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放着的医书。药谷没有别的事,她闲来无事,就拿了一边讲人体穴位的,这门学问在西方很不完善,她有时也觉得神奇,为什么显微镜下并不存在的穴位能控制人的身体。翻了几页,她把书放到一边,靠在床上发着呆,一直到快到下午茶的时候,她才懒洋洋地起来开始准备。
草莓蛋糕和茉莉花茶,他最爱的组合,潇潇走进他院子,看到他坐地往常一起喝茶的亭子里,见她望过去,呕气转开脸。潇潇笑着摇头,把点心把到他面前,替他倒好茶,他似乎还是在生气,板着脸上全然没有以前看到甜食的开心。潇潇望着眼前的蛋糕,微笑着把自己那份草莓放到他的碟子里。他抬起头,绝美的脸上露出略带无奈的笑。
“算了,我好心不跟你计较。”
哪怕她只是回头,他也会走到一百步到她的面前。
“我来教你吧……”她喃喃地说,走到他面前伸手抚着他的脸,肯回过头看他,多半是因为他的长相,在世间堪称完美的脸,哪怕有一点小脾气,世人也都是能接受的。况且这里,她触得到的只有他一个人。
释天皱着眉,犹豫着要不要拒绝,这是对他男子气概的挑衅,她所谓的吻技一定是她吹毛求疵,他做的不是跟她一样吗。望着靠近他眼前的脸,他紧张地闭上眼,如果她想要主动的话,就随她去吧。他紧抿着唇,期待着她下一秒的动作,她却只是在他唇上亲啄一口。他正在失望,她轻柔的吻,缓缓地落下,不断勾动他的欲望。他不能抗拒地由她牵着走,深入的吻,她的舌扫过口腔内每一处敏感,他抓着她的腰,脑中一秒的挣扎却在她的气息中无影无踪。
“你怎么能……”等她离开后,他低着头掩着面上的羞色轻声抱怨着。
“不喜欢舌吻吗?”她问,想到他超过常人的洁癖,觉得那样也是正常,“好吧,不会再有下次。”
他微微皱着眉,双手紧拉着她的衣衫,想说什么又开不了口。哪怕是在远离世俗的药谷长大,他也不敢像她这样说直白地说出那种事。这样的话题,在潇潇眼中却是最正常的,恋人之间不是应该坦然自己的喜好,就像发生关系时,直言更想要哪种体位一样。不过仔细想想,她和释天,好像并不是如此亲密的关系。
“爹爹,娘亲。”喜儿小跑进了院子。
释天一听到他的声音,忙松开手,假装不在意地吃着甜点。潇潇退回自己的座位,好笑地盯着他的反应。“为什么现在来呀?”释天抱怨地说,抬头冷眼看着喜儿。
以喜儿的聪敏,他一早就看出两人关系的转变,就是释天一直隐瞒着,因为心里小小的骄傲。“我之前配的药,让药人起了很怪的反应,我怎么也解不了,爹爹能不能帮我过去看看。”
“你自己去解,如果解不出,就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
“可是……”喜儿委屈地嘟起嘴,是不是他来的不是时候,所以爹爹才特别生气呀。他求救地看向潇潇。
“去厨房吧,我帮你留了蛋糕。”潇潇微笑着说。
“还是娘最好了。”喜儿开心地想扑到她怀里,衣领却被释天一把拉住。
“到药房去,把毒解出来之前,不准出现。”
“去吧,喜儿一定很快能解出来的,对不对?”潇潇笑着朝他眨眨眼。
“嗯。”喜儿点点头,笑着离开,当然是先去厨房了。
“不准看。”释天挡到她身前,遮住潇潇望着喜儿背影的双眼,“如果……如果你一定要跟我做这样那样的事,那就做吧,既然你这么喜欢我了,我就勉强接受了。但是你只准喜欢我一个,不准喜欢别人,就算是喜儿你也不准对他太好。你会宠坏他的。”
“好。”潇潇微笑着答应。
释天看到她嘴角扬起的笑,和她娇艳的唇,目光渐渐不能移开。他不喜欢她的目光,有太多他不确定的东西,而且太明亮了,一点都没有慌张的样子。她也不会像他这样狼狈。是为什么呢,他轻轻吻着她的唇,不愿去想两人之间真正的问题。
她只是转身,还在考虑要不要走到他面前,他却已经到达了。
不知不觉又过去很久,释天的吻技并没有太大的进步,潇潇已经不抱希望了,只要不要碰到她的牙齿或者弄破她的唇,她已经很满足了。第二年的春天来临了,她在药谷已经呆了一年多,她也开始思考,是不是真的要在这里呆一辈子。心里的蠢蠢欲动,让她越来越难以平静,她肯定是不会永远呆在这里的,现在的问题是,她要怎么说服释天让她离开,外面的世界,是否值得她舍弃难得的平静。她的释天的关系,一直停留在接吻的阶段,她是不是需要加深两人的关系。
和他相处久了,她习惯了他自恋的个性,有时候让她实在受不到时,她会做点别的转移注意力。因为只是初阶段的交往,她还可以忍耐,要是两人的关系亲密了,她也许想要撒娇任性,但是她实在想象不到释天迁就她的样子。而且第一次,一定会让她很头痛,她交往的对象大部分是有过经验的,两人的互动会很好,跟释天,绝对做不到,他连吻都没有学会。
春日的一天晚上,外面下起大雨,喜儿早就被赶回房间了,释天留在她房间,跟她进行临别前的吻。潇潇明显地感受到他这几天上涨的热情,前一天,他曾用力过度,咬破了她的唇,虽然涂了药很快就好了,但是她的心里开始默默地希望两人能拉开一点距离。
“外面下雨了。”他抱着她,低声说着。
“是呀。”潇潇忽视亲密的拥抱中透露的气息。
过了许久,等到她快要完全失去耐心了,释天松开怀抱,低头盯着她的眼睛,“你是不是在想奇怪的事?”
他的目光中带着期待以及命令的意味,潇潇故作无辜地摇摇头,“没有,我什么也没有想过。”
“你胡说,你明明就有在想。”他激动地说。
“没有,”潇潇坏笑地勾了一下嘴角,“不会是你在想吧?”
他脸色一沉,“我……我才没有。”恨恨地瞪了她一眼,他转身冲入雨天逃也似地离开了。
他是不会承认的,潇潇叹息地笑着,望着外面的夜色,没有星空,这黑夜,好像没尽头的牢笼一样。外面的世界现在是不是也是这样,至少会有满街未灭的灯火,街家中传来的醉酒之人时高时低的叫喊,还有花街正喧闹的丝竹。锦食楼里,客人们差不多都用完餐想要回家了,山庄里正是热闹的时候,女汤那边一定客人了,男汤那边却热闹的紧,子卿一定把山庄管理地有声有乐了吧,也许还有佳人在抱了。之前所做的,好像都是在替他人做嫁衣裳,她轻叹一口气,罢了,若是这样留在药谷也是好的。
离开的念头刚放下,没隔几天,释天不得不出谷一趟。这一年来,上门求医的人,应他新定的规矩,就留在医谷山脚下的草庐里,他不想离得太远。潇潇并不清楚这些,只知道有几天他会出一下门,以为他是去山上采药了。药谷的轻功是独步武林的,他去诊脉,回来用不了两个时辰。开了药方,如果有几味药很难采买,他便回来煎好了,让药人送去。
这一次出诊,实在让他气恼的很,不是对方不知道他的规矩,是实在遇到了难处,不能把病人送来。他气了半天,才在吃饭的时候,不情不愿地说,要出去五天。
“可以会再快一点。喜儿留在谷中,不要出什么事。”他仔细叮嘱。
“要不要我陪你走?”潇潇问,心里又开始有了期待。
“不必了,你呆在药谷里。”他不想让她出去,跟过去的人见面,也不想她听到跟他们有关的任何事,他不想冒风险。
“也好。”她微笑着,不再多说什么。他的担忧,她不是不知道,如果她出了谷,她极有可能真的不想回来了。这一年的隐居,磨平了她的性子,磨平了她心里的伤痛,也磨平了她的耐性。
临别的那天,他在她房间里呆到很晚,直到她催他离开,他才有些委屈地回去。潇潇知道他想在她那里过夜,他不说,她便当是不知道。这是她的残忍,这也是她人性中自私的一面。
也许她还是不适合呆在这里,她想。
第七十章 溜出药谷
五天很快就过去了,释天没有如他所说的按时回来。潇潇开始有些担心,但是听了喜儿的描述,她想多半是他在路上耽搁了。他这次要去的地步,就算中间不休息回来,也要用上五天,他还要看诊,五天怎么回得来呢。释天不在,药谷一下子变得安静,他是存在感很强的人,一不见,就好像整个生活切了一半。潇潇望向远的时间变多了,一半是为了他,一半是出于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娘,不如我们明天去镇上走走吧。”喜儿小声提议,难得爹爹不在,他才不想总是呆在这个闷死人的药谷,这一年,他好不容易学会了离开的方法,当然要趁他不在偷偷试一下。
“你不怕你爹爹回来责罚你吗?”潇潇挑眉问。
“娘亲不会说的,对不对?”喜儿一脸讨好地看着她,和她相处久了,他撒娇耍赖的本事也见长。
潇潇无奈地一笑,“好吧,但是我们没有银两,去了也买不了什么东西,还要当日来回,时间会不会不够。”
“放心吧,娘,我都想好了。我们明天早一点出发,让天麻送我们到药谷入口,让他一直等在那里。药谷到最近的小镇,大约要走两个时辰,我听说山下药庐住着人,他们一定有马,娘可以骑马带我去,一来一去,我们花不了多少时间。银两也没有问题,废屋里堆着很多值钱的东西呢,药人的房间里也堆着很多碎散的金银,我们可以拿来用。”
“原来你一早就计划好了。”潇潇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也对药谷放银子的方法深深叹气。
她也没有想到,喜儿说的一大早,是指凌晨两三点,看他一脸兴奋地跑到她房间叫她起床,她就想起那些为了春游一晚睡不着的孩子。她努力睁开眼,不忍让期待的喜儿失望,只得放弃自己的美容觉,穿衣起床。天麻抱着两人到了药谷入口,两人走了一段便看到山脚下的药庐。
“我能不能借你的马?”喜儿推开药庐的门,问合宿在大厅众人。
许多人都还没有睡醒,骂了一声娘便转身接着睡了,倒是有个人好心,半睡半醒地说:“马房里,最外面那匹,自己去找。”
“谢谢叔叔。”喜儿开心地朝潇潇露出胜利的笑。
潇潇暗叹,那个八成以为喜儿也是亲人得病一起呆在药庐的人。去镇上的路很简单,沿着大道一直走就是,药谷欢迎任何人的到访,药谷的人救不救,就要看那个人的造化了。喜儿兴奋了一夜,等上了马,走了快一个时辰后,便熬不住累倒在她怀里了。潇潇放慢速度,小心抱着怀里的孩子,一年多没有上过街,也的确太残忍了。
“喜儿,醒醒,我们到了。”潇潇摇了摇怀里的他。
“嗯。”喜儿努力撑开眼皮,他在药谷给药人试药时,不管多累,也是听到一点声响就会醒来。
眨了眨眼,他看到的是一个普通的小镇迎接新的一天的热闹。赶早市的人,和路边的小贩讨价还价,点心铺传来的早餐的香味,让两人食指大动。
“娘,我有点饿了。”他怯怯地说。
“我们去吃……豆浆吧。”潇潇指着旁边的小摊子说,在药谷没有磨豆浆的工具,潇潇也只知道现代的豆浆机,想造也是不可能的。一闻到阵阵豆香,她已经忍不住了。
“好。”喜儿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