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山歪传之花开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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瑶山歪传之花开千年-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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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色不以为然,拉着她的手翻了个个儿,“妹妹刚从铁索过来吧,瞧这一身的伤。小小年纪能过那儿可不容易,妹妹是哪一门的弟子?”
“……咳咳。”阮绵唯有干咳,总不能明目张胆地告诉人家,她是借了秦思作弊才过来的吧。
“奇怪,小妹妹模样虽然算得上伶俐,可是还算不上绝色,怎么会想走这条路?”
“我就想见见姜……那个神。”这和模样有什么关系?
“不够美貌,怎么成神侍?”
“……”

绯色一脸的理所当然,阮绵实在忍不住狠狠抖了抖,有什么东西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她揪住了它,发现了这其中的怪异,“神侍,是干啥的?”
“侍奉神明。”
阮绵松了口气。既然是侍奉神明,那要美貌何用?再说了,天宫上的那位神的长相,如果真要挑美貌的神侍,没几个人可以比得过他自己吧……

“妹妹叫什么?”一直沉默的那个女子微笑开了口。
“阮绵。”
她温文笑道:“我叫堇怜。绵绵还不曾见过祭祀吧,来,我带你去。”
“嗯。”
上一个叫她绵绵的人,已经被揍成了猪头。可是这群半仙,她不敢。她跟着她们进了屋,顺着长长的回廊一直往内,最后停在了一扇门前。

堇怜俯身上前轻轻叩响了房门,“祭祀师尊。”
“何事?”屋里响起了个清脆的声音,居然是个少年。
阮绵摸了摸鼻子,不知为何心上悬了起来。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
“今日有新来的神侍。”
“进来吧。”

门开了,阮绵好奇地往里面张望:里面坐着个白衣的男子,那身形她有几分眼熟。男子转过了身,与她的目光对了个正着——僵住。山崩地裂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情,难怪那声音这么让她发毛,难怪这身形那么眼熟,这个祭祀她认识的,还有仇!
白翎!
“是你!”
白翎也惊讶无比,一瞬间,高高在上的祭祀眼里露出遮盖不住的厌恶。他几乎是一下子从座位上窜了起来掠到她面前,狠狠抓住了她的衣襟,“你为什么还活着!”
“你为什么是祭祀!”阮绵没法从现实中理清情绪,瑶山上的祭祀,能让神侍上天宫的祭祀啊,不用像秦思那样仙风道骨,他好歹要和朱九那样豪爽不羁吧!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只瑕疵必报的鸟!秦思居然没有提前告诉她祭祀是这只鸟,这只、鸟!

僵持,瞪目。

良久,白翎松开了手,他闲道:“不巧得很,我就是这瑶山上的祭祀。”
阮绵咬牙,“松手。”
白翎倏地松了手,任由她跌到了地上,“滚出桃花郡。”
阮绵气红了脸,“凭什么?我过了铁索桥就是神侍!要走要留那得神来决定!”
“就凭你这个该死的凡人迟早会害死我!”

一片寂静。而后,是重重的一声关门声——砰!
就连同绯色堇怜也一起被扫地出门。阮绵咬牙启齿,绯色却捂着唇笑得喘不过气,再看堇怜,她也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似乎丝毫不为被扫地出门而尴尬。
末了,绯色止住了笑,掐了一把阮绵的脸蛋,笑道:“原来是远道而来的那个小丫头,我们可等你三十年了。”
堇怜道:“是啊,怪不得祭祀这阵子如此暴躁,原来是你来了。”

阮绵一片混沌,傻乎乎被绯色和堇怜拉去洗了个澡,换上了和他们一样的水蓝衣衫。屋子里有面铜镜,她在镜子里瞧见了自己被打理妥当了的模样,稍稍愣了愣。
小时候,父皇就说她不如母亲一样的绝色,加上她性子毛躁,即使是万千宠爱也老是一副野丫头模样。这几年在外,她更是无数次被当成了乞讨的小乞丐,是不是会收到一两个铜版……她已经好久没有照镜子了,没想到隔了三年,居然能从眉眼那儿瞧出一点娘亲的模样来。
清秀佳人?还远得很。
“还可以看看。”绯色梳理完毕她那一头偏短的乱发,如此下定语,“可惜还没长开,瞧不出什么。”
“……”你真的是神侍吗?

有没有长开阮绵并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刚才绯色说的等了她三十年。她拽着她问,却没想到又惹来一串笑,绯色是解释不清了,堇怜成了引路人。她说:
“师尊三十年前就已经算到了你会来桃花郡。”
“可我才十四。”
“那也能算啊。”堇怜笑了,“命轮在的。”


第9章 命劫

阮绵曾经想破了脑袋都没法明白,那只死鸟为什么处处针对她?难道就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差点儿烤了他吗?她被半推半就带到了刚上山时见到的那一棵大树下,手里被塞了一支笔。绯色挑眉看着她,眼里光亮一片,她说:“写。”
“写什么?”
“你的名字。”
名字?阮绵皱眉瞅了那树一眼。那是棵大树,到底有多高,站在树下的人根本看不清。抬头望去,密密麻麻的枝叶铺天盖地,令人惊讶的是,那叶子居然片片都是金色的,不是深秋落叶的枯黄,而是真正的金色。蓝天金叶,遮天盖日。粗壮的树干上有一块被人切出来的平整,绯色的手就落在那儿。
堇怜见她迷惑,轻声解释,“这树是创造桃花郡的神亲手栽下,能通晓过去未来。有缘的人只要把名字写到上面,就能看到命中劫数。不过古往今来,能和神树有缘的人不多,近百年来唯有师尊一人而已。”
阮绵眼睁睁看着堇怜拿过自己手里的笔,在神树上写了堇怜二字,只片刻,那乌黑的字就渐渐淡了,仿佛被吸食到了神树里面一样。

绯色道:“你看,我们写就是这样,不过师尊三十年前却让神树显形了,预测了他成仙的最后一劫。”
阮绵瞪眼,“成仙?”
“是啊,师尊修行已久,两次天劫皆已历过,只剩下最后一个大劫未成。”
“……”

那只炸毛的鸟,居然差一点就会成仙?这个……阮绵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才显得合乎情理些。拳头有些痒,很想一拳把那只鸟捶扁!这样的人要是成了神仙,那还有谁不能成仙的?

“三十年前,神树上的预言说,三十年后会有个自外界来的人,扰乱瑶山,成为师尊的最后一劫。这三十年来,师尊每隔一阵子就会去山下看看,尤其是今年……我们都以为是个毁天灭地之力的妖魔,或者是运筹帷幄的凡人将士来攻打瑶山,却没想到……”
绯色的眼里带着笑意,一双手又不规矩地摸上了阮绵的脸蛋,狠狠掐了一把才继续道:“却没想到,来的是个水灵灵的凡人小丫头。那天师尊气急败坏回到神祈峰,那模样……呵呵,姐姐看了都想掐一把,真水灵。”
“……”那是你师尊……
“不会武,不会术数,脑袋据说也不够聪明的小丫头。我们都在怀疑,师尊这最后一劫该不会是最被三界津津乐道的那种吧。”

“哪种?”
绯色挑眉,“你猜?”
“……猜不出。”她怎么会知道这些神仙的事儿?
“那就先写。”

一番话,笔又回到了阮绵手里。她干巴巴瞪了那笔半天,抬头就撞上了绯色那过于热烈的目光。就连堇怜,都一脸的好奇。此情此景,她要是不写,估计会被按在树上写吧。可是,这树真的能预测未来?
我写。她用目光妥协了,拿了笔,一笔一画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阮绵。

寂静的等待,神祈峰上连风都是静止的。蓝天,金叶,粗壮无比直入云霄的神树。所有人都屏息等待着,可是,直到阮绵两个字渐渐地渗入树干,神树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神树没有回应她,如同绯色和堇怜一样地。

一瞬间,阮绵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松了一口气。那支笔被她拽在手里差点就折断了,她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起死回生,或者是借神力杀人,她正在做的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如果神树给的未来是她死在天宫之上呢?她没有想要过未来,从来没有。
神树没有显形,绯色大失所望,“哎呀,居然没有,真可惜。我还以为你来历特殊,会是个奇人。”
阮绵嘿嘿笑,把笔递给她,“我是凡人。”
绯色愁眉不展,目光又往她胸口扫,“难道是因为还没长开所以神树没瞧出来?”
“……”

最终,阮绵还是在神祈峰留了下来。那只百灵鸟的房门一直紧紧掩着,既没出来赶她走,也没出声留她下来。于是,她自动把这沉默的反应视为“欢迎留下”,在绯色隔壁找了个房间,把本来就不大的小包袱拎了进去。
那是个靠近神树的房间,虽然不见阳光,但是推开窗户就能看到神树遮天盖地的金色叶子。夜晚来临的时候,那神树居然是闪光的。她靠在床上昏昏欲睡,望着外头的那一片金光,混沌的脑海里盘桓的只有一个想法:

如果,当初写的不是阮绵,而是凤临,结果会不会有不同?

如果……没有如果。

*

神侍的生活悠闲无比,大意是这么个分布法:修行…早起晒太阳…修行…用膳…照看神树…修行…闲逛赏花…晚膳…修行…就寝。
阮绵自知不会修行,更怕一不小心照看死了神树,所以省去了修行和照看神树两条,一天里想得最多的是姜华。
她已经不记得他的脸了,或者说,她根本没有勇气正脸瞧过他。他给她留下的印记只有那一片鲜艳的红,还有冷淡的声音。可是哪怕线索再少,她依旧遏制不住地去一遍遍回想,冰天雪地的天宫里那个鲜红的,让人遍体生寒的姜华,那个创造桃花郡的神啊……
据说再有一个月,百年一次的神选就会诞生,她,堇怜,绯色之中会有一个人去往天宫,成为姜华的随侍。其实瑶山之上,恐怕没有人真正能确定神侍是真的到了天宫上,真的见到了神,所谓神选不过是一场祭祀。可是她不一样,她见过姜华,她们是献祭,她是有所求。

一切,仿佛是风雨前的安逸。她趴在窗上昏昏欲睡之时,绯色带来了一个算不得好消息的消息,“师尊找你。”

阮绵彻头彻脑地清醒过来,眉头越锁越紧:那只鸟已经装聋作哑好几天了,当她是空气,是泡沫,是一棵草,既然如此,他为什么就不能继续装满一个月到神选之日?
去不去?当她开始问自己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到了那只鸟的门口。她认命地敲响了门。
屋子里寂静一片,没有回音。可不知为何,她就是知道那只鸟应该在里面,只是不想理她而已。他不理,她就继续敲,敲了将近一炷香时间,她已经换上了脚踹。
砰——
门骤然开了,门后是脸色阴沉的白翎。

阮绵扯着脸皮干笑,“师尊早。”
白翎的脸色阴郁,金黄的眼眸里迸射出缕缕杀意。只可惜他还是长着一张少年的脸,怎么看怎么像是在闹脾气的半大纨绔子弟。
“师尊找阮绵何事?”
沉默。
“师尊如果没有什么大事,那阮绵就先告退了。”
沉默。
“师那个尊,咳咳,阮绵告辞。”

一步,两步,三步,阮绵提着的心才刚刚松懈下来一点点,手还没有摸到门呢,那门就“砰”的一声,狠狠在她面前关上了。
她咬咬牙,赔笑回头,恭谦道:“原来师尊还有指教啊,师尊请讲。”

这只鸟绝对是座火山,指不定什么时候会爆发。只要一星星的火苗,搞不好就是燎原大火。她还想借着他光明正大地上天宫呢,必须忍,忍,忍……
鸟师尊一张稚嫩的脸冷飕飕的,目光能杀人。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阮绵轻轻的呼吸声。
良久,白翎开了口,语气冰冷,他说:“给你两条路,离开桃花郡,或者死。”

阮绵的心狠狠抖了抖,咬牙问他,“为什么?”
白翎却连目光都已经不屑于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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