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经看着香云出去,转头对妹妹笑道:“难道我们都爱瞎说不成?不过我宁愿素素你没有这么好看的疤痕,毕竟再好看也是痛的。”
于秋素知道哥哥疼惜自己,说道:“小小疤痕算什么。你也知道我跟你一样,才不在乎这一点点痛呢。其实我早没事了,就是奶娘和香云非要我躺着,不许我乱动。对了,二哥的脚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疼吗?”
于经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脚脖子道:“看,这不好全了吗?”
于秋素欢喜地道:“太好了。对了二哥,你明天就去私塾了吧?”
“嗯,这两天因为脚的缘故,更加去不了,大哥每天帮我温书,可把我憋坏了。”于经露出一个调皮的笑脸。
于秋素心疼地道:“二哥,我还是不放心,你把脚放上来我瞧瞧。”说着弯身用手去提于经的脚踝。
于经笑着拿开她的手扶起她身子道:“这个你又不会看,你好好坐着,别乱动了。”想起那天她从坡上掉下的情景,仍然心有余悸,说道,“你知不知道,你那天从树上摔下去,可把我吓得魂不附体,还好,你居然没怎么摔着,真是命大。”
于秋素也笑:“命大福大,这么说来我是很有福气的人喽?”
于经道:“当然,你当然有福气,我的妹妹没有福气,谁敢有福气?”
兄妹俩说笑间,香云端药进来道:“二少爷,大少爷刚从你房里出来,他正找你呢。”
于经站起身来对妹妹道:“那我走喽,明天我下学回来和你一起去看莲花。”
于秋素笑着点了点头,目送着哥哥出了房门。然后翻出被褥下的荷包,将它缝合后,又绣起另一个来。香云不解地道:“小姐,你不是已经做好了吗?这会儿是做什么?”
于秋素手上不停,嘴里说道:“这个是做给大哥的。”
香云把药端过来道:“小姐,别忙了,先喝药吧。”接着神秘地一笑道,“恐怕以后大少爷也不用小姐这个做妹妹的做荷包给她了。”
于秋素放下了手里的活,接过碗来问道:“为什么?”
香云道:“以后自然有人做了给他。”
于秋素想了一下,有些恍然。把药一口气喝完了,扁了扁嘴道:“好苦,我已经好了,明天就不用喝了吧?”
香云笑着将空碗拿回了道:“那可由不得小姐。”
于秋素其时已经大好,这天晚饭后,兄妹俩来到莲池畔,但见满眼的莲花,空气中到处氤氲着莲香,清新馥郁,沁人心脾。
于秋素从怀里拿出荷包道:“二哥,给,我在上面绣了一朵莲花,你看喜不喜欢?”
于经意料之外,自是惊喜,又见妹妹绣的荷包实在精致,哪有不喜欢的,连声说好。接着道:“我也正有东西要送给你呢。”
“是什么?”于秋素含着笑问道。
于经一边探手入怀,一边道:“伸手、闭眼。”
于秋素一笑,依言闭上了眼睛,忽然感觉手里多了一件轻轻巧巧的东西。
“蟋蟀!”等到睁开眼来,于秋素居然看见手里伏着一只蟋蟀,她脱口叫出声来。可是为什么一动不动?凝神一看之下,这只活灵活现的蟋蟀居然是用草树的根叶做成的,绿油油的,两只后腿高高地弓着,一对触角又细又长,简直以假乱真。
看着二哥笑看着自己,于秋素惊叹道:“二哥,你是从哪里得来的?真是巧夺天工!”
于经得意地笑道:“这可是我自创的!天下找不出第二个来。”
“啊?”于秋素惊讶万分,“哥,你是怎么做到的?居然可以如此神似!”
“什么东西神似得天下找不出第二个来?”于鸿的声音自远而近飘来。
兄妹俩看着他走近,于秋素趋近两步把手里的蟋蟀递过去道:“大哥你瞧!你见过没有比这还精致的?”
于鸿接在了手里翻来覆去细细一瞧,也赞叹道:“真还没见过能用花草做出蟋蟀来的!当真稀奇!”转头瞧着于经道,“真是你做的?”
于经双眉一挑,头一昂,笑着道:“早说了是我自创的,大哥你又来怀疑。”
于鸿笑道:“嗯,那就好,要是别人的,我怎么敢据为己有?”拿了蟋蟀转身就走。
于经一急,在后面喊道:“哥,那是我送给素素的,你要,我再做一个给你就是了。”
于鸿哈哈一笑:“小家伙就爱当真。”说着将蟋蟀轻轻一送,稳稳地扔到了妹妹的怀里。
于秋素见他要走,疾赶几步追着于鸿道:“大哥,你等等。”
于鸿回过身来,见妹妹走近,从怀里拿出一个绣工精美的荷包递上来道:“大哥,我正打算去找你送你这个荷包,正巧你经过。”
于鸿接过了,报以一个暖暖的笑容道:“嗯,我会好好用的。”说着向于经抛了一记眼刀,得意而去。
第九章 月夜《水芙蓉》
于秋素跟到于经的房里,没什么特殊情况,她几乎每天都要来听哥哥吹奏两曲才睡得着觉,于经也已经习惯,从案上拿起一管竹箫,直接问道:“今天哪一曲?”
“水芙蓉。”于秋素贪婪地道。
“你天天听这首?”于经笑道。
“因为这是哥哥你自谱的曲子啊。”于秋素偏着头理所当然地道。
于经扁扁嘴一笑,提管就唇,悠悠扬扬的箫声从箫管中流泻开来。
这是于经过为喜爱的莲花而作,因而于秋素也格外喜欢听。箫声清扬婉转,从窗户透出,似乎乘着月色要飘荡到莲池畔,好让那水芙蓉倾听这箫音对它无尽的赞美。朦胧的月色下,陶醉了这一对少年兄妹。
月夜犹如指尖流隙,新的一天又很快将它更替。于秋素坐在母亲房里陪着做女红,却见张氏进来道:“太太,我老家的侄儿托人带来口信,说是要成亲了,要我回去帮着主持他的亲事。”
许氏一听,拉着张氏坐下了笑道:“张嫂,这是件大喜事啊,我先恭喜你了!”
张氏道:“是啊,太太,我没有子嗣,就这一个侄儿,我兄弟弟媳过世得早,所以我一直都是把他当儿子般看待的。因为家里穷至今都没有娶到亲,现在终于可以传宗接代了。”张氏竟快要喜极而泣。
许氏道:“你在我们家也待了这么多年了,就跟我们家人一样,令侄成亲,我还要备一份礼呢!对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张氏道:“我想等收拾收拾,后天就动身。”
“娘,我也想跟奶娘一起去。”于秋素眼里泛着光彩,可是声音还是弱弱的。
许氏劝道:“奶娘是去办正事,你小小年纪,怎么行得了远路,快别添乱。”
于秋素被母亲一说,只得低了头不言语了,只是小嘴微微翘着,显然是心有不甘。
张氏是看着她从小长大的,哪有不知道她心事的,说道:“太太,小姐既然想去,就让她去吧,我看着她自小长大,就把她当亲闺女看待,我侄儿娶亲,也让小姐去喝杯喜酒吧!”
许氏见张氏这么一说,倒也不好再推拒,况且,以张氏的为人,她自然也相信她能照顾好女儿,只是还得多跟两个人去,才更放心,想了想遂道:“那好,既然如此,我就让宝禄和香云都陪你们去,一路也好有个照应。”
于秋素见母亲答应下来,不由面露喜色。
“小姐是说我们后天就可以启程去奶娘的老家了?”香云听说可以远行的消息,也是开心万分。
“嗯,我娘不放心,还特意让宝禄跟我们一起过去呢。”于秋素一边打量着应该带什么东西,一边道。
香云脸一红,随即情不自禁微微一笑。于秋素刚好转过头来,看见了道:“怎么了?刚才还欣喜若狂的,怎么一下子就收敛了起来?”
“没什么,我这就给小姐收拾东西。”香云赶紧顾左右而言他。
晚饭时分,许氏向丈夫说了女儿要随张氏回张氏老家的事情,于经听说妹妹要远行,不舍地道:“素素,你真要走啊?听说这一来一回就要很多时日呢。”
“嗯,”于秋素道,“时间是长了点,只是二哥,我从没有出过门,这次真的很想跟奶娘一起去,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
于鸿接口道:“我们也知道你很想去,只是担心你从没出过远门,又没跟生人怎么接触过,怕你不适应。”
于秋素看着两个哥哥道:“哥你放心好了,不是还有奶娘跟香云陪着嘛。”
于守谦瞧出女儿此时的心大概早飞出家门了,也就对女儿交代了一些凡事听从奶娘的话之类的言语,便不再过问了。
次日,于秋素起来洗漱完,手捧着蟋蟀,打算把它放进怀里带走,又怕一路上不小心压坏了,便问香云要来了一个匣子,小心地放到了里面,然后装进行囊,才算放心。来到厅上时,于经正往一个布袋里面放东西,素素过去一看,原来是煮熟了的鸡蛋。见到妹妹出来,于经顺口道:“娘煮了让你们路上带着。”
于秋素点了点头,于鸿从门外进来道:“娘,车子已经备好了。”一旁的于守谦对女儿嘱咐了两句小心上路的话后,看着妻子和儿子将女儿送出了门。
于鸿看着母亲拉着妹妹的手叮咛复叮咛,一副的依依不舍,劝道:“娘,您就别担心了,有宝禄护送着,放心吧。”
“是啊,娘,我都已经长大了,你放心好了。”于秋素也道。
三人将于秋素直送到了车上。车轮辘辘响起,于秋素赶紧掀开车帘,对着家人挥了挥手,才缩进车厢里,只听得隐隐传来于经的喊声:“素素,你可快点回来啊!”
车行辚辚,人声渐哗,到了一个小镇。宝禄挑开车帘道:“天色不早了,看来我们得在这个镇上歇下,要不然赶不上宿头了。”
马车在一家客栈前停了下来,车上于秋素三人开始拿起包袱下车。
“小心点,小姐。”张氏见于秋素下车的时候险些绊倒,赶紧上前来扶。
于秋素扶住了张氏道:“奶娘,怎么才出来,我就开始想念爹娘和哥哥了。”
香云提了包袱下来道:“那是因为小姐从没有出过远门,现在一下子离开家,哪有不想的?”
张氏也道:“香云说的没错,小姐,我们先在客栈歇下了再说。”
在客栈安置好后,香云道:“小姐,现在时辰还早,不如我们去街上逛一圈?”
“人生地不熟的,姑娘家的,不要随便出去。”张氏道。
“放心,宝禄说会跟着我们的。”香云一拉于秋素道,“小姐,难得出来,走吧,出去瞧瞧。”
果然,两人刚出门,就见宝禄跟了上来:“小姐,今天你们看上什么新奇的玩意儿,我买给你们!”
香云笑道:“好啊,可是你说的哦。”经过一个胭脂水粉的摊位前,开始挑拣。
那摊主笑道:“两位姑娘长的真是水灵,这位小姑娘小小年纪,居然出落得这般人物。两位要是用了我这里的胭脂膏和香粉,那真正是貌若天仙了。”
香云笑道:“这位老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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