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倘若还是出了事,那正好证明他们那里有内奸。”
“好的,我这就安排下去。”
“你去办吧,我要想想接下来怎么办。对方正在抢先我们一步,我们要重新拿回主动权。”梁俭德背负双手往后花园走去。
程世安冲李文芳招招手,李文芳一头雾水地跟着程世安往他住的那个院子行去。
程世安带她一起到了自己房门外,然后他让李文芳在外面等着,他进屋片刻就出来,扔给她一小罐外伤油膏。
“你家的仇已经报了,不要再去想了。”说完,程世安绕过李文芳,召集手下谈事去了。
李文芳握着油膏傻傻地站了一会儿才慢吞吞地走回自己房间,她不知道程世安是怎么看出来的,但他的观察力倒是敏锐得吓人,不但看出自己身上有伤,还知道自己想起了往事,虽然他的安慰不怎么动听。
李文芳洗了手搽了药,陪小叽玩了一会儿,听到院里梁大人回来了,她迎出去并马上进入工作状态。
程世安拿来了请画师画的画像,嫌犯的口供毕竟描述得没有那么清楚,画师更没受过素描训练,画像画得很简单,只有一个大概轮廓,李文芳送茶进来时在旁边看到了一眼,凭她外行人的眼光来说她都觉得靠这画像很难找到人。
梁俭德正愁怎么去找这个人时,去官府的卫兵带回来消息,仵作初步查过遗体后发现受害人都是生前烧死的,但查验现场的官差回来报告是人为纵火,因为发现多处起火点,仵作的结论倾向于受害人在睡前吃下了掺有**的食物以致昏睡不醒,在睡梦中被活活烧死。
可是房屋全部被烧毁,邻居们又不知道这户人家除了主人外还有多少下人,官府怀疑可能有人假扮下人混了进去伺机作案,如今一场大火把所有证据都烧光,想破案都无从下手,只能作为悬案挂起来。
而知府大人得知此案传到了兵部尚书的耳朵里,紧张到泪如雨下却又束手无策,看着很可怜。
梁俭德十指交叉晃动着手指,“从半夜到现在,大家都辛苦了,今天好好休息,明天等把那嫌犯从河里‘捞’上来之后,等官差来了,编个故事蒙混过去,把那个外号告诉他们,让衙役们到街上去寻人,或许能发现些有用的。”
“是,大人。”
次日一大早,天还没亮,程世安带着所有卫兵从后门溜了出去,夹带着那个被破渔网绑得结结实实堵住嘴巴蒙上眼睛又失去一切家人财产的倒霉嫌犯,到达指定地点后,趁他刚结束了一波抽搐,将他小心地放入河水中浸了一会儿,然后赶紧捞上来,在岸上解开他的渔网,故意留下一地湿痕后又把他扛回驿馆,然后等到天亮衙门开门了再去报案。
知府大人听说兵部尚书的卫兵晨练时从清河里捞上来个落水者,顿时一个头两个大,一边暗泣自己的官位可能到头了,一边赶紧派了官差过去看看。
梁俭德这一群人照原定计划把嫌犯和那个外号一起给了衙役,只说是这倒霉蛋在昏迷中不断嚷着这个人要杀他什么什么的,使得梁大人觉得这事可能非同小可,才决定转交给衙门接手。
衙役们不敢怠慢,将人接回衙门,另请了大夫过来诊治,不出所料地发现了他脖子上的伤口,幸好滨州海貂是体形娇小的啮齿动物,经过一天一夜,齿痕已经不太明显,大夫只当作是在河里挣扎时弄伤的,并对他身上只有这一处伤口表示很幸运,但同样的对他其他症状感到不解,只能含糊地解释可能是受惊过度的结果,开了点压惊的汤药,整个治疗就结束了。
知府下令衙役们上街打听一下那个外号奇哥的家伙会是谁,衙役们在街上跑了一个白天,什么也没打听到,不过在衙门照顾那倒霉蛋的杂役倒是从此人间歇的清醒中问到了他的身份,稍稍一查,知府大惊失色,竟然就是那场灭门纵火案唯一的活口,马上下了封口令,并令所有衙役掘地三尺也要找出奇哥的真实身份。
知府大人的暗泣变成了大泣,手上两个要命的案子,一个没办好都得让他当场丢了官印。
官差们也知现在事态紧急,一改惯有的散漫作风,天天在街上寻找线索,那场纵火案城里都传遍了,官府没公布任何消息,但很多百姓却都深信一定是灭门惨案,只是不知道那户人家得罪了什么人,落得如此下场。
百姓的舆论给官府带来很大压力,知府大人开始整夜失眠,梁俭德那边因为不放心官府的办事效率,暗中吩咐了颜崎也帮忙寻找这个奇哥,他让颜崎在中上层的社会阶级中找这个人,他认为他们的调查已经接近核心,上家不可能再是流氓混混,而是有一定身份权势的人,找这一类人颜崎的人脉资源比较好用。
颜崎大掌柜忙了几天,以帮助梁大人抓古董走私犯联络人的名义,发动手下的高级管事们,把大家所知道的凡带有奇字或同音甚至谐音字的名字写了个清单,可怎么看都找不到哪怕一个符合条件的嫌犯。
颜崎硬着头皮去见梁俭德,把他跟手下讨论出来的最有可能的推理告诉他,因为已经到了从买家手里收钱的环节,这等重要事不可能随便找个街头混混来干,应该是手底下不起眼但又绝对忠心的下人做这联络人的可能性很大,这种人平日里隐形,要找他不容易,除非他自己蹦出来。
颜崎这话提醒了梁俭德,而且眼下的确是无计可施,是到了该冒险的时候,于是他又编了个理由派信使说服官府撤了封口令,并秘密请来认得这倒霉蛋的保长认人,在确认了身份的确无误之后,马上画出画像贴出去,直言就是某日某时被群众从河里救上来一个落水的可怜人,至今昏迷不醒,不知道身份住址,只好送到官府,到今天都没家属来寻人,特悬重赏寻找认识此人的知情人。
贴告示的地方特别讲究了一下,避开了这倒霉蛋所住的那几条街,而是贴到了有钱人聚居的几处坊区和下九流的流氓混混喜欢呆的几条街上,yin*那个隐形人奇哥或者真正行凶者的自动现身。
梁俭德这个招数一出,头两天衙门冷冷清清,没有一个人出来说认得那人,但到了第三天的下午,衙门都快结束一天公务,一个长相普通、无任何明显特征、中等身高、穿着打扮像一般平民的年轻人拿着告示来到衙门,说认得画像上的人。
官差马上带他进去,领到那倒霉蛋的屋里,同时派人去通知师爷来做记录,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屋里只剩了倒霉蛋和知情人,衙役好像都很忙似的一个个都不见了。
那知情人在床边站了一会儿,那倒霉蛋昏睡不醒,呼吸都很微弱,像是随时挺不过去即将断气似的。
知情人仔细观察了一番,还谨慎地把了脉,脸上得意残酷的冷笑藏都藏不住,末了他还弯下腰对床上的人掖了掖被角,然后把嘴凑到对方耳边讲了句悄悄话。
“金大贵,算你命大,醉成那样泡在水里都让人及时救了起来,刚得知消息时可把我吓死了,后来我听说你不行了,官府又出赏金寻找家属,正好弟弟我手上缺银子使,反正你现在这样也用不上钱了,我就替哥哥花了啊。老哥呀,不是弟弟过河拆桥,实在是没办法,都是为了自保,上面才下令的,我不过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罢了。你要怪就怪那兵部尚书梁大人,要不是他在城里,弟弟我也不至于出此下策,他虽然是来买军火武器的,可万一让他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大家全都要完蛋,所以只好牺牲你了,你可别怪弟弟呀。”
知情人说完这无情的话,听到房门外有人走近的脚步声,缓缓直起身,换上忠厚温良又略带拘谨的微笑,给迈进门来的师爷行礼。
“咱们废话不多说,你也看到他这个情况,能不能再拖几天都不知道,你要是真的认得他,就把他的姓名住址报来,官府好及早去寻他的家属。”师爷在屋中唯一的长桌前坐下,铺纸研墨。
“是,草民认得他,曾经生意上来往过几回。”知情人走到师爷身边,一边报出一个假名和假地址,看着师爷写完了交给衙役,他顺势告辞。
师爷代表官府感谢知情人的报料,接着又问他的姓名地址,说是等线索查实后好让他来衙门拿赏银。
知情人报出姓名和地址,但这个名字与奇字无关,而是叫齐连三,也不知道这是真名还是假名。
师爷认真记下名字,又跟对方客气几句,双方往来客套一番,师爷终于让衙役送客。
这齐连三才踏出房门来到游廊上,左右两间房突然大门大开,跑出来不少衙役,一下就将前后生路堵了个严实,另外还有人直接跃过栏杆到院里堵截,手里拿着锁人的枷锁,就等着挂到他脖子上。
此时,这个知情人才发现自己被人耍了,聪明反被聪明误,官府里正等着拿自己。一发现这个现实,顿时脑中一片空白,人马上崩溃,腿软得坐地上了。
“给他带上锁链脚镣,带走”师爷慢悠悠地从房里出来,站在房门口下令,指使衙役们把该上的枷锁都上上,能干出杀人灭口之事的此等穷凶极恶之人,在结案前防范得严密一些没大错。
衙门大门准时关闭,栓上门栓,但仪门内的公堂之上,知府大人穿戴整齐升堂问案。
第104章 嫌犯现身
齐连三戴着重枷跪在堂下,两边是虎狼之势的皂班衙役中气十足地喊着威武,齐连三吓得屎尿都快出来,知府大人还没拍惊堂木,他就大声地连呼冤枉,声称自己只是贪图赏银才来冒认,没有别的意图。
知府大人拍响惊堂木,齐连三闭了嘴,瞪大了眼睛看着先前还跟自己说话的那个师爷拿着一张供词站在了知府大人身边,将上面的内容念了一遍,赫然就是自己在那家伙床边说的话,一字不差。
齐连三失神了片刻又猛叫了起来,“大人,小人是冤枉的,是有人给钱让我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大人明查大人明查”
“说出你的主使人,以及你犯的案子,待本府查证属实,可以酌情考虑。”
“我说我说是有人给钱,让我趁他外出吃酒时,把他扔河里去,做出醉酒失足落水的假象。给的钱很多,我就照做了,没想到他命大没死。”
“你要做的只是这个?他家的纵火案跟你有没有关系?”
“冤枉啊大人那个案子跟小人无关真的无关啊我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做出这种事啊大人明查大人明查”齐连三一脸张都没了人色,声音直冲房梁。
看齐连三这反应,知府大人觉得应该有些可信度,于是暂时放过关于案子的问题,问最要紧的。
“跟你接头的是什么人?你还记得他的长相吗?全名是什么?住在哪里?以什么谋生?”
“那个人自称奇哥,长得一副忠厚老实相,看那衣服和说话口气,估计是管家样的人物。不过全名和住址都不知道,我跟他就只这一回交道,就落到这步田地。”
“他说话声音是怎样的?有没有口音?”
“本地口音,声音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就一个中年人的样子,穿的也挺好,可那衣裳料子一看就是大户管家或者商铺管事这类人常穿的。”
“他怎么找到你的?”
“小的也不知道,就是事发几天前的一个夜晚,我从赌坊出来回家,他半道上截下我,问我有活儿做不做,给了一笔定钱,说等事完后听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