏,那族长知道就是挖到圣王托梦所说的那处宝矿了,满脸掩不住的兴奋,便要随来人下洞探寻。这一行多马寨的族长、大巫师,几位有头脸的人物都下到矿洞之中,在那天然的溶洞里面果然发觉了这如同流淌着的星光一般的矿脉。那族长便要去敲第一镐,却被一直在洞中的冶师拦住:“这矿坚硬无比,相互之间连接紧密,便我用尽办法都没有将它敲打开来。”这族长吃了一惊,于是试了两镐,果然发觉无处施展,倒不是他信不过这冶师的话,只是山中的矿脉他也见得多了,那坚硬如同玄铁,也有办法将其从山中取出,如此坚硬难开之矿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结果他们遇到了与腾陆一样的问题,矿是找到了,可如何将矿凿开运出,即便运出来之后又如何冶炼,这才是最大的问题——可不是再花十年就能成功的。
找到矿却无法开采的事情在一夜之间传进了多马寨每一个人的耳朵,这些极能吃苦耐劳的山民,十年都未曾放弃的九黎后裔却在这个时候心生了退意,那族长见到寨中人心涣散更是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知道如何是好,每日找寨中巫师商量,那巫师也是心急如焚,因他作为寨中的巫师,其实就是一寨老小的精神领袖——人心如此涣散,他也难脱的干系。
“唉,没想到是如此,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也不知道圣王托梦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怪罪我们在山中隐身多年,却毫无作为吗?”族长十年之间仿佛老了三十岁,全是日夜殚精竭虑所至。
“是啊。”那巫师皱眉头不说话,“我也想了很久,如此再拖下去不是办法。”看他样子似乎有话要说,可这话到了嘴边又给他硬生生给咽了回去。族长看出他仿佛有所顾虑,一拍大腿说道:“这都到什么时候了?生死存亡在此一举,你还有什么不好说的!”
被族长如此一吼,那巫师才慢吞吞的说道:“好,好吧,那还请族长先恕我一个不尊古训的罪过。”说着就要给族长跪下来,族长一看这人怎么改了脾气,往常可不是这么婆婆妈妈的人,连忙起来做搀扶的样子:“你我弟兄这么多年,怎么做这姿态。”
大巫师仍旧跪下:“却不是来跪你,是跪的我九黎祖先。”看他将祖先搬了出来,族长也知道他要说的话也许非常严重,也正色道:“难道你真做出什么有违祖训,损我族人的事情来了?”
大巫师叹一声:“唉,你也知道我巫道一脉至此已经极为衰微,我所学的不过是凤毛麟角一些皮毛法术而已——即便如此,我也中了诅咒,日夜受到脱水火烧的煎熬。”族长点点头,这他全看在眼中,这寨中的族长位子不用巫师也是全因为这个道理。
“我既受这痛苦,便想要寻求些解决的办法,可与山外汉人通商之时,便询问一些医道手段,看看能否将这痛苦缓解,便是在二十多年前,我结识了山外一名修道的道士,从他那里寻来一本《正气录》,据说是古时修道一脉所用的法门,我,我,唉,我没有遵守祖训,偷偷练了。”
那族长听了就是一惊——上古蚩尤与黄帝逐鹿于中原,为的就是争夺天下的正统,后来蚩尤兵败身死,九黎部族退入山中,为了与山外之人区分,祖上传下遗训,九黎后人不可修习黄老之术,有违者天诛地灭,可见这偷学汉人的功法乃是忘祖的事情,可毕竟时间久远,如今巫道势衰也是事实,便说道:“此事入我的耳便可以,出了这门我只当作没有听说过,万不能去和别人说了。”
巫师咬咬牙:“我也知道这事,万不能说出来的,所以也,唉,只是时至今日,事情到了如此地步,看来不说也是不行了。”
那族长惊讶道:“怎么?难道你学得这一门法术,还与这宝矿有关么?”
巫师说道:“正是如此。这《正气录》不知道是何门何派哪一宗别所用的功法,其中修身之道不过平平,却多记录的是拘神请仙,拿妖捉怪的法子。”
“这如何来讲?”族长眉头一皱。
“今日我们所遇到的这一处宝矿,眼看凭我们的力量是无法挖开的了,非是鬼神之力难以开掘,我想。。。。。。”他说到这里便不往下说了。
看那族长大怒道:“难道我九黎族人的事情,还要请那汉家的神仙来帮忙吗!”他便以为这《正气录》乃是请神的法门,所请的自然是汉人所说的天上神祗了。
“不不不,”那巫师直摇手,“虽说这一门功法练到深处的确能调动天兵,可以我这微末道行,不过是能捉些有修为的妖物来供我驱使罢了。”
“驱使鬼怪妖类么,”族长眼珠子转了转,别的山寨倒也有巫师会这样的法术,虽说已经不属于正统巫道之流,可寻常人也难以辨别是否就是人道的法术,此法看来可行,便道:“不碍的,于寨中老小只需做些障眼的手段,必没有人能识的出这是别门的法术。”
那巫师心中却有怯意:“虽说如此不难,可举头三尺有神明,圣王可将我们一举一动都看在眼中,只怕。。。”
那族长一拍桌子:“便你偷学人道功法时候圣王便不知道么!既然圣王托梦于我,告知这山中藏矿的事实,必也是因为知道你有这本事能够使用这非人之力,一举将矿藏取出,若能成功,便是对我九黎一脉的一大贡献,你也能将功抵过了。”
大巫师叫他这一说活动了心眼,而躲在暗中偷听的那乌鸦妖更是高兴:哈哈,果然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正也发愁要如何助这一群山民将幽冥精金挖出来,听这巫师说要做法请妖怪来助,他便正好趁着这个由头在众人面前现身。
转过天来,族长将此事宣布了出来——便是巫师决定驱使周围山精树怪之力来帮助开采神矿,那山师冶师已经闲了多日,整日无所事事百无聊赖,心中便起了回去的意思,听族长说有了办法,也是个个兴奋,这山中所藏矿脉前所未见,谁不想将它取出来呢。族长见无人有异议,便按照平日祭祀的要求另人去做准备。其实这《正气录》中所记载的召精引怪的法门,不用这么繁琐,不过是聚阵呼唤而已,这么做不过是为了遮人耳目。
摆下祭坛,放好祭品,按例祭祀过圣王蚩尤,那巫师便暗中做起法术。乌鸦妖在一边看的清楚,心说此时再不现身,若叫他真唤来什么精怪,那可就糟糕了。只看巫师在台上念念有词,底下寨民个个诚惶诚恐匍匐在地,就在这时候,台上黑烟一起,低空中闷雷声阵阵传来。那巫师也是第一次用这法术,心里面没有底的很,谁料这《正气录》中的法术竟然这么好用!他一句真言不过念了两遍,就有了效果。只听得黑烟之中有个如同敲破瓦罐一样难听的声音怪叫了一声。
“呜呀!唤本座来此有什么事情!”黑烟散去,露出其中一个矮小的身形,其高不过小儿,干枯瘦小,浑身上下漆黑一片。那巫师见状就是一皱眉——开山的时候破除的妖怪也有不少,看这身形便像不像是什么强大的妖类:“难道是自己法力不够?只能唤来这种小妖?”底下寨民听到上头有了响动,也纷纷抬头来看,却见一个小妖立在台上,心中不免也有些泄气。巫师心中有火,不过转念一想,先来这小妖也好,拿他练练手,待一会打发了他去,再重新再做法术,先便怒道:“你是哪来的小妖,速速报上名来!”
乌鸦妖嘎嘎一笑:“却问本座是谁!吾乃三足大圣!乃是上古金乌之后,乃是此处山脉矿藏之主!尔等在此处挖我山头,破我土石,还未找尔等算账,如今却将我唤来!”
“三足大圣,好大的口气!”巫师只道他是拉虎皮扯大旗之辈,心说要灭灭他的威风,便暗念真言,要使用《正气录》中的牵引法术来将他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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