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鱼海棠同人)[大鱼海棠]湫兮如风- 第23节

☆、双头蛇

　　第二天夜晚。
　　村子里放起了烟火，一如既往的壮丽，
　　“轰——轰——嘭嘭——”“轰——嘭嘭——”天空瞬间炸开花，各色各样的烟火在夜幕中绽放。
　　五颜六色的大球重叠在一起，五彩斑斓，闪闪发光，天空也成了光的海洋，过了一会儿，又变成了颗颗宝石镶嵌在夜幕中，最后，渐渐变成一道星光瀑布慢慢地坠落下来，漂亮极了。
　　月凉如水，凄冷寂静。
　　我站在树木后面，贪恋的望着天空。
　　仿佛，又回到了年前的样子，那个时候，月光下，我与湫手牵手，一起回家。
　　回过神来，我偷偷的跟在湫和椿的背后，我记得，椿与他把鲲藏在井里，然后被胤发现了，去告了密，还好湫及时感应到，两人用木桶带着鲲转移。
　　他们将鲲带去了火烧楼后面的一个小池塘里，而湫也会被藏在棺材中的蛇咬伤，最后是椿的爷爷将他救活的。
　　虽然我能够知道后来的事情，但是我还是选择跟着他们，一想到他受伤，会中无药可救的蛇毒，我心里就很难受。
　　我跌跌撞撞的走过小路，跟着他们来到一处池塘边，椿正把鲲从木桶中拿出来，放入了水里，“鲲，你有新家了，来～”
　　说完她伸出了手，而鲲也很配合的从水中跳出来亲了下椿的手，并发出很欢快的叫声。
　　而此时，湫被一旁的棺材吸引了注意力，他对这地下的石头一跺脚，棺材就发出了响声，我记得这棺材里面可是有一条双头蛇，望着他的身影，我的心狠狠地揪了起来，想要阻止他却无能为力。
　　湫果然天不怕地不怕，要是平常人看见棺材，早就避开了，他却玩的很开心，还对椿喊道：“椿，你快看，好好玩啊～”
　　然后他擦觉到了棺材里面有东西，他眉头一皱，伸出手用最大的力气推动着棺材盖，就在打开的一瞬间，里面凶恶的双头蛇飞了出来，速度极快的朝椿与鲲飞去。
　　“椿！小心！”湫连忙大喊道。
　　而椿睁大了双眼，早就吓呆在原地，好在水里的鲲反应及时，在双头蛇冲向椿的那一刻，从水中飞身而出，大力的将双头蛇撞到一边，它也掉在地上。
　　这时，双头蛇还想攻击椿，湫已经奋不顾身的扑了上去，狠狠的抓住了蛇的身子，他们在地上翻滚着。
　　我握紧了手，快要掐出血来，只能躲在黑暗处观看着。
　　湫被蛇身缠绕了起来，他双手用力的抓住蛇，椿在一边担心的喊着，“湫。”
　　湫阻止着她，“不要，不要过来！”
　　“它有两个头！”椿刚喊出来，双头蛇的另一个头就狠狠的咬在了湫的腿上。
　　我捂住了嘴巴，不让自己叫出声。
　　湫。
　　“啊——”湫痛苦的皱起了眉头，他跪倒在地上，手里还死死的抓住蛇头。
　　“湫！”椿在一旁担心看着那边。
　　湫空出一只手，蛮横的将咬住他脚踝的蛇头扯下来，抓住蛇尾用力的将双头蛇甩在地上，顿时黄土纷飞，碎石四溅。
　　他将双头蛇来回的猛摔，双头蛇不知是死是活，而湫最后支撑不住的看了椿一眼，四肢无力瘫倒在地。
　　湫……
　　我忍不住走了几步，想要冲出去，到湫的身边去。
　　冰冷的月光洒落在我的身上，我瞬间回过神来，我不能出去，我这个样子出去，恐怕会像在地下那样吓坏他们的。
　　“湫，你怎么样？湫，你快醒醒！”椿摇了摇湫。
　　湫还是躺在地上毫无知觉，她看了看湫脚踝上的伤口，将鲲装进木桶里，然后提着木桶背着湫朝着山上的朝源楼赶去。
　　我亦打着红绸伞，脚步沉重的远远跟在他们身后。
　　“椿，我好累，好想睡觉。”远远的传来了湫虚弱的声音。
　　“你怎么了？你不能睡，你千万不能睡。”椿急忙的道。
　　而湫像是迷糊不清的模样，微弱的声音听起来格外的悲伤，乱语道：“椿，你说我会不会死啊，我希望死之前能够见到沨，我好想她…”
　　“你别乱说，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椿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我想…睡觉，我想…在梦里…看见沨。”湫趴在椿的肩头，呼吸渐渐的低了下去。
　　我也想在梦里见你，看你笑，听你说，与你在一起，望着他们的身影，我又忍不住眼眶泛红，泪珠如同雨水一样不停的掉落。
　　椿急忙说道：“你千万别睡，我唱歌，我唱歌给你听。”
　　“星月——相掩于——大海上，微风——摇曳——细雨——也彷徨——”
　　湫听着椿五音不全的声调，道：“你唱的…真难听…”
　　“好听你就睡着了。”椿忍不住反驳，急急的赶着路。
　　湫似乎清醒一点了，他在问：“椿，这是哪里？”
　　恍惚间，我们已经穿过了森林，离朝源楼也近了，但另一个恐怖的事情发生了，这时候初阳已经缓缓从东边升起。
　　我若是沾上一点阳光，必定会痛不欲生。
　　“马上到了，不要睡，不要睡！”椿背着他进入了朝源楼。
　　“啊——”没有被衣服包裹住的地上传来一阵焦味，我的手指上冒气了青烟。
　　这痛使得我狠狠皱起了眉头，咬着牙，我赶紧跑进朝源楼中，像是老鼠一样躲在了阴暗见不得光的地方。
　　我收起了伞，紧紧的贴着阴暗处的墙角，哆嗦着用布包住被灼伤的手指。
　　院子中的凤凰，椿奶奶发现了我的存在，她看着我，明显很疑惑我为什么会在白天出现，并且跑到这里来。
　　我害怕她惊动椿他们，苍白着布满老褶子的脸，乞求道：“椿奶奶，我是沨，请你别让他们知道，求求你了！”
　　凤凰一愣，有些惊讶，也许是我的目光太过悲切，还有让她熟悉的语气，她点头答应了我的请求。
　　正在此时，楼上传来椿爷爷的声音，“湫中的是双头蛇毒，此毒无药可解。”
　　椿慌乱的声音立即紧随，“爷爷，救救湫吧！”
　　我脑袋里面轰然一声，如果椿爷爷救了湫，他就会死，若是不救，湫就会死！
　　该如何抉择？
　　这对于椿奶奶，椿，凤姨是一件悲痛的事情，我要去阻止吗？　　　　　　　　　　　　　　　　　　　　　　　　
作者有话要说：　　哎，生死两茫茫，如何抉择？

☆、凤·海棠

　　我捂着疼痛异常的手指，怔怔的望着透过大树的阳光，其实很好抉择的不是吗？
　　命运总是无法改变的，无论你的选择是什么，都会走向同一个结果。
　　只听得楼上椿的爷爷在说道：“也许只有一个办法了，椿，你先出去，让我试一试。”
　　默默的蹲在角落里，看着树上明显神情担忧的椿奶奶，我在心里说着对不起，人是自私的，即便是我也不能幸免。
　　这余留的几日，就让我再贪恋地看一看湫也好。
　　至少，这几日我想看他活着，不想他在我面前死去，所以，真的很对不起。
　　这温暖的阳光啊，对于我这个受诅咒的人来说，堪比酷刑，可是，只要我熬过这几日，是否真的能够解脱了呢？
　　楼上的椿走出了椿爷爷的房间，头顶的木板上传来她哒哒的脚步声，我看见椿边走边朝窗户边往里面看，很不放心的样子，看来湫的伤真的很严重。
　　她看了一会儿，就下了楼，小心的和椿奶奶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朝源楼。
　　椿离开围楼后，四周都变得安静起来，树上的鸟儿倦倦的蜷缩在枝头，我也尽力的让自己处于黑暗当中。
　　头顶的太阳慢慢的移动着，大树的阴影从这边移到另一边，我数着一点一滴过去的时间，身上已经出了一身冷汗，脚也蹲的发麻，但我不敢动，就怕一动身体某部分被太阳的余光照住，那种痛苦实在是太痛了。
　　一只鸟儿从外面飞进围楼，叫了几声，飞进了大树里，此后便是一片沉重的寂静。
　　我实在是累坏了，熬不住的微微眯了眯眼，靠在墙壁上休息。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耳边传来脚步声，哒哒的，很急迫还带着劫后余生的兴奋，身上某处传来滚烫的感觉。
　　我睁开了双眼，入目而来的是围楼的大红灯笼，原来已经夜晚了，围楼处处的亮了灯，一个身影从我身边跑过，白色的发丝眼前一现。
　　我几乎是本能的伸出手，但是少年的脚步太快，瞬间就从我的面前跑了过去，人也一下子从大门口跑了出去，不见了身影。
　　我则是因为发麻的脚，一个身形不稳的从阴暗的角落里摔了出去，骨头撞在青石地板上，痛的我霎时间出了眼泪。
　　我不敢痛呼出声，怕引起刚出门口不远他的注意，咬紧嘴唇，狼狈的在地上滚了一下子才堪堪停住，衣服凌乱的裹在身上，头发也散了一地，看起来滑稽可笑。
　　这算什么啊！
　　我苦笑了几声，还好错过了，没有拉住他的手，不然，后果可不堪设想。
　　在冰凉的地板上坐了一会儿，我将头发盘起来，随意的整理了下衣服，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望着站在走廊的椿爷爷。
　　他正在和凤凰说话，问她还记得第一见面的时候吗？
　　说着他们的相遇，他们的相知相爱，还有他身为药师却救不了自己的爱人，爷爷的脸上带着安详温暖的笑，凤凰却悲鸣一声，落下泪来。
　　滴答。
　　晶莹的泪水落下，掉在土地里，很快就没了痕迹。
　　我也流着眼泪，身上的痛，心里的痛，还有对即将死去的椿爷爷的痛心，悲恸，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做不了。
　　这一刻，他们需要最后的话别。
　　我小心翼翼的出了朝源楼，而围楼的灯火也一瞬间灭了，寂静无声，人死如灯灭。
　　我从身上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块白色的玉石，不，现在它已经是一块小小的鬼神面具了，象征着湫的天神身份。
　　小巧精致的面具，是湫送给我的。
　　那是前段时间，七夕的时候送我的，那时候我答应了和他在一起，承诺会在他身边，可是，现在我却做不到了。
　　我偷偷的绕到浮萍池塘，果然看见了和鲲嬉戏的湫，传来湫的声音。
　　“干什么呀？弄的我一身都是水！”
　　太好了！他已经完全好了！
　　我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紧紧的握住手里的石头，又哭又笑。
　　椿和湫开心的说着话，鲲也在水里欢快的游来游去。
　　真好，这样的场景真美好！
　　我知道自己该回去休息了，不然，下一个天亮，我的身体绝对是熬不住的。
　　我依依不舍的离开，孤独的一个人迈着缓慢的步子，朝着自己的山洞走去。
　　……
　　天地异变，夏日飞霜。
　　才没过两日，这里就迎来了一场大雪。
　　苍茫的大雪将整个大地都染成了白色，到处都是积雪，鸟儿都很少看见，我记得湫最喜欢下雪了，这时候他应该很开心吧。
　　我指挥着一只小白鼠去了神之围楼，它可以充当我的眼睛，为我做一些事情。
　　小老鼠看见了围楼顶上的湫与椿，他们正在玩雪，湫还捧起了一些雪，将雪做成了雪球，朝着围楼下面砸去，并大喊着，“我最喜欢下雪啦……”
　　微微红了眼眶，他当然最喜欢下雪啦，我还记得，和他在雪山渡过的一夜，他温暖的笑，体贴的话语，见到雪的开心，一切的一切。
　　真像个小孩子呢！
　　小白鼠躲在有白雪的屋檐后面，听着前面传来湫的声音。
　　“你相信有天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