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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
咔，我心里漏了一拍，手上悠然摇着的凤羽扇也顿然停下。
碧玺以为我没有听清楚，扯着嗓子又大声道：“就这几日前，不知是哪位小仙胆大闯进了仙界禁地，将炎墨帝君的封印被人解开了，他醒来了，与他一同醒来的还有一头上古洪荒猛兽。”
我眉头紧皱，抬手将震荡的有些发痛的耳朵揉了揉，半晌，震惊道：“多少日之前？”
老狐狸凑近：“六日前。”
六日前，那不是本上神与扶桑一同前往东海之极瀛州岛屿寻找玉花琼枝的日子么？那一日，我们与住常一样再次走错了路，误闯了仙界禁地，而本上神当时还运气忒背，错手将一道封印白符给解了开，难不成，那道白符就是当年炎墨帝封印洪荒猛兽时所留下，而那一日，本上神将那白符撕下丢弃，是将炎墨帝君的封印解开了，而那头沉睡于东海之底的洪荒猛兽也是被本上神放出？
为了进一步确定是不是自己放出，本上神提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继续向老狐狸求证：“你确定炎墨帝君与洪荒凶兽被封印的地方是仙界禁地吗？”
“为什么不确定。”老狐狸炸毛了，因为自己的人格爱到了侮辱，一脸严肃道：“本上神亲耳听太上老君讲出来的，这还有假。”
“没，没有。”
老狐狸一边点头，一边感叹：“也不知是哪位小仙这么大胆，真是不要命了。”
“不会吧！”
我表示不解，“怎么是不要命了，能将封印海底六万多年的炎墨帝君从海底救出，那小仙应该是立了大功才是，你怎么说的像是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一样？”
“立功，我看未必是立了功？”老狐狸一脸惋惜道。
“为何？”
碧玺这老狐狸老谋深算似的点了点头，欺身向前小声问本上神道：“如果你是天帝，你会好心将曾经与你争夺天帝之位的上神放出？”
我摇了摇头，“不会，大约会顾及此人放出后会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
碧玺孺子可教也般点了点头，“既然你都能想到这一点，天帝为何不能？以往诸多仙家之所以不去解开封印于东海之底的封印，大抵是惧于天帝威严，心知天帝不悦有仙人将炎墨帝君放出，故而，未曾有仙家主动去冒这个险。”
想起南天门外遇到炎墨帝君时，他那一脸得瑟不已的模样，我不解道：“可，炎墨帝君如今已经重回九重天上，也没见天帝有把他如何，反而还将千年一度的仙界交流大赛交予他主持，如此重用，好像并不像是你口中所讲的那般。”
老狐狸一脸无可救药的表情瞟向我，借着棣棠伸过来的胳膊，缓缓躺下来了身子，又躺靠在了木棉软榻上，一脚撩起直接搁到了榻前案几上，一脸悠哉道：“炎墨帝君今日在天界官衔不若天帝崇高，可谁也不能否定他是这六界中身份最为尊宗的上神。洪荒时期，天地初开，六界尚未分明之时，他便是这宇内最高主宰。如今，六界分离，天地各有所主，然，他也依旧是这六界中最为尊宗的上神，天帝心中即使再如何不喜欢他，那他也只得在心里偷偷着不喜欢，如今，炎墨帝君既然已经回来，天帝也是要将他视为神族最为崇高的神来对待了，不过，那多事将炎墨帝君封印解开的小神仙，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天帝心眼极小，怕是已经暗中派仙兵四处调查，若查出是谁，下场不知何等凄惨！”
咔，凉风嗖嗖过，心间一片凉。
天族与凤族关系千年前才略有好转，如今我惹出这和一桩祸事，若被父神知晓，完了！把凤族与天族弄僵不说，还把他的死对头情敌放出来了，肯定要跟我拼命。
“喂，喂，小白子。”
一粒葡萄籽凌空抛来，砸到了本上神的脸皮上，本上神眨了眨眼皮，没有心情去理头，心里直悲凄苦叫，完了，完了，真是完了，难怪方才炎墨帝君如此嚣张跋扈闯入我丹穴山，又是吃茶又是说笑，面上还笑的一阵诡异，像是我有什么把柄被他抓在手里，非要听命于他一般，原来他心里是清明的，他一切都知道，知晓是本上神误闯仙界禁地解开了他封印，还有……将洪荒凶兽从封印放出。
可不对呀，凭什么本上神是提心吊胆担心事情被人揭发，而他却是广施恩惠的佛祖样，与本上神的心境完全相反。
难不成，天界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不成？
“好了！不多说了。”
见日头渐落，老狐狸起身拍了拍略有些褶皱的衣裳，理了理鬓角边上略有些散乱的发丝后，看向本上神道：“发生这等大事，天族肯定是紧张的不得了，天帝人间游，大约没有几日了，待将天后找回，朝堂上又有得一议了。”
说完，甚是难过摇了摇头，“本君不想起早床开朝会啊！”
我附和着也点了点头，心里大声呐喊，本上神也不想开朝会啊！
第十一章 贿赂
当夜，因为碧玺这老狐狸带回来的消息，本上神给他吓得坐也不得安宁，站也不得安宁，睡更不得安宁，整晚整夜整颗心都因为他那几句话而七上八下的担心着。
也不知当初封印解除之时，炎墨那厮到底有没有发现本上神的存在，若是有，以他这狡猾阴险的个性，必定会想方设法以此为要挟，勒令本上神听他差遣，受尽其羞辱。不过，从今日白日里与他那一席对话来看，他又好像并不知道解除他封印的伟大人物是本上神！
呃，呃，呃，他应该是不知道的，如果是知道了，怎会如此轻易的放过本上神。可是不对呀，炎墨那厮心机如此之重城府如此之深，连天帝之位被人抢走，他都能装出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整天的与众仙家嘻嘻哈哈地品酒对弈，难道是他隐藏的太好了？那，他白日里对本上神笑咪咪着是不是因为明知是本上神放出，打着送还丹药的幌子，来丹穴山刺探敌情。
奸诈，果然是老奸巨猾。
左思右想觉得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得想出个好法子来解决解决一下这件事。深夜，谴派细心懂事的棣棠带着两株丹穴山少有的紫枫梧桐送去炎墨帝君府上，愿以紫枫梧桐贿赂。
次日，本上神故意起了个大早，赶往天宫南天门外等待炎墨帝君，等了快半个时辰，终于看到那一抹墨色往自己这边走来，便深吸了几口气，故作镇定等待着他的到来。
本以为他会有话对本上神说，却不料，墨色身影走过本上神身边时并没有停下，而是很快与本上神擦身而过，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
回到丹穴山，我有点想不通，就算是收了礼，有些不好意思，那他也总该看我一眼才是，怎恁态度还是这般冷漠，这般……
扶桑一手捏下巴，绞尽脑汁想了半天，猛地一拍膝盖站起，“帝君他老人家的身份如此尊贵，想要什么没有，主人如此吝啬的就只送了几棵在丹穴山还算珍贵的树给他，帝君他老人家当然看不上了，他肯定是嫌主人您送的礼物太过廉价太没档次了，所以他才不理你的。”
“……嗯。”我觉得她说的这些话，虽然有些难听，但有几句话还算在理。炎墨帝君醒来不久，府邸肯定是会缺少不少东西，譬如仙丹，譬如装扮府邸的植株，本上神就单纯只送了几棵树，他老人家当然会不开心了，当晚，又谴派扶桑拿了几味丹药往炎墨帝君府上送去，这一次顺带着又送了几株自认为较为珍贵的毛竹树。
第二天，依如昨日一早一样，很早就在南天门外等他了。
“炎墨帝君早啊！”
……
“您今天气色不错嘛，是吃了什么……好东西吗？”
他急速前行的步伐终于停下，瞥目瞟了我一眼。
……
“怎么样，丹药效果如何？帝君有想买吗？”见他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丝波动，一脸求知看向本上神，我贼兮兮哄他道：“帝君若是喜欢，本上神可以给帝君广开后门，八折，打八折卖给帝君如何？”
他唇角微蠕，半开半合，我双目紧盯，等待着他的回答，爆发户这是要撒银子了吗？
“炎墨帝君，炎墨帝君。”
他半启半合的唇还未发出声音，走廊一端传来一鸭公般嗓音，声音尖锐刺耳，震得雕栏外蒙蒙水色云雾中的几株临露盛开的菡萏一颤一颤，像是快要折断。
“天帝已回天宫，现有要事相议，请帝君移步凌霄宝殿。”
好久才微微开启的唇瓣又紧闭了，唇角微扬，撇过头朝仙侍点了个头。
“帝君，您觉得怎么样？”原来他耳朵没有聋，我一脸期盼看着他。
他撇过头，眉头微蹙，问“送至本君府邸的丹药，白校媚锟捎惺怨俊�
我诚实摇头，一脸殷勤道：“送给帝君吃的丹药，白校母彝党浴！�
“呵呵……”
他一脸不屑，嗤鼻冷哼一声，伸手从袖中掏出一粒本上神极为眼熟的丹药，手指揉捻，声音轻飘飘道：“本君府中仙童昨日食用凤主送来丹药，到现在还没有醒来……”
我眨巴眨巴眼，两手握拳，抢在他话还没有说完之前，一脸感动，“如此仙药，帝君竟毫不吝啬赐于门下仙童食用，白校宸劬凳巧蠲鞔笠濉！�
他眉头一皱，嘴巴一撇，“……”
拂袖而去。
当天朝会开的是胆颤心惊，朝会过后，回到丹穴山，本上神坐在院落紫藤花树下，神情忧郁看向天边，扶桑端着把椅子过来坐在了我身后，同样撑手扶额，半个时辰过后，她受不了了，将酸疼胳膊放下摇了摇，问：“今日晚上，主人可还有甚稀罕物送去炎墨帝君府上？”
本上神重重的点了点头。
扶桑道：“那主人要早些言明，扶桑可早些准备。”
我摇头：“今日这物件很是贵重，本上神决定自己亲自送去。”
“亲自送去？”扶桑双目睁大，有些诧异。
“嗯。”本上神郑重地点了点头，心道丹药被他府邸仙童食用了，那也是食用了，仙草仙树什么的，没看他退回丹穴，那也是收了的意思。既然吃了本上神的拿了本上神的，管他有没有作用，有没有肚子疼，炎墨帝君他老人家以后如果还想要那张脸，他也应该不敢再找本上神什么麻烦了。
凡间不是有一句是这样说的么，吃人家嘴软，拿人家手软。今日且待本上神强行将这份大礼送给了他之后，日后，他估计是连后悔药都没得吃了，只得对本上神感激涕零，想要与本上神意一结金兰之好了。
当夜，待夜深人静之时，我偷偷潜入了父神的寝殿中，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从他书房里盗出了一张娘亲的画像，小心翼翼装在了包袱里。
大半夜里，来到炎墨帝君的府邸门外，绕着他家门前的妙叶树转了几圈，考虑着这么晚的时间了，自己到底是不上前敲门去呢，还是不上前敲门去，还是不上前敲门去扰人清梦，想了半天，还是觉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