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嘀……嘀……
时间流逝,她依然没感觉到男人回床上睡觉。他该不是在沙发上睡着了吧?
又腻了一会儿,她该死地就是睡不着了。无奈,她翻起身,想要去瞧瞧魔鬼到底睡着了没有?八成是坐着睡着了吧!她安慰自己,还十分肯定的感觉。
于是,下了床,光着脚丫,猫着腰儿,怀里还抱着一颗枕头用来壮胆,从他背后,悄悄靠近。
沙发里的男人,斜斜地靠在大沙发里,壮硕的身躯凹陷在柔软的黑色绒布中,一只手半撑着头,状似慵懒,那双同样光裸的长腿也随性地搭在沙发前的矮几上。可惜他背着她,所以看不清他脸上是何表情。
睡着了,还是睁着眼呢?
突然,一道亮光从窗口一闪而过,晃过她的眼,吓得她急忙后退一步,紧抱着枕头的手又紧了一紧。心儿,扑咚咚地跳个不停。
方童童,你太没出息了,有什么好怕的!鳄鱼鲨鱼不怕,死也不怕,还怕个半夜对着窗口发呆的男人吗?
亮光,又晃了过来,她浑身一怔,看向窗外——那里是纳普鲁市啊!白日里,她做为非人道的24小时看护,待在他身边,听到顶替爱玛的新副手迈克尔做了纳普鲁市的情况汇报,皇帝下令将重建第九区的三成资源拔给纳普鲁市,兰玫号是下午到达这附近,估计他明天会到现场去视察。
打来的亮光,是城市里的巡察灯,光束透亮,可以直透数十公里,这整片的玻璃墙幕,都正好对着那个被活火焚掉的城市。是凑巧,还是故意呢?她不想再猜测下去,步子开始退缩回大床。
叮地一声,那是玻璃器皿相撞时发出的声响,拉回了她的视线,是一只长长的手臂正伸出,将矮几上的高脚酒杯放下,汩汩的红液滑进杯中,滟涟激荡,勾碧如血,一如美人的红唇般,润泽晶莹。
他根本没睡,一个人喝酒,对着……那座他亲自下令焚毁的城市?
心重重一沉,还是被那股压抑了很久的洪流,冲毁了心堤,奇异的暖流迅速窜遍全身,带着一阵一阵的酸涩,和震疼。
黑暗的房间,只有巡察灯透来的微弱亮光,从城市那里吹来的风,味道很难闻,现在却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他,和她,都浸淫在这同一个空间里。
她知道,自己已无法退缩回去了。
女人不知道,从她醒来,下床,进浴室,出浴室,拉被子蒙头睡觉,到最后忍不住下床,抱着枕头,贼兮兮地靠近男人时,从旁边的镜面中,都看得一清二楚。
男人突然开口,“建立一个国家靠的不是梦想,它最终总要诉诸血和铁。靠战争,靠武器,才能赢取一切。”
这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想要屹立于这个残酷而满目疮痍的世界,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更是男人从小到大所秉持的、亦是执国十年来的坚信不移的信念。
她知道于这一点上,他做为一国之君,更有权威和立场来下决策。只是,她从没认真想过,在那个位置上,他需要承受多大的压力?是不是,白日里那光鲜而威严的外表下,已是这般地满目疮痍?却只能一个人坐在漆黑的世界里,望着“罪”,独自舔着伤口……任心伤的红血,悄悄流淌,绝不让任何人看见。
她张开口,吐不出一个字。
他一口饮尽杯中红液,“过来。”
他的声音瞬间沙哑而低沉,似落了咒,迫她不由自主走了过去。
恶魔,不是没有心。只是,他把心藏得很深很深很深,深深地藏在冰封千尺的寒潭恶沼中。若想挖出这样一颗心,必然会被冻伤,划伤,毒伤……深深地受伤,或许……一辈子,也好不了。
此刻,她却清晰地看到了那颗心。理智告诉她必须退缩回来……可是,为时已经晚,认真看着一个男人的心,亦是用她的心认真地看着。从此,她的心底深处也深深地镌刻着他,再无法抹灭,忽略,亦或逃避。
这一次,长臂伸来时,将女人狠狠卷进怀中。在她挣扎时,他收紧了双臂,收回双腿,硬是将娇小的她整个蜷在怀里,在她刚发出一声时,封了那张热润的小嘴,吻到她柔软了身体的每一寸才放开。
她变得滚烫的小脸,被他用力压进怀中,与心口,紧紧相帖,瞬间听到那同样激跃的跳声,渐渐变得沉重低徊,与自己的合而为一。
“还冷吗?”
“不……冷。”好烫,也……好暖呵!烫得……眼眶也莫名地发酸,有东西想要冲出。
“也许我们……”
“不要!”他突然转变的口气,立即她让僵硬了身体,拒绝。
他呵呵地笑起来,听在她耳里,却似在哭。
补上一句,“暖了,睡吧!”
两个人,抱一起,一个人就拥有了加倍的温暖,加倍的力量,可以趋走一个人的寂寞孤冷啊!
他重重吸气,吐气,“很暖……好……困……”
收紧手臂,是避开了她的肩伤,她放松了身体,怀里还是抱着那颗枕头,好像捧着他们的心,小心翼翼,一动不敢动。均匀的呼吸,悄悄弥散开,包围着相拥的两个人。
晨曦的第一道光芒,投在他们身上,男人紧紧抱着女人,刺裸而真实。
她悄悄睁开眼,看到曦光中俊美的脸,放松,静谧,眉头舒展,勾着淡淡的笑,纯净的气息流转在眼底眉梢,好像……天使!
第53浪融入
在完全不同的另一个世界。
黑暗的屋子里,亮着一盏晕黄的电灯,只有光裸灯泡,漆黑的电线上,爬着灰白的蜘蛛网。
“啊……啊……哦……轻……轻一点……”
叫声,似痛苦,又似欢愉,婉转盘绕在房内,合着皮肉拍打声,混织成一片糜乱盈欲的画面。
光头的男人狠狠抓住女人的长发,不断加速腰间的力量。女人爬附在大床上,本应是雪佰的床铺却早看不出本色,褐黄团混着腥红的色泽,在两具相撞的肉-体下,不断起伏,发出吱吱地响声。
“他MA的,老子就喜欢这个//姿势,宝贝儿,我知道你也喜欢。”
男人低吼一声,一把转过女人,俯身一冲,疯狂的摇动,几乎让女人泣不成声。
撞击,湿润、窄小的空间,浓烈的汗味,酸味,弥漫着无法魇足的拍击声。
“法朗……求……求你……不要……哦……天……”
“该死的,太爽了。实在想不透,你这么棒,为什么送上门了那男人也不收呢?”
大掌中的白肉,几乎快被掐爆了般,从指缝中钻出一勒勒的肉垒,乳白的液体,从红嫩的唇角滑落,细长的津丝从契合的深壑幽谷中溢出。
女人听到男人的话,迷焕的双眼突然焦集起神智,大吼一声,双手攀上男人的肩头,张嘴重重咬在男人的肩头,鲜红的血渍顺着那壮硕起伏的肌理,流下。
“海伦——”
“我CAO你娘的,你再在我面前提那个人的名字,我就断了你的根!”
男人一愕,随即爆出一串狂笑,俯身重重吻上女人流着血的红唇,直吻到女人喘不过气才放开。强壮的身躯用力压上//女人,在女人发出一声尖叫时,大力抓住那雪嫩的脚踝,递到唇边一吻。
“宝贝儿,我会满足你的愿望——”
女人双眼赤红,翻身腾起,横身跨上男人肌//肉纠结的雄壮腰身,一手扼住男人的脖子,狂妄地大叫道,“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男人咬着女人唇角,说道,“海伦,我的小妖精,虽然他把我赶出了第九区,不过我已经捞到很多黑金子。咱们先避一阵子,等找到那男人的弱点,再行动不迟。”
女人一愣,转眼想了一下,说,“弱点?或许……我们可以派人调查一下,他身边的那个亚国女人……”
“据我所知,他很快就要跟萨尔迪的女王定婚了!”
“什么?”
“怎么?你还真舍不得那男人吗?”男人眼中迸出森寒杀意。
“不!这两个女人,你都要调查。我就不相信,他真如传闻中那样无心无血无泪!”
“好。”
男人低笑一声,再次爬上女人雪佰的肉-体。
……………………
皇帝酝酿了整五年,继上一次夺回北欧丧尸地后,又一次亲自指挥的战役,比预估的成果还要好,几乎夺回了第九区八成以上的领土。
最重要的是,他们夺回了西区那片盛产石油的海田,经连夜赶至的专家和钻井队勘察,虽然被黑龙抢先盗走部分,不过其丰富的蕴藏量,供济百年工用民需不成问题,同时又发现了几条临近的天然气矿脉。在全球各大媒体界的渲染下,欧国民众大为欣喜,其他国家皇帝也纷纷致电贺喜,伺机提出进口资源。
欧国民众的欣喜来源于皇帝攻下第九区的当天,颁布的一条法令。听说,这条法令在三年前就由皇帝提请内阁审核,但一直没有通过。内容是,增加普通平民,亦即三等公民的医疗补给。现在在庞大资源的利润支撑下,终于可以运行这套新的医疗补给系统了。
同时,为了安抚纳普鲁事件可能引发的民众问题,在其他城市居住的纳普鲁市居民亲属,经过核查,即可获得一笔丰厚的抚恤金。
童童听迈克尔说,这笔庞大重建费和抚恤金,有半数是由皇帝自家出的。因为内阁根本不可能批准那样庞大数额的赔款,做为承担整件事责任的第一责任人——皇帝陛下,并未多做考虑,便在内阁批准的金额上,增加了一倍数量,从自己的帐户上提取。
如此恤民的政策,怎么不教人欣喜呢!
当然,这些惠民政策的及时颁布,也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平息民怒,毕竟毁了一个几十万人口的城市,纵是为了缴灭丧尸,若落在有心人耳里,一经挑唆煽动,必然变成动摇国之根本的内乱,不得不防。
皇帝在第九战区和红纳普鱼市停留的时候,比所有人预计的还要长许多。
今日,皇帝将在纳普鲁市最近的姐妹市——艾什宁市,亲自主持纳普鲁市全城遇难者的追悼会。艾什宁市所居住的纳普鲁市居民亲戚最多,人口是纳普鲁市的2倍有余,故而更需要第一时间进行安抚。
童童也换上了一套纯黑的绸缎旗袍,袍角齐小腿,缀着两朵雪色小花,齐肩的黑直发柔顺地披散在肩头,在身形高大的欧国人群里,显得我见尤怜,再配上一双盈水的大眼睛,天使般的笑容,亲和力极好。
所以,当她自告奋勇要担当体恤品的分送员时,泰奥只是挑眉看了她一眼,将她丢给迈克尔安排。童童在孤儿院做义工多年,对这类事务驾轻就熟。当她看到满城挂满白纸花,沉痛的悼念字幅随处可见,但民众们仍激动地夹道欢迎他们的皇帝时,仍掩不住惊讶。
当时她坐着迈克尔的车同往艾什宁市,迈克尔解释道,“陛下在下令投燃烧弹时,就已经安排人至此做情绪疏导工作,艾什宁市市长的独子当时正好在纳普鲁市。”
“啊?那他……”
“为了顾全大局,市长大人虽然万分沉痛,仍然支持陛下的裁决。”
脑中,瞬间闪过当日,他按下按钮时,那双刺红的黑眸中,一闪而过的狠绝,和无奈。相信在那静默的一刻钟里,所有人的心都如受凌迟,沉痛和憎恨,都发泄在后来的奋力杀敌中。那个主动自裁的亲卫兵,听说获得了皇帝的特级嘉奖。
一切的一切,轻轻撕扯着她的心。
他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