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来人正是容靳修。
苏樱这下连大气都不敢出。
但是索性,他好像并没有发现她的消失,因为这几天她吃完饭都有去院子里散步的癖好。
尽管这个癖好是为了寻找那颗树更好爬一些,哪颗树离围墙近一些。
苏樱像只猫一样一动不敢动,但是眼睛却是滴溜溜的盯在容靳修的身上。
快点走,快点走!
其实他来一趟也好,这样过会儿他发现自己消失了,更加不会怀疑自己藏身在这个酒窖之中。
正待那双拖鞋快要消失在苏樱视线中的时候,苏樱不争气的打了个喷嚏。
糟了!
苏樱忙捏住鼻子。
其实,这也不能怪她,房间是恒温,她就穿了一件薄薄的毛衣,这酒窖温度确实比外面低了许多,十一月的天气,苏樱进来的时候有点紧张害怕,没有察觉,这在这里才呆了五分钟,就已经冻得浑身发抖。
果然,那个脚步闻声停了下来。
“谁?”
容靳修微微皱着眉头。
苏樱仍旧捏着鼻子一声不吭,甚至将自己缩的更小,心跳疯狂加速。
她要是现在被抓住了,那可就太悲催了。
眼看着脚步越来越近,苏樱的脑子已经处于当机状态。
该怎么办,现在要是被容靳修揪出来,就再难逃跑了。
当那个身影在苏樱前面停下来的时候,苏樱有一瞬间在思考,要不要自己先自首,要就就说自己也是来拿瓶红酒的?
苏樱这个念头还没有形成的时候,那个脚步声又急匆匆的走了。
直接消失在苏樱的视线之中。
苏樱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看来老天都帮她。
过了一会儿,苏樱听不见动静了,完全放松了下来,舒舒服服的叹了一口气。
“苏樱,给我出来!”
容靳修沉沉的声音忽然从她的头顶飘过来。
苏樱吓了一跳,惊叫的跳起来。
“喂,你明明已经走了,干嘛又杀个回马枪,你存心要吓死我对不对?”
容靳修的声音比这酒窖的温度还低:“苏樱,你躲在这里干嘛?”
苏樱眼神飘忽:“你来干嘛,我就来干嘛。”
容靳修嘴角挑起一抹讥诮:“是吗?你难道不是想逃走吗?”
苏樱没想到一下子就被容靳修看出了动机,也不想狡辩,就抬着下巴说:“是又怎样,我还不是被你逼的。”
容靳修将酒瓶撑在酒架上:“行啊,苏樱,最近都学会了声东击西,暗度陈仓,进步不少啊。”
苏樱知道他是讽刺她,撇了撇嘴。
既然被抓了个正着,也没啥好躲的了,而且,她正好冻得厉害,早点离开这里也好,她现在可不能感冒。
撇开容靳修的手臂,走了两步回头:“你难道不走?”
容靳修竟然悠闲的撑起手臂一用力,整个身子就坐在了酒桶之上。
他淡淡的说:“现在你想走也走不了了,寒铁门已经落了锁。”
“你胡说,寒铁门的锁坏了。”
“不巧,今天刚修好送回来,刚刚我进来的时候,正巧看到琴姨要去锁门,我原打算拿瓶酒就走,所以叫她五分钟以后落锁,没想到找你耽搁了时间,现在我们两个可都被锁在里面了。”
苏樱哀叹,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吧。
这算不算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现在怎么办?”苏樱的目光哀怨。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你不是打算躲在这里吗,你就没想过被锁了以后该怎么办?”
容靳修将问题反倒一股脑全部都丢给了她。
苏樱沮丧极了,也顾不得和容靳修闹别扭,几步走回容靳修的身边,往他身旁的酒桶上一坐:“你说我们会不会没有人发现我们,多年之后,容家老宅地下酒窖惊现两具干尸。”
“苏樱,不准将鬼故事。”容靳修喝止。
苏樱挑了挑眉,旁若无人的说:“只见一男一女,女的面目如画,长发披肩,身姿超群,栩栩如生,宛如楼兰美女,男的骨瘦如柴,双目圆睁,如同枯木……”
“够了,苏樱,不准说了。”
容靳修伸手捂住苏樱的嘴巴。
苏樱得意的笑起来。
小样儿,她就知道,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怕鬼故事。
刚刚他将她吓得半死,现在还不逮着机会赶快打击报复一下!
苏樱用力拿开容靳修的手,欲继续讲下去:“只见那日,外面电闪雷鸣,忽然……”
下面的话被某人的嘴生生的堵住。
容靳修直接捧着苏樱的脸颊,狠狠的堵住苏樱的嘴,苏樱清晰的看到他脸上愠怒的表情。
但是,过了一会儿,他的表情就缓和了下来,因为,他开始吻她。
苏樱愣了一会儿,就反应过来,身子往后一倾,两个人就分开了。
苏樱不悦的看着他,横眉冷对。
容靳修坐会自己的原来的位置,心情倒是极好:“你继续说,我就继续这样堵你的嘴。”
苏樱也没了兴致,就不说了。
“啊嚏,啊嚏。”苏樱连打了两个喷嚏。
这酒窖的温度真是低的可怕。
才呆了这么一会儿就已经受不了了。
容靳修看着苏樱皱眉。
毫不犹豫的将自己身上的毛衣脱了下来,直接给苏樱套上。
其实容靳修也穿的很少,他洗完澡穿着格子衬衫睡衣,可能因为出来,上面随意套了一件蓝色的开司米线衣。
现在他脱下来了,里面就剩下一件薄薄的睡衣了。
苏樱不肯穿:“你自己穿的这么少逞什么英雄啊,我可不希望你因为我感冒。”
容靳修却强行将毛衣给苏樱套上,不容她反抗:“我是男人,扛得住。”
莫名的,苏樱心里涌上了一股淡淡的温暖,比身上的这件毛衣还要暖和。
容靳修的毛衣很大,她坐在那里,都能将她的膝盖包裹住,线衣上有淡淡的清香,有点像剃须水的味道,又有点像沐浴露的味道。
总之让人很安心,很暖和。
“那个,我们难道真的出不去了。”
“你放心,明天是周日,琴姨会派人下来清扫酒窖,一早就会有人下来。”
苏樱还是垂头丧气:“还真的要等到明天早上呀。” 前些日子,周律师来找过她,将股份转让书的文件交给了她。
周律师常年在国外,并不知道苏樱跟容靳修已经分开的事情。
文件也是先送到老宅,后来容靳修找人送过来的妲。
苏樱打电话过去,说不要窀。
容靳修说:“这股份没办法赠送和转让,你不要这协议,但是这股份还是在你的身上。并且,以后的股东大会,你每次都要参加。”
他们又吵架了,如果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对话,她都没有温柔对他。
苏樱看着那协议书苦恼,有了这个东西在,就好像跟容靳修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就有理由不停地找她。
陆成灏正好从房间里出来,看到了坐在桌前发呆的苏樱。
“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原来老太太真的将这股份转让给你了,据我所知,容靳修也只有百分之二十九的股份而已。”
苏樱苦恼的说:“这东西我不想要。”
陆成灏点头:“他无非想拿这个牵绊住你。”
“可是,这股份里面有一条,不能转让和赠送。”
陆成灏坐了下来,细细的将条约看了一遍:“条约只说不能转让和赠送,没有说不能收购,我们先将股份抵押给第三方,然后透风给容靳修,让他以一个象征性的价格收购回去……”
苏樱说:“成灏哥哥,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吧。”
陆成灏说:“好,到时候你签个股份代理协议书,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
————
夜色深沉。
这是苏樱在国内的最后一夜了。
她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
这套公寓的家具几乎也都卖了,到处都空荡荡的。
她索性起身,披了一件外套去了阳台。
阳台上有个藤木秋千吊椅,是前阵子她自己买的,舍不得再卖掉,就当送给这栋房子的下一任主人了。
这藤木椅子跟容家老宅阳台上的一模一样,也只是外形一样,老宅的那个贵了许多。
苏樱将整个人窝了进去,整个人像是缩进了一个蛋壳,很有安全感。
苏樱的阳台对着一个极大的人工湖,圆圆的月亮倒映在水中,透着薄凉的光。
静谧而又安宁。
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会默默的想起他。
她一直很克制,只是克制不住。
其实她不恨容靳修,一点也不恨。
容靳修这样高高在上的名门贵公子对苏樱来说就是一个触不可及的梦,但是她毕竟那样真实的触及过,从丑小鸭变成了灰姑娘,从灰姑娘变成了被捧在手心里面的公主,她经历过那样的梦,即便,梦醒了,仍旧是美好一场。
当从心里把过去变成往事,就只记得一些快乐的东西。
她喜欢叫他总裁大人,因为他在她的心里就是那么尊贵,虽然有些冷傲,但是丝毫不影响她那样的崇拜他,仰慕他。
忽然想到他们第一次见面,那时候,灯光很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她却看到了一双清冷深邃的瞳孔,就好像魔力一般,苏樱看着这双眼睛心脏就开始狂跳,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已经陷下去了吧。
苏樱安安静静的躺在椅子里面,今日一别,怕就是从此萧郎是路人。
苏樱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总裁大人,我希望你幸福。”
苏樱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总裁大人肯定在睡觉吧。
忽然心里特别的安宁,一切就要重新开始了。
她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小腹。
总裁大人,还是谢谢你,给了我这辈子最珍贵的礼物……
————
苏樱第二天早上忽然接到了容靳修的电话。
那个时候,飞机已经快要起飞。<;/
苏樱和陆成灏已经坐在了座位上。
“苏樱,你在哪里?”容靳修的声音很急切,似乎在害怕什么。
最后一刻,苏樱不想出什么岔子,决定撒谎:“我在家里。”
“你骗我,我刚从那里回来。”
苏樱心疑;他怎么跑到那里去了。
“那我在跑步,我每天早上都有跑步的习惯。”她随口说。
“苏樱,你当我是傻瓜吗,告诉我,你究竟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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