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凤来仪之八字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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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凤来仪之八字谶- 第3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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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出生时曾得一慕容姓方士的谶语,谶曰哥哥是人中之龙的命。可我们家世代忠心,不想从皇帝那里得什么荣誉权势,所以父亲给哥哥取名珩字,希望压一压谶语的势,可如今莫说是什么人中之龙,便是普通人都比我们活得自在。”

    她抬眸看着我,眼底含笑:“看来不管你是冷子丽还是冷青凝,哥哥似乎都是对你赞许有加呢。”

    “嗯?此话怎说?”我不明白,身为高丽公主时我可是不记得见过苏珩呢。

    “两年前哥哥从并州回来过一趟,那时候偏巧父亲领兵去了凉州。”她偏过头,轻声道:“他和我闲谈时说起过你,高丽公主名动关外三国的事情,那时我觉得你是个红颜祸水,一刀杀了才是最好的办法。”

    “哥哥摇摇头,不赞许的说我见识浅薄,还说感佩你的勇气。他感叹这场闹剧只不过是一场别有用心的谋划,而在这事件中最无辜的便是你。那是我第一次听见他如此称赞一个女子。”

    我抿口清茶,淡淡道:“我即是王族中人,便理当如此行事。巾帼英雄也好,红颜祸水也罢,只要能守护住我想守护的,哪怕是粉身碎骨呢。”

    苏璎闻言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儿,方道:“阿凝,你有母仪天下之风。”

    “母仪天下我倒是不在乎,我只要我在乎的人活得好便满足了。”我摇摇头道。

    ……
第十七章 谶语
    黄昏时分,夕阳西下,泛黄而温暖的阳光斜斜地透过窗楞照进屋子,留下一地斑驳暗影。

    冷景黎一袭白衫跪坐在几案一侧,恍惚间竟让我觉得又回到当年了一样。但看着他的墨玉冠,我却清楚的明白,时光已荏苒,岁月已变迁。

    这日,屋外落雪,他好兴致的在我这里煮茶,手法还是令人发指的娴熟漂亮,淡淡茶香溢满整个屋子,是按我要求煮制的碧螺春。

    “二哥,为什么同意我嫁给苏珩?”只有和他说话时,我不愿意转弯抹角,遂开门见山问道。

    冷景黎端起青瓷茶杯,轻抿一口,淡淡道:“你喜欢他,他要是死了,你会伤心,而我们不想让你伤心。”

    “别的原因呢?”

    “别的?”他愣了愣,然后暗下眼帘:“你是知道了些什么?”

    我看着他,道:“告诉我吧,二哥,华姨什么也不说,我只能猜出一点端倪。”

    “原也没什么好瞒着你的,你出生时有个术士来过,留下一句话,我们都没在意,关外之地可不像中原那般信奉谶纬。”他淡淡道。

    “什么话?”

    他抿抿唇,沉声道:“凤仪东来,兴亡天下。”

    “兴亡天下?”我皱眉疑惑道:“那这句谶语是好还是不好呢?”

    冷景黎笑着摇摇头:“阿凝,重要的不是后一句,而是前一句,凤仪东来。何为凤仪,九州之皇的妻子。”

    九州之皇?所以赫哲或者济扬这么想娶我,大概还有一层想当皇帝的缘故?这还真是男人们的恶趣味呢。

    “阿凝。”冷景黎忽然叫我一声,吓我一跳:“你嫁给苏珩的事情,我和大哥商量了一下,还是等年后再办事情罢,但是你可以放心,我们会帮他的,毕竟他已是我们高丽的准驸马。”

    中原局势已经乱得不成样子,南阳义军此时已经颇具规模,人数达十万之多。川蜀之地因宁皇撤兵又开始蠢蠢欲动,幽州刺史自从谋了反就开始到处招兵买马,养精蓄锐,而秦余死后,宁皇重新派了人前往吴川属地,却在途中遭人杀害,兵符不知所踪。

    在众多反叛军中,最惹眼的莫过于平南王,那个连冷景黎都直摇头的老谋深算的老者,现在已经驻扎在繁华的金陵城里,与雒阳简直是遥遥相望。

    若我是宁皇,此时怕是已经跳脚了。

    好在宁皇虽然昏得厉害,身边的人还是有几个能臣的,举荐了那位辅军将军秦举的就是宁国大司徒刘歆,这个人侍奉了两代帝王,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现如今,宁皇秘密召回川蜀守军,集结二十五万之众,一半驻守在淮水之畔,抵御平南王,另一半全力攻打凉州,势要致苏珩于死地。

    “谁的主意?”我实在不明白,宁皇突然这么做的用意何在,放着川蜀和幽州不管,直接奔凉州而来,若说是后面无人指使,那才是真的见鬼了呢。

    冷景黎轻轻一笑,没回答我的问题,却反问我:“阿凝,若你是宁皇,你现在会先攻打谁?”

    我低头仔细想了想,方道:“现在天下大乱,但混乱中不过是几个势力,首先是起义兵,人数虽多但不足为惧,其次是川蜀和幽州叛兵,名不正言不顺,再次是平南王,一块最最难啃的骨头,最后是苏珩,举着为家族复仇的旗帜。”我看着他,如实道:“若我是宁皇,我会先去说服起义兵,毕竟没有人会愿意与政府对抗,给他们些好处和承诺,不仅能平定一方叛乱,还能让天下看见我的贤德。”

    冷景黎幽幽地摇摇头:“阿凝,我曾经和你说过,乱世之中,非此即彼,你选择的是贤皇的一面,但是在世人们看见了苏家的那件事后,你认为还会有人相信宁皇的贤德么?”

    “既然贤德装不了,那么不如就做铁腕之皇,让世人看见你的威严,那样即便做错了什么,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

    我心底一阵发寒,这样深远的计谋我这眼光浅薄的人是断断看不明白的,出这个主意的人还真是心机深沉的可怕。

    “阿凝来猜猜那人是谁吧。”

    我侧过头看着他,猜测道:“大司徒刘歆?”

    冷景黎点点头,眸光里藏着丝缕冷冽:“阿凝,你要记住,这个刘歆绝不像现在看见的这样简单,高丽有暗卫递过来消息,说苏家灭族与他脱不了干系。”

    这个刘歆难道就是害死苏珩一家的罪魁祸首?

    “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宁国若是因此灭亡,他就是丧国之臣,无家可归。”我实在想不明白:“而且,苏珩若是查出事情原委,他岂不是会死的更惨。”

    脑子里忽然电光火石般一闪,我脱口而出:“莫非就是因为如此,他才会这么急着去杀苏珩!”

    “这只是其一,其二多半是忌惮平南王。”冷景黎手指轻抚青瓷茶杯,严肃神色的看着我:“中原说得出的人物,一个是刘歆,一个是平南王,哪一个都不可小觑。等天暖和了你再走罢,那时候该是打的差不多了。”

    冷风透过厚实窗布,袭上我的脖颈,我瑟缩一下。冷景黎见状,吩咐盈风取来温热手炉。

    他将暖炉递给我,触及我手时,皱了眉头:“手怎的这么凉,以后还是少吃些凉东西。”

    我抚着手炉,汲取温暖,一时间屋内安静的很,对于和冷景黎谈谈话便冷场的事情,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半晌,他冷彻的嗓音响起,语气莫名:“阿凝,你真的决定好要嫁给苏珩了么?”

    我愣了一下,没料到他会这么问。

    “嗯,我喜欢他。”我迟疑点点头,按照高丽避世的性格,若是不扯上关系,冷景黎他们怕是会见死不救的。但是这个理由的可靠性连我自己都吃不准。

    冷景黎淡淡地看着我,然后敛眉优雅起身,起身之时我听见他口里溢出一丝叹息。他居高临下,浅棕眸子里的神色仍旧像一弯泉水:“苏家…并不像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如同一阵风般,走出了屋子。

    我坐在毡席上,手里的暖炉仍旧温暖,看着冷景黎的白色衣摆在空中划出好看弧度,心里蓦然一空,好像有什么东西扑啦啦的从我身边飞走了。

    在高丽耽了不少时日,最初闲暇时出宫逛逛,还能吸引我的兴趣,而后就是整天的坐立不安,开始害怕苏珩出什么事情。虽然有冷景黎他们的承诺,但还是不由自主的担心起来。

    冷景黎见我执意要离开,也就不再阻止我。但是要求我年节后再走,说我离开两年多的时间,那么多人念着我想着我,至少得留下吃个团圆饭才行。

    我只得答应下来,继续在这里耽上一个多月。总觉得这宫里没了父王似乎就不完整了,少了什么,但是我却说不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这两年的时间,似乎所有人都多多少少变了些,记得两年前的美嫂嫂还是一种害羞的过了头的女子,而如今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微微凌厉,带上了一丝当家主母的风范。

    令我最惊讶的莫过于晴瑛嫁了人,那时候听见这个消息时我真的有些回不过神来。那个丫头比我大一岁,但在我眼里她不过是个机灵的小丫头。

    “嫁人了?”我皱了眉头,说不上是什么心情:“嫁给谁了?”

    盈风掩唇笑道:“主子,晴瑛嫁的是爷手下的勇士鸿吉,是个老实人,您就放心罢。”

    一转眼得知当年自己的丫头嫁了人,而我对这件事情丝毫不知,委实心里有点不得劲。

    我抿抿唇,侧头问盈风:“那你怎么不嫁人?”我记得盈风好像比晴瑛的年岁还大点呢。

    她一愣,然后弯了眼角:“因为盈风若嫁,必然要嫁当世的英雄。”

    听了她的话,我心里一顿,竟忘记了眼前这个眉目秀丽的女子是个将门之后呢。

    两年后的上元节,故地重游高丽城,心里是感叹的。身侧是冷景黎,听大哥说他固执推了婚期,执意要把我嫁走之后再和韶敏完婚。

    当年就是在这座城里遇见了赫哲,然后不久之后安逸的生活倏然被打破。对于赫哲,我没有恨,现在倒是藏了一丝感激,如不是他我可能也遇不见苏珩。

    回到王宫里,走进屋子准备休息时,盈风进来递给我一片竹简。

    我疑惑接下,只见上面写着两个苍劲有力的字,多谢。

    多谢?心里画了个大大的问号,我侧头问盈风:“这是谁送来的?”

    “额尓青大人。”盈风看我一脸疑惑,遂又补上一句:“就是德歆夫人的小儿子,当年您行及笄礼时他还来观了礼。”

    他观没观礼我没有印象,但是我却想起了另外的一件事。当年他一袭藏青深衣站在书院的门口,少年白净的脸庞躲在屋檐下的阴影里,他眸光悠远又落寞的样子我这辈子大概都忘不了。

    这个多谢是指我的那一番话么……

    我放下竹简,轻声笑了笑:“告诉他,不必多谢。”
第十八章 归队
    因为我要离开的缘故,高丽必须留个熟面孔操持事情,所以执箫不得不留下。

    身边没有侍从,他们是不会放我出来的,想着陌生人不如熟人,遂在临别前向冷景黎要了侍凤回来。

    一晃好长时间不见,侍凤变了好多,倒不是说样貌变化了,只是身上的气势与以前不同了,少了跋扈,多了内敛的冷冽。

    外表的突出变化就是这个倔强的姑娘终于学会穿别色的衣服了,可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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