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为什么要害怕?」
似是理所当然一般的语气,让风鸣翼不知如何是好,无言以对。
—不过,这也是自从风鸣翼武装起自己以后,第一次有人愿意主动与自己对话。
「—对了!既然你帮了我,那么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对吧?」
听到玛莉亚的问题,风鸣翼微微张了嘴想要回答,到了嘴边的答案却又因为风鸣翼不懂得该如何说出口,而被迫吞了回去。
没等风鸣翼组织完自己的句子作出回答,玛莉亚看了眼天色以后,便匆匆留下一句「明天再见」以后,带著赛莲娜离开了。
留在原地的风鸣翼,则是愣愣地看著玛莉亚急忙跑走,也没来得及说些什么。
「—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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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和玛莉亚相遇时的事。」
说完这句话,风鸣翼又喝了一口啤酒,示意故事已经说完。
「对我来说,玛莉亚就是我在这漆黑的路之中的唯一一道光,她是从杀戮的深渊之中拯救我的人—所以,我不想她也像我一样,涉足於黑暗之中,双手被鲜血所染污。」
「不管有多困难,我也要保护她—我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因此……我已经决定了,要亲手將她身边的危险全部除去—即使,我会因此而被她討厌。」
「我寧愿让自己的双手染满鲜血,也不想看到她被欺骗、然后受伤—更不想的是,她会因而窥视到这边的黑暗。」
风鸣翼一皱眉,眼底所透出的是坚毅、以及决绝—於风鸣翼而言,除了有关「双翼」的事以外,唯一不能退让的,就只有关係到玛莉亚的事。
「—可是,刚刚、我告诉了玛莉亚,不能再接近那傢伙的时候,玛莉亚的反应,终究还是偏袒著那傢伙……」
「我想告诉她真相,却又不敢在这时候跟她说明我的身份,所以才会无法得到她的信任—即使如此,我还是没能依靠我和她多年来的关係建立信任—她选择了、相信那傢伙。」
「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开始怀疑,到底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正確的……」
说到这里,风鸣翼明显的硬咽著,极力压抑悲伤,不让自己轻易流泪。
克莉丝没有回话,只是一直静静的陪在风鸣翼身旁,聆听著风鸣翼最真实的、心里真正想要说的话。
—即使是多么锋利、多么无坚不摧的剑,最终还是会有变钝、折断的一天。
现在的风鸣翼,就犹如是一把失去了凛冽之气,变得不再锋利的宝剑。
难得看见风鸣翼也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克莉丝心里还是有点高兴的—虽然,对方的心里,紧张的並不是自己。
可是、单单是能够与风鸣翼共同分担,克莉丝便已经很满足。
这么想著的同时,克莉丝才为意到风鸣翼又喝完了一罐,空空如也的罐子被风鸣翼隨手一拋,丟弃在地上。
克莉丝偷偷望向风鸣翼,看见她那已经牎斓牧成侦兑馐兜皆偃盟饷春认氯ィ鸵欢ɑ嶙淼埂
「—前辈、不能再喝了!再喝下去的话,不单止是你会醉,对身体也不好啊—!」
可是,不管克莉丝怎样阻止她,风鸣翼始终还是没有听进去,固执的想要继续喝下去。
「前辈你这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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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点—玛莉亚看著墙上的掛钟,上面所显示的这个时间说是早也不早、说是晚也不算晚。
明明是平日理应早已入眠的时间,玛莉亚今天却是辗转反侧的、怎么也睡不著。
—是因为担心风鸣翼吗?或许是吧。
玛莉亚只知道,没了那个人的气息,自己好像怎么也习惯不了—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本来、对於风鸣翼的话,玛莉亚是想要去相信的。
然而到了最后,玛莉亚的决定却是截然不同—她自己也说不出原因。
只知道,当时一时在气头之上,玛莉亚才会衝口而出,说了那些话。
而现在、玛莉亚正在因此而后悔不已—她没想到自己一时意气用事,竟会伤得对方这么深。
就在玛莉亚还为自己的衝动而懊悔、惭愧之时,家里的门铃冷不防的响了起来,差点没嚇得玛莉亚整个人跳起来。
虽然有点奇怪—明明对方有钥匙在身,为何不用钥匙开门就好—但玛莉亚还是预测在这时间,按门铃的人应该会是风鸣翼,便急忙跑去开门。
打开门,玛莉亚第一眼看见的,却不是意想中的那个熟悉的蓝色身影,而是另一个,自己很在意的、娇小的银白色身影。
「—雪音……さん?」
有点迟疑的喊出来者的名字,玛莉亚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担心著的那个蓝色身影,此时正伏在克莉丝的肩上,犹如是昏过去了一样。
「这傢伙……还给你—!」
克莉丝吃力地將伏在自己肩头上的高挑身躯转交至玛莉亚,总算是卸下了身上的「重负」
—的確,对克莉丝而言,风鸣翼本来就比自己要高出一截,只以身高来说当然是难以支起对方,更何况……
「翼她……怎么了?」
还不清楚状况的玛莉亚只得愣愣的伸手接著风鸣翼,然后將她抱在怀中,狐疑地问道。
「—这傢伙、喝得太多,醉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克莉丝的语气听起来、似乎不多好。
「……喝太多?」
玛莉亚露出一个难以置信的表情,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她不敢相信,平日极有分寸、就算是胡来也有个限度的风鸣翼,竟然会喝得烂醉回来,而且还要被別人这样扛回来。
克莉丝没有回话,单单是凝视著风鸣翼,好一阵子后才换上一种略为阴沉的眼神,直直地盯著玛莉亚,
「前辈会喝这么多,都是因为你而已—请你、好好珍惜她,不要再伤害她了—不然,我绝对会將前辈从你的身边抢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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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走—……」
在克莉丝远去的一刻,风鸣翼微微张口,轻声呢喃—这句话,在玛莉亚的角度听来,只是风鸣翼想要挽留克莉丝罢了。
—可是玛莉亚不会知道,风鸣翼真正想要说这句话的对象,到底是谁。
「—果然,应该留在你身边的人、不是我吗?」
同一个夜里、邻近的两人,心的距离却是犹如天与地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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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前辈?你怎么了……?」
风鸣翼突如其来的就这样把头枕到自己的肩膀上,害得克莉丝被嚇得不轻,心跳快得像是隨时要蹦出来一样。
「—玛莉亚………」
即使是醉成这个样子,风鸣翼心里对玛莉亚的的关心还是没有中断,口中唸著的、也裹是玛莉亚的名字。
克莉丝承认,自己的心因为风鸣翼这句无意识的说话而被抽痛了一下—
然后、在克莉丝恍神的下一秒,那俊秀的面庞忽然靠近自己,淡紫的眼眸全被风鸣翼那放大数倍的脸所占据。
克莉丝不会忘记,那双略带凉意的薄唇、夹杂著酒气,覆上自己的唇那一刻。
儘管对方呼唤著的並不是自己的名字,可单单是她吻了自己,却足以让克莉丝將这些事置诸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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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里不断重覆著不久前的画面,那一吻的感觉似乎还耄г疾杏嘣谧约旱拇缴稀
克莉丝烦燥而粗鲁地挠了挠自己的银髮,心里抱著难以言喻的感情。
「叫著那傢伙的名字……吻的却是我—你、是把我当成了她的替代品吧。」
「可是、为什么即使是这样,我也生气不起来呢……」
Mission 19
玛莉亚吃力地將倒在自己身上、烂醉得几乎失去行动能力的风鸣翼带回她的房间,脸上一直带著微慍却又担心的表情。
將风鸣翼放到床上,玛莉亚走到洗手间去弄湿一条毛巾,然后打算回来给风鸣翼拭擦一下身体,好让她能舒舒服服的休息。
压在床边,玛莉亚正想伸手解开风鸣翼的外套时,却突然被对方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对方一用力,自己就直接倒在风鸣翼身上。
如此接近的距离,让玛莉亚清楚感受到风鸣翼因为酒醉而略高的体温、还有浓烈的酒气。
—说实话,玛莉亚並不喜欢別人喝得太醉,而且还带著满身酒气的回家。
所以,在看到醉成这样的风鸣翼的时候,玛莉亚是有点生气的。
纵使是在心底里因为风鸣翼喝醉而生气,玛莉亚还是温柔而细心地照顾风鸣翼。
而现在、倒在风鸣翼身上的玛莉亚也许是出於这样的心情,才会选择不去挣脱风鸣翼紧紧环著自己腰际的右手。
风鸣翼只是一直环著玛莉亚的腰间,没有任何一步的动作;
玛莉亚也只是乖乖躺在风鸣翼身上,没有移动,更没有挣扎。
不敢移动、不敢说话,寂静无声的环境让玛莉亚极为容易就能听见自己愈来愈快的心跳声。
忽然间,风鸣翼一个翻身,压住了玛莉亚的半身—於是动弹不得的玛莉亚只好无奈的任由风鸣翼抱著自己,动弹不得。
『翼……真是的—到了现在,你睡觉的时候特別喜欢抱著什么的习惯还是没变吗—』
嘴角不自禁扬起无奈而宠溺、极其温柔的笑容,玛莉亚在內心如此想著。
因为被风鸣翼压住,动弹不得的玛莉亚只好四处张望,打发时间,等待风鸣翼把身体移开。
原本还在看其他地方,玛莉亚的视线到了最后却还是停留在风鸣翼的脸上。
平日充满凛冽之气、极其锐利的五官,因为主人正在闔上双眼沉睡而稍为变得圆润了点,锐气也因而消退不少。
也许是被风鸣翼这个少见的样子所吸引住,玛莉亚一直凝视著风鸣翼的睡顏,目光完全移不开来。
一直观察著风鸣翼的睡顏,玛莉亚忍不住伸手轻触她那几乎比男性还要俊美的五官,然后以手指轻轻描绘出对方的轮廓。
大概是被玛莉亚的动作所弄醒,风鸣翼迷濛地睁开双眼,冰蓝的双眸因为酒醉的关係而略显迷茫,似是愣了一般看著玛莉亚。
「—玛莉亚……?」
比平日更为低沉、沙哑的嗓音传到玛莉亚耳中,亦不断的迴盪著,让玛莉亚一瞬间不懂得如何反应。
「……嗯、翼,是我。」
愣了一阵,玛莉亚缓缓开口回应风鸣翼;得到玛莉亚的回应,风鸣翼则是更安心的收紧抱著玛莉亚的右臂。
被风鸣翼紧紧抱在怀里,鼻腔里也是充斥著那熟悉而令人安稳的、风鸣翼的气味,玛莉亚心里不禁涌出一阵阵暖意。
就在玛莉亚还在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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