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自己这一翻信口泄秘到底会不会影响到上面的计划,但左轻寒却很快便有些心寒起来,说到底他虽然在人前虎假虎威,不过也是借了兄长左轻尘的光,若是真人怪罪下来,可能左轻尘也保不了他。
一念及此,顿时满腹的得意之情顿时消失无踪,却换上了无穷无尽的忐忑之情,后悔的几乎狠不得杀人灭口,或者希望对方没有听清自己方才一气之下冲口而出的话。
不过看对方怔怔然呆立的样子,显然自己这个无心之言,却已经透露的意思太多了,而且明显对方也想到了这些要命的仙门机秘,心中一阵阵后悔莫及,连方才大占风头的喜悦都早已荡然无存。
“这个……,我方才的意思是这世道本就多变,而我左盟又乃是仙门势头极为强劲的峰头势力之一,不管是为你自己,还是为圣朝今后之利上讲,你都应与我左盟上下齐心才是,你也莫要多想,今日左某也算是言尽于此,元皇子乃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取舍,左某便不打扰了,就此别过,但愿我们很快能再见面吧!”
左轻寒虽然平日间又狂又傲,而且涉世不深,全仗着左轻尘此人比较护他,所以才在左盟之中,位高权重,但平日里也并没有什么实际上的差事,只管与一群浪少混玩。
今日也是一时兴起,听了身旁狐朋狗友的怂恿,想替左盟办成一件大事,也好显出他的本事,这才强将本来负责此事的盟中干练之人压住,拍着胸膛说要办理此事,但却也并不是蠢人,却也知道今日话说的有些多了,留下无穷手患。
元慎之闻对方突然要走,这才醒过神来,虽然对方又解释了几句,颇有些欲盖弥彰之意,但元慎之自然知道此时该说什么,忙一笑道:“仙客方才所说,俱是为元某指点明路,元某在此多谢了,不过事关重大,容元某三思!”
此时的左轻寒已经没有一丝想办正事的念头了,只觉脑中乱成一团,摇头摆手,连一句寒暄之语都没有心思多说,起身便向厅外走去,元慎之一旁躬身相送。
元慎之的府邸因属天下探马司首脑之处,是故也算是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那是虚仗威势,但也有暗哨无数,紧盯着府邸方园百里之内,一般无有行迹可疑之人出现。
但凡事也总有例外,当元慎之躬身将“仙客”左轻寒送出府邸之时,一旁便道上却有一位杂役仿佛在自言自语道:“大当家的,这左轻寒今日亲自上门拜访了元慎之,看起来好象相谈不算顺畅,左轻寒走时稍显有些心绪不宁!”
若不细心看,谁也不会发现这位杂役肩上镶着一件犹如纽扣的东西,却赫然是一枚精细的传音石,虽然这杂役低声说话,声不出一步,但传音石彼端的一位胖子却听的清清楚楚。
此刻那胖子因为天气太热,正在坦着胸在厅房一边饮茶,一边咒骂这见鬼的天气,手中兀自还拿着一把癸扇,“扑那扑那的”的摇着,一旁的几位侍女俱是抿着嘴在一旁偷笑,显然这位“老爷”着实没一点架子。
“哦哦!知道了,这群孙子,怎么也就不消停消停,大热的天还上蹿下跳个毛啊,好了,我知道了,你好好做工,你娘养活你不容易,虽然天有些热,但你也千万别怕吃苦……。”
胖子莫名其妙的嘴里絮叨着,但那边的杂役早已经一脸晦气,低声咒骂了一句收了讯音,不过那胖子却仍在絮叨了半天,这才装模作样的收了音石,一旁的侍女早笑的弯下了腰去。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清月楼奇女赛巾帼
readx;“你两个臭丫头又在一旁笑话我老爷了!”
胖子一收音石,顿时那扇子便摇的愈发的紧了,一回头看见那二个侍女在一旁偷笑,不由佯做怒容,瞪着眼晴训斥了起来,但那二个侍女却仿佛一点都不怕他。
“不是啊计老爷,我与玉儿在打赌,说您肯定忘了今日午间要去清月楼宴客的事情,她还不信,说这次宴请老爷都拖了好几次了,况且昨日伍老爷都订嘱过几次,咯咯,老爷您看看,都快午时了,您都还没洗涮呢!”
“哦……。”计筹仿佛突然被点醒一般,急的一跳,那本来就因为天热而潮红的胖脸更加通红,忙道:“小妮子怎么不早说,这不是成心等着看我老爷的笑话不成?”
说罢犹如突然转动的陀螺般直向后宅而去,后边的粉儿忙喊着跟了过去:“老爷,小姐让您换上那件冰蚕丝的暑袍,不是啊计老爷,您倒是先洗漱完再换……。”
不到二刻,计筹已经出现在了他乔远“第一楼”清月楼中,甫下械车便开始喊叫了开来。
“喂喂喂!二贵,你小子没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吧?怎么到现在还没一点动静,你若是办砸了我宴客的事情,我老爷扒了你的皮,人呢?”
清月楼乃是乔远名复其实的第一酒楼,不但居于城中繁华之地,更因其名厨云集,佳丽荟萃而被三教九流所喜,幸亏计筹习惯从偏门而入,否则只被哪个雅致的宾客突然发现,这般美妙的地方,其东主竟然乃是一个如同屠户一般的人物,不知会作何感想。
不过后厨里,无论大厨或者杂役,俱对这个东主的形象早已经习惯,不过这位东主虽然没有形象,但却极得店中伙从喜爱拥护,所以一见计筹进来,便一个个笑着迎了上去。
“我老爷,二掌柜正被小姐训话呢,您要不要去听上几句……。”
“是啊是啊,我老爷,您老人家今儿这么热的天气,不在家里纳凉,可是不放心您老的银子……。”
“…………”
这些伙从,无论是地位高绝的名厨,还是端茶送饭的跑客,对这位东主可俱是毫无一丝畏惧,见其风风火火进门,不但没有一人惊张,反倒都亲切如同家人一般的迎了上去。
“去你爹的,他小子什么时候成‘二掌柜’了,我老爷还没死呢,你们家小姐是大掌柜,我老爷是二掌柜记住了没有,说了多少遍了,你们这帮浑小子没一个懂事的……。”
计筹一被这些伙从打乱,顿时只顾着与他们嬉笑,却又忘了中午冥客之事,正说的起兴,却被一声清脆的声音打断,顿时如同老鼠见了猫一般脖子一缩,也不怕伙从们笑话。
“我说你们一个个混蛋,在这与我老父闲话家常,是不是想让他去等一会去招呼贵客啊?”
人未到声先至,紧接着一位英武的“少年”从前廊风风火火的走了过来,店伙们一哄而散,仿佛都怕走的慢被这位‘大掌柜’逮住一般,计筹肥胖的身躯也是急忙调动,想要溜走,却被对方叫住。
“计老爹这是要去哪里?走了的话如果元三伯问起来,我就说你又把这事给忘了,让他下次去别的酒楼吃饭吧……。”
计小寒若无其事的喊了一声,秀眉微皱,便要转身去忙,果然计筹又蓦然想起了宴客之事,刚迈出的步子忙又收了回来,堆放起一脸微笑向计小寒迎去。
“小妖啊,你看爹爹离开你还真是不行,想必你已经将‘风云间’准备好了吧?就说怎么这帮兔崽子都在这闲说话也不怎么见忙活,原来是我的乖女儿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切,爹就放心我闺女办事……。”
“少来捧我,我让粉儿准备的那冰丝暑袍呢?你就穿成这样去与我三伯他们喝酒啊?怎么看怎么像屠夫,对了也没有洗漱……,我说计老爹啊,您老人家不用面子,你女儿还要见人呢……。”
计小寒本来就是男孩子的性格,说起话来又快又清楚,但落入计筹耳内却只觉犹如针扎一般,他知道若再没有表示,这宝贝女儿马上可是要暴走了。
“小妖莫生气,爹不是记性不好嘛,粉儿好象倒说过,但爹这不是急嘛,怕误了你三伯的时间,马上你那几位长辈就要来了,这不也来不及了……。”
“二贵叔……。”
计筹一旁尽力开脱着,只想今日暂且逃过再说,嘴里正自糊弄着,却听计小寒一旁忽然向一旁喊了一嗓子,顿时间一个干瘦精干的中年人一脸谀笑着捧着一身新衣趋了过来。
“早准备好了!只等着小妖一声令下,我便给这老头换上……。”
计小寒虽然一身男装,但仍是掩不住那一脸小女儿家的骄傲,也不说话只是向计筹呶了呶嘴,计筹不禁暗暗叫苦,偷眼向徐二贵瞪了一眼,这家伙叛变的还真快,昨天还和自己一起发牢骚说这丫头太爱干净了,让他们这些大老爷们受不了!
不过转眼之间,看这厮一脸果决,一身光鲜,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收拾的油头粉面,计筹想着自己很快也会变成这样,不由一阵阵眩晕,现在已经开始发愁一会那帮老兄弟见面,不知道该怎么样笑话自己。
“二贵叔,我不管了啊,您看着他先沐浴一翻,再熏上香料,今天他又没剃须,您看着一会别让他又偷跑了,总之今天他不收拾利落,我就不让他去给我丢人,看三伯他们向着谁……。”
计筹顿时如同刑犯一般,被徐二贵押着向后堂而去,即使这样还不敢面露一丝不满,只是连连点头,一脸讨好,生怕自己的宝贝闺女发怒,一旁的伙从与许二贵见怪不怪,只是催促计筹走快一些,真仿佛对方成了阶下之囚一般。
这些人都早已经习惯了小姐这般“修理”他父亲,不过却没人觉得这有什么忤逆之处。
莫看计小寒只有二十岁,而且长的俊美无双,正是清纯少女的美妙年华,但却从来没人敢小看她,诺大的“清月楼”虽然一直在乔元乃是同业巨首,但这祖业在这位小姐手上,却才算是正真的名符其实了起来。
而且之前计老太爷隐居乡下后,将这一大片产业全部交给计辞行的哪几年,曾经有一度被计筹折腾的差点“搞黄”,成天呼朋唤友的白吃白喝,将这诺大清雅之地差点搞成了绿林山头。
若不是当时只有十七岁的小姐强行出面接管,如今这“清月楼”可能早已经要赔的拆楼了,但自从这位如同男孩子一般泼辣的小姐接手以后,虽然年纪轻轻,却进退有度,打理有方,只二、三年时间,便将这百年老店又整饴的焕然一新,生意之火爆,犹胜往昔。
就算是这些多年跟随的店伙以及大厨们,也曾经被这位小姐都整治过,所以虽然与计筹可以嬉嬉哈哈,但对这位小姐,却是又敬又畏,没人真拿她当只有二十岁的黄毛丫头。
很快,计筹便被剥洗的如同一头“新猪”一般的光鲜整洁,一袭冰蚕暑袍换下了短褂,顿时有了几分掌柜的样子,不过摸底着自己光溜溜的下巴,计筹还是觉得有些“难以见人”,这男人不蓄胡须,这哪还有一分男人的样子,他心中连连哀叹。
“禀我老爷,帅八姑与龙九爷联袂而来,请问老爷是迎还是不迎?”
刚出了沐所,在徐二贵“服侍下穿上了新衣,就见有一位店伙怪声怪气的向他来禀,被他一脚踢的飞,嘎嘎怪笑着溜溜跑远,这些店伙与计筹平日间没大没小,因为这位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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