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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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不好惹-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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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时,云妗是舒舒服服地坐在马车里,去时却是被一根长绳拴在马匹上,一路被马匹拖着疾跑。

沐晞夜似乎完全忘了云妗还怀有身孕这回事,对于温颜的行为视而不见。

倒是处理好后续事情赶上来的完颜菱看不过眼,狠狠瞪了温颜一眼,扶住云妗摇摇欲坠的身子,抽剑砍断绳子。

云妗脸色惨白,唇上更是没有一点血色,豆大的汗珠顺着她光洁的额头滑落。吃力地抬手抓住完颜菱的衣襟,云妗只来得及喃喃出“孩子”二字便就此晕倒。

☆、匆匆离别(1)

云妗再醒来时已经身处王宫中的牢狱内。

这一次再没了上次的特殊待遇,所住的牢房很是简陋脏乱,所谓床也就是用一些茅草随意铺就。

云妗转了转头,身上一点气力也无,整个人虚弱地连撑起身子都觉得万分困难。

云妗努力了许久都未能成功,只得放弃,紧张地抬手抚上小腹。

“不用摸了,再怎么摸,姐姐你腹中的胎儿也回不来了。”一道含讥带讽的声音蓦然响起,声音很低,听着似乎有些气力不足,但其中的刻薄意味却清晰可辨。

云妗没有去寻找声音的来源,而是继续仰躺着,呆呆地直视着牢房的房顶,眼神异常的空洞。

没了,什么都没了,她终究不过一无所有。云妗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眼泪无声地滑进发鬓。

“哟,姐姐这是在心痛?吩咐妹妹我落去胎儿的时候怎么就想不到妹妹会心痛?”那道声音显然不肯放过云妗,刻薄地响在云妗耳畔。

云妗满心里都是绝望,整个人异常的迟钝,想了许久才想起那道声音竟是熟悉的。

转眼看向蜷缩在角落里,伤痕累累,满脸污秽的娇小身影,云妗不确定地开口:“聂……倩儿?”

聂倩儿咧开嘴笑,露出一口白惨惨的牙,衬着眼中似要择人而噬的光芒,显得很是渗人:“是呀,姐姐你机关算尽,没成想到头来还是来给妹妹我做伴儿吧。”

云妗眨眨眼,一脸疑惑:“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聂倩儿冷哼:“云妗,你装什么蒜!进了这里你以为你还能出去?”

瞧聂倩儿的眼光,若不是身体虚弱,只怕是要扑上来咬云妗一口才甘心。

“哼,你每次给我下命令都易容改装,小心到极点,可惜啊可惜,这宫里头都是聪明人,到底还是把你揪出来了。

你肚子里的孩子没了,那是你的报应。若不是你想除去睿妃,要我故意落胎,我如今该能听见孩儿的心跳了。

还有明珠和念儿。你是一早就知道那念儿是王上的骨肉了吧。所以才让我下子母连心蛊,好来个斩草除根。

说起来你的伪装真真是无懈可击,我直到入了狱,听见了温颜和完颜菱说话才知道,那个心狠手辣的人,竟然是你。”

聂倩儿一口气说了许多话,声声控诉云妗的不是。

云妗沉默地听着,不承认也不反驳,右手温柔的抚着腹部,好似孩儿还在一般。

“说话呀,为什么不说话!命令我的时候那股子狠劲儿哪去了?”聂倩儿见云妗不理睬她,顿时有些气急败坏,尖声喝骂。

云妗偏过头,用后脑勺对着聂倩儿,任由聂倩儿骂骂咧咧。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聂倩儿该是骂累了,牢房里才渐渐安静下来,只是总有一道凶狠的目光紧紧盯在云妗身上。

云妗闭着眼,泪水无声地顺着眼角流进身下的草堆里,整个人昏沉得似要沉进无尽的黑暗里,再不醒来。

☆、匆匆离别(2)

自相国寺回宫后,一径的阴雨连绵,至今已有六天。

沐晞夜负手站在窗边,淡淡地看着窗外的雨幕,不知在想些什么。

完颜菱推门进来,语气不善地唤了声“师兄”,便一言不发地站在一边,满脸的不高兴。

沐晞夜没有回头,沉默一阵才开口道:“去过牢房了?她,如何了?”

完颜菱鼓起腮帮,口气不冷不热:“还能如何?好不容易保住命,这会儿发着高烧,一直昏着呗。”

沐晞夜皱眉:“那些御医干什么吃的,三天了,还是这种状况。”

完颜菱撇撇嘴,不怕死地顶撞:“嫂嫂一定恨死你了,肯醒过来面对你才有鬼。”

“她有什么资格恨孤?”沐晞夜冷声。

“怎么就没资格?”完颜菱也不服气,想也未想就开口反驳,“师兄莫不是忘了云家的灭门之仇?如今又多了杀子之仇。嫂嫂恨你的理由多了。”

沐晞夜抬起右手放到窗台上,渐渐用力掐住窗框:“她欺骗孤,也害了孤的家人,孤与她,彼此彼此。”

完颜菱蹙眉,眼神变幻不定,好一会儿才再次开口:“相国寺一事,师兄难道不觉得蹊跷?”

完颜菱说着,也不给沐晞夜插话的机会,自顾说下去:“嫂嫂的武艺不弱,那日为何需要那些人保护?表面看来是那些人保护嫂嫂,可反过去想想,我还觉得嫂嫂是不得已地受他们摆布呢。”

沐晞夜眺望着天际的眼光一凝,细细回想一遍那日情景,乱战之中,云妗一直是被那黑衣人拖着走,脚步确实有些凌乱。黑衣人将云妗挡至身后时,云妗还踉跄了下才站稳。

难道真有什么隐情?蹙起眉,沐晞夜越想越觉得完颜菱说得有理,骤然回身喊人:“来人,宣宸王。”

完颜菱目光一喜,一扫先前的阴霾,颇为无赖地凑近沐晞夜:“师兄,君宸最近好忙的,就交给我去查吧。”

沐晞夜冷冷扫了一眼完颜菱,径自走回桌案坐下:“孤没说要查。”

哈?那宣君宸干嘛?完颜菱忍不住朝天翻个白眼。

沐君宸很快出现在御书房里,恭敬地向沐晞夜行了一礼,询问的眼神瞄向一侧的完颜菱。完颜菱狠狠瞪了沐君宸一眼,瞪得沐君宸一脸莫名。

“那日相国寺中,你可觉得有何不对之处?”沐晞夜不理会完颜菱和沐君宸之间的眼神交流,语气平平淡淡地询问,听不出是何情绪。

沐君宸一怔,垂眸仔细回想一阵,言语间有些迟疑:“要说那日有什么不对之处,就是云妃娘娘。臣弟曾听菱提过,云妃娘娘的轻功连她也羡慕。依那日情景,云妃娘娘只要狠心舍弃那些人的性命,大可逃出生天。可云妃娘娘并未如此做。

但若要说云妃娘娘爱惜党羽,却又不像,从头至尾,云妃娘娘似乎都未关心过那些人的生死。云妃娘娘……莫不是遭人陷害了?”

沐君宸自顾说着,恍然地抬眼看向沐晞夜,眼角瞥见完颜菱赞同地直点头,心下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沐晞夜抿唇,沉吟许久丢给沐君宸一个字:“查。”

完颜菱立时眉开眼笑地蹦到沐君宸身边,拽着沐君宸就走:“师兄啊,我去给君宸帮忙。”

☆、匆匆离别(3)

然而,还未等完颜菱和沐君宸查出眉目来,云妗就从牢房里消失了。

那日,御医向沐晞夜汇报了云妗的近况,说起云妗依旧昏迷不醒。至夜半,沐晞夜终究忍不住去往牢房探望云妗。

还未走近,沐晞夜就闻见空气中异样的香味。屏息靠近牢房,就见牢房的入口处横七竖八地躺满了昏睡的狱卒。

沐晞夜心下一沉,匆匆赶至牢房最深处,就见关押着云妗的那一间空空如也,连已经被刑罚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聂倩儿也不见了踪影。

沐晞夜恼怒地一掌拍在牢房的木门上,其中一根木栅栏应声而断。

冷静一阵,沐晞夜猝然转身,连夜遣人在宫中搜查。

紧接着便是全城搜查,沐晞夜亲自带了人在城墙处对所有出城的人员严加检查。

然而,云妗与聂倩儿却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墨城搜查三日,竟是半点蛛丝马迹都未寻得。

眼见沐晞夜的脸色一日阴沉过一日,满朝文武都提心吊胆地过着日子,生怕自己犯错。离得沐晞夜最近的完颜菱三人更是战战兢兢,丝毫不敢倦怠。

沐晞夜上朝时,完颜菱和温颜就代替他在城墙处守着,沐君宸则负责城内的搜查。

第四日上,沐君宸依例领着人在城内巡查过一圈,匆匆赶至城门口,眉峰紧锁地向面无表情的沐晞夜回禀:“王上,仍是一无所获。云妃……云妗等人,大约早就出城了。”

“宫中守备森严,云妗竟还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半死不活的聂倩儿逃离,本事倒真真是不小。”温颜挑眼看着一个个从她面前走过的百姓,冷声搭话,言语间不无讥讽。

完颜菱鼓起腮帮,万分的不服气,然而还未来得及反驳,就被温颜横了一眼:“我说菱,别再说什么云妗无辜的话,她若无辜,王上自会还她清白,她何必逃?”

完颜菱立时哽住,嘴唇翕动两下,终究没能说出反驳的话,只得沉默。

沐晞夜直挺挺地坐在马上,抬头望着天边聚散的流云许久,忽然调转马头往王宫的方向去。

“取消搜查,下发通缉令,全境悬赏搜捕云妗与聂倩儿,只要活着就行。”远远地只听一句淡淡的命令飘来,隐约间有种说不出的疲惫。

温颜的脸色一喜,完颜菱却是满脸忧色。

只要活着就行,那就是说就算只剩下一口气都无所谓。师兄如今,该是认定嫂嫂是仇人了。完颜菱叹气,狠狠剜了温颜一眼:“如今你该是心满意足了?”

温颜不答话,对完颜菱的态度视而不见,自顾离去安排相关事宜。

倒是沐君宸颇有微词,只是毕竟同为沐晞夜办事,为免嫌隙愈生愈大,沐君宸终究也没说什么,沉默地随着温颜离开,徒留完颜菱一人生闷气。

而此时的云妗仍然处在昏迷之中,被一辆普通的马车带往未知的将来,那里正有一场劫难等待着云妗。

一场令云妗性情大变,足以改变云妗一生的劫难。

☆、身陷魔窟(1)

云妗被温颜用那般残忍的方式落去胎儿,加之伤心过度,反反复复地发着高烧,身子自然虚弱,一直昏迷着。

偶尔意识清醒之时,云妗也只来得及感知到自己是在行进之中,很快就被灌了不知名的药物,再次昏昏沉沉睡去。

及至云妗彻底清醒过来时早已离开墨城千万里之遥。

耳边的呼吸声有轻有重,很是嘈杂,间或还能听见几声痛呼声,云妗不用睁眼也能知道,如今自己的境况,定是不容乐观。

云妗静静躺了一阵,小幅度地活动下身体,确定身上已经有了气力,这才睁开眼。

此处的光线很暗,借着微弱的烛光,云妗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个或木质或铁制的笼子,每个笼子里都有绰绰的黑影。

黑影们姿态各异,或蜷缩在角落里,或三三两两抱坐在一处,或独自靠着栏杆坐着。光线太过昏暗,云妗看不到他们的神情。

“你醒了。”一个温柔如水的声音低低地响在云妗耳侧。

云妗下意识地侧头看过去,只见在离她三步远的角落里靠坐着两个女子。

其中一个看来年约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似乎很胆小,紧紧地缩在那个年长的女子怀中,转着一双清澈的大眼,好奇而又畏惧地看着云妗。

而那年长的女子脸上脏兮兮看不出容貌,只一双含情的桃花眼,有着掩不住的风华。那温柔的声音正是来自于她。

云妗微微点点头,转眼看了看关押着自己的木笼:“请问,这是哪里?”

许是云妗的声音大了,那女子紧张地竖起一根手指放到唇边,示意云妗噤声,然后慢慢挪动到笼子边缘探头查看,确定没人注意到这边后,才低声回答:“我也不知这是何处。只知道我们如今处在一艘大船的船舱里,也不知会被送往何处。”

“那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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