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我明白。”
顿了顿,权慕天犹豫再三,还是决定问一问。
“如果伪造遗嘱的人犯有刑事罪,而且他的罪行与巨额遗产有直接关联。在这种情况下,会不会对遗产案件的结果起到直接影响?”
听上去,这个案子的复查程度已经完全超乎了想象。
越是这样,卢卡斯越感兴趣。
“一旦证据确凿,法院会给案件重新定性,也就意味着会由经济案件转回到刑事案。这样一来,不仅宣判的速度会加快,而且不容易翻案。可是,这其中有一点至关重要……”
前面的一番话让权慕天如释重负。
只要抓住司徒博谋害蒋斯喻和陆雪漫的罪证,就能把他送进监狱。这样一来,就为她和孩子们免去了后顾之忧。
然而,对方的最后一句话让心里刚刚落地的那块石头又悬了起来。
“什么问题?”
“刑事犯罪的地点必须在瑞士境内,案发地点最好在苏黎世的行政区域内。如果牵扯到国外,调查取证的工作会很麻烦,也不容易被合议庭采纳。”
这一点倒与某朝的法规相似。
在案发地点受到制约的情况下,律师团举证的重点就由蒋斯喻的死转换为陆雪漫在隧道遭遇的意外。
那么问题来了。
在隧道里追截陆雪漫的人都死了,去哪儿找认证、物证?
要是给司徒博扣上杀妻的罪名,只要抓住那个大班,就能将他定罪。只不过,那么做也有很大的风险。
首先,谁也不知道那个大班的下落。
其次,陆雪漫已经让左言追查大班的行踪,如果这个女人有问题,只怕司徒博的杀手此刻已然在路上了。
究竟该怎么办呢?
在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他不能轻举妄动,只能秘密调查。
也许,那个人能帮的上忙。
“我知道了。今天,多谢了!”
“有什么需要尽管给我打电话。权先生在我们家族最落魄的时候施以援手,我还要多谢你才对。”
卢卡斯说的非常真诚,湖蓝色的眼眸闪烁着感激的光泽。
难怪他这么帮忙,原来是为了这个!
如果不是史密斯说的,他怎么会知道呢?
这家伙可真有一套!
颇有深意的望向史密斯,权慕天缓缓说道,“这个不值一提。合同是我在十几年前与森缇亚的父亲签订的,完成这个计划也算是兑现以前的承诺。”
见他们说的差不多了,孤零零站在墙角的史密斯提步走来,语调里透着十二万分的不悦。
“要不要我给你们开间房,让你俩单聊?”
送个他一个白眼,某男没有说话。
卢卡斯却不留情面,侧眼投去鄙视的目光,“我们在说正经事。”
“我也是很正经的在问!”
两个金头发、蓝眼睛的男人眉来眼去,基情四射,权慕天浑身的鸡皮疙瘩一粒粒冒起来,急忙找了个借口开溜。
“你们聊,我去看看我太太。”
他猛地推开房门,却换来一声惨叫。
这是怎么了?
当看到陆雪漫捂着鼻子,眼泪汪汪的瞪着他,某男立刻懂了。
原来,她一直躲在门后偷看。刚才他的动作幅度比较大,门板撞到了她的鼻子。
敢不敢再寸一点儿?
“呜呜……我的鼻子……好疼……”
鼻子又酸又麻,她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撞到鼻子了。鼻腔里涌出两行热乎乎的东西,她伸手一摸,整个人都不好了。
居然流血了!
这厮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开门,我那无辜的鼻子啊!
来不及安慰两句,血就流了出来。权慕天伸手抽过纸巾,扶着她的脑袋仰起头,利落的摸去血迹。
“别动,坐下,先坐下。”
摸索着掐了他一把,陆雪漫带着哭腔抱怨道,“轻点儿会死吗?你想把我的胳膊和鼻子一起拧断吗?”
“我这不是着急吗?再说,我也没用力。”
扶着她坐下,男人用纸巾堵住她的鼻孔,抽身拿着冰袋折了回来。
横了他一眼,某女眼泪刷刷的往外流,“要是你没使劲,我的鼻子怎么会流血?”
冤死了有木有?
“我又不知道你躲在门后……”
拿过毛巾裹着冰袋,权慕天把东西轻轻放上她的额头,本想拉过她的手按住冰袋,却被她气哼哼的甩开。
“你进来之前不会敲门吗?”
挨着她坐下,某男一只手放在女人额头,另一只手板过她的下颌,一字一顿的问道,“我进你的病房还需要敲门吗?”
好像没有那种必要……
“我不管,反正把我的鼻子撞出血就是你不对!”
揽着她的肩膀,权慕天深深的望着她,深邃的眸子漾起魅惑旖旎的色泽,“让我怎么赔都可以,我不介意对你负责。”
“我介意!”猛地推开他的脸,陆雪漫顶着冰袋,一溜烟儿似的逃回了病床。
始料未及她会突然出手,某男被闪的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在地上。
单手撑住沙发靠背稳住身形,他本打算追上去,好好惩罚惩罚小女人,却被一通电话打乱了好心情。
第四百三十八章 叵测的男闺蜜
来电话的是左言,与前几次的情况相同,她带来的依然是噩耗。鉴于事关盛昌集团,权慕天按下了免提。
对方的语调里充满焦灼,全然没有见惯大阵仗的沉稳与冷漠,好像情况已然糟糕到无法收场,下一秒就会一发不可收拾。
微微蹙眉,陆雪漫心底涌起几分疑惑,却没有追问,而是安静的做起了听众。
“权先生,刚才我接到几位大股东的电话,他们要求顾董尽快召开董事会。还有不少股东要求退股,现在已经闹到了公司。我叫了大厦的保安,但情况愈演愈烈,局面有些控制不住了!”
近期,盛昌集团增资扩股,吸纳了不少新股东,其中不乏极具实力的基金和海外财团。
这个巨大的利好消息令盛昌集团的股价一路飙升,一跃成为股市黑马。
然而,好景不长。
陆雪漫和蒋斯喻相继遭遇意外,后者更是客死异乡,这无疑给正值上升期的股价泼了一盆冷水。
蒋斯喻的死占据了各大版面的头版头条,关于其遗嘱的传闻也甚嚣尘上。
更有知情人匿名爆料,说她与陆雪漫不和由来已久,在整份遗嘱中没有提及女儿的只字片语,而是将所有财产留给了司徒博父子。
也就意味着,蒋斯喻在盛昌集团的股份将转到司徒博父子名下。
这条消息的重量绝不亚于一枚深水炸…弹,短短90分钟的转载和评论次数就超过了两百万。
一时间,关于盛昌集团走向和蒋斯喻财产分割的问题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而中风昏迷的司徒博也被扣上了国民好丈夫的头衔,却鲜少有人关注在隧道事件中九死一生的陆雪漫。
很显然,这是司徒博赚取舆论同情的第一步。
为了维持好丈夫的形象,接下来,他还会有第二步、第三步,直到把蒋斯喻的所有财产收入囊中为止。
只可惜,用舆论博得同情、关注维持不了多久。
一旦陆雪漫将真正的遗嘱公开,他所有的心血都会付诸东流。
至于那些闹着要退赔股金的股东,要么担心在蒋斯喻死后,盛昌集团从此一厥不振。
要么受了司徒博的挑唆,故意在这时候制造新闻,与遗嘱事件遥相呼应,以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管是哪一种,都不能任由他们继续闹下去。
蒋斯喻名下的股份无论归谁所有,都要让股东们相信盛昌集团不会轻易垮掉。
而这个能给大家带来信心和支撑的就非陆雪漫莫属了。
秒懂了他的意思,陆雪漫在便签上写下一行字递过去,男人随即会意的点了点头,“告诉他们,三天之后在集团总部召开股东大会。届时,漫漫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据说,她的脑袋里有一块淤血,暂时不能出院。可听权慕天的意思,她似乎要亲自出席会议。
莫非医院内线的提供的消息有误?不然的话,以他对陆雪漫的在乎绝不会让她冒险。
顿了顿,左言十分谨慎的问道,“权先生,以顾董的身体状况,出席股东大会没有问题吗?”
她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是真的为她担心,还是怕事情平息的太快、达不到预期的效果?
“这也是她个人的意思。”挑眉望向身边的小女人,权慕天察觉到她的手很凉,便把她的手握进了掌心。
“既然这样,我就放心了。”
左言自以为掩饰的很好,却还是被电话另一端的男人察觉到夹杂在语调那抹淡淡的遗憾。
收了线,陆雪漫的鼻血也止住了。
把冰袋放上茶几,她转过身,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张妖孽般的俊脸,问的十分认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左言有问题?”
没想到她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权慕天不由愣住了。
短暂的停顿过去,他嘴角扬起难以捉摸的浅笑,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某女不懂了,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嘟着嘴追问道,“喂,我问你话呢!你笑什么?”
“我笑你后知后觉,总也选不到一个像林聪那样、死心塌地的助理。”刮了下她肉呼呼的鼻尖儿,男人幽深的眸中满满的都是宠溺。
花擦!
这厮又在为我的智商捉急,完全不能忍啊有木有?
话说,他早就怀疑左言有问题,为什么早一点说出来呢?
“你什么时候发现她不对劲儿的?”
“起初我只是怀疑。”
拧着眉心,陆雪漫更懵了,完全搞想不通他对左言的怀疑从何而来。
“……她有什么值得你怀疑的?”
“参加慈善晚宴之前,知道你我行踪的人只有她、林聪和严菁菁。那天,严菁菁是第一个离开的,她只知道我们见了面,并不清楚接下来发生的事情,但是左言就不同了。”
拿过羊毛披肩罩在她身上,权慕天一板一眼的继续分析。
“那天,她来送衣服的时候,仔细的观察过休息室里的情景。虽然时间很短,却足以让她明白在那个房间里你我做过什么。”
经他这么一说,某女忽然想起在慈善晚宴的红毯上,有一位记者追问自己和他的关系。
不仅如此,还对他们的行踪了如指掌。
当时她就觉得既震惊,又沮丧,还以为自己被狗仔队盯上了。
原来,不是娱记的嗅觉灵敏,而是有人通风报信!
可真的是左言泄的密吗?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