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妃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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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妃倾城- 第4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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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接过,目光落在方秋音的画像上,便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叹。

“老爷,方秋音就在我们手里,你这样想念她,为什么不过去看看她呢?”秃顶又插言。

“你的话太多了。”他倏尔抬头,沉冷的瞪秃顶一眼,“去忙你的事吧。”

“哦,老爷。”

……

宁初婉到了院外时,已经是戌时。一直和宁雨潇聊到很晚,他说必须要走,她才不舍的回来。总觉哥哥有些奇怪,但,既然见到了,她心里也宽松了不少,有哥哥帮忙,娘的事,她也放心了许多。

“咳咳……”咳嗽声突然在身侧传来,她的心急促一跳,蓦然转头,便看到身后的他。

皎洁月光下,他俊美的容颜,那般超凡脱俗。散乱长发,飘逸风中,只微微一笑,绝代风华,便直令一切繁华,都萧瑟。

“等你多时了。”叶翊枫走过来,手里,黑布包裹的条状物,不知是什么。

只顾看他好看的笑,宁初婉忽略了他手中的东西,她委婉的笑,“为什么等这么久?”

“等一会儿,也无妨。”他勾唇,都等了一千多年了,这点时间,又算得了什么?

“呵呵,谢谢你。”她微笑,一脸认真。

他微微耸肩,已明白她的意思,却只用一笑带过,“如果天下女子都学你这般化妆,这天下,可要大乱了。”

“额……”她微微一愣,才意识到,她现在还化着丑妆,旋即,更觉惊讶,“我易容成这样,你是怎么认出来的呢?”她打扮成这样,爸爸和哥哥能认出她,倒不足为奇,只是,第一天,连和她相处了三年的谢子言都不能认出她,他,怎么会一眼就将她识破?是他一尘不婉的澄澈眼眸可以看透一切,还是,他一直在跟踪她?

她,猜疑防备的眼神,像张无形的网,狠狠束缚着他的心。突觉失落,叶翊枫黯然一笑,“当然认得出,咳……”

望穿秋水,她的影,已在他心里藏了千年,就算相隔百米,望见了她,他也能一眼看出,何况,此时隔得如此之近。

轻掩口,他压抑了这阵咳嗽,却怎么也压抑不了,胸中那种憋闷,至美的眸中,忧伤水一般流淌,流入她眼,便令她,也觉伤怀。

仿佛时刻被暗中的眼睛监视的生活,使她对人,总有防备之心,只是,她,万不该怀疑这个纯澈的男人,于是,宁初婉歉然一笑,“我们,进院中说话吧。”

“不如,就在这里吧。”叶翊枫挥手,扯去那块黑布,黑布下包的,竟然是一把古剑,“不是,想学那支剑舞?今晚,我教你吧,这里宽敞些。”手臂一长,他已将古剑递出。

“这里?”宁初婉稍稍一犹豫,望见叶翊枫期待的目光,还是点头,“好吧。”时值三月,夜还有些凉,已是深夜,多数人都已歇下,她院子周围,虽然有几户人家,此时倒也安静。

宁初婉接过古剑,触手,便有一种温馨手感。小心的,她把剑抽出,剑刃薄而锋利,剑柄温而坚实,剑柄处镶着的十八颗黄豆大的黑宝石,尊贵而不张扬,一如叶翊枫那般气质,“这把剑,是真的吗?”

“是的。”他轻轻点头,却始终深望着她的脸,许是真的忘了吧,为何,她脸上竟没有一丝异样?

“呵呵,这把剑,应该很珍贵的吧。”穿越来以前,爸爸爱收藏古董,她对古剑也有些了解,这把剑,没有一点锈过或磨损的痕迹,应该是十分贵重的吧。

“如果你喜欢,我把它送给你,怎样?”他笑,那般忧郁。

“这……这样贵重的东西,我怎么可以要?”宁初婉推辞,心,却跳得厉害。真的是喜欢吧,第一眼看见,就有种说不出的喜爱感觉,握在手中,更是爱不释手。自然,也曾有过许多喜爱的东西,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喜欢过,就仿佛,它是她曾经最爱的宝。

“就算你要整个天下,我都会招兵买马,为你打下,送给你。”他郑重凝望着她,眼中,蓄满深情。

招兵买马,打下天下?是玩笑吗?可是,他的表情这样认真,眼神如此凝重,就仿佛,正对他至爱的人,表达深情。倏然感觉心暖,这一刻,她竟然好想将他抱在怀里,然,她却只能淡淡一笑,“叶公子,你言笑了。”话一出口,却见他目光陡然黯淡,令她,也觉伤怀。

到底是为何?她总是,无意的便伤了他?

“我们开始吧。”他淡然一句,竟似轻叹。

“哦,好。”她歉然一笑,随意的,将剑向前一刺,半蹲下身子,摆一个击剑的姿势。

叶翎枫清凉一笑,伸手,在她手臂上一压,“胳膊低一点,身子再高一点。”

她照做,终于,摆正了第一个动作。

“你试着,向左下方,缓缓的移动剑。”叶翊枫又笑。

于是,她右手缓缓的下移,宝剑划下,竟是一条精美弧线。这个动作,怎么这样熟悉,一时间,她竟有些恍惚,时光,竟似倒流到了千年前。

第3卷 一三二、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剑尖指地,身体向左转。”叶翎枫声音传来,如此好听,如此清凉,怎么,却像是响在耳边,这样清晰,这样温柔?恍惚间,又是谁,在柔声呼唤,“初婉,初婉……”

这一刻,她竟觉这样飘渺,她俯身,剑指脚下,左转,动作竟然那样柔顺。然后,身体仿佛不受控制般,轻盈跳跃,长剑潇洒挥出,肆意挥洒起来。耳际,仿佛响起那首委婉笛曲,她,仿佛正身处一座古老的院子里,翩然飞舞,而,他,则一身青衣,静坐山下石上,美眸半闭,用心吹笛。

笛声渐渐温和,音符变得疏散,最后一个音符即将落下时,她竟跃然到了他面前,长剑疾速刺向他胸口,音符落下,剑势嘎然而止,锋而寒的剑尖挨紧了叶翊枫的衣衫。

到底,是怎么了?她的手腕,不住的颤抖,“铿”,宝剑坠落在地。

恍惚睁开眼睛,她看到,愣在她面前的叶翊枫,“婉……是你,你还记得这支剑舞。”他眼眸已潮湿,竟然满含泪水,他纤秀的手,轻轻向她的脸伸过来,手指就要触碰到她脸的那一刻,她突然,再也无法承受那种突如其来的恍惚和满心的伤感,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

伸出手臂,叶翊枫将正要倒下去的她抱在怀里,俯身,捡起了宝剑,横抱着她,向院门走去。

在她衣袋里取出钥匙,叶翊枫开门进院,进房,把她放在床榻上,便看见她眼角的泪痕。低头,她在他额头,轻轻一吻,正要走,却听到她模糊的声音,“不要走……”

叶翊枫的心,轻轻一颤,停步,“婉,我不走,我会,守护在你身边。”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她梦魇的声音传来,眉头紧皱,竟是那样的痛苦。

“我……怎么对你了?”叶翊枫又是一呆。

“江远洌,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江远洌……我恨你……不要走……我恨你……”

江远洌?!叶翎枫的心,猛然一震。他到底怎么对她?为什么,她又不想让他走,是因为,他走了,她才会恨他吗?苦楚滋味,瞬间翻江倒海,她竟然,连梦呓,都想着那个男人,那么,她对那个男人,又究竟有着如何刻骨铭心的感情,是爱,还是恨?

从来都是号令千万人的傲世王者,而今,叶翊枫傻傻站着,竟感觉,这样无助。她易容成这样,去江远洌的身边当丫鬟,难道,就是为了接近那个男人吗?难道……“咳……”他胸如火烧,不防,一口血便喷出来。取一块手帕,他正要擦拭嘴角血迹,却倏然听到渐渐靠近的脚步声。

“初婉……”谢子言进门,看见站在床榻前的叶翊枫,笑容登时僵在脸上。这个男人,俊美脱俗,竟令他这个大男人也为之一颤,而,他也正看着他,澄澈眼眸,那般清冷,竟与初婉一般的不起波澜。

只是,他手拿一块洁白手帕,上面,沾满血迹,令谢子言一阵紧张,“你是什么人?你对初婉做了什么?”

“我是她的朋友,你呢,是她什么人?”叶翊枫缓缓的说,亦在打量着谢子言。这个男人,他见过几次,只是,尚不知他名,也不知,他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而,此时,他手拿一束红牡丹,当是送给她的吧,挂怀神色溢于眼眸,他,很关心她吧。

“我也是她的朋友,这么晚了,你在她房中做什么?”谢子言警惕的问。

叶翊枫轻轻勾唇,“她睡着了,我送她回来。你呢,这么晚了,来她房中,又是做什么?”

清凉声音,如水般流淌过,静若止水,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仪。加之,他从容沉静的气质,谢子言便知,他绝不是平常人物,然,浩远国,高官贵人他大都认识,却从没见过他。

本去接她,却看见她在宁雨潇怀中,心里难受,他便令马夫赶车直接回家,想起她哭泣模样,却是放心不下,还是决定过来看看她,却撞见这个男人。

她不是和那个男人在一起的吗?怎么,送她回来的,却是他?她又是怎么睡着了,还要这个男人送回来?满心疑惑,他却无法去问,只能淡淡的说,“她心情不好,我过来看看她。”

她心情不好吗?他怎么不知?对这个无比熟悉的人,原来,他了解的,却是这样少,默默哀叹,他迈步,向门口走去,幽然与谢子言擦肩而过,“她睡着了,请不要吵醒她。”

平淡的话语里,谢子言却听出了浓郁的关怀,只觉一阵嫉妒。眼睁睁看着他走出门外,竟没有再说一个字。

走到床榻边,谢子言就发现了她枕边那把宝剑,这样精致的剑,绝对是价值连城,这样贵重的礼物,那个男人送给她的吧。轻轻叹息一声,他将那束牡丹插在窗台花瓶上,默默转身离开。

……

一觉醒来,宁初婉翻身时,头便碰到了那把古剑。他,竟真的把剑留给了她。轻轻将剑拿起,她心里,登时就有一种安宁。只是,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只记得,她在他手里接过了剑,然后,在他的指点下摆了一个动作,接下来的事情,就全不记得了。

起床时,她看到了床单上那一抹血迹,耳边,似乎又响起他沉重的咳声,她,登时便心如刀刺。他,究竟得了什么病,希望,他会平安。

下床,宁初婉洗去昨日丑妆,也洗去那些泪痕,重新化好,去关窗户时,又看见窗台上那一束红牡丹,便是一阵感动。子言,何时来过?昨天,竟然一天没有他消息。

……

“叩、叩、叩……”宁初婉敲响了江远冽书房的门,竟然无人答应。

“叩、叩、叩……”她又敲一遍,然后,直接把门推开。

檀木椅子上,空空荡荡,那个男人,竟然不在!

宁初婉还是走过去,将茶水放在桌上,转身离开,却感觉有种说不上的失落。

第3卷 一三三、蝶儿(二更)

城郊,坟地

江远洌将一碗酒放在墓碑前,看着墓碑上的名字发呆。

三月二十八日,蝶儿的祭日,也是他生命中,最黯淡的日子。

犹记得那个雨夜,受尽委屈、泪流满面的她,咬着嘴唇,忍着哭声,歇斯底里的奔跑出王府,他忍着腿部的伤痛呼喊着,去追,却始终追不上她。

直到——府外那个路口,他看到了倒在雨水里的她,被血染红的大片雨水,像针一样扎进他眼。

他在她耳边,拼命的哭喊,喊到声音嘶哑,再无力气,她却始终纹丝不动。

他最爱的人,他曾多次发过誓,许过愿,不管她出身是否卑贱,一定要娶的女人,竟然,一句遗言都没有留下,就舍他而去。

他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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