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后(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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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后(上+下)- 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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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说来轻松,但一想到回京这件事就让他心里笼罩一片阴霾。 
  “的确没有。”李修远肯定地回复。“依属下看,皇上为了让将军回朝,可说是布下天罗地网了,决不让你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机会。” 
  “我也这么认为,光看这十二道催促的圣旨就可看出皇上的决心了,他一定天天派人传递,直到我回京为止  凤冰翱唇角露出一抹苦笑,若皇上的性子没有因这分隔的十年而有多大转变的话,依他对他的了解程度看来,皇上确实是会这么做。 
  “原来先前京城来的圣旨是在催将军回朝,我还以为是传来什么需要征战的坏消息,才使得将军整日心神不宁的,但却又不见你透露任何蛛丝马迹,众军士也跟着人心惶惶,不断地跑来跟我探问消息,还以为我故意掩盖消息不肯透露,直怪我不够意思呢!” 
  李修远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此刻才明白凤冰翱近日来总是愁眉不展的原因。 
  “这还不够我烦?当年的事情你也清楚,此次回京城我还躲得过皇上特别的”关爱“吗?想到此事我就头痛万分,你说!该怎么应对?” 
  在私底下和李修远谈话时,凤冰翱总会放下心防地畅所欲言,没有平日在部属面前所保持的上下之分。 
  “对手是皇上,我看是没什么胜算,能躲过一时就算一时吧!不然,能找什么借口推托吗?” 
  耸耸肩,李修远状做无奈地两手一摊,往下继续分析情势。 
  “皇上会选在他登基的三年后才召你回京,一定是为了培植自己朝中的势力。当初登基时势力尚未完全稳固,所以他不能冒然地将镇守边疆的将军召回,以免引来大臣们的批判,而今他一定是将宫中所有可能反对的声浪全部排除了,才立刻召将军回朝,若我没猜错,右丞相莫名触犯圣威身陷囹圄的原因大概也是在此。” 
  “当沉菊生说右丞相告诉他唯有我能救他脱险时,我大概就猜到两者之间的关联了。”凤冰翱同意这个猜测,“可能是皇上探问右丞相的意见时,遭到右丞相的反对,一时震怒,才将他打入天牢,而会罪及九族的原因,应该就是逼我回京的手段吧!” 
  “皇上如此费尽苦心的策划,将军想要逃脱大概很难啰……我可以知道那十二道圣旨的内容吗?” 
  李修远思考着可能脱身的方法,但怎么竭尽脑力,就是想不出什么具体可行的办法。 
  “全部都只写了”速回“两个字,笔锋的力道透过绢纸,彷佛在表达不悦的心情,看得出来皇上很不高兴我抗旨迟迟不肯回京的举动。” 
  凤冰翱无奈地苦笑,连有着善于谋略评价的李修远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看来他是在劫难逃,大概得死心地奉献自己了。 
  “那我猜今天一定还会有一道圣旨送达,而且内容一定会说到右丞相的事,好让你不得不立刻启程,乖乖赶回京城,自投罗网……” 
  李修远夸张地摆摆手,加强自己的论调,话语尚未完结,门口即传来卫兵通报的声音…… 
  “将军,圣旨到!” 
  “……随我去接圣旨。”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凤冰翱挣扎一会儿不得不起身准备接旨,懊恼地瞪视着李修远,似乎有些怪他乌鸦嘴,坏事说的特别灵验。 
  李修远状做无辜地耸耸肩,表明不干他的事,随着凤冰翱起身走到帐幕口迎接圣旨。 
  “钦公公,劳驾你长途跋涉到此偏远地带,真是辛苦了。”带着虚伪的应付微笑,凤冰翱招呼着踏进帐幕的青衣男子,心里却如沉大石,直呼糟糕。 
  皇上居然派他身边最亲近,自小就跟随他照顾其生活起居的钦公公传达圣旨,看来这道圣旨应是最后通牒了  “将军言重了,只要皇上有令,莫说千里跋涉传达圣意,纵使要奴才上刀山下油锅,那奴才也不敢有丝毫怨言的。” 
  “钦公公的精神真是可敬。” 
  “多谢将军夸奖,奴才是守本分罢了。这是皇上亲笔所书的密令,吩咐不得宣读,请将军自行开封,看完后给奴才一个回答,好让奴才回去复命。” 
  “是!凤冰翱接旨。” 
  虽然万般不愿,凤冰翱仍不得不上前接过圣旨,拆开封蜡,摊开那沉重万分的金黄缎布…… 
  “翱,这是最后的机会,你再不立刻回京,朕就一天杀一个与将军府有关系的人泄怒,先从丞相府下手,直到你肯乖乖回京为止。” 
  唉!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威胁手段,看来皇上真是势在必得了…… 
  原本已经很郁闷的情绪又更加低落。 
  “将军看清楚了?” 
  “……是……”应答得不是十分情愿,如果可能凤冰翱还真想逃过这一刻。 
  “不知将军的回答是?” 
  “……我即刻启程回京。” 
  不回去行吗? 
  根本就不给他选择的余地,还有啥好问的? 
  “很好,那奴才就先行一步回去复命,请将军莫要拖延,圣上近来的脾性不太好,没什么耐性等候……至于接替将军镇守嵚州的人选,皇上有口谕,任凭将军决定即可。” 
  钦公公笑咪咪地表示满意,随即转身准备离去。 
  “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安排一切,尽速赶回京城。” 
  凤冰翱送着钦公公走出帐幕,并唤卫兵将最快的骏马牵来。 
  “奴才会准备好恭迎将军回朝。”跨上马背,钦公公立刻朝南奔驰而去。 
  望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在金色阳光的照耀下,凤冰翱却宛如末日到来般,露出认命的表情,不自主地喃喃自语:“看来……真是躲不过了……” 

  3 
  大天朝的首都——蟠京城。 
  历经五百七十六年,一百二十一位帝皇,目前国势达到鼎盛,威名和版图皆为历朝以来之最,不仅四夷臣服,连化外之地的异邦也不断前来朝贡。 
  蟠京城,一座用琉璃瓦和红砖墙堆砌起来的国都,有着历代以来发展的悠远痕迹、斑驳凋零之地,也有着夸耀势力的繁荣华丽、雕工精致之处,正如光与影的对比原理,在其绚烂壮丽的外观下,也暗藏着污秽鄙陋的内在  当旭日东升时,展现出其活力热闹的首都生气。酒楼、茶馆、饭堂、戏院四处林立,随处可见喧哗的人声;穿梭的车潮;商市交易的热络;人人穿着华美精致、举止优雅迷人,身上有着身处盛世朝代的气度,互相礼让,互道安好,显得一切和乐融融、歌舞升平。 
  若华灯初上,夕阳西下,夜幕慢慢拢上时,便由纸醉金迷的靡靡世界取代。纵情酒色、放浪骇形、尽情狂欢的场面比比皆是,沉溺在一片糜烂的情色中。 
  如此两极的面目给了蟠京城两样的名声,一是名震四夷、受人景仰的国都;一是讲究享乐、迷惑人心的逸乐之都。 
  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唯一相同的是:蟠京城永远是人们心中不灭的憧憬和象征。 
  但事情总有例外,离京城约莫百里外的地方,就有一人打从心底不希望再见到此城,甚至巴不得远远地离开,直至它的势力无法到达为止,然而事与愿违,纵使再不愿意,命运——还是将他带往蟠京城…… 
  七彩的琉璃瓦在太阳的照射下发出万丈光芒,炫烂无比,远从百里就可看见金光。 
  百里外,黄沙滚滚,约莫十骑的骏马正在急速奔驰着,朝着京城前进。人人脸上都带着疲惫的神色,但却丝毫不敢稍作休憩,依然马不停蹄地赶路,只为了能早一步进入蟠京城。 
  凤冰翱抬头望着远处传来的光芒,明了那里就是京城的所在,心中一沉,霎时感到难以负荷,有股想回过马身、奔回嵚州的冲动。 
  依照他们如此迅速的奔驰速度,应当可在正午时分抵达京城大门,然而越接近蟠京城他就越感到惶恐,那是对未知的命运所产生的畏惧,也是对即将到来的风暴所预测的警示。 
  “停马歇息一下。”在察觉自己的举动前,凤冰翱已经举起右手,大声喊着,要大家稍作休息。 
  “将军,不赶路吗?再一个多时辰就可以抵达庆呈门了……” 
  李修远策马来到凤冰翱身旁低声问着。 
  按照他们这几天日夜快马加鞭的情况推断起来,他应该是心急如焚地想赶回京城解救右丞相一族才是,怎么反倒在快要抵达时下令休息呢?这跟他往常的行事风格不符合呀…… 
  “修远,不知在战场上见过多少大风大浪的我居然有点胆怯起来……很奇怪吧?” 
  凤冰翱翻身下马,将马牵到树荫下乘凉,并解开腰际间绑着的水袋,打开,仰口畅饮。 
  李修远照著作,也将马牵到树荫下,稍微避开其它人。“不奇怪,将军这现象叫近乡情怯,你离开将军府也快十年了,府里的人一定很挂念,这次回京我娘肯定开心极了。” 
  “你还不是一样?随我出征那么多年,要放你假回来看看奶娘也不肯,小心她骂你不孝。” 
  顺着李修远的话题,凤冰翱乐得轻松地谈笑着,暂时不想那恼人的问题。 
  “拜托,如果放个长假回到京城这个花花世界逍遥,谁还肯再去嵚洲那种鸟不生蛋的地方呀?为防我真的犯下逃兵的大罪,所以才不愿回京城,这叫先见之明,懂吗?” 
  “哈哈哈……好个先见之明,原来是因为如此你才抵死不回去,我还以为是因为奶娘催你成亲呢!” 
  凤冰翱取笑他,先前奶娘早就写信跟他抱怨过了,李修远不敢回家的主要因素根本是想逃避婚姻大事,哪是他口中所说的歪理。 
  “你知道啦?”李修远懊恼地苦笑着,定是他娘通风报信出卖他。“知道就别笑我,小心你也逃不过我娘爱作媒的坏习惯……啊!对不起……” 
  李修远轻轻自掌嘴巴,知晓说错话了。 
  若皇帝对凤冰翱的执念不变,那他想要娶亲的事大抵要下辈子才有可能了。 
  “无访,你不用太介意。”凤冰翱强自漾出一丝微笑,固作轻松地将烦恼的心事说出。“如果我目前的感觉可说是近乡情怯的话,那还好解决,但你我都清楚实际情形不是这样的……此番回京,吉凶未卜,哪知会遇上什么难事,心里不免有些忐忑,要知道京城里当头做主的可是皇上,他若真要刁难起来,我可是逃不了的,只能任他摆布……一想到此,不免有些丧气。” 
  “放心啦!据我对将军的了解,依照你驯人的能耐,说不定被驯伏的那一方是皇上。”李修远挤眉弄眼、故意调侃凤冰翱,希望藉此冲散他不安的思绪。 
  “还记不记得前几年那些被送来嵚洲反省己过的王公子弟?都是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动不动就哀叫,活似个娘们的绣花枕头。但几个月训练下来,个个都成了有担当、有气魄的好男儿,叫那些亲王们感激涕泪,直称你是活菩萨,让他们子弟脱胎换骨,成了朝廷栋梁。” 
  “皇上怎能同那些人比?我的官阶比他们大,又操生杀大权,当然能够降住他们,但现在情形可刚好相反,是皇上操生杀大权,稍有不顺意,可能连坐好些无辜的人替我受罪,怎么能一概而论?” 
  凤冰翱伤脑筋似地揉揉眉头,可见这些问题真的困扰多时,才会让他如此伤神。 
  “将军真是当局者迷耶!”李修远摇摇头叹口气,有点同情因为压力而导致心神混乱的凤冰翱。“戏法人人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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