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心里别别扭扭,万般不愿。
被如雪威喝着推下了车。
如雪与百里衡都是一身仆人的短衣,头上还顶着一方小圆帽,如雪倒也罢了,百里衡依然扎眼,如雪扯了扯他的衣服,轻声道:“头低点,背驼点,你别坏我的事。”
百花居探听消息3
百里衡瞪了她一眼,嘴角却噙着笑,那是无可耐何的苦笑。
如雪踢了愣愣的许安一脚后跟,低喝道:“你家王爷平时是怎么嚣张,你就给我怎么嚣张,你要连个公子哥都演不好,明天我让你倒夜香。”
百里衡又气又好笑,许安为难地看了百里衡一眼,他家王爷从来不嚣张的,耸耸了肩,活像演戏似的,提步进了门。
立刻被女人包围,许安像是见了跳虫一样。
急忙拍开这些女人的手,昂着头有些结巴的高声道:“谁……谁作主啊?本……公公子听说有个叫晴儿的姑娘琴弹的不错。”
“啊哟唉,这位公子,你真是识货的人,不过晴儿的身价可不低啊!一百两银子一晚!”
老鸨张着血盆大口,眼睛乌溜溜的直转,嫩头的许安在她的眼里就是一肥羊。
许安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一百两他要干什十年呢?
一个晚上就没了,这会儿要他当妓女他也干了。
昂起了脖子,涨红了脸,惊声道:“一百两?仙女啊?”
如雪没空跟死老鸨纠缠,加粗了声音,低声道:“公子,一百两又不贵,反正老太爷有钱,让您到京城开眼见,您不花钱回家了,老太爷一定以为公子骗人呢!”
百里衡无语,死丫头,这可是他的钱,这要是天天来,他准备着卖王府,卖妻儿。
还是供的别人逛妓院,真是郁闷。
许安回过神来,挥手道:“付钱,本公子有钱,晴儿姑娘呢?带路!”
老鸨眉飞色舞,端详着银票,随即道:“公子楼上前!”
如雪跟百里衡并着肩跟在身后,穿过了楼道,才知道原来睛儿换地方了。
两小楼有天桥相连,过了天桥又下了楼,原来是一个小院,假山叠石,一汪小池映月,倒也几分风雅。
与前厅的喧哗形成鲜明的对比,不经意间似到了哪家大户的小姐闺楼。
百花居探听消息4
老鸨跟丫环嘱咐了一声,丫环领着许安进门,许安转身道:“你们也跟着吧!”
丫环噗哧一笑,却没有言语。
只当许安是个土包子进门,掀开了珠串的帘子,施礼道:“公子,请稍坐,奴婢这就叫姐姐去!”
如雪环顾四周,这哪是妓院,倒像是音乐包厢,前面靠墙架着古琴,亦是珠帘相隔,琴前桌子一精致的香炉,香气弥漫,家什典雅古朴,几分娴静。
听到脚步声,如雪蓦然回头,只见一妙龄女子,莲步轻移,目含羞涩,娉婷进门,淡笑着施礼道:“晴儿见过公子,不知公子喜听哪个曲子?”
许安侧头探向了如雪,如雪淡淡地道:“晴儿姑娘,我们家公子最喜欢听的是疑是故人来。我们公子还没有吃饭,你先上桌菜来。”
晴儿有些惊愕地抬头,如雪眨了眨眼睛,她就心领神会,欣喜之余,立刻淡淡地道:“小绿,你是厨房要一桌好菜,将门带上,免得别人闯进来。”
“是,小姐。”叫小绿的丫环一出门。
晴儿拉起了如雪的手,喜出望外地道:“姐姐,你还好吗?听说姐姐出了事,担心死我了。”
如雪打量着她,打趣道:“变化挺大,今天有事才溜出来的。你说的那个人,还在吗?”
晴儿淡笑着瞄向了百里衡与许安,如雪淡笑道:“不防,都是自己人。”
许安轻声道:“我去门外守着,你们谈!”
晴儿一脸疑惑,公子去守门,太奇怪了。
如雪也觉着怪,唤道:“别去门口,立在门内看着就行,王爷坐吧!”
晴儿顿了顿立刻请安,百里衡有些尴尬,穿着这身衣服,浑身不自在。
正襟端坐,喝着茶,任由如雪折腾去。
晴儿轻声道:“那个人天天晚上来,出手阔绰,还自称是青山县来的,祖上跟裴相爷有交情。开始我也不信,后来他还说,他去过相爷府,相爷答应帮他忙呢!”
“今儿来不来?”
百花居探听消息5
正说着,楼道里传来了老鸨劝说的声音,还有人气愤的质问声:“大爷在晴儿身上花的钱,都可以买百来个丫头了,说好这个月归我,为什么还接其他人,小心我拆了你的百花居!”
“啊哟哎,大爷,您可不能这么说,别人赶你前头了不是?
而且别人出的钱比你多了一倍,妈妈我吃的就是这碗饭,当然要接了。”
“滚,不就一百两银子嘛,大爷我给你不就行了,开门……怎么没声音?
你不是说晴儿只卖艺不卖身的吗?妈的,你耍我!”
如雪跟百里衡立了起来,如雪小说的嘱咐了声,许安有些惊慌地转身。
晴儿上前打开了门,淡笑道:“原来是陈公子,公子不必生气,刚刚晴儿已与许公子商量妥了,他愿意与你一起听曲,还请陈公子见谅!”
陈某这才怒气消了些,老鸨嘻哈哈的连连道谢,被晴儿打发走了。
陈某肥头大耳的,如雪强忍着笑,他的鼻子特别像猪鼻,还自以为是地甩了甩刘海。
进门朝许安抱拳道:“在下陈山,公子大名啊!”
许安一见他的德性,身架自然而然的端了出来。
如雪接口道:“见过公子,我家公子刚说萍水相逢,也是缘份,请公子不必客气,一起喝酒听琴,让睛儿姑娘作陪,也是美事!”
陈某傻笑道:“谢公子,陈某也是这样觉得的。明日,我请公子!”
许安淡笑道:“好啊,那就先谢谢陈公子了。”
小绿指挥着人,将酒菜送了进来,满满的一桌好菜。
晴儿倒了酒,三人碰杯而饮,许安不会喝酒,呛得直咳嗽。
陈山哈哈大笑,连饮数杯,以示自己的酒量。
百里衡立在陈青身后,双手抱胸,叹气着摇头。
如雪戳了戳许安,又朝晴儿使了眼色,两人才开始上戏,许安问道:“这个……陈公子,你是哪里人啊?”
百花居探听消息6
陈山咧着嘴,无比自豪地道:“青山,我们哪里山高水清,藏龙卧虎啊,出了裴相爷,连当今的贵妃娘娘也是我们青山出来的,是个风水宝地吧?”
晴儿点点赞道:“是啊,马上陈公子也会出人头地的,可别忘了晴儿啊!”
许安有些晕眩,晃了晃脑袋,舌头有些打滚地道:“是真的吗?你不会吹牛吧,贵妃娘娘也是你们哪儿的?”
陈山放下了杯子,高声道:“当然是真的,贵妃娘娘姓秦,双名映荷,她还有一个双胞胎的妹妹叫秦映莲,你还不信,我姨奶奶可是秦夫人的奶妈,要不然我来京城干什么?”
如雪淡笑道:“陈公子的家乡真是风水宝地,那另一个小姐也嫁了好人家吧?”
陈山喝了杯酒,摇手道:“不是,二小姐嫁给了表兄,不过那人小气鬼一个,一分钱分成二瓣用,二小姐实在过不下去,就跑回娘家。
但是秦家碍于面子,硬要送她回去,后来二小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呵呵,这些话也就咱们私下里说说,皇家的事,可不能乱说。”
晴儿又给他斟满了酒,羡慕地道:“陈公子真是命好,认识这么多人,相爷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公子家与裴相爷是世交,飞黄腾达还不是裴相爷一句话的事。
小女子先恭喜公子了,公子请!”
陈山满脸通红,仰脖了一饮而尽,色咪咪地看着睛儿,似醉非醉地道:“小嘴真甜,本公子要以相爷为榜样,奋发图强,光宗耀祖。”
晴儿不解地道:“裴相爷可是相爷,公子你的野心不小啊!”
“那……那有什么?
裴家也不过郎中出身,裴家的祖上治了秦老太爷的病,有了秦家推荐,入朝为太医,相爷又不是一步登天,本公子也会的,不信你等着吧!”
陈山的舌头有些打结了,这一句一杯的,小绿都送了几回酒了。
百花居探听消息7
一个酒鬼加色鬼,还想学裴坚,给裴坚倒马桶都不要。
如雪冷哼了声,见百里衡指着许安。
如雪侧头看了看,许安一脸傻笑,强撑着,目光迷离,大概眼前早就是重影了。
如雪作揖道:“我家公子醉了,今儿就到此吧,我们先行一步了。陈公子慢慢喝!”
陈山大着舌头道:“这……这么快就醉了,明日再喝过,一定要来,明儿我请你。”
如雪伸手去扶,已被百里衡一步跨前,搂着许安的腰扶着往外走。
晴儿起身相送,如雪在她的耳际嘀咕道:“等这个陈山清醒了,你吓唬吓唬他,就说这里人多嘴杂,要是相爷听见了,会大怒的,谁也不想被人揭从前的短,这是相爷的忌讳。”
晴儿连连点头,鄙夷地道:“这头猪,大言不惭,怎么死都不知道?你们慢走!”
如雪凝视着惋惜地道:“有朝一日,我一定救你出楼,人在哪里不要紧,要紧的是自尊自爱,既便失了身也不要紧,不要失了心就好。”
晴儿欲语凝噎,眼里闪着晶亮,泪光的晶亮,重重地点头,目送着离去的人。
如雪的话句句珠玑,她相信如雪会来救她的。
虽然眼前她成了宫女,但她坚信自己会出去。
百里衡将许安架上了马车,摇头道:“死小子,真是没用,丢本王的脸。”
如雪坐在他的身侧,戏谑道:“他要是酒鬼,你开心了?
他又不是公关先生,回去吧,宫门说不定要关了!”
百里衡挥了一马鞭,心里又觉着喜滋滋的。
许安醉了好,免得像语儿这个死丫头,破坏他的好事。
此刻他真希望自己就是一个赶车的,身边坐着的是他的娘子,平平淡淡,相亲相守地过一辈子。
回到王府,如雪立在百里衡的房门外,不愿进门,以免因自己不捡点,来点桃色新闻。
不过她几乎是白想,因为传来了侍卫的请安声:“见过王妃,见过许妃……”
百花居探听消息8
“姐姐,你可要问问王爷,为何总不见人影,担心死人了……”
“别多话,王爷的事岂是你我管得了的,进去看看……”
灯影里,两位花容柳腰的王妃相携而来。
如雪不由的感佩,这大户人家的消息传的可真快。
百里衡前脚刚进,她们后脚就跟来了,耳目众多啊!
如雪低着头,隐在了侍卫身后,至从宫中出事,王府里也是戒备森严,几乎是五步一岗。
百里衡在房里早早听见了声音,想的人不进,不想的人结帮而来。
百里衡怕如雪为难,边穿衣衫,边开门,淡淡地道:“这么晚了,你们来此做什么?”
“王爷一直不回府,妾妃担心王爷,和妹妹来看看王爷。”
王妃毕恭毕敬地柔声道。
许妃撅起小嘴,伸出了手,娇声着上前道:“王爷,身边的奴才呢?妾妃来服伺王爷吧!”
百里衡条件反射性地拍开她的手,清了清嗓子道:“你们回自己院去吧,本王还有事,晚上不要随便乱走,如今形势紧张,明白吗?”
许妃愣了愣,羞愧无地自容,百里衡当着众人的拒绝,让她极没面子。
百里衡走了数步,见如雪还愣在哪里。
退回数步,拉起她的手,些许责怪地道:“你还愣着干什么?”
如雪无语,索性任由他作怪,反正宁王府不想再来了。
这些王妃背地里咒她,没听见,也无所谓。
背后寒芒如剑,如雪不敢回头,她最讨厌争风吃醋,没完没了。
“行了,放手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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