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透毕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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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透毕业的日子- 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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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留在北京就高人一等了吗?老娘不稀罕。
  “我困了,先挂了。”
  第一次,我毫不犹豫地挂掉谢亦清的电话。
  连着三天,谢亦清没来电话,后来我打了过去。他的表现还不错,说:“我给你拨回去吧!”
  我们又恢复了联系,他依然絮叨,我却不再争论,大不了低头看自己的小说。
  但是,谎言说多了就是真相,何况他说的也没错。
  持续了一段时间,大海终于结冰的时候,我抽风似的顶着刺骨的寒风站到了市中心的家教广场,挂牌上市。
  第一天,没人问。
  晚上谢亦清打来电话,很兴奋也很高兴地安慰我。我虽然觉得累,但快乐可以感染,何况他还是我男朋友,我的心情也因他变得不错。
  一夜好眠之后,第二天继续挂牌。来了两个猥琐的大叔,直接拍飞!
  晚上说说委屈,谢亦清也很气愤,一起甜蜜地骂了会儿人,又休息了。
  第三天,北风更猛了。广场上人烟稀少,只有我和少数几个同学在一起,更别提有人过来问。站在背风处,也被大风尾巴扫得东摇西晃。站了半个小时,我就拎着牌子回宿舍了。
  不干了,饿死也不干了。找工作真辛苦!
  到了晚上,我直接倒了苦水。这次谢亦清没强求,反而笑了半天。
  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公子润没了踪影,我和谢亦清之间似乎也找到了相处的方法,相对和谐地处了下去。后来我的那个亲戚听说我在找家教,就给我介绍了一家。
  一个四年级的小女孩,举家从辽宁迁到这座城市。本来应该上三年级,学校怕转校生跟不上,让她上二年级。可她妈妈是个极要强的人,认定自己家的女儿绝对聪明,不能耽误,强烈要求加上考前恶补,竟然上了四年级。真的上了就不是恶补能补回来的,所以,她妈妈急需一名家教来辅导自己的孩子。
  我去了以后才知道,小孩儿的爸爸还在辽宁做生意,每周末开车回来,平时家里只有母女二人。
  小女孩很黏人,她妈妈有着东北人天生的豪爽和好客,张口就让我叫她姐,还让我称呼她老公“二哥”。我很奇怪为什么不是大哥,而是二哥?她说那是骂人的。这其中不知道有什么典故,我也没心思追问。
  一小时十块钱,在那时的我看来已经很多了。其实是我自己对钱没概念——多不知多,少不知少,只觉得那小女孩又聪明又乖巧,颇有自己当年的模样。不知不觉,就把我小时候耍无赖的故事讲给她听了,谁晓得小女孩听得津津有味,还拿自己在学校里的事情“结合实际”。每天这么“案例分析”一个小时,让我相当有成就感。
  快放寒假的时候,她爸爸专门开车到宿舍里来找我,带来不少好吃的零食,还送了我一个真皮的书包,遗憾的是他们因为业务没有办法转移过来,所以决定再搬回去。
  看着小女孩哭得稀里哗啦,我也伤感得不行。
  但是要走的终究要走,留也留不住。
  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这个学期,我谈了恋爱,气走公子润,还体验了一把打工,看起来也该知足了。我打算寒假回家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谢亦清说:“寒假你来北京吧,就算没有工作,可以和我一起带团,也能挣钱。”
  我答应考虑一下,其实就是做做样子。等着下一次通电话的时候告诉他,我准备过去。毕竟,拿着钞票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第二天我说行的时候,谢亦清突然冒出一个问题说:“你来了住哪里?”
  是啊?我要和他一起住吗?如果他主动说你住我这里吧,我想我会应下。又不是没住过,不用再矫情。可谢亦清只是沉默着,我突然不敢主动说了。一丝异样在我们之间流动着,良久,他才说:“你要住你亲戚家吗?”
  这是问题吗?这是我早就回答过的问题,难道今日让我食言?!或者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因为答案是唯一的。
  “不……不住了。”我随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思路走,而这条路似乎是谢亦清指定的,听着自己飘忽的声音,我感觉像一个外人,“不了。反正也不是一定要去的。不去了吧!”
  我悻悻地挂了电话,买票回家,心里却有什么东西堵着。
  票是集体订的,班长通知去专用教室拿票。
  进去一看,有票没票的乌泱泱一大帮人,什么时候我们班人这么多过?大家就像开茶话会一样,大声小声地聊着天。
  不过,我还是看到了我该看的东西——段姜和一群女生在一边聊天,公子润和三爷在一起。当然这没什么,问题是我观察了一阵子觉得他们甚至连偶尔的眼神交流都没有。有问题!自己光忙着谈恋爱、体验生活了,竟忘了这帮同学。呵呵,实在是不应该!
  兴趣一下子提上来了,我晃进女生群,先探探段姜。
  段姜的话不多,午后的阳光照在她脸上,水润润的朱唇好似贝壳最外面的那层珠光,柔柔的、暖暖的。挺直的鼻梁,收紧的鼻翼,完美地刻出一个漫画里才该有的鼻子。她的脸有些长,但细节却是如此的迷人。我一时忘了自己的目的,细细地打量着这个女人。
  以前从来没注意过她的美,也许最近被那个小女孩弄得细腻起来,或者跟小孩子接近多了就愿意观察生活中的细节,反正今天在一个可有可无的午后,我第一次觉得讨厌的段姜其实很漂亮!
  她的手挥了一下,我在旁边看得清楚,是一张去上海的火车票。
  “段姜,你要去上海吗?”我忍不住问。
  段姜扭头才看见我,她个子比我高出将近一头,这是我不喜欢她的另一个原因——受不了她那种居高临下(不管是精神上的还是生理上的)的目光!
  “嗯,我家里已经帮我找好了实习单位。如果可能我会留在那里。”段姜神色平静,从她的眼底我看不到想象的波澜。
  眼珠一转扫到公子润,余光看到他正往这边看。他们的关系全班都知道,但我该不该问呢?
  八卦的人不止我一个,有人已经开口问段姜了:“公子润不去吗?怎么这次订票没有他?”
  我松了口气,支起耳朵听。旁边有人已经在说话:“我去,不过要等这边的实习结束了才行。”
  估计我转头看的时候公子润不只是向我们这边看,而且是正准备走过来。
  我稍稍闪开一点儿,公子润理所应当地站在段姜身边。男生们也跟着掺和进来,我继续向一边退,一直退到很远很远的角落。
  段姜竟然叹气,说道:“那边的工作那么难找,这个实习的工作又不好,你为什么还要抓着不放?早些去上海不好吗?”
  看来他们两个已经为这个问题争论过,有人也七嘴八舌地劝公子润,人多口杂,本来只是一个抱怨,竟然开启了一场辩论会。
  我只觉得公子润是有心与段姜妥协的,因为他是笃定宁做鸡头不做凤尾的人物,即便是小地方、小单位,若能有高职位、高待遇,他一定不会放过。这次这样说,一定也是做足了妥协的。而且,以公子润极为现实的个性,大城市里所谓的机会远不如这个已经抓到手的东西来得实在。可是,他还是答应过完节就去。
  段姜大概也了解公子润的个性,但她也是极有主见的人,并没有轻易地妥协。幽幽的抱怨应该是还带着一点点希冀吧?
  我看见在这场刀光剑影的辩论赛里,有一对小情人误会冰消,就像我和谢亦清努力地寻找相处之道一样,他们也在努力着。我有些感叹,怎么觉得公子润变得不一样了呢?大概这也是成熟吧!
  “孟露,你呢?”段姜很快把战火引到我这个角落,“回家看看后是不是就去北京?你男朋友在那边,对吧?”
  “嘿嘿!”我干笑两声。段姜想挑衅我?“哪个男朋友?我男朋友可多了。”
  说着不着四六的话,我打着马虎眼想蒙混过关,谢亦清留给我的东西又泛起来堵在心口。看着公子润和段姜,这东西越发苦涩。
  “别乱扯了。”段姜像个大姐姐,“你的北京同学啊!我可告诉你,一定要看牢了,北京诱惑可多呢!我的两个高中同学,就是这样两地分着,然后分手的。”说着,凤眼一斜,瞥了眼公子润。公子润笑而不语,只是这笑容我却看不懂了。
  “是吗?分就分了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意兴阑珊,不过这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他们听惯了,以为我又在胡咧,有人已经不耐烦地把话题转到了他们关心的事情上。
  我拿着自己的票,从人群中溜出来,走出了教室。
  天很蓝,云很白,枯枝残叶嚣张地在美景中招摇,就像我的心情,说不清、道不明。



  第五章  进京还是留守?

    更重要的是,我已经因为他急慌慌地去了一次北京,这一次进京,我要撇清和他的一切干系!
  谢亦清说假期是他挣钱的黄金时间,所以过年不回家。然后我就再也没有接到他的电话。
  明天就要坐火车回家了,往年这个时候都开心得不得了,今年却有些惆怅,到底惆怅什么我却一无所知。
  去书店把最后几本书还了,看见公子润一个人从商店里晃出来,手里抱着一堆零食和方便面,乐呵呵地跟我打招呼:“孟露?还书去了?”
  “嗯!”我尽力让自己开心一些,可惜,似乎要下雪了,光线不足以让人眯起眼睛。
  公子润打量了一下,说:“怎么啦?恋爱中的人不都是红光满面的吗?你怎么看起来面黄肌瘦,跟黄脸婆似的。”
  最近难得听他开玩笑,我不想说话太冲,也无心如此,“是吗?相思不胜烦,衣带终见宽嘛!”自嘲总可以吧?
  他说:“最近书读得多了吧?张口就掉进书袋子了。我可是听高数老师说了,这次考试她提了二十分,才让咱们全班都过。你考了多少?”
  我考了六十整,估计那二十分就是给我的。“都大四了还学高数,学校有病!”没脸报成绩,我低声嘟囔。文科专业的学生愣是跟着理工专业的同学一路狂奔了四年高等数学,学校美其名曰“通才教育”!
  公子润说:“至少你数学能比别人强点儿。我这次实习,还真用到了一些。你原来不是老嚷嚷‘艺多不压身’吗?怎么真到用功的时候就后退了呢?”
  这口气,啧啧啧,真像谢亦清。不过是以前信里的谢亦清,而不是现在电话里的那个谢亦清。电话里的这个人更热衷于向我显摆如何挣钱,如何认识了大人物,如何算计别人。我有种认错人的感觉,但又怕是自己想多了。
  “我对数学不敏感。”我不想在公子润面前多提谢亦清,“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强求不来。”
  公子润比我高,低头看看我,“孟露,我觉得你最近似乎……温柔了一点儿。”
  刚骂了他他就说我温柔?放在过去我一定要问清楚,可是今天没有心情。我勉强笑了笑,低头踢着路上的石子,“是吗?”心情无比沉重。
  我不知道是不是谢亦清,更不知道他爱不爱我,我只想找一份完整的感情,但看起来一切都被我弄得糟糕透顶!
  我们并肩走回学校,公子润走在外侧,风似乎小了些。也许是因为暖和,也许是因为终于有人听我说了,“我就是这么一个懒散的人,志向低微、天资有限,家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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