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她真的养出了瞌睡,表情真正松懈下来,打了一个哈欠,缩起身子蜷成一团,就像一只熟虾似的红润诱人。
黑眸闪了闪,终于起身,但也将人拉了起来,她想反抗,他却蹲在了他面前,像小山似的庞大身躯,仍高出她半个头。
“不准胡思乱想,待在屋里不准到处乱跑,明白吗?”
她静了三秒,转眸望了望四周,才问,“这里是……”
“我的寝室,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来,否则,会被针孔激光枪打成马蜂窝,这个你在拍卖会上也见识过。”
她的脸色变了变,知道他决定的事,就是一锤定音,不容反对的。
“有娱乐设备吧?”
“都有。”
他终于站起了身,扯掉领结,脱下外套,内衫,抽掉皮带,解开裤头……吓得她立马失了全副武装。
“你……你要干嘛?我还在……你不是还有很多会要开嘛?”
他没笑,但黑眸中已有了笑意,很快脱得精光,看她羞涩的捂着眼直往床上缩,“我说过,我讨厌这身帝装。”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她逼近,那壁垒分明的壮硕身躯,在柔和的灯光下,格外性感诱人,危险度百分之二百。
“泰奥,我要睡觉了,你……你也该去忙你的,不然……不然……”
“不然怎样?”他很像猎食的豹,突然停住,目光锐利,看似悠闲的摸样,实则正在酝酿更大的风暴。
她裂开一点点手指缝儿,叫道,“不然你不能按时完成工作,就会加班,加班就不能好好用晚餐,会影响消化,消化不好会伤害身体,身体不好心情就会不好,皇帝心情不好,下属们就也会心情不好,会影响大家的工作效率……结果就是……就是,动摇国之根本!”
天哪,她在瞎扯些什么啊!
大床,很明显震动了一下,他停在原地,一屁股坐了下来,带得水浪一荡一荡的,放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小猫,你越来越……会编了,哈哈哈哈——”
有那么好笑吗?她说的都是健康课上教过的,趁着他分神,她准备从床头跳下,躲到更安全的地方去,嗯?浴室,那里有个封闭的空间啊!有门。
当童童鸵鸟的跳下床,异常顺利地跑到了浴室里,将门关上时,心底欢叫一声,就开始骂自己白痴笨蛋!
赤裸裸的男人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过来,双手抱胸,睨着里面的鸵鸟,道,“开水,温度50。”
“啊,不要不要,关掉关掉,衣服湿了……啊啊,不要射我——”
莲蓬头的水还是机动的,除了一般的淋浴,还时不时射出奇怪的水柱,偷袭她的小脸,很像电子游戏,印花毛玻璃后的女人,被淋得又叫又跳,很快成了落汤鸡。
“开门。”
咔嚓一声,她以为很安全的锁弹起,大门自动打开了,吓得她立即贴到角落壁壁上,大叫,“不要过来,我还是病人!”
他一把看过她,勾起她湿漉漉的小脸,笑道,“知道是病人,还乱跑,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我……唔……”
门关,水开,她被突然喷下的水呛到了。
他则开始脱她的衣服,机会教育,“我再禽兽,也不至于侵犯一个经期女人,你跑什么?先把衣服脱了,暖一下身子,再去睡觉。”
浴室,一场很乌龙的逃跑抓回事件终于落幕。
最后,在他狠狠吻了她全身一遍,刷新吻痕,无耻的帮她换上纸尿布,才满意的离开。
“不准胡思乱想,不准到处乱跑。”
“知道了,暴君。”
他换了他喜欢的黑色皮衣,分享了她嘴巴里的牛奶,还不忘警告加威胁,“等我回来用晚餐。”
“知道了,暴君。”
他走了两步,又回头,“这个新名词,本王特准你使用。”
那个笑容,亲昵得就像真正的情人之间才会有的那种,充满温情,无限宠溺。他不知道别的女人爱上他什么,为了这样一个笑容,也许粉身碎骨也无憾了。
转眼过去一周时间,那场血淋淋的画面,好似被越来越浓烈的圣诞节气氛抹去。
她坐在窗前大沙发里,享受着午后温暖的阳光,穿着昂贵漂亮的冬装,身上盖着一块极暖的印花羊毯,手上捧着一杯香浓的热咖啡,一切看来都是那么舒适,这样的生活真的很腐蚀人心啊!
啊哈哈哈,小心小心,高一点!窗外不远处,能看到庭廊里忙着悬挂圣诞节彩灯的侍卫宫女,回头时,这个帝寝也已经在早上时,重新布置了一下。
“陛下对小姐是不一样的。”莎娜捧着星光大眼,羡慕的看着送来的圣诞彩球、圣诞树、红鞋子、小金果。“小姐,你应该努力怀上陛下的孩子,就能永远拴住陛下的心了。”
她不得不感叹,小女孩的思想是多么天真啊!际遇再糟糕,都懂得做做美梦来安慰自己,可是,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她看到的事实已经死死刻在脑海了,拔不掉了。现实,也容不得她逃避。
他还是像在兰玫舰上一样,不仅屋里有很多可玩可看的,还有小型图书馆,浏览网络更不成问题,所以,即便是一步不出这房间大门,好像懵懵懂懂的吃饭睡觉过日子,与那个世界隔离了般,关于他最新的动向和消息无处不在。
小几上,正摆着最新的时尚杂志,杂志的封面,是他揽着身旁雪白婚纱的女王雪莉超大幅正面照,真正的金童玉女、门当户对,嘴边笑容也可以称为幸福,那篇报道应该是皇室特准采访撰写发布的,里面详细描述了男女主角令人欣羡的童年时光,还有青梅竹马的少年岁月,捕风捉影的介绍一王一帝间行政的默契和互助……那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
明明他每晚都抱着她睡觉,体贴的用大掌温暖她的小腹……可是心却变得越来越寒冷,感觉他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遥不可及。
——千万不要爱到飞蛾扑火,那种毁灭,他不是你的归宿,适当的时候……一定要及时抽身回来……
爱玛的话,这几日不断在脑子里回旋着,压得她快要不能呼吸……她突然渴望回到之前在兰玫舰上的时光,原来,那个时候才真正只有他和她。一切已经结束了!她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贪婪,越贪婪他的宠溺和特别对待,越是战战兢兢,害怕失去,害怕看到他和别的女人的消息,即使是逢场作戏,也让她心如刀绞,不能自矣。
她放下杯子,开始在屋里烦躁地踱步走动,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摸样会不会被监视器传到他眼里,只知道在这样下去,她也许会疯掉。
抬头时,突然看到那白色橱柜上,一幅幅家庭照片,她已经仔细看过了,这全是一家三口的照片,唯一多出的外人就是一群狗仔,随着主人年龄的长大,狗仔正是曾赫得她半死的亚摩索斯犬。
她拿起一幅合照,一家三口,高大英俊的男人搂着娇小妩媚的女人,两人抱着一个才四五岁大的小男孩,夫妇两都笑得很开心,小男孩却一脸花污,仿佛还在为什么是生着气,红艳艳的小嘴噘得半天高,十分不满意的摸样。男孩承袭了父母外貌的优点,最美的是那双黑亮的眼睛,比宝石还美。小小年纪,已经展露出与众不同的骄傲霸气,很容易与她记忆中的男人拼合。
关于他的各类报道,世上多如牛毛,但是没有一家报刊,刊登过前任欧国皇帝的事,就连那场突然的意外死亡也只是寥寥数笔而过,为什么呢?
还有几张儿童时期的照片,他骑着长大的亚摩索斯犬,与看起来挺凶猛的狗狗混在泥地里,笑得无比灿烂;或者睡在狗堆里,沉静得像世界上最美丽的小天使,可是,当七八岁大的他身着一身漆黑的小西服,面无表情,静静地站在一个墓头时,笑容永远留在了那之前的男童身上,从这一刻开始,他明亮的黑眸被世故与孤冷撑得满满的,随着年龄增长,骄傲掩去了那最后一抹成长的黯伤。
扶着最大的那张身着雪白帝装的他,照片角上的时间,正是他十八岁被加冕为欧国皇帝的历史性一页。
传言,他能当上欧国皇帝,也不是仅靠着前任皇帝父亲的高贵血统,其高超的政治手腕,是他在以十八岁这样于政坛来说,只能算实习生般的稚龄,当选为欧国乃至世界来说最年轻的皇帝。当年他刚登基时,频频传出很多黑幕、内幕,在各国媒体间,皇室之间,炒的是沸沸扬扬。
当时,她只有十岁,什么也不懂。而那时候,不知道他已经经历了多少人生中深刻而残酷的现实。从现在的媒体中了解,他可以想象着当时那位年轻的皇帝,甫一登基,将要面对的是什么?几乎所有的人都等着看他的好戏,看他摔下马,看他碰的头破血流,看他出尽洋相,看他……一败涂地?!看他交给欧国贵族和国民的那份答卷,举世皆惊。那背后,是多少个纳普鲁市的血泪筑成的,又有几个人明白?!
明白得越多,心疼越多,如果她没有傻傻的跑进他的房间,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如此了?
晚饭时间,他忙着开一个重要会议,没法陪她吃,下令说如果她不吃完他安排的量,她睡着了都会被他挖起来,因为他正在努力养肥她,让她恢复最棒的尺围。
事实上,这一周时间,他也只陪她吃过一天晚餐,就是回宫当天。后来听莎娜八卦说,黛兰公主的孩子被拿掉,就在亚国皇帝到达的前十分钟,亚国皇帝姜少非气得直接找到泰奥要理由,当时那场面火爆的吓跑了一屋子的会议人员。众人在屋外等候,只听到屋里传来剧烈的打斗声,持续了近一个小时,们开始,两位皇帝衣衫不整,大伤没有,小伤无数,姜少非丢下的话和妹妹一样,说泰奥迟早会自食恶果。
那晚,他回来时,已经将伤口处理好,还专门做了治疗。
“他们根本不用诅咒我,我想我已经在自食恶果了。”
他抱着装睡的她,叹着气,在她耳边说。
她没有他认为的那么大胆,她根本不敢去揣测这话里的含义,一如他对她过于宠溺的行为背后的原因。
爱情使人懦弱,她亦不例外,她懦弱的永远也不可能说出那句深埋心里的话,因为她答应了他,要好好活着。
晚饭,还是她一个人吃,他的威胁不管用了,她怎么也吃不下,侍者看她一脸痛苦,也只有为难地收拾离去。不过半小时,又送来粥品,可怜她逼着自己吃了两口,差点翻胃。
看书到满园灯火盈盈,时钟敲响了十二下,他还没有回来,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等着丈夫回家的小妻子,没有他的体温,她就睡不好。
她在期待什么?是周时间,大姨妈早就回家去了。他憋了那么长时间,当然会很想了。可是,她也不知道他是否记着这事,还是已经忙得精疲力竭忘了她……腻味了?!
该死,她在胡斯乱想些什么。可恶,她才不要向那群花痴一样,丢脸死了。不行,她必须让自己透口气。
后宫里,有一座很漂亮的天鹅池!
她干嘛那么听他话,她真是被关傻了。
童童穿上那件白裘大衣,内里只着了一件可爱的印花兔子睡衣睡裤,打开了那扇通往后院的门。
管他的,先斩后奏,这又不是她第一回了!
天鹅啊!有着雪白的毛毛,弯弯的长颈,静静地卧在湖水之上,就像美丽优雅的妇人般……这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