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匠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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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匠途-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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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里外,戎戈军的士卒也训练回营,当要开伙食时,却被告知粮食已经要吃光了。

    军队无粮草,本是天绝之事,而毛茅却对此丝毫不以为意,对下面闹作一团的士卒们大声道:“弟兄们,不要慌!咱们没了粮食,不是还有马吗?咱们今儿开开荤,吃马肉,如何?”

    “好!”士卒们兴高采烈地欢呼。

    毛茅所指的马肉,不是士兵们现在乘骑的马,而是在打扫战场时收回来的那些马尸。不过从士兵们的反应来看,他们并不是第一次这么做。

    战鼓在晌午金日的照耀下再一次被击响了,旌旗蔽日。

    东风吹,风沙扬,血斑驳,腥雾漫。

    陵野之战陷入了僵持,元杨军稍处下风,混乱的战场使弓兵再一次毫无用武之地。

    东边的天,许多鸟飞来,渐渐飞近战场。这些鸟好像故意飞得很慢。

    终于,这些鸟越飞越近,无意间抬头的士卒们都看到:一大群“秃毛鸟”分别载着一个手持重弩的“人”飞到了他们的头顶上。

    飞砾扬尘与滚滚黄沙并不能阻碍这些重弩兵的视线,他们将穿甲箭装进机弩,蹲下身,手将重弩微微抬起,瞄准下方的银甲兵,连矢交坠。

    飞鸟之后,一条黑漆漆的大怪物慢吞吞地飞来,上面站着一个黑衣少年,神情倨傲地俯视下方,神色漠然,但是眼底却有一丝兴奋。

    伤兵大帐,一个少年掀开帘子走了出来,一个小脑袋从他的怀里钻出来,耸了耸黑珍珠般的小鼻子。一人一狐对视一眼,齐齐看向天上的大黑怪,若有所思。

    这大怪物自然是季霖的“鳄屠”,但是站在鳄屠上的,既是他,也不是他。

    “寒霏小子怎么大白天就昏睡过去了?还好本人及时醒来了,真的是很久都没有重见天日了啊!好吧,就让我这个‘麻木不仁’的浪人代替你灭掉这些敌人吧!”

    段天寒久违地出现了。

    他来到敌军较后方的的上空。元杨军还没有攻到这里,这儿的士兵全是戎戈军。鳄屠的两对翅膀收进了由机关启动的槽中,完全看不出它曾经有过两对翅膀。

    没有了翅膀的鳄屠重重地摔下去,四条粗短的腿落在地上。

    对无关自己的人命完全不放在眼里的段天寒直接让鳄屠压下去的行为,将不下十个戎戈军压成了肉饼。鳄屠的全身都是由抗震抗压的材料制成,从十丈的低空摔下来,一点事都没有。

    不过,尽管段天寒不像季霖那样悲天悯人,但是他并不是鳄屠的制造者,对于鳄屠的那些机关他是半点也摸不清楚。

    戎戈士兵靠近了这个庞然大物,挥刀砍击,想要把它摧毁。可是季霖花三个月时间制造的战械会是豆腐渣吗?段天寒根本就没有把这些螳臂当车的士兵看在眼里,他还在寻找鳄屠身上的机关。

    “这个是什么?按下去试试。”段天寒动了其中一个机关。

    不知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鳄屠口中突然探出了两根长长的牙刃,将靠近来的士兵直接拦腰截断。

    “再试试这个。”

    鳄屠的前两肢从机关中伸出来,踏在地面。然后随着段天寒将源墨注入核心的墨槽中,鳄屠将身体抬高,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冲向敌后方的戎戈将领。但凡靠近者都被鳄屠头上那一对大角撞飞。

    “小兔崽子,敢找爷爷的麻烦?”敌将双手钳住鳄屠的两只角,竟然生生用蛮力抵住了鳄屠。他那没有瞳孔的双眼让段天寒皱起了眉。

    鳄屠的双角被较大的力所制住,却启动了它的被动机关,大口两侧的牙刃迅速收拢。

    敌将无瞳的双目血光乍现,在段天寒错愕而骇然的注视下,就连牙刃也被他用两只没有盔甲覆盖手抵挡住了(某盐:有谁能看出端倪?),并被其往反方向推。

    夹在牙根部的囊管口一松,一团半黏不稠的液体当即就喷在了敌将的身上。

    “嗤——”

    敌将的胸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这身铠甲虽然泛着银光,却并不是真正的银甲。很快,这滩液体开始腐蚀他的内衫,然后他低声痛吼,沙哑难听的声音令人发悸。

    他那钳在犄角上的两只手无意识地因疼痛而握紧了,又触动了鳄屠的机关,那鼻端的凹面中突然旋刺而出,刺进敌将眉心,贯穿了他的头颅。

    “啊啊啊啊啊啊啊!”诡异的是,敌将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死去,那原本粗哑的痛吼声也变得极其尖锐,令人毛骨悚然,仿佛有一根针扎进了每个人的心脏里。

    许多手持兵器的人吓得弃兵捂耳,就连他们的敌人也没有来得及将他们斩杀,同样捂着耳朵。

    凄厉的尖啸让所有人浑身打了个激灵,下意识地低下头,不敢抬起头来看。而段天寒却看到了所有人都没看到的一幕……

    大鸟上的重弩手没有受到半点影响,趁机将敌人射杀。

    敌将终究还是倒下了的,段天寒不着痕迹地砍去了他的两条手臂。先前那一幕,就让别人当做是幻觉吧。

    “这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过由不得他去想这么多,擒贼先擒王!

    段天寒又随手碰了一个他没有碰过的机关,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鳄屠的牙刃、犄角等都收了回去,四脚微曲,全身蜷缩成一个球,并且将段天寒也包裹起来,骨碌碌飞快滚向敌军更后方。

    “什么怪物?”毛茅远远就看见一个黑色的刺球,不禁大感好奇。他凝目一看,那个黑球全身都是墨云钢,被做成鳞片覆盖在这东西身上。

    “那是墨云钢?元杨那边何时来了这么一个怪物?竟然能够来到这里!”

    毛茅冷哼一声,咧嘴露出了他森白的牙齿,嘿嘿地笑着。

    在鳄屠变成的圆球中,季霖的意识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体。因为鳄屠是在滚动着,他身在这中必然会受到影响,于是他急忙按下了一个开关,鳄屠身体展开,四脚着地。

    “怪了,我怎么在这里?”季霖有些发懵,往后一看,那边好像在打仗,“居然一不小心到了敌后方,我这到底是……”

    这倒是成全了他,本来他就是想要找戎戈元帅谈一谈。他有种预感,这一次的战争,根本原因一定是和他爹季风有关。

    鳄屠的四只翅膀再一次展开,在五丈的低空缓慢飞行。

    还好他已经远离了正面战场。

    敌将被诛,敌军军心大乱——戎戈军的士卒们突然集体瘫坐在地上,好像是失了魂儿一般,看着面前的元杨军,目光茫然。

    那些正准备下手的元杨军看见如此奇怪的现象,纷纷住手。这些敌军全部被俘虏,在拷问了个别的戎戈士卒时,这些士卒刚一开口,就诡异地呛出了一口绿紫色的血,气绝身亡。

    不过,元杨军终于还算是胜利了。

    季霖安全无恙地来到了戎戈营,毛茅会和他心平气和地促膝长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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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一坛酒就能了的事
    readx;    鳄屠降落在了戎戈军营前。季霖将墨槽中的源墨抽出,鳄屠所有锋芒内敛,成为了一条普通的墨云钢甲鳄鱼。他跳下来,将鳄屠收回了封灵珠内。

    这个封灵珠是郎焉专门为它雕琢的,空间刚好能够封存鳄屠。本来封灵珠是郎焉专门为鬼斧而创造出的专门封存墨灵偶的储物珠,现在封灵珠不仅是鬼斧的专用,季霖也用上了。这颗封灵珠上刻了一个“鳄”字,表明它是鳄屠专用。

    戎戈营地看上去空荡荡的,鸦雀无声。季霖心里有些不安,将自己的感官放大到他的极限后,他才不急不缓地走进了戎戈营。

    奇怪的是,他就那么大摇大摆地直接走进了戎戈军大营,竟然没有一个人上前拦住他。他只看到大军帐外两个守卫,但是这两个守卫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现他,或者是发现了,却没有在意。

    难道他们知道自己要来?季霖眉头微拧,不安地看着这两个守卫,然后慢慢靠近军帐。果然,他都走到帐帘前了,两个守卫还是目不斜视看着前方。管他们的!季霖心里道了一句,然后掀开帘子进了军帐。

    进了大军帐,就看见一个身着黑色单夹衣的男人坐在帅座上,目光平淡地看着他。

    男子面容刚毅,胡须疏朗,眉毛浑如刷漆,眼棱眶给人一种铁血的感觉。他的头发很乱,毛葱葱的,脸上两道细长的刀疤纵横,非但没有破坏了他的面相,反而平添一种悍然之气。从他的气势和相貌来看,他不像是个帅才,反而更像是个身经百战的铁血将军。

    “你是元杨府派来的说客?”毛茅咧嘴笑问,那森白的牙齿令人心生紧张。

    季霖第一眼看到毛茅时就愣住了,不经意间想到了自己那远在西边的老爹季风。两个人相貌虽然并不相似,但那种气质却将两个人用一条无形的丝线联系起来,见此思彼。

    见这个小子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毛茅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小子在看什么?老子脸上有东西?他又哼了一声。

    季霖回过神来,稍稍垂下了眼睑,作揖道:“在下季霖,有事欲向毛帅咨之。”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毛茅不怎么耐烦地道。这元杨的人真不爽快,直接说让老子投降会死啊?

    这种语气并没有让季霖心生愠怒,反而又想到了他老爹。季霖的语气益和:“在下欲知,元帅挑起此战争的目的为何?”

    “老子只是单纯地看你们元杨不爽了,咋滴?”毛茅冷笑道,眼睛稍稍眯起。

    季霖微笑着摇头,道:“元帅误会了。在下并不是为了元杨府而来,只是单纯想要问这么一个问题。希望元帅能够给在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如果这个回答让你不满意,恕本帅无可奉告!”毛茅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季霖敏锐地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元帅可能忽略了,在下姓季。”季霖仍旧面带微笑,同时微眯起了眼,直视着毛茅的双眼。

    毛茅皱起了眉,犀利的双眼瞪着季霖:“你的意思到底是什么?想证明你是戎戈州季家的人?”

    “家父的确是季家人。不过据我所知,季家已经灭亡了。”他说这句话出来时,虽然笑容消失了,但是却没有一点悲伤的感情,仿佛这个季家和他半点关联也没有。他除了父亲和阿姊外没有见过季家的其他人了,家族里的其它的人的确和他没有直接的关系了。

    果然,毛茅眉头微松,尽管还没有完全相信,不过起码也信了一半。他又问道:“季和是你什么人?”

    季和?没想到,毛茅抛给他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季霖心中苦笑:莫非自己真的一点都不像父亲?不过他还是摇了摇头:“我不认识季和。我是季风的儿子。”

    看着这小子来不得半点虚假的神情,毛茅却不屑地嗤笑一声,冷冷地道:“虎父无犬子,就凭你这弯酸的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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