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西索递过来的那朵玫瑰,注意力却在站起来的信长身上,他反对库洛洛要撤出友克鑫市的提议,他执着于锁链手的事情,并扬言要为窝金报仇——他当然必须这么说,库洛洛才会拿出预言能力为每个人占卜未来。
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下面的时候,忽然手里一阵刺痛,我低头一看,手中的玫瑰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张扑克牌,扑克牌锋利的边沿像是有自主意识一样在我的指腹上迅速地划了一下,虽然有缠护身,但仍然划破了一条细微的伤口,血红的液体凝聚成珠状,从指尖滑落。
“这是魔术师的发明,叫作‘甜蜜的陷阱’~~很棒吧?”西索舔着唇,金色的眼眸里闪动着诡谲的光茫。
我一直觉得西索不会是个正常的情人,即便谈恋爱……地点可能也是杀戮的黑巷或者天空竞技场之类的地方,那些亲亲我我、甜言蜜语的戏码,确实不太适合他……但是这不代表他不会去尝试,他喜欢任何让他觉得新鲜的事物,谈恋爱就是其中之一。
送出的玫瑰其实却是可以割开血肉的扑克牌,这是否意味着,恋爱对于他来说,也只是一种为了狩猎而有意进行的漂亮包装,而猎物则是他恋爱的对象。
从果实晋升到猎物,我该庆幸自己的等级提高了吗?
“甜蜜的陷阱?名字很俗套哦。”我撇撇嘴讽刺了一句,惹得西索鼓起了包子脸——这样无害有趣的样子也是他所营造的表象吧,他就喜欢那种能骗过观众眼睛的戏法。
之后的事情一如我所知道的那样,由于西索的提议,所有团员都挨个进行了预言,而我则是这其中唯一的不同。
“出生年月日?”
“80年10月7日。”——这当然是这副身体主人的生日。
“血型?”
“B型。”
“名字?”
“梨·珈诺。”
我接过库洛洛递来的预言诗,上面的内容是这样的:
【虚幻里的巫师】
【用死亡迎来二月的变革】
【万千混沌之中】
【唯一仅存的正确道路】
【在你心里】
这么简短的预言诗,说的是个什么意思……?虚幻里的巫师是什么?
对于预言诗的内容,我只能我是一头雾水,为什么别人的预言诗都可以解读,我的却这么玄乎?难道……因为我实质上是个异世人的缘故吗?
感觉到库洛洛把视线放在我身上,我笑着摊了摊手,毫无遮掩地把预言诗交了出去:“虽然很抱歉,但是我的这个似乎跟旅团没有关系呢。”
库洛洛瞟了一眼纸张上的内容,黑眸越发幽暗,“二月的变革?”他注意到这一点,“现在距离二月还很早,为什么你的预言诗所预言的时间范围比别人推后许多?”
面对他略带质疑的问题,我只是耸耸肩:“谁知道呢。”
在我之后,是西索。
事情到了这里,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时刻了呢,不由捏紧了手心——真想看看西索那略带紧张的神情呢。
然而最后我还是失望了,西索用“轻薄的假象”稍微改动了预言诗的内容,就成功唬住了包括库洛洛在内的所有人——虽然我并不认为库洛洛是真的相信了他,但至少库洛洛没有完全质疑他,毕竟对每个人每件事保有必要的怀疑是蜘蛛头子的习惯。
从头到尾,西索没有任何一丝的紧张可言,甚至在库洛洛问他问题的时候,他也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直到库洛洛通过他几句简单的回答作出惊人的分析之后,他才露出了那种近乎病态的兴奋神色,连带着周身的气场在一瞬间变得黏稠尖刺,让人难以忍受,我不动声色地往旁边退开了几步。
这家伙一定又在为库洛洛的头脑和冷静感到惊叹,从他死死盯着库洛洛的视线,我就能脑补出来他的心里活动——“啊~~果然了得~~太棒了~~让人兴奋得受不了呢~~”——大概就是诸如此类的话吧。
事情发展到最后,库洛洛决定全部人都留在友克鑫市。
“我们来分组,下周开始所有人必须根据分组来行动,绝不能落单。”库洛洛这么说——看来酷拉皮卡已经引起了旅团的忌惮。“小滴、玛奇和派克诺妲,飞坦、库哔和芬克斯,侠客、信长和我,西索、富兰克林和剥落裂夫留在这里。”最后他看了我一眼,“至于小梨,你可以自由选择。”
我有点愣怔——库洛洛这难道是在暗示要我选择跟他一组吗?还是说这是给我的特殊待遇?哇……不得了了,完全搞不懂这男人在想什么诶。
我头疼地皱着眉想了半天,最后决定用一贯最简单的方法解决问题:“我还是留在这里吧,毕竟我只是个后勤人员。”
听我这么说,库洛洛挑了挑眉,倒也没反对:“好,那你就留在基地,记住,千万要避免单独行动。”
“嗯。”我点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刚交了初稿的一瞬间我就来更新了,然后这是我最后一章存稿,QAQ好难过!!!
☆、Chapter…54
其他几个分队的人都出去找锁链手了,剩下我们4个人留在基地里,注定要继续无聊沉闷地打发时间,西索又坐在高高的窗台上玩起了扑克牌。
我坐在角落里,耳朵里又塞上了耳机——听歌总归也是打发时间的一种办法。
盯着眼前的石头发呆,我开始思考怎么脱离这个地方——最好,是能脱离旅团。我并不适合强盗这样的角色,在可以选择的前提下,我只会想到用正当的方式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我虽然不像小杰那样属于纯粹的光明,但我也绝不属于纯粹的黑暗。
我从来不给自己的好坏下定论,我不是好人,但也不是坏人,如果非要有个确定值,我想我只是一个……追求自由的异世人而已。
当初加入旅团就是权宜之计,我想在这方面我和西索很像——我们这类人,大概天生缺少归属感,要我真的为某个群体奉献一切,平心而论我做不到。
如果这一次穿越过来的是别的谁,那他可能一开始就站好了阵营,要么站在小杰和酷拉皮卡那一边,要么站在旅团这一边。
但是在我看来,这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选择题,旅团确有可恨之处,那是因为他们来自流星街——这个原因足够解释他们的一切行为,酷拉皮卡的经历固然惨痛,但因为仇恨而失去自我却让人唏嘘。
这样子在中间左右为难的角色实在不适合我,我想我需要做一点什么,如果不愿意改变立场,那么我至少也应该表明立场,推出旅团会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即使这样很有可能得罪一票蜘蛛。
但话又说回来,想脱离旅团又其实那么容易?光是想想他们对背叛的定义,即使我发誓我只是因为不适合而想要离去,他们也一定认为离开就是背叛。我不怕背负背叛的罪名,就算被追杀也无所谓,但我不想和曾经的同伴反目为仇,即使他们可能尚未把我当作同伴。
可是,这种“想离开旅团”的想法,很快成为了必须为之的目的——我收到了一个电话,是用卢卡的手机拨过来的,但接起的一瞬间,我就知道事情不好了。
“我想你应该能猜到我是谁。”对方是个声音沙哑的男人,讲话时的语气里带着些微嘲弄的意味。
我当然立即就猜到了他的身份,他一定是墨尔波那边的人,又或者他根本就是墨尔波本人?我也不想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问:“卢卡人呢?”
“别急,我们慢慢来。”男人低低嗤笑了两声,“我叫加里,毕竟是同族人,我想你还是知道一下我的名字比较好。”
很好,至少不是墨尔波本人,要这么快就让我见到boss,我还真会觉得受宠若惊呢。“废话真多。”我啐了一声,“你不用做这么多铺垫,直截了当说明来意吧。”
“呵呵呵……”男人嘲笑似的大笑起来,“果然是聪明人,既然如此,我也不多废话,卢卡现在我们手里,如果你不想他死,就必须按照我说的来做。”
“哼,你这么肯定我会在乎他的生死?”
“少给我嘴硬。”男人冷笑了一声,接着一阵骚动后,那边传来了细微的响动,“出声说话!这样僵着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没有声音。
我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卢卡?”
“你要是敢答应他们,我现在就自杀。”卢卡几乎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
下一秒,就听到“砰”一声巨响——大概是卢卡被踢了出去或者挨了一顿揍,这小子确实欠揍。
“我可以实话告诉你,这小子现在连自杀的能力也没有,所以,如果不想他受折磨,你最好同意我刚才的提议。”
这也叫“提议”?我在心里哼笑了一声,不过倒也没什么不同意的——我也想看看他们要玩什么花样:“你要我做什么?”
“很好,算你识时务。你首先要做的这件事非常简单,我给你1天的时间,退出幻影旅团。”
我愣了愣,疑问脱口而出:“为什么?”我退不退出幻影旅团,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呵呵呵……我可没有傻到跟幻影旅团作对,因为你一个而得罪整个幻影旅团,这种事情可不划算。”
我:“……”=皿=凸。
“我劝你别耍花样,如果被我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立马就送这小子归西,对了,这支电话10秒钟后就会报废,不要想追踪我的位置,我会主动联系你的。”
说完,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盯着手机发了会儿呆,随即叹了口气——果然连上天也不想我继续呆在这里了。
*
大概是加里的电话点醒了我,那之后我灵光一现想到了离开旅团的办法。
但在这之前,为了避免即将被抓回基地的小杰和奇犽指认出我,我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基地,这个借口很蹩脚,但很管用——我告诉唯一关心我的去向的富兰克林说,我突然想到一些关于锁链手的信息,要去城里找台电脑上网查查。
脑子回路没几个弯的富兰克林当然相信了我,于是我成功离开了基地。
离开之后没多久,却收到了西索的短信,他说:“小梨是怕其他人发现你和小果实们认识么?你说~~如果我告诉库洛洛,你认识锁链手本人的话,他会怎么想?”
这个恶劣的家伙,又开始不安分了。跟他在一起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害怕着他会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在我背后捅一刀子。
这种空落落的惶然让我感到有点气恼,手指噼里啪啦在手机键盘上按出一段话:“西索,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手里握着把柄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预言诗被你用‘轻薄的假象’做了手脚,何况我还知道,你暗中和酷拉皮卡交换情报的事,你觉得,库洛洛是知道你的事情比较震惊,还是知道我的比较震惊?”
西索马上又回复了短信:“你是在威胁我么~?”
我咬牙切齿继续回复过去:“我们彼此彼此!”
“嗯哼~~我接受你的威胁哟,不过~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改变主意呢~”
看到这条回复,我恨恨地正打算把手机放回背包,手机又震动起来,点开一看:“对了,如果有什么办法能让库洛洛追杀我,请别客气哟~”
我:“……”
*
根据仅存不多的记忆,我找到了派克从飞艇上回基地时会经过的那条巷子,天上正下着绵稠的雨,在路旁的废弃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