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了个醒。
“放在一起方便,反正效果也差不多。”
卫小将军打了个酒嗝,完全没看出顾玉麟眼底的鄙夷。
去青楼喝花酒,用点药剂调动一下情…趣再正常不过,雕花楼有个叫束竹的姑娘特别喜欢把自己迷晕了再玩,他又有什么办法?但若不是因为这个,他身上哪有那么多蒙汗药?
作者有话要说: 是媚…药,还是蒙汗药?咦嘻嘻嘻嘻……
☆、这酒好像有点酸
慕丞雪强忍着眩晕,由着几名丫鬟在自己头上摆弄。
常妈妈跟念经似的在她耳边叨叨叨,叨叨叨,一腔怨气就像是秋汛泻洪似的,汹涌澎湃。
慕丞雪只道常妈妈为她担惊受怕,却不知常妈妈脑筋似甩皮绳,刷啦啦一下子就跳到了“子嗣”问题上。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小姐这边把皇上的路子封死了,可就不能不为自己谋一个好的将来。
生孩子这事要趁早,毕竟啊,小姐也是老大不小了。
慕丞雪对着镜子打扮停当,命也磨去了半条。
重新洗了脸化了妆,才清醒了一丝儿。
抬头一看,过眼处全都是自己的丫鬟仆妇,似乎过于喧宾夺主,便扯着流雪道:“我这儿没事了,你们都出去,把原先候在房里的丫鬟婆子都觅回来,这里边有她们候着也就差不多了。”反正洞房花烛夜那些不相干的人到时也得退避,要下药的机会多得是,总不好还没进门就把双禧园的人都得罪了。
流雪和流风两个一起出去了,常妈妈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番:“小姐,头一个箱子的箱底有些东西,要是改变主意了,兴许还用得着。”她颇有深意地眨了眨眼睛。
慕丞雪一阵心烦意乱。
压箱底的是一些春图绣像,都是兰姨娘帮忙给找来的,类似的东西她在慕从琅处也不是没看过,却怎么也不敢往真人身上套。总觉得啊,人一做那事,就是天仙掉进泥巴里,脏了。
诚如卫小将军所言,慕丞雪是个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姑娘,让她曲意迎合真比登天还难。
“知道了。”慕丞雪冷着一张没有血色的脸,一副要赶人的样子。
“唉!”就知道说什么也是油盐不进,常妈妈觉得今天为一天叹气的次数,比以往几十年里加起来还要多。小姐小的时候就不是什么乖顺听话的,可是姑娘家主意太多,相公不嫌弃,婆婆也会嫌弃啊……就算婆婆心宽容得下,不还有个妯娌呢?
进来三个丫鬟,都着粉衣岁裙,扎着双髻,一脸俏生生的机灵相。
流雪看了一遍,楞是没分清楚谁是谁,不由得头大。
“你们进去同夫人打个招呼便了,不许惊扰了她。”
彤影在一边黑着脸,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她腰上别着一把长剑,红艳艳的剑穗随风飘扬,很有些飒爽英姿的味道。
但这些在未经事的小丫头看来,又何异于杀气腾腾。
可怕!
三个小丫鬟齐齐打了个寒颤。
“这位姑奶奶不晓得是什么来历,该不会是哪个府上的女将军吧?”
这次没等流花快嘴,流月就出声了:“别惹夫人生气,当心明天就把你们给卖了!”
常妈妈在一边看着,哗啦啦冒了一头冷汗出来。
彤影身份特殊,说两句重话倒也不稀奇,可是流月这憨丫头也掺一脚又是什么意思?
早知道是如今这副光景,就不该把这丫头也带来婆家,不存心给慕大小姐树敌么?
可怜小丫鬟们胆子都被吓破了,哪还敢有半句怨言?
她们早就听说二公子娶的这一门是贵妻——这位二夫人的哥哥,可是朝廷里举足重轻的大官,这大官儿打一个哈啾都能让京城抖三抖,连皇帝都怕他呢。
二夫人是有资本耍威风的。
仨小姑娘听了彤影和流月的话,战战兢兢地踮起脚,猫儿一样进了新房里。
房间里静得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得见,三个小丫鬟瞟眼看新娘子,见慕丞雪以一种从没见过的端庄霸气之势坐在床边,各个惊得大气也不敢出。
慕丞雪只听见自己的人出去了,却半天也没等到夫家的人进来,心里也觉得纳罕,可纳罕归纳罕,十余年的教养却不容许她一惊一乍,她干脆什么也不管了,放空了脑袋进入了冥想状态。新房里,便只有红烛滴落的声音,穿堂风呜呜呜地吹着,摇着窗前的风铃。
慕丞雪听得出那风铃是银子做的,却不知道是做成了叶子状,还是花朵状。
这样的风铃她以前也有一个的,还是夏姨娘在慕清流出生的时,夏姨娘的娘家给送的。
江湖人拿不出什么好东西,便凑了二十两银子打造了一个蝴蝶状的风铃。
十岁时,慕清流把这个风铃送给了失而复得的小姑姑——也就是她。
听着这熟悉的风铃声,慕丞雪总算没那么紧张,想起了自己成亲慕清流这小子也会来,心里便不免有些暖暖的。只是如今做了别人家的媳妇,再要与这些子侄常聚,怕是难了。
正唏嘘着,门外隐隐约约传来了鸣炮的声音,有人离开了,马车轱辘嘎吱嘎吱地响。
也有骑马来的,去的时候蹄声儿清脆,一声声如鼓点,敲击在她的心房上。
刚才还平静如镜的心,突然就湍急起来,屋里太憋闷,气氛太凝重,盖头太沉,嫁衣太厚,好热。来了,要来了……慕丞雪紧张起来,一阵儿晕,身子微微一颤,好容易才没倒下。
“二公子!”
“还叫二公子,成家立室该改口了,得叫二爷!”
“二爷!”三名小丫鬟统压低了嗓子统一个称喟,齐齐唤出声来。
慕丞雪提在嗓子眼上的心脏差点儿喷出来——
这屋里竟是有人的!
还好她刚才没有稍动,还好蒙汗药没露馅!
还好还好!
同时又想,这顾玉麟真阴险,居然派了人进来监视她!
慕大小姐这一回又误会了,这仨小姑娘本来是挺闹的,但被彤影和流月吓了一回,差点就变成了哑巴,现在自家公子来了,她们才松了口气,恢复了常态。
若是再这样死蠢蠢地站下去,还不知道会不会变成三块望夫石。
顾玉麟来了,带着满身酒气。
喜娘来了,说了吉利的话,又洒了一把莲子、花生在床上。
慕丞雪一点也没觉得高兴。
“你们都退下吧。”顾玉麟歪歪斜斜地走,脸上红霞乱飞,娇艳欲滴,可惜慕丞雪却看不见。
“是。”三名小丫鬟并着喜娘一起出去,只留了一个在外边守着,屋内一时又安静下来。
“呃!”
顾玉麟打了个酒嗝,偷眼看慕丞雪。
却见她端端正正地坐着,半截身子一点摇晃也没有。
顾玉麟起先还是冷眼相看,后来不知怎么的,心里陡地起了一重邪火——名门贵女,大家闺秀,哼,装得是那么清高,跟着野男人跑时怎不见这副矜贵模样?要不是看在你老哥的面子,我才不进这个门,就让你独守空房,守活寡!
他在心里狠狠地编排了慕丞雪一番,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移到了她的手指上。
慕丞雪的袖子够长,只露出虎口以上三个指节,玉葱似的手指,现在却泛起了青白色。
她紧张地攥着衣缘,不住地冒虚汗,在顾玉麟看来,更是惨白得可怜。
听说新娘子若是在路上没进食,到夫家之后也不能独自进食。
也就是说慕丞雪足足饿了一天。
千金小姐养在府里,自是娇生惯养,她能支持到现在,也算是很不容易了。
顾玉麟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心想:“我既不喜欢她,为什么还在意她,她跟哪个男人好那都是以前的事,只要以后都循规蹈矩就好,反正也是假凤虚凰,随便吧。”想着,心肠也软了一点,自己上前翻起酒盅,斟满上了,顺势将藏在袖子里的蒙汗药倒进了其中一盅。
“夫人,饿不饿?要不,先喝点酒暖暖胃?”
他将酒放下,佯作镇定地站在慕丞雪跟前。
掀盖头,要掀盖头……
虽然已经看过了慕丞雪的容颜,却仍旧止不住地紧张……
就在几个时辰前,他们还是初次谋面的陌生人,现在却要成为夫妻……
顾玉犰说得不错,上天没亏待他,没赐给他一个满脸麻子的丑姑娘。
可是这也太漂亮了。
顾玉麟没好意思说,之前巷口那惊鸿一面,就连他也差点失了魂。
如果不是那野男人突然跳出来,他还不知道要傻站多久。
也对,再怎么说,也曾是皇上看中的女人,才貌必是不俗的。
如果举止收敛些,他也不介意与她试试做对小夫妻。
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神使鬼差地掀开了慕丞雪的盖头。
明艳的烛火照着喜帐,一片嫣红映在她脸上,看不出苍白与虚弱,反由那低垂的眉睫衬出些弱柔的意味。他的心一下子就软到了底。
“夫人……”他有些局促地端着两盅酒,递给慕丞雪一盅。
“相、相公……”慕丞雪强逼着自己改口,却恨不得立马咬他一口——是个男人却这般忸忸怩怩,都不知他要做什么。可鄙视归鄙视,夫君不能不认,她忍着恶心,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裙裾一绊,竟嘤咛一声,朝着桌上撞去。
“夫人!”顾玉麟放下酒盅,慌手慌脚地要扶她。
却见她娇慵无力地指了指长案,樱唇里吐出一个微弱的字眼:“水……”
离着红帐远了些,顾玉麟才看出她脸上的青白之色,想起是自己害她一天滴水未进,心里愈加惭愧来,于是赶紧扑上去倒水。
慕丞雪却趁着他转身之机,把整包蒙汗药都倒进了他那盅酒里。
心跳加速,头好像更晕了,得撑着。
喝合卺酒,没关系,还能撑得住。
可是——
“夫人,这酒好像有点酸,会不会是放久了,有点变味?”顾玉麟道。
“相公,我也觉得这酒好像有些苦,是错觉吗?”慕丞雪也皱起了眉毛。
后来——
“铛!”顾玉麟和衣倒在了床上。
“哐!”慕丞雪晕晕乎乎地伏在榻边。
喵喵喵,喵喵喵——
明明不是春天,猫儿却叫得挠心挠肺——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有惊喜!等着!一定要等着!【捂脸逃……
☆、相公快用力
夜深人静,烛影摇红,春宵一刻正旖旎。
卫小将军很识相地帮顾玉麟挡走了嚷着要来闹洞房的顾玉犰一干等人。
想想还不放心,又蹿上屋檐学了几声猫叫。
哪知他一叫,屋顶上的野猫就跟着叫。
无数只眼睛溜圆、瞳孔泛光的大小野猫竖起尾巴朝他围过去。
他惨叫一声,夹着尾巴逃跑了。
月黑风高,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光,也是被底欢愉的好时光。
烛芯燃尽,化作最后一抹青烟,屋里的灯火终于是灭了。
守夜的小丫鬟捱得辛苦,竟站在门外睡了去。
夜阑人静处,只有窗边的风铃一阵阵脆响,悦耳动听。
顾玉麟是被尿憋醒的。
喝了太多掺了白水的酒,胃里一阵阵发凉。
吃了合卺酒之后就更糟糕了,竟就这样仰着肚皮睡得像死鱼一样。
还好还好,裤头还在,裤带也还系得好好的,他还不至于晚洁不保。
顾玉麟坐起来,虚抹了一把汗,才想起这屋里怎么只有自己一个?
那个挂名的夫人呢?到哪里去了?
难道……
顾玉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