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唯独不知道自己的未来。所以才会感到迷惘,才会觉得害怕,才会选择逃避吗?
不久,那个清勤谨慎的李光地去世了,朋友的离去,总让活着的人倍感凄凉。玄烨派了恒亲王胤祺前去祭奠,而我不能去,只好拿上糕点和一瓶上好的女儿红去找胤祺。
他见到我一惊,奇怪的问:“你怎来了?”
我一笑,把东西递给他:“烨儿没让我去,只好托你把东西带给李大人。你跟他说我会想他,再也吃不到他烤得甜甜的红薯好可惜,让他好好安息。”
“你跟李大人有交情?”
“他是个很值得信任的人,没有他的唠叨,我和烨儿该寂寞了。”此时,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他看了看东西:“你也不必亲自带东西过来,托下人捎个话,我也会准备的”“我想让他吃我做的,我要告诉他,我做得比他做得好吃多了。”我的眼睛有些泛红。
他叹了口气说:“你的病怎样了?听说前些日里你病得不轻。你一直住在宫中,我不方便去探视。”
我拍了拍胸脯:“早就不碍了,只是宫中有许多事,就给拖住了。”
“你没事就好,东西我会带到,你放心吧。”
“弘升呢?已许久没见他,不知他可好?”
胤祺疑惑的问:“你认识升儿?怎从未听他提过?你们怎么认识的?”
“我错把绣球当蹴鞠,一不小心砸着他便认识了。”
他一愣,沉着脸问:“可是个红绸子挂五彩铃铛的绣球?”
我点点头:“正是,怎么了?”
他低声说:“升儿那孩子,恐怕.....”我愣愣的看着他,他笑着问:“可让我唤他过来?”
“算了,改天再找他吧。”这不急在一时。
正要准备告辞,他拉住我的手,在我手里放了一个苹果,我看着红红的苹果呵呵笑着。
他看着我的模样,笑着说:“就知道你会喜欢。”
我噘着嘴问:“怎就一个,你堂堂亲王怎这般小气,是不是留给哪个小妾了?”
他好笑的说:“陈元梦此次上京没带几个。我给皇阿玛、额娘、九弟一些,这个是特意为你留得。”
“多谢。”
他忽而奇怪的问:“你为何不喜欢九弟?从没见你与他来往过,按理说九弟的模样很讨女人喜欢的。”
我挤了挤眼:“没什么喜不喜欢的,只是怕他家里的夫人们吃了我罢了。”他一愣,随即哈哈笑着。
忽一人讥笑的说:“爷的女人可不吃肥肉!”
这是谁?在变相骂我是猪!我转身看去,是一脸贼笑的胤禟,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你来干什么?”
“这是爷自家兄长府,爷来岂不正常。”
就是说我来不正常!我气愤道:“闭嘴!讨厌鬼!”
他一耸肩:“爷又没说什么,你怎连点大家小姐的气度都没有?”
我气得真想揍他,不过还不知道他的目的,想用激将法从我口中套出什么吗?
胤祺赶紧上前道:“九弟来有何事?”
他一瞥我说:“来传皇上的旨意,让你我二人加上十七弟,前往良乡镇查杨家小姐萍儿杀人的案子。”
“什么?查案?那要官员干什么用?还有,为何要我去?我去也就罢了,为何你也要跟着?”我可不想跟他扯上。
“皇上的旨意,你要抗旨不成。还是说,你跟十七弟有什么....”
我轻笑一声:“你想说什么?行,我去。胤礼他年轻身子也弱,要是被某条毒蛇咬到可不妙。”
胤禟嘲弄道:“你还真是疼他。”
我冷笑说:“你嫉妒?那可别,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我可还记得呢。”
胤祺拍了拍我:“也许皇上是想让你散散心呢,良乡镇又不远,你就当去玩。”
“散心也不能让他跟我去啊,我宁可是八阿哥也不要他陪着,有他在我会睡不着的。”
胤禟邪笑道:“这说明你做亏心事了。”
我泪眼汪汪的看着胤祺,他看了看我,叹了口气:“行了九弟,别闹!”又对我一笑说:“只是去查案,当回包青天也不错,以你的性子谁还能欺负了,皇上的意思恐怕也是让你开心,不要整天愁眉苦脸的。”我只好点头应允。
查案?这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是包青天,而且我根本就不懂去干什么呀!不知玄烨到底搞什么鬼,胤礼也就罢了,让胤禟跟着,难道他不担心吗?
算了,偶尔转化一下心情挺好,毕竟,我确实该让自己活得快乐一点,哪怕是快乐的一半也好。
[正文:第六十六章 查案序曲]
我在马车里不住地叹着气,身上的男装太单调,单调的就像此刻马车外的风景。
我一直想不通,为何是这种组合?玄烨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到底想从我们身上知道什么?一路上谁也不说话,很是无趣,到底前方在等待着什么?一棵棵树木从眼前晃过,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漏下来,照在奔驰的马车上,真美啊!
一进客栈门,就听到两个酒徒在议论杨家小姐萍儿杀人的案子。
一吊眼的酒徒绘声绘色地说:“那小姐,吱吱,长得那叫一个俊,也怨不得不老实,那模样能规矩得了才怪呢。如今出事了吧,把相好给杀了,她也真敢干。”
对面的酒徒喝了一口酒:“可惜了......”
那吊眼挥了挥手:“什么呀,连相好的男人都能杀,八成也是个骚货!”
我站在门口静静的听他们说话,出了这种事总是女人的不对,女人就活该当成祸水吗?女人要是骚?男人就不贱吗?
胤礼在旁边轻轻说:“不要听这种议论,走吧。”
我点点头,随他们上楼。既然来了就帮帮忙吧,虽不知能做什么,我也应当尽力而为。
休息一日后,我大清早的便直奔大牢,往牢头手里塞了银子,他就唯唯诺诺的带我们去。
胤礼“哼”了一声:“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我冷笑道:“错!是有钱能使磨推鬼。”随即瞪着胤禟说:“你不要跟我异口同声行不行?”
他一笑:“意见相同。”我撇开头不理他。
我们走到杨小姐的牢房,她正抱膝而坐,头发凌乱、身子瘦弱,听到有声响便侧头看着我们。她有一张漂亮的脸蛋,不过此刻却已没了光彩,眼睛里布满着血丝,神情空洞的望着我们。
我轻柔的唤了声“杨小姐。”
她的眼里闪出一点光亮,疑问道:“你是谁?”
“在下姓秋,是来帮你的。”
她狐疑的问:“帮我?为何?”
“因为在下知道小姐是被冤枉的。”
她流下泪,扑过来抓住牢笼喊道:“秋公子,求求你救救萍儿吧,萍儿不想死,萍儿是冤枉的。柴进柴公子不是我杀的,真的。”她的眼里流露出害怕死亡的恐慌与要活下去的信念。
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杨小姐冷静点,你和柴公子的关系真的是.....”
她脸一红:“是,我们彼此相爱,所以我根本不会杀他,我怎么可能杀他啊!”说完,便哭泣起来。
我安慰她道:“别难过,还是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吧。”
她抹了抹泪:“那天他说要去喝酒,让我戌正去东秀街口等他。到了时辰我便去接他,可到那儿后忽然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醒来时,手里拿着血淋淋的短刀,我正纳闷,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尖叫,我回过神来侧头看去,就发现.....发现柴公子他已经......”说完,又哭泣起来。
我等她哭完后问:“杨小姐可知他跟什么人喝酒?你有告诉其他人或是柴公子会告诉什么人?那个路人是谁?”
她摇摇头:“我和柴公子的事,家人并不同意,所以也就没告诉其他人。柴公子也没什么友人,他能跟何人喝酒,我也一时想不出来。那个作证的,好像是马三,他是个酒鬼。”
我想了想问:“可有追求小姐而对柴公子怀有恶意,或是柴公子可有仇家?”
她不好意思地说:“我知秋公子之意,我虽有些姿色,可也不是什么妙人,无人向我家求过亲,平常也很少出闺门,是否有人垂涎我容貌而对柴公子怀恨在心,这......我也不知。至于柴公子,他为人老实诚善,有些木讷,不会有仇家之说。”
“既然如此,在下先告辞,明日再来。小姐放心,在下一定尽力为小姐昭雪。”
她“扑通”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说:“民女感激不尽。只期望公子能尽快找到杀害柴公子的凶手,这是民女最大的心愿。”
我赶紧道:“快起来,我能理解小姐的心情,会尽力的。”
她起身对我笑了笑,那笑很美....
出了牢门,我叹了口气说:“我说,九爷能不能不要挡阳光,我都晒不到太阳了。”
他侧开身,我便让阳光射在身上,享受着太阳火热的温度。
他“刷”的打开扇子,扇着风问:“咱们现在去哪儿?”
我抬手挡在额前,看了看太阳:“去找那个作证的。”随即夺过他的扇子,给自己扇着风,凉快许多。
他无奈的说:“刚才还嫌爷挡了太阳,这下又怕热了,你变得可真快。”
我没理他,低头看着扇子。扇子上画着一幅夏荷图,淡粉白的荷花配上墨绿的荷叶,让人身心舒畅,于是我便仔细的看着印章中的字,想看清楚是谁画的如此纯净的画,怎奈无法认出来。
胤禟好笑的说:“甭瞅了,爷画的。”
我“啊”了一声:“你?怎么可能?你能画出不惹尘埃的荷花图来?开什么玩笑!”
是啊,开什么玩笑,他是条毒蛇,那个被称作“不要脸”的男人,他本身也没什么才华,怎会画出无垢清雅的荷花来?
他忽一咧嘴角:“画得再好,也比不过十七弟的字好。”
“是吗?”
我抢过胤礼的扇子打开来看,他的扇子上果然写了一首小诗,是司马光的客中初夏,如行云流水般的行书,活泼自然。这是我第一次见到胤礼的字,虽觉得胤禛的字更好些,可他的字也不逊于胤禛。等等,这字.......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时半刻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呢?
我正在寻思着,他一把把扇子拿回去,我“哼”了一声说:“不就是看看嘛,又不要你的,小气鬼。”
他把扇子放进袖子里:“您不是要去找马三嘛,还不快去。”
我一回神,差点把正事给忘了,随即把手里的扇子扔给胤禟,便到处去找这个马三。
跑了大半个镇,终于在一家酒馆里找到正喝酒的马三。我舒了口气,走过去看着他,他一副小市井市民的模样。他放下酒杯,抬头疑惑的看着我。
我平静的坐下,往桌上拍了一点碎银喊:“老板,来壶好酒,上些好菜,马爷这顿爷请了。”
老板笑道:“好嘞,爷放心。”
马三马上笑脸盈盈的说:“嘿嘿,这位爷您尽管吩咐,只要小的知道,小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的愿意为爷效劳。”
我一摆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听说你看到杀人了?跟爷说说,爷就爱听这种故事。”
他嘿嘿一笑:“嘿,那可真叫个巧儿,小的刚喝完酒回家,就碰上那小妮子拿着刀发愣呢。唉呦嘞!您可没瞧见,柴公子胸口流着血躺在那儿,那小妮子的刀上也滴着血,可吓人了。那妮子模样倒是不赖,没想到这心呐可真够黑的,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样子,倒还真敢下手。嘿,这事倒叫小的碰上了,您说说,这不叫无巧不成书嘛。”
我微一点头问:“听说柴公子那晚是跟别人喝酒了,你可瞧见他跟何人在一起吗?”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