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宁云莜脸上依然带着浅浅的笑意,尽管只是穿着简单粗糙的工女服饰,但是依然难掩她的绝世姿容,甚至眼下,她脸上的淡笑,都带着几分睿王妃的尊荣。
宁云莜似乎对于张穹的话,并不以为意,只是淡笑着开口道:“既然张师傅这么说了,那我自然是得等的,只是,张师傅可有把握染上色?”
张穹听到宁云莜的问话,眸光一闪,她只是问的上色而已,那天蚕冰丝既然已经在染缸内放了这么久,定然是会染色的。只是,睿王妃那边让他拖延时间,既然拖延了这么久,他自然是不会一直搅拌的。
想着,张穹心中一喜,只要染上色,那即便是出了其他岔子,也怪罪不到自己身上了。想到这里,张穹连连点头答道:“只要宁侧妃再给我些时日,这天蚕冰丝定然是会染上色的。”
听到张穹的答复,宁云莜淡淡一笑道:“那便有劳张师傅了。”
眼看着七日之期已经过去六日,宁云莜的脸上丝毫没有露出担忧之色,倒是阿娇,着急得不行了。
宁云莜看着阿娇坐立不安的样子,觉得好笑,只好说道:“阿娇姨,你不用担心我,既然那张穹没有直接来找我,定然是还没染好色了,我若是去问,结果也是一样的。”
阿娇的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当初我就提醒你,那个张穹是睿王妃的表舅子,但你还是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他,这,这明天王爷和王妃来看成衣,这可怎么是好?”
宁云莜的脸上依然是淡然的神色,她冲着阿娇淡淡一笑,道:“放心吧,明日若是成衣没做成,该紧张的倒不是我的,肯定会有人比咱们紧张的。“
宁云莜脸上的笑容,倒是让阿娇莫名将心放了下来,这样的云淡风轻,想必她定然是能解决问题的吧。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宁云莜放下了手中的事物,对着阿娇粲然一笑道:“虽说明日这成衣是注定拿不出来的,但是表面上了的面子功夫,咱们还是得下足的。”说完宁云莜就带着阿娇朝着染坊走去。
眼看着七天之期已经过去,但是宁云莜还是没有丝毫的动作,染布坊内的人自然都是好奇的。眼下看到宁云莜要去拿那天蚕冰丝,都忍不住想看看热闹,而且也想知道这天蚕冰丝上完色后,做出的衣服究竟是怎样的光彩夺目。
宁云莜眼见着身边的人越来越多,唇角不着痕迹的闪过一抹笑意。
似乎是早就料到了宁云莜会按捺不住过来询问天蚕冰丝,张穹从作坊里面匆匆忙忙赶了出来,一脸难色道:“宁侧妃,不是小的有意拖延,只是这天蚕冰丝着实是难以上色,只怕是得等到明天早上了。”
宁云莜早就猜到是这种情况,但是脸上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张师傅,这天蚕冰丝难上色我是知道的,只是这睿王和睿王妃明日就要来了,我若是拿不出成衣,这可如何是好?”
张穹见宁云莜这幅样子,心中一喜,这宁云莜简直是太好糊弄了,只是脸上依然是愁苦的神色:“小的自然是知道宁侧妃为难,可是小的这也没办法啊。”
听到张穹的话,宁云莜脸上的愁色也加深了几分,担忧的问道:“张师傅,你手艺精湛,这上色若是到了明天早上,怕是没问题吧?”
见宁云莜这幅模样,张穹心中自然是欣喜,这一次,怕是从睿王妃那里拿的赏钱就够他享用好一阵子了。想到赏钱,张穹喜不自胜,连声答道:“宁侧妃放心,自然是没问题的。”
宁云莜垂眸掩过眸中的一抹异色,随口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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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夸下海口
依着程梦溪的性子,既然是知道宁云莜没有做成成衣,自然是一大早就赶了过来,不给宁云莜丝毫可以补救的机会。
自然,宁云莜也根本没指望所谓补救的机会。
原本只是程梦溪一个人来拿成衣就够了,但是因为上次宁云莜和睿王的赌约,这一次睿王自然也来了。
一袭黑色滚边的绣着暗纹的袍子,衬得他原本颀长的身材更显俊朗非凡,眉目如画,只是站在一旁,便尽显皇室威仪。
程梦溪一袭紫裙,面容娇美,小鸟依人般站在黎翊炎身边,眼眸中是难掩的得意神色。
黎翊炎面容冷峻,只是将目光在宁云莜的身上稍作停顿,才几日不见,这个女人似乎更加瘦弱了几分,只是那张脸,竟然丝毫没有颓然之色,看来这个女人的日子倒也不是非常难过啊。
“成衣呢?“黎翊炎薄唇轻启,语调清冷,不带丝毫情感。
宁云莜面色平静如常,听到黎翊炎的询问,只是上前一步福身道:“回王爷,成衣尚未作出。“
“什么?“听到宁云莜的话,黎翊炎脸色一变,神色中是难掩的怒意。”宁云莜,你可知道戏弄本王是什么罪吗?“
感觉到黎翊炎的怒意,程梦溪眼中的得意之色更深了几分。程梦溪对着宁云莜讥讽一笑:“就知道有的人只是夸下海口想要引起王爷注意罢了。”
说着,程梦溪将脸转向黎翊炎,脸上的带着谄媚的笑意,道:”王爷,幸亏我特意叫上了王府的绣娘和我一同前来,既然这宁云莜没有做成,便让绣娘来做吧,也可补救一番。“
黎翊炎目光依旧是停留在宁云莜低头的身形上,似乎并没有听到程梦溪的话。
宁云莜垂眸开口,声音平静如初:“并非我有意戏弄王爷,只是王妃这天蚕冰丝实在是难以上色。”
看着眼前依然平静的女人,黎翊炎的怒意更增了几分:“难上色?那不成一块天蚕冰丝,竟然七天都无法上色吗?“
听到黎翊炎的问话,宁云莜的唇角却勾起了一抹笑意:“云莜本就对染色一只半解,只好将天蚕冰丝交给坊内手艺超群的张师傅打理,只是云莜也不知道,为何别的染坊四天便染好的天蚕冰丝,在咱们的染坊内竟然要七天。”
说着,宁云莜微微顿了顿,抬眸,目光落在程梦溪面带得色的脸上,开口接着道:”莫非王妃是有先见之明,竟然能够猜得到成衣没有做好,竟然还特意带了绣娘前来?“
宁云莜的话音一落,一旁的张穹心中一惊,这个女人,竟然是知道天蚕冰丝要染的时间,但是竟然一直没有开口,难道就是为了今日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他的身上么?
在场的自然都是明白张穹和程梦溪的关系的,那张穹还三番五次以睿王妃的名义在他们面前耀武扬威。如今宁云莜这样一说,大家自然都是明白了,原来这张穹是得了睿王妃的指示,有意为难了。
黎翊炎自然也不蠢,从一进门,他就看到了程梦溪脸上得意的神色。锋利的眉头微微皱起,俊朗的眼眸中升起一抹厌恶之色。黎翊炎的目光落在了张穹身上,沉声道:“你来给本王解释一下,这染色是怎么回事?“
感受到黎翊炎看过来的目光的瞬间,张穹的腿便开始发抖,听到黎翊炎的问话,张穹就直接跪倒在地,慌忙的求饶道:“王爷息怒,小的只是想将这成色染得更好些,所以才多花了几天。“
“哦?这么说来,这次是因为你的手艺不精,所以延误了本王的事情?”黎翊炎轻声开口,只是那声音中的压迫感,却让在场的人心中一寒。
张穹听到黎翊炎的话,脸色惨白,连忙开口求饶:“小的知错了,还请王爷饶了小的这次吧。”
黎翊炎面色一寒,眼中满是厌恶之色,开口道:“拖下去废除双手,永世不得再进王府的工坊。”
程梦溪闻言,身子一颤,脸色苍白,正想开口替张穹求饶,但是看到黎翊炎冰冷的神色,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张穹被拖了下去,黎翊炎的目光重新落到了宁云莜的身上,声音冰冷无情:“宁云莜,你不要以为将责任推到他的身上,本王就会放过你。”
宁云莜依然神色不变,垂眸道:“王爷,云莜只是一个小小的工女,虽是答应了王爷在七日之内交出成衣,但是七天之内,这天蚕冰丝都不曾到过云莜的手中,云莜几次三番的前去讨要,却都被回绝了。这没有布匹,怕是云莜有再好的计谋花样,也做不出成衣来。”
黎翊炎的看着眼前依旧低眉顺眼的宁云莜,眼眸中墨色翻涌,好,很好,这个女人不仅不疯不傻,竟还颇有算计。只是这些小小的伎俩,在他黎翊炎的眼中,都愚蠢得可笑。
黎翊炎转头,对着一旁其他的染色师傅道:“去把天蚕冰丝拿给她。“
几个染色的师傅连忙从染缸内拿出天蚕冰丝,只是天蚕冰丝一展开,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原本浅蓝色的冰丝。已经被大红的花汁染成了红色,只是这红色的分布,却是极不均匀的,有的地方深若牡丹,有的地方浅若云霞,整匹天蚕冰丝已经丝毫看不出高贵的痕迹,反倒是看上去狼藉不堪。
程梦溪的脸色苍白,指着那匹她费尽心机弄到的天蚕冰丝,喝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那匹冰丝,宁云莜的唇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但是仅一瞬间,脸上便露出了惊慌的神色:“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是已经告诉张师傅,这天蚕冰丝在染色之时需要不停的搅拌,才能上色均匀吗?王妃若是不信,可以问这所有的工人。“
阿娇听到宁云莜的话,连忙站出来道:“的确是这样,宁侧妃在第一天的时候,就已经嘱咐过了张穹了。“
程梦溪听到有人替宁云莜说话,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一想到她早已昭告天下,她会用天蚕冰丝做一件独一无二的成衣给当今皇后,如今这天蚕冰丝却成了这副模样,程梦溪只觉得心中一寒,若是拿不出天蚕冰丝的成衣,这可是欺君之罪。
程梦溪抽搐的指着宁云莜骂道:“你这个贱人,定然是你使的心计,想借张穹的手悔了这天蚕冰丝。“
宁云莜听到程梦溪的话,心中忍不住冷笑,脸上却露出了委屈的神色:“睿王妃这就是错怪云莜了,我只是想着张师傅的手艺精湛,却没想到他竟是这么个不办事的人,只是云莜却不知道,这种人,是怎么进咱们王府的工坊的?“
听到宁云莜说完,程梦溪的脸色又是一白,这张穹自然是她带进王府的工坊的。程梦溪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看黎翊炎,生怕黎翊炎将事情怪罪到她的头上。
黎翊炎的剑眉早已皱起,听到程梦溪和宁云莜的对话,脸上的寒意更甚。如果不是程梦溪这个蠢女人昭告天下,此时就算是这天蚕冰丝废了也无妨。
但是既然已经让所有人都知道睿王府将以罕见的天蚕冰丝裙作为皇后的寿礼,此时若是拿不出来,丢的可是整个睿王妃的脸面。
黎翊炎瞟了一眼程梦溪,眼中是难掩的厌恶之色。顿了片刻,黎翊炎终于开口道:“绣娘可有补救的方法?“
几个绣娘相顾看了看,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色,片刻才答道:“回王爷,我等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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