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看了眼他的萦绕着烟雾的背影,转身上了自己的车。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如此明确的让她尽快离婚了。向暖深吸了一口气,不管他到底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考虑,还是为了其他的,这婚确实不得不离了。
好似一根刺,卡在喉咙里很久了,到了不得不拔出的时候了。
向暖启动了车子。
她的车子一直跟在何慕深的车后面,直到过了琼江大桥后,她与他不同路了。一个红绿灯口上,她等着红灯,她的路是一直往前的,他的车右拐了。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十字路口了。
到了楚安,向暖一到办公室就叫来了企划部的总监,将从何慕深那拿到的资料,以及自己昨晚做的粗略的企划案一起交个她了。
向暖很严肃的向她交代了这个展秀的重要性,让她集合企划部所有的高级企划事,三天后她要看到关于m&;y秀展企划部交出的方案。
“明白了吗?”交代完事情,向暖抬头沉声的问道。
企划部的总监很是充满斗志的点了点头,“楚总放心,企划部是不会让您失望的!”
这个活动不用向暖多交代,她也知道其中的厉害。何况企划部能接到m&;y秀展的企划案,这绝对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情。
向暖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她手下的人,有什么的能力与本事她是清楚的。不然也不会放心的交给她们的。
向暖紧接着又着手处理了几件重要的事情。首先让宋言芳去了丽欣找丽欣的周总洽谈丽欣珠宝入住的相关事宜。
如果周凯敢说话不算数,她不介意豁出去的厚着重脸皮去找何慕深,反正都快嫁给他了,不多使用使用这个“新夫”的脸面的话,岂不是太亏了。
一直快到中午时,向暖总算是安排手头上一些重要的事宜。
昨晚睡得晚,今早又是被惊醒的。在椅子上坐了一上午的身子觉得有些倦了。靠在柔软的椅子上闭了闭眼。
也就三五分钟就睁开了眼。转动了下椅子,身子对着整面的落地窗,望着对面的那栋高楼。宏洲集团四个大字赫赫在目。
向暖站起了身子,走向了落地窗前,椅子那儿看着对面的一个窗口。她能很轻易的找到那扇窗口是袁绍东的办公室。
因为那曾是她父亲的办公室。父亲在那儿办公共了而十多年了,从这栋大厦建成,宏洲搬进去起。
倚在那儿的向暖掏出手机给袁绍东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只嘟了一声,就被接起了。
“……”但他没有说话。
就连呼吸好像也很轻,让人会错以为电话那头根本就没有人一样。
向暖也沉默着。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她先开口了:“中午有时间吗?”
她的声音出奇的平静。不亲昵也没有带有别的过多的情绪。只是带着些距离感的淡淡问他。
“……有。”他沉默了一两秒,声音很是低沉的,还带着些沙哑的应道。
他的声音原本她是再熟悉不过的,然而今日听着好似有些陌生。
“中午想跟你吃个饭,在g大后门的那个湘菜小镇我定了位子了。”
那时上学时她最爱去的一家湘菜馆,几乎每个星期都会拖着三两好友去吃一顿。然而,这几年她却再也没有去过了。她知道不是忙,也不是嫌弃那只是家小菜馆了。而是,她心底竟下意识的躲避着与他有着回忆的地方。
她一直口口声声的说要放下过去,可是只有她自己清楚,这些年她一直都没能真正的放下那些……那些与袁绍东的过去。
她自欺欺人的以为躲开了那些过去,逃离了那些曾经有着回忆过往的老街道、老街口,有一天她就能真正的忘记那些。
可是,她错了。逃避是不能让自己忘记的,只能锁在心底的一个小角落让它们不要出来,只是如果有一天那把锁坏了,或是被人强硬的给撬开了,那些回忆、那些过往就会变成一把利剑,在心中横冲直撞的任意捅破你的心。
五年的躲避。
不只是她。还有袁绍东。
他们都躲避了五年。只是五年的时间没有冲淡什么,反而积攒了五年的怨恨在某一时刻,轰然的爆发了。
他以最激烈的方式来发泄积攒了五年的怨怒,最终让她遍体鳞伤,而伤她同时,向暖知道他也不可幸免的伤了自己。
袁绍东说:“好。一会儿老地方见。”
向暖挂了电话。
那确实是一个老地方。
一个有着他们都不敢再轻易触及过往的老地方。
人们常说当一段回忆成了心底最不愿触及的伤时,就转身放手的让它在身后就好,即使丢弃不了它,但也不要回头去张望了。
是的,向前走就好,即使心痛不舍,也不要回头……
也永远回不了头了。
……
向暖到达那家熟悉的菜馆时,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才进去。
没想到过了五年,这家小店居然店门已阔充了到这么大了。也是如今g市经济发展的这么迅速的,g大附近的店铺几乎都焕然一新了。跟她那时在这儿读书时变化还真是挺大的。
想想也是他们自己都已经不复当初了,又怎么要求这些环境也一成不变呢。
向暖进去时,袁绍东已经到了。向暖订的位置是二楼靠窗的。她特意吩咐老板给她留窗边的位置,窗边可以看到g大后门的篮球场。她以前经常坐这儿看袁绍东打球的。
她朝他所在的位子走了过去。今日他穿了一身的黑色,黑色的西装、黑色的衬衣。让人感到他整个人都沉重一样。
“来多久了?”向暖坐下后,嘴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问。
来的路上,心中想被狂风暴雨席卷了一番,很是凌乱,然而,但真正的坐下与这个男人面对面时,她的心竟平静了下来。
出奇的平静。
“咳咳……没多久,刚到。”袁绍东看着向暖嘴角的笑,有些回不过神来。轻咳了两声,声音沙哑的说道。
“感冒了?”向暖看他的脸色很是不好。好似得了一场重感冒一样。
袁绍东只是点了点头。伸手端起了桌上的一杯茶,喝了一小口。
如今面对她关心的话语,他的心中竟然会一酸。
尽管他知道,她也只是礼貌的顺口问问而已,若是以前,怕早已是紧张的拉着他去药店买药,亲眼看着他喝了药她才会放心的。
“记得吃些药,现在天虽热,但走到那儿都有空调的,很容易感冒的。”
听着她带着些距离的关心,袁绍东本就发炎的嗓子跟上觉得干涩的难受了。他宁愿她对他黑着脸的躲避或是责骂,也不愿看到她如此淡然的与他这样坐着笑谈着。
如今的他在她心底真的就已经淡化的一点也引起不了她的情绪了吗?他十八岁就认定要一辈子的女孩,如今却是彻底要……要彻底抽离他了吗。
“向暖……不要这样好不好。”
来了后,向暖一直没有提到离婚这个主题的,只是跟他说着一些闲话。袁绍东看着低着头吃着一盘辣子鸡的向暖,忽然心中难受。
他忍不住的开口。满是无奈的声音中竟有着一种祈求。
向暖握着的筷子的手一顿,刚放进嘴里的辣子鸡还有一股辣味在舌尖充斥着。
她抬头看着他,他眼中的伤痛没有丝毫的掩饰,或是已经无法掩饰了。
向暖眼角有些酸涩,放下手中的筷子,嘴角有些嘲讽的往上翘了翘,“邵东,除了这样,我找不到别的方法对你了,你懂吗?”
她不是没有怪过这个男人、恨过这个男人,他们明明那么美好的一切,毁的支离破碎的,那碎的如渣的过去,是如何也无法再拼凑起来了。
只是向暖知道恨没有用,那是一条死胡同。她不能让自己撞死在那胡同深处的青瓦墙上。
“我懂……”
袁绍东沉默了很久,很是痛苦的说道。
他怎么会不懂,就是因为他懂,他知道他挽回不了她了。
所以,心痛的好似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胸前就好似被掏空了一样,空荡荡的。
以后的袁绍东,怕是真的再也没有心了吧。
心空了。
“邵东,如今我虽然很淡然,但你应该知道,我没法不恨你,即使有一天我真的不恨你了,怕是也很难原谅你了。”
“……”袁绍东眼睛有些泛红了。
她的话如一块块石头一样压在他心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暖……”他亲昵叫着她,“如果可以,还是希望你能原谅我……”
如果时间可以倒带,他想他一定不会再那样的伤害她了。
可是,世上没有如果的可能,可以给他重来一次了。
“邵东,不要纠缠那些没有意义了,原不原谅其实都已经毫无意义了,今天我来这儿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
是的,他很清楚。清楚让他害怕这一刻。
“我要的,请给我。”
一纸离婚协议。这几个字不用她说出口,他心里比她更清楚。
“……”他沉默的就好似一个雪人一样。一双眼紧紧的盯着她,满是伤痛。
她甚至可以看到他的身子在颤抖。
向暖低了低头。
看到他这样,她竟还是会心软。
为什么女人总是这么的容易心软。这就是人们所说的软弱吗?
“暖,我知道你心底一直怪我、恨我……可是这么些年,无论什么时候,我从想过有一天会与你离婚,哪怕是你最决绝的那段日子,我的心都从没动摇过……”
他话很是苦涩,没有咖啡的香味,却有着那浓浓的苦味。
“可我知道,如今我怕是不得不放手了,就算我不同意,哪怕是请律师开庭打离婚官司,你也是一定会离这个婚的,是吧?”
向暖看到他眼中闪动的水雾了,但她还是毫不犹豫的说了句:“是的。”
“如果你不答应,那也只能法庭上见了。”
向暖的态度从始至终没有改变过。
他曾经确实是她除了父亲最为亲的人了。在她心中,他是哥哥、是爱人,甚至在她眼中他曾是她一辈子的依靠,只是如今她知道,那将永远只能是曾经了。
他们已经没有将来了。
“我想你也不想最终闹得法庭上吧,那样谁脸上也不好看。”
“……”袁绍东捏紧了拳,抬眼看着她,“你有把握官司能赢?”
“有。”向暖想也没想一口答道。
“而且一定会赢。”
“是因为何慕深那个男人吗?”
袁绍东盯着她自信的脸,忽然问道。嘴角有些嘲讽的笑意。
未来的何太太您是想告您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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