晾在院子里,接着揣上重要财物上街找活。
这次李小丫换了条商街,想再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到别的活,哪怕是给人打扫卫生做杂事也行啊。
商街上依旧人潮汹涌,看上去经济繁荣的样子,可仍然没一家店铺要招人的,李小丫问了一上午没有结果,累得她坐在街边喘气。
街上无所事事的游民慢慢集结起来,向着商街的两头跑去,这引起了李小丫的注意,她站起来拍拍屁股,跟着一群游民往最近的街口去看热闹。
来到街口李小丫发现游民们都在自觉排队,追到队伍前头一看,原来又是一户人家的粥站在开门施粥,看着那浓稠的白米粥李小丫禁不住口水横流,几天没尝着大米的滋味太熬人了,甚至都有些后悔怎么没带个碗出来,还省得花钱买馒头呢。
李小丫抹抹嘴咽下口水,后悔也没用了,等她回破屋拿了碗来都赶不上趟了。
但突然的,李小丫灵机一动,想着既然城中大户在多处施粥,说不定破屋附近也会有个粥站。
想到此,李小丫马上就往破屋跑,也顾不上找工作的事了,先填饱肚子要紧。
李小丫麻利地跑回住处,她发现这个身体素质很好,因为她跑得感觉很轻松,可能就是渔家女的关系,长年累月干粗活练出来的,正好她前世是个长跑好手,那时她每天清早都要到户外跑三公里。
她喜欢这个健康的身体。
毕竟有啥别有病,没啥别没钱啊,就她现在这穷样,要是投到个病鬼身上那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李小丫绕着破屋附近的街道跑了一圈,都不用她仔细寻找,看到排得老长的队伍就一定是施粥的粥站,而这两家竟然都是莫家粥站。
李小丫觉得这个莫家一定是城中数一数二的大户,不然怎么两天来看到的就属这莫家粥站最多。
李小丫观察了一会儿,粥站里的大灶还在熬粥,外面的队伍排得越来越长,李小丫觉得自己回去拿碗应该赶得上,于是掉头又往破屋跑。
才跑到破屋门口,李小丫突然刹住脚步,她看到有很多衣衫破烂的游民在这破屋进进出出,怕是这无主的破屋在这一上午的时间里有了不少新的住户。
李小丫赶紧进去,顾不上院子里乱糟糟地一群人,先冲进自己的卧房,看到自己的东西仍然保持原样,这才松口气出来,但也没心情拿碗去外面领粥,她得看着这些新住户别擅动了自己东西。
李小丫倚着房门双手抱怀观察了一会儿,院里这一群人大概分别是三个家庭,有老有小,人口最少的祖孙五口,多的一家有祖孙八口人,另一家七口人的是父母带五个孩子,最小的目测才一岁多点,不像那两个家庭孩子最小的目测也有四五岁。
大人都在整理打扫屋子夜里好睡,他们都发现正房有人占了,就自觉地把左右厢房和倒座房给瓜分了,孩子们在院子里帮忙收拣杂物,李小丫放在院角的扫帚轮流在新住户们的手里使用。
李小丫见有个妇人拿了个水瓢到井边舀了一瓢水走进厨房,突然想起自己放在厨房的锅碗瓢盆,赶紧去厨房查看,发现对方正蹲在灶膛前在自己的火石火镰引火,而灶膛里的柴火正是早上用剩下留在灶膛里的剩柴。
“喂,你哪来的?用别人东西问过主人没?”李小丫清点了一下自己的家当,没少数量才转过身对烧水的妇人道。
那妇人吓了一跳,见李小丫脸色不善,赶紧起身道歉,“对不住对不住,我们是刚搬来的,什么都没有,看厨房里有东西就自作主张地用上了。”
“我的柴也是我花钱买来算计着用的,看你们刚搬来的份上,今天就算了,明天你们自己弄家当去,我不乐意和别人分享东西。”
妇人赶忙点头,“谢谢谢谢。”
李小丫见话已说到,也不久留,她还饿着呢,拿上碗就往外走,不过才走几步又停下来对那妇女道,“外面街上正施粥呢,去晚了可就要等到天黑了。”
妇人当下顾不上点火,扔下火石火镰,奔出厨房找自己的家人孩子,让他们赶紧拿碗去外面领粥,另两家听到,也连忙扔下手里的活,拿碗的拿碗,抱孩子的抱孩子,飞快地奔外头街上去了。
想到施粥的队伍里一下多了二十个人,李小丫也没那耐心去外头排队了,她自己生着了灶火烧着开水,然后去馒头铺买了三个粗粮馒头回来就开水咸菜吃,等那三家人满脸开怀地一人捧碗粥回来,李小丫都睡午觉了,而灶膛里现在剩下的柴禾已经不够再烧锅开水了。
他们一回来各种声音自然吵得李小丫睡不成了,打着呵欠站在院里伸懒腰,有另一家的妇人在厨房转了一圈,发现柴火不够了,腆着脸来找李小丫,好话说了一箩,李小丫才进屋拿了一些柴火给她们烧水用,并再次警告他们三家人不准乱动她的东西,然后她就上街找工作去了。
跑了一下午,仍然没有结果,李小丫垂头丧气地回来,发现破屋的住户人数居然又多了一些,两女三男总共五个年岁不等的孤儿也看中了这里来此安身,李小丫才独自住了两天的破屋在一天内就变成了一个人员复杂的大杂院。
第5章 生存艰难
这些孤儿看上去都比李小丫年岁小,挤坐在正房大门口,俱都一脸麻木不仁眼神空洞的表情。
李小丫走过去,像挥苍蝇一般的要这些孩子把门口让开,她进屋后疲惫地往稻草床上一倒就不想动弹。
外面院里那三家人又吆喝自家孩子拿碗去排队领粥,一阵乱轰轰的脚步声后,院子里安静下来,李小丫听到外面没动静了又爬起来拿了几根柴禾去厨房烧水,出去时发现那几个孤儿还坐在原地,她也不理会,径直去忙自己的。
洗了大锅倒上水,李小丫蹲灶膛前准备生火时,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让她停下手,转头望去,那五个孩子来到厨房怯生生地望着她。
“要干嘛?”反正是陌生人,李小丫也懒得拿出礼貌。
这五个孩子眼睛瞟向灶台角落上码放整齐的崭新碗具,又怯生生地望着李小丫,最后还是他们当中年纪最大的女孩子轻声请求道,“姐姐,我们想跟你借碗。”
李小丫没急着回话,先忙着生火,那五个孩子就安静地等着答复,不吵不闹。
等灶火生起来了,李小丫拍拍手站起来,眼角斜睨着打量他们,一身比自己还糟糕的破烂,蓬头垢面骨瘦如柴,好似饿了很久的样子,手脸都是脏得一团黑。
李小丫自己也是自身难保,对同是赤贫的这几个孩子自然就没什么同情心,她要是不借那是道理,不过转念想到外面粥站那熬得浓稠厚实的白米粥,李小丫口水泛滥起来。
“行,借碗可以,顺便帮我领一碗回来,吃完了还要帮我把碗洗干净,当是借碗的租金。”
五个孩子高兴起来,眼神终于活泛了一些,一边说着“谢谢姐姐”,一边就蜂拥过来要去拿碗。
李小丫眼疾脚快,一脚踹开跑前头的孩子,喝道,“站住!乱来什么,都出去洗手,不洗干净别碰我的碗。”
孩子们立刻乖乖去外头打水洗手,李小丫随之出去监督,看了一会儿实在看不下去,这五个孩子八成自流浪以来就没再洗干净过手,一双爪子连指缝都是黑的,打了几桶水掌心还能看到黑色掌纹,李小丫受不了,去房里拿了一个乒乓球大小的猪胰球出来扔给他们。
“用这个洗,不洗干净不要吃饭。”
孩子们看到猪胰球都很惊讶,简直如诚惶诚恐般接过,轮流仔细涂手,认真洗手。
淡黄色的猪胰球经这五个孩子的手后就变成了黑色,可见他们那双手有多脏,好在这次总算洗干净了,连指缝都在李小丫的要求下抠着洗掉了黑泥。
李小丫终于满意了,叫了那个最年长的女孩子去厨房拿了六个碗出去排队领粥,她才不管他们用什么办法带回六碗粥呢。
五个孩子拿着碗飞快出去排队,李小丫收下晒干的衣服回屋整理,又回厨房守着开水烧好,这才收拾了厨房回卧房休息等晚饭。
迷迷糊糊地李小丫打了个盹,还是那三家人家回来的动静吵醒了她,三家人坐在院子里一边吃饭一边唧唧呱呱,李小丫静静偷听了一会儿,发现他们也是在商量明天上哪找活干,李小丫顿时头大,城里本来就生存艰难,这又多一群找工作的竞争者。
孩子们在这三家人吃完晚饭后才回来,五个人真带回了六碗温热的稀饭,尤其给李小丫的那碗,那个最年长的女孩子双手很小心地捧回来,生怕弄到一点脏。
看到白粥,李小丫大方地拿出自己的咸菜与孩子们分享,并贡献出自己的卧房当餐厅,六人围坐一圈享用晚饭。
几天没吃到一粒米,这碗白粥李小丫吃得很痛快,那五个孩子也是大口吞食,看样子的确是饿疯了。
在李小丫吃饭的时候,外面的那三家人收拾了碗筷,趁天黑前的最后一点时间互相闲侃大山,李小丫注意到,竖起耳朵仔细偷听。
来到这个新世界两天了,对这里基本上还一无所知,而李家村被屠灭的消息倒是城中百姓皆知,从百姓的议论中李小丫只知道李家村不是第一个遭此惨剧的村子,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而她现在的身份是有本地口音的海边渔村渔家女,是饱受海盗蹂躏的人群,不能像不懂事的外地人那样随便打听本地的风土人情,只能从当地百姓的日常谈话中收集她要的线索。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的话,这破屋变成大杂院倒有了几分好处。
外面的三家人聊的都是鸡毛蒜皮的家长里短,更多的是对生活的无望和发愁,咒骂海盗的残暴和官府剿匪的无能。
李小丫很希望他们能讲点以前的和平时光,她想知道这个国家的政局是否稳定,海盗对百姓的骚扰涉及范围有多远等实际的讯息,但遗憾地没有如愿,不过她不着急,她有的是时间来弄明白自己在哪里,以及这个国家的基本信息,这样她才能安排日后的生活。
外面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外面的三家人也不再聊天,各自回屋睡下,李小丫这六人也吃完了饭,两个女孩子去洗碗,李小丫分了自己的一点稻草,那三个男孩子将稻草抱去右暗间铺床当他们的卧室。
女孩子们洗完碗把李小丫的所有餐具用个盆装着都拿了进来,“姐姐,你数数这些是不是数量都对,我们刚才在那些人的餐具里发现了一双新筷子,跟你的筷子一模一样,都是顶部刷红的。”
李小丫立刻清点了一番,因为当时店家不零卖筷子,所以她只好买了一包,这一数果然发现少了一双,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操,手真贱。亏我还借他们柴禾使。”
“姐姐,现在这里人多手杂,姐姐要看好自己的东西,筷子没写名字,他们不认姐姐也没办法,柴禾姐姐也要看好,姐姐自己买的别便宜了别人。”
李小丫心疼地捧着自己的餐具放到柴禾边的墙角,转过头来又翻布条去捆柴禾,“现在世道艰难,我天天要出去找活干,哪里看得住被人偷东西。”
两个女孩子也相视叹气,“都是海盗闹的,现在连有钱人都不买丫头了,听说城中好多有钱人都放了不少下人出来。”
李小丫突然发现机会,或许可以从这两个女孩子身上弄点她想知道的讯息。
“你们也是本地的?城里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