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她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早已在五年前,便已深植在他的脑海中,烙印在他的心坎,铭刻在他的骨髓里,任凭地老天荒亦难以磨灭。所以,他不可能认错人的!
“她不记得你是正常的,因为我刚刚听说家宁早在五年前便已丧失记忆。”杜希文神色闲适的为他指点迷津。
当然,孟擎风和其属下不可能在公开场合,大声的谈论这个秘密的,他们是躲在布幔后的隐蔽处讨论,顺便搜寻侦视整个会场时,被同样在监视环境、深谙“读唇术”的杜希文不费吹灰之力地得到关键秘密的。
“你——说——什——么!?”武叙扬只觉得眼前一片晕眩,全身的血液温度骤降至冰点,并迅速的流失了泰半。
“你应该听得很清楚,好了,你振作一点,孟擎风过来了,我先走一步。”杜希文之所以尽量避免和孟擎风碰面,是因为当他还是红门门主夏侯鹰时,曾和孟擎风打过照面,虽然他现在的气质和给人的感觉已是判若两人,但凡事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为了避免节外生枝,牵连“红门”和“风谷”,他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杜希文的提醒确实收到了效果,武叙扬很快便重新振作,无论如何,“红门”和“风谷”都不该因他们两人的表现欠佳而被卷进来,否则就太对不起特地在百忙中,拨空前来提醒他们的莫云樊了。
何况,他还有非常重要的事要确定——他的家宁真的丧失记忆了吗?
老天待他还算不薄,初家宁跟着孟擎风过来了。只是,一看到她偎在别的男人怀中,他就不由得嫉火中烧。忍耐!小不忍则乱大谋!
“费里克斯先生,我刚刚的提议,不知你考虑得如何?”说话的是孟擎风,他的话虽然说得很客气,但却有一股不容置否的慑人气势。
“我很荣幸接受你的邀约。”武叙扬顺水推舟的颔首应允,傻瓜才会让这种千载难逢的天大良机平白溜掉。
抬眼间,他掩饰巧妙的偷瞄了孟擎风身旁的初家宁一眼。——
嘿!他的小讨厌居然注意到他的视线,还极不友善的朝他扮了一个鬼脸呢!
还是一样得理不饶人,一点也没变!武叙扬情不自禁的漾起阳光般灿烂的笑容。
初家宁给他这么一“电”,差点咬到扮鬼脸的舌头。芳心同时三八至极的瞎搅和、乱七八糟的狂跳不已。
真奇怪,他的笑容怎么会让她有种熟悉的幸福感觉?难道真像他所说的,他们以前就认识了!?
孟擎风绝对不是省油的灯,经过方才的暗中观察,他已经注意到武叙扬和杜希文绝非一般的普通人;所以,趁着此次邀约,他正好可以争取时间弄个明白,看看他们两个是不是“红门”或“风谷”的人!
???
“我们一起逃走好不好?一起逃出‘云岗’……逃出‘红门’……”
“你如果叫费里克斯,我就要叫菲妮西亚,因为这两个名字是一对的……”
“我最喜欢的歌叫‘云且留住’这是我自己作词、编曲,独一无二的歌哦——”……。
初家宁在愈来愈清晰的重复梦境中惊醒,猛然睁开的双眸,那一句句的梦中话语还清楚的回荡在她脑际。
“是梦……”初家宁虚弱的打开床头灯,床的四周捻指间便被昏黄柔和的夜灯拥抱,不再那么漆黑寂寥,让她的心神安定许多。
初家宁缓缓的坐起身,靠躺在软绵绵的羽毛枕上,陷入沉思之中——
她为什么会作这么奇怪的梦?梦里所听到的那个女子的声音好像就是她自己,而且她感觉到在梦境中的黑暗处,总是坐着一个男人,他一直静静聆听梦中的她滔滔不绝的自说自话;最奇怪的是,那男人肩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始终银光闪熠。最重要的一点是,她似乎对梦境中所处的地方,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只是记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不过,她的直觉告诉她,她一定去过那个地方!
她会作这个梦是因为今晚费里克斯在皇家晚宴中那番话作祟的结果吗?抑或是她曾经经历过,而被她锁在遗失了钥匙的记忆宝箱中,偶尔曳泻出来的尘封记忆?
蓦地,费里克斯那张俊挺有型又个性十足的脸浮现在她眼前,她顿时失控的酡红了双颊。
想他?那个冒失的家伙!不会吧!今晚他们才第一次见面呢!基于崇拜偶像的心理?也不对,她不是那种会为这种事痴迷的人。只不过看到他的脸、听到他唤她“家宁”及“菲妮西亚”时,她的心便会不由自主的向他猛献殷勤、狂跳不已罢了。
“嗯!好吧!就承认我对他一见倾心好了!”初家宁霍然下定某种决心,眼中流窜着邪门而令人不安的光彩,唇边亦染上一抹邪恶的笑意。
既然承认自己喜欢他,那就要对他“好”一点!——用她的方式,嘿……
???
武叙扬此刻的心情只能用受宠若惊来形容,他实在没有想到,一直到昨夜,他在孟擎风的邀约下,和他们两人一道回“却尔斯”城堡的途中,都还对他极不友善的心上人,这会儿竟然会笑容可掬、神采飞扬的出现在他眼前,还亲自指挥厨子,烧了一桌山珍海味给他当早餐。
“这是我特别为你开的菜单,你快尝尝。”初家宁绽露小天使般无邪甜美的笑靥。
“好……我这就吃——我这就吃——”武叙扬激动得眼前泛起一片薄热的雾气,连拿筷子的手都有点颤抖。
在佳人绝世笑颜的相伴下,武叙扬没花多少工夫就把满桌佳肴一扫而空,还频频发出衷心的赞美。
“真是好吃,谢谢你,菲妮西亚!”武叙扬餐毕,帅气的抹抹嘴,再一次发自肺腑的称赞。
初家宁脸上那朵笑容更加灿烂了。“不必客气,我不过是尽地主之谊罢了……现在,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或怪怪的啊?例如说……肚子!”
“肚子?”武叙扬才在纳闷,倏地,腹部剧烈绞痛,冷汗直冒,害他“噢……!”的低呼一声,双手捧抱住腹部,弓下身子,连腰都挺不直。
“你……”该死!这丫头居然耍阴的!
初家宁眼见诡计得逞,笑得可痛快啦!“我怎么了?我可是一片热忱,特地为你精挑细选了六道中国名菜耶!只不过,我忘了告诉你,那六道菜分开来吃绝对都是道道地地的行家菜,合在一起嘛!自然更有看头,只不过因为其中几种食材一起吃的时候,会有引起食物中毒、上吐下泻的小缺憾罢了!”
“你……噢……”武叙扬来不及开骂,便已狼狈不堪、十万火急的拜访厕所老兄去了。
初家宁的得意笑声偏偏洋洋得意的鱼贯而至,挤满他的双耳,气得他连番咒骂,却又无可奈何——
该死!该死!
???
孟擎风无力的猛瞧站在他眼前,一副“不是我的错、不关我的事”的初家宁,心里实在有点同情已经躺在床上两天,腹泻得几乎全身虚脱,挂了半条命的武叙扬。
明知道害武叙扬食物中毒,躺了两天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蛮不在乎、趾高气昂的丫头,但孟擎风就是百般不愿责备她,谁教他就爱她这副蛮不讲理的刁蛮样。不过,客人是他请回来的,现在却被自己的未婚妻搞得狼狈不堪,他若不做出妥当的处理,只怕会落人口实。
所以孟擎风合完全不带责难的口吻道:“菲妮西亚,你觉不觉得这次的玩笑开得过份了些,害费里克斯泻了两天肚子,现在人还躺在病床上——”
“冤枉啊!我可是好心亲自替他开菜单,谁知道他像饿死鬼投胎,囫囵吞枣的猛吃,才搞坏肚子的,这怎么能怪我?真是好心给雷‘亲’。”她无辜至极的为自己辩白。
“你不是一直想见费里克斯吗?现在我好不容易把人家请回来小住几天,你居然这样对人家?”
“我就是很喜欢他,才会对他这么‘好’的呀!”初家宁笑得好贼,“难道你不觉得我对费里克斯很‘好’吗?”
“是是,很好!你说的、做的都对,现在,能不能请什么都对的大小姐你移驾去探望一下你‘最喜欢’的费里克斯?”
“你都这么说了,我怎么好不给面子,晚上我就过去。”初家宁倒也干脆。
???
结果,在黑夜分秒不差的来拜访大地时,初家宁却爽约没有去探望武叙扬,反倒是武叙扬自己来见她了。
“谁准你进来的,快滚出去!”初家宁不耐的咆哮,夜空中那颗圆滚滚的皎洁银月让她心情恶劣至极;也不知道为什么,每逢月圆之日起的一个星期天,她的脾气就特别差、心情也特别坏。
因此,每次到了月圆之日,大伙儿就会识趣的四处走避,能不靠近她,就尽量不靠近她,免得惨遭池鱼之殃,那才划不来。
武叙扬却表现得悠游自在极了。“你为什么讨厌满月?”
本来初家宁是想开骂的,然而,就在四目交接之际,一股似熟悉又陌生的情愫却在qi书+奇书…齐书眼神交会间引爆,让她出口的话,变得格外温柔,人也跟着温顺许多。
她维持侧坐在窗台上的姿势,仰望天上的无瑕明月,吐了一口气,淡淡的轻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失忆的这五年来,我最讨厌满月了,每当满月之日开始的一个星期间,我就会心情大坏、郁闷至极,心还会莫名的抽痛;医生说,很可能是在失忆前,于满月之日,我曾遭遇什么不愉快的事所残留下来的记忆痕迹所致。可是,这五年来,我无论怎么努力想,就是想不起来以前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那就不要去想——只要现在过得快乐就好了——”武叙扬不知何时已悄然移至她身边,轻搂着她的肩膀,初家宁则顺势偎在他身上。
依偎在这个男人怀里,初家宁顿时感到心情好转许多,不再那么沉郁,更不再有心痛的感觉,反而有一种依恋的感觉从沉淀的记忆中袅袅升起,让她变得贪恋。“好奇怪哦!我心情好多了呢!”
“真的吗?那你想不想让心情更好?”武叙扬柔情似水的在她耳畔低语。
“莫非你有什么好法子?”初家宁不置可否的问道。
“跟我来就知道。”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将她腾空抱起,稳当的捧在怀中,凝睇着她的黑眸,流泻着语道不尽的深情。
初家宁被他瞬也不瞬的热烈视线,瞧得心儿小鹿乱撞,胸口直直发烫,仿佛整个人都要被他那宛如磁石般的黑眸吞噬般,但绝对不是讨厌的感觉,只是感到窘迫不自在罢了。
武叙扬很轻很柔的将她安置在马背上,让她侧坐,自己则潇洒帅劲十足的跃上马背跨坐,将初家宁稳稳当当的圈在两臂之间。
初家宁一向最讨厌被人如此对待,因为她本身就是个骑马好手,始终认为像个弱不禁风的淑女侧坐在马背上真是滑稽透了,一点也不威风;所以从不肯让人如此待她,连未婚夫孟擎风都只能和她并驾齐驱,没那个机会和她共乘一骑。
但是今夜,她却甘之如饴,一点也不想反抗,反而将自己的香躯往武叙扬的怀里舒舒服服的靠躺,贪心的索求他怀中独有的那股温暖和难言的幸福感。
尤其倾听他沉稳的心音那种感觉,更让她有种不知名的怀念和感动。
“我们以前就认识吗?”初家宁似梦呓般呢喃。
武叙扬漾起深刻的笑意,不答反问:“你以为呢?”
“是我在问你话耶!你怎么可以反过来问我,没诚意,哼!”好奇怪,她一向最看不惯女人动不动就在男人面前嗲声嗲气的撒娇,总觉得三八又恶心,但是在他面前,她就是无法自制的像只爱撒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