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透毕业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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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透毕业的日子-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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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有些阑珊,我们这样较劲是为了像孔雀一样在谢亦清面前展开羽毛吗?如果有一天我的羽毛掉光了,或者不小心让他看见自己转身时的屁股怎么办?我又不是为了繁衍后代,只要那一下子,怎么敢保证这一生每时每刻都精致美丽,充满魅力?!即便如此……
  我瞄了一眼谢亦清,他值吗?
  唐笑纯接着说:“那你毕业来北京工作吗?”谢亦清亦看我。
  对这种人只有一种答案:来,你就是英雄;不来,你就是狗熊。心情纵然阑珊也抵不住少年热血,我硬着嘴巴说:“嗯,可能吧!”
  谢亦清难得聚拢了注意力,说:“北京的工作很难找的,如果能找到实习单位,真正留京的时候就容易些了。”
  唐笑纯好像更关注我,“孟露,你要是有实习单位,至少不用担心住的地方,住到你亲戚那里就好了。”
  我心头火起,听这意思当我是乡下来打秋风的吗?
  我一张嘴,话都干巴巴的,“人家有人家的生活,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麻烦别人?”
  那两人互相看了看,好像在说这人怎么这么冲?!谢亦清打圆场似的站出来说:“吃饭吧,菜都凉了。”不愧是搞导游的,笑得那么甜!
  后来,唐笑纯没吃两口就先走了。我觉得饭菜如嚼蜡,吃了两口米饭就放下了。回去的路上,谢亦清说:“你刚才说得有点儿冲,但是也对。小纯这点就不如你,依赖性特别强。”
  不如我?我真的很好奇谢亦清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个前女友显然不死心,我这个准后女友似乎也不太符合他的标准。
  心里乱糟糟的根本找不到任何答案,我只觉得越来越浓的一口不平之气在胸口淤积着!
  吃完饭往回走,天色渐渐黑了下来,越走近那个小楼越觉得不安。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我似乎知道,又似乎不知道。
  谢亦清偶尔说几句无关紧要的,大多数时间都在沉默着。
  开门的一刹那,我突然站住扭身问谢亦清:“你还有事吗?”
  相当的不客气,而且还恼怒!或者,这就是所谓的“恼羞成怒”。
  谢亦清一愣,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事了。”
  “哦,那……”他的神色突然让我有罪恶感,这一瞬间我相信自己对他还是有几分感情的。“我,我想早点儿休息。”我的声音柔和下来,那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此消彼长,我刚一泄气,谢亦清像突然拔高了身形,声音也果断起来,“好吧,早点儿休息。明天我再来。”
  筒子楼的灯光不太好,看着谢亦清瘦高的身影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我竟然失望起来。我在盼望什么发生,还是盼望什么不发生?这一天有太多的事情,纷乱的心思让我一时迷怔起来。
  坐在床边,我睡意全无。头一次意识到这是个陌生的空间,让我害怕、孤单,同时又充满刺激。
  “咚咚咚!”门又被敲响。
  吓了我一跳,“谁?!”
  “我,谢亦清。”
  我几乎是跳着跑过去开的门,等到门被打开了,顺手又小小地关了一半,露着半拉脑袋问:“什么事?”
  谢亦清的面容在昏暗的灯光下黑糊糊的,让我想起中学体育老师手里的铁饼——沉重而且危险!
  他的声音很淡定,很从容,很轻地说:“我刚想起来,这一层不太干净,晚上有人敲门你不要出声,别答应,别开门就行。”
  白天时的心不在焉全然不见,我总觉得他两眼发光,粉面含春。
  说完之后,谢亦清向两侧看了看,我下意识地随着他的目光看去,一头黑糊糊的没有尽头,一头倒是有个小窗户,可是吱吱嘎嘎的破窗户有还不如没有。
  凉风破窗而入,脸上竟然湿乎乎的!
  “行了,没别的事,我先走了。晚安!”谢亦清口气透着轻松,似乎已尽地主之谊,风度之翩翩就差鞠躬下台了。
  我想这肯定是诡计,书上的男生想进女生房间干坏事都用鬼来吓唬人,但是……这黑咕隆咚的地方也不由人不信。况且,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谢亦清的人品——这家伙好像一直很害羞,很怕女生,很……他……应该不会吧!
  “哎……”我刚张口叫他回来,谢亦清突然从楼拐角探出半个身子大声说:“小心点儿啊,晚安!”
  轰隆隆的声音,楼道里都是回音,好像突然间蹿出七八个人呜哩哇啦地讲话。我吓了一跳,脱口而出,“等一下!”
  不知道是吓的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反正话一出口,我就觉得心脏嗵嗵嗵地狂跳。喘息了一会儿,我才憋出下一句话。而这时,谢亦清已经规规矩矩地站在我面前,好像待宰的羔羊。
  “我,我不知道水房在哪里。你能帮我打点儿水吗?”我耳朵边嗡嗡的,好像一个苍蝇军团在轮番轰炸,但我也非常佩服自己竟然还能找到这么一个得体的理由。
  谢亦清倒没多话,点点头,闪进屋里拿起脸盆,熟门熟路地钻进楼道的黑暗里。
  食色,性也,无分男女!



  第三章  失恋和留京指标

    谁说我没人要?谁说我不是事儿?谁说我那个啥啥啥?
  我坐在床边,看着谢亦清进进出出像只小蚂蚁一样地忙活,心里有些茫然。书上不是说男生进门就讲鬼故事,然后女生就扑进怀里,关灯,省略号,over。
  为什么谢亦清忙活得像我妈一样?
  谢亦清打好水,让我洗完脸,又收拾干净屋子,最后我看着他找出一个类似夜壶的东西时,终于无语了。真不愧是“妇女之友”!就算我自己,也未必记得找出这玩意儿。
  但是,这个东西是给我自己用,还是“共用”?
  我有点儿不纯洁地想着某种哗哗的声音,抬起脖子——窒息了!
  夜已经很深了,我觉得有些热,刚要打开窗户。谢亦清说:“别开了,这边不好开。”
  冷汗嗖地爬满后背,这算是鬼故事吗?我怎么听着跟真事儿似的!我全身都在抽抽儿,抽抽儿得骨头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只剩下了一个皮囊袋子,里面随着呼吸或多或少的有些空气。整个人完全架空了!
  谢亦清没说走,我有些放心。虽然不知道是不是可以这样坐一晚上,但是能多留一会儿是一会儿吧!手边有本《国际贸易》,我随手拿起来翻翻,权当小说看了。
  不敢高声语,恐惊世外人。
  估计我这心思谢亦清不好理解,快翻完的时候,我听见谢亦清说:“你还真爱学习啊!以前怎么听你说不喜欢呢?”
  “啊!嗯,那个……”我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不是没的看吗?没的看就随便乱翻嘛。文笔不错,你要不要看看?”我把书递给他。
  谢亦清坐下也比站着的我高,说:“既然没的看,那我就给你讲个故事吧!”
  来了,果然来鬼故事了!我反而松了口气,这一晚上,原来就是等他的一个故事。
  我点点头,安静地坐在床边。
  “开着灯讲没意思,关灯讲吧?”谢亦清站起来,低声说。
  灯灭了,身边一沉,有人坐下。
  “以前……”
  我不爱听鬼故事,因为我觉得讲鬼故事的人都是心怀鬼胎的人——在书里面,讲鬼故事的人才是心中有鬼想害人的人。
  可到今天,我才明白,听鬼故事的那个人,心中的鬼胎似也不小!
  我坐在床边,从小冰凉的手第一次有了火一样的感觉,整个人像瘫痪了似的,找不到一点儿知觉。
  “那个老师很生气,她就诅咒说……”谢亦清的声音有些发抖,但比起下午心不在焉的感觉,显然这时候他除了全神贯注,还有些控制不住。
  我思绪乱飞,不敢想被他握住的手。快到闹鬼的地方了!快到闹鬼的地方了!书上都是这么写的,讲到高潮,男的突然一吓,女的哎呀一声扑到他怀里……关灯!
  刚想到这儿,就听谢亦清说:“你不害怕啊?”
  啊?讲完了?高潮呢?他怎么不吓我?
  没有多想,我反应极其敏捷地哎呀一声——没敢扑过去,直接佝偻了腰。谢亦清显然也看过类似的“教科书”,顺势把我搂了过来。
  原来是这样的流程!
  我还在和书本对照,身子已经软绵绵地倒下。床很软,谢亦清很热,脑子——很乱!
  谢亦清好像没啥经验,躺在那里半天没动。
  就着这个空当,我那个不知怎么构成的大脑突然短路似的甩给我一句话:始乱之,终弃之!
  这六个字好像一道咒语,瞬间打破对肉体探索的天然欲望。白天的印象排山倒海地压过来,各种复杂的感觉刹那复活,而且极热烈地纠结在一起,好像突然转动的万花筒,让人头晕!
  谢亦清似乎也同时反应过来,轻轻地但是很坚决地覆了上来,好像……好像……
  他很沉,死沉死沉的。看他瘦瘦高高的没有半两肉,可压在身上真能让人窒息。
  昏昏沉沉的,我找不到自己的理智,但是恍惚间不知道从哪儿蹦出来一根胳膊——我的胳膊,在黑暗中指挥着自己的手落在两人之间,手背对着自己,手心有什么轻轻刷过。谢亦清一下弹了回去,手臂亦随之松开。
  呼——我身上一轻,非常轻松。
  这是我第一次零距离接触异性,真真实实地感受与自己不一样的躯体。虽然隔着很厚很厚的衣服,但呼吸之间的热度夹着晚上共同享用的水煮牛肉在这个时候互相交换补充,被他的体重压得从下往上地翻腾,实在迥异平常!
  后来,我看到有人说女人不喜欢男人的时候,碰一下手都会无法自制地哭。我能分辨出水煮牛肉的味道,大概也是另一种拒绝吧?
  可是,那时候的我什么都不懂。
  我想起一件事,“我想方便!”
  声音很低,却像炸弹打碎了所有的迷茫和暧昧。
  谢亦清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突如其来的寂静在我们之间狠狠地劈出一道鸿沟……
  良久,谢亦清松开手,“哦,好,好吧。你晚上小心些。我先……”
  他站起身,很快地站到离床很远的地方。
  我坐起来,这才看到窗帘没有拉,月光清凌凌地流进来,谢亦清瘦高的身子笔挺地站在月光和阴影交界的地方。我的鼻尖有些酸,月光里的少年让人内疚。
  哗啦!门被拉开,谢亦清转身离开,什么也没说。
  听着门被小心地关好,眼泪这才吧嗒嗒地落下来。
  我不知道为什么哭,心头的那点东西,似乎是悲伤,又似乎是喜悦,还有些遗憾。如果双臂不是撑着身体,我会觉得自己颤抖着飘起来。即使努力地控制着,那种让人疯狂的东西就像野猪一样在体内隳突叫嚣,这是原始野性复苏的感觉吧!我想咬紧牙关,可是找不到牙齿在哪里!我只想跳起来大喊大叫、大哭大笑,只想一头栽倒永不醒来,只想有人跑过来说:“孟露,上课去,做什么梦呢!”
  夜凉如水,秋虫低吟。
  我什么都没做,看着窗外,等着血液平静下来。然后,我想起了杨燃天——我的初恋,纯纯的不掺和任何杂质的初恋,终结在他和另外一个女生赤裸相拥的画面里。
  这是我永远不能原谅的,却是我现在可以理解的。原来对两性的欲望是如此的强大,以至于连我自己都不能用理智抗衡,又怎么要求别人呢?!
  人,平静下来,悲伤,如潮涌来。
  有一点非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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