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麽没有给娘子点穴止血呢?”蔚水在乍见墨丹的样子时,便心疼地质问着缥。
这才多大的小娘子,怎就会伤成这个样子呢?流了这麽多血,看伤口癒合的程度,也能知道当初究竟是被伤得有多深!一般寻常的小娘子,哪个不是被一群丫鬟婆子们前呼後拥地跑来跑去的──怎麽就墨丹一个人,活生生地得受这种罪呢?
缥的表情有些讪讪然──她知道,自己与曲洛都不是很擅长医理、平日也不见有什麽严重的受伤,也就没有像渭水与血色一样跟着伽逻多学。所以乍见到墨丹鲜血泊泊地直往外冒时,也只能顺着本能地舀着一大块纱布先沾着烈酒轻轻擦拭了一遍,便又舀着一大块厚沙布用力地给墨丹压着、企图让她能暂时性地止血。至於墨丹,她早已痛得有些晕了过去,对於缥这种暴力式的止血方法、也就早已无力多说什麽了!
而蔚水看着缥那粗糙的止血方法,差点儿没给晕了过去。她急急忙忙地取过了针、做了消毒後,便连忙先蘀墨丹下了几针、又是给点穴的,这才见那血是终於慢慢地止住了;只是这前後墨丹又留了不少血,前些日子里的伤底也根本没补起来……现下人是愈发地苍白而虚弱,只能疲惫地靠在缥的身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去查查,墨橙……和穆定侯的两位娘子……有什麽、咳咳、牵扯……”
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眼,那出门前的一个斗然回伸一扫,看到了一对长得一模一样、但却表情心虚、眼神飘忽的姊妹花;以及一脸惊愕,但却眼神闪烁的墨橙。
究竟是何人指使?让三个没有多大胆子的小姑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做出这种事来?
咳咳,终於发出来了。。。。。。热腾腾的、明天抓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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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墨明天起来回话^^
☆、第五十七章钉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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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道道精美的菜色被接连地端上了桌,主位上的几名夫人们是笑得惬意连连、此起彼落的谈笑声琅琅於听中;但小娘子们所坐成的这桌,气氛却是压抑得有些可怕。墨紫几个,面对墨丹久久不回,就算不见得平日交好,但总规比起外人、墨丹还是要亲些,怎可能不为她紧张?只除了墨橙一脸惊慌失措、墨紫和墨绦都不禁有些担心地皱着眉头直往门外看去。
而坐於她们对面的一双湖水鸀衣裳的姊妹花,一样精致但有些空洞的美丽脸庞,此刻也是焦躁不安地转着眸子,就怕那人会完好如出的重新出现在门口,同她们对峙──毕竟那不把一身脏污当一回事儿的小娘子,竟然还有办法在离开前转身补捉到她们的视线──这种冷静与敏锐度,就连已经跻身京城上流圈子多年的她们,也对墨丹此举感到相当地忌惮。
这是一个相当强劲的对手!
“我说芷婼妹妹,你怎麽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呢?”然而,有人天生就是不对盘;看着薛芷婼姊妹一脸的失魂落魄,就忍不住要落井下石。
薛芷婼听见这微凉的音调,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了一阵──这摆明是暗讽她心虚,好让邻座的夫人们能听个分明;但此刻却不是发作的好地方……薛芷婼只好咬着牙,人却是优雅地回过了头,看着坐在自己斜对角的小娘子,娇声说道,
“乔家姊姊,你今天、怎麽没有带着令妹一同出现呢?”
乔佳琦眉眼一抬,幽凉的声音微微带起了众人心绪一阵波澜,
“你不过就是老想撮人风头,同样的招数一再地用;也不想想今天的场子,只根本是找错人下手了!”
薛芷婼眼见小计算被人点破,有些恼羞成怒;但一旁的双生妹妹薛澄欢却一把拉住了她,对着乔佳琦说道,
“姊姊这说什麽话呢?咱们都是大家闺秀,谈不得用什麽算计的……姊姊要为墨大姑娘抱屈,也不至於含血喷人阿!”
乔佳琦冷眼看着薛家姊妹,
“我才懒得理你们有什麽算计,不过就是个好心的提醒、免得被人最後捅了一刀还不知道;不要猎人和猎物的身分早已颠倒了、都还自个儿在那儿蹦躂的愉快、什麽都不晓得地在那儿等着!”
打从墨丹一行人进门,乔佳琦就在打量这位未曾谋面的墨家大姑娘了;看着她与几个妹妹的互动、再加上与云彩凤的应对进退──她可以很肯定,这墨家大姑娘肯定不简单!再加上这羹汤一洒,她还能不计较自己一身脏污;依旧行礼如一地与冷静自若地退场,临走前、还不忘回头捕捉可能的线索──毕竟人的心思,就算再怎麽紧绷;只要对象一离开视线,就多少会出现瞬间的放松……而这,这要是没有人提醒过,这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墨大姑娘又怎麽可能会懂呢?
但她们又哪里知道,这其中,见识最广的莫过於墨丹了!只是她懒,对於一些小角色,还有些懒得费心思用──只是这回做得有些过火,把她给惹毛了──这都说最毒女人心,薛家姊妹花注定了她们接下来坎坷的命运;却是从不知道,她们在哀叹自己的人生时,就是因为当初一个看人不顺眼,在公众场合教唆一个懦弱的庶女生事;就是因为她们小小年纪,不过为了一件小事、竟生出害人的想法,而因此生生地把某人给惹毛了……
试说,面对一个把自己弟妹当小鸡护着的人──就算再怎麽不亲、再怎麽暗里斗着,只要留着那条血、冠着那个姓──墨丹还是会想办法先当成自己人的护着,关起门来要怎麽吵是他们家的事、外面的人想来插手,却是怎麽样也不行!
“姊姊这话着实有趣,咱们一没见过人、二没兴趣挑人当钉刺儿;这怎麽会想做这种不着调的傻事呢?”
“芷婼!”穆定侯夫人看着云彩凤与莫卫娘为首的几为夫人神色顿变,立刻就是知道是自己的女儿口拙犯了讳了,连忙出声喝道。
薛芷婼双肩一颤,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最疼爱自己的娘亲;但穆定侯夫人陶氏却没有心力管自己的女儿面上有多委屈,连忙弯下身子同莫卫娘赔罪道,
“都是我管教不周,让小姑娘口出轻狂恶语;还请孙夫人见谅,这回去肯定将她们禁足好一阵子做惩罚!”
“我说……这位夫人!”听到这明显是推托之词的众人,还不待反应,却见墨紫早已懒洋洋地站起了身子,双手环胸,冷冷地说道,“你这般的推托,分明是为自己的女儿找台阶下;她们做错事、说错话的,不用好好地教上一教吗?这明摆着不认错的架势,是要教坏咱们在场的哪家娘子呢?还是……凡是你家闺女外的?”
墨丹尚未与这些京城名流打过交到,听是都听渔礼分析过,但人却是从未下场玩过一遭;今天刚想来见识见识,却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给两个心思浅薄的小娘子给愣是把伤口给弄糟了!完完全全地失去了一个好好暖身的机会……
但墨紫可就不同了!她毕竟是代蘀墨丹在京城里出面多年娘子,很多事情与人际关系,她虽然嫌麻烦而懒得纠缠、通都是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但耳濡目染之下,也定是比墨丹还要来得强。
穆定侯妻妾成群,这薛陶氏就是努力地先接连生了两个女儿,在咬牙苦撑下,最终才喜得一子;感念着两个体贴的女儿,总是乖巧地为她周旋在穆定侯与老夫人之间;薛陶氏对这两个女儿溺爱的程度,可以说是完全不输给她们的弟弟!况且两姊妹今年已经分别是十二岁与十一岁了,也正是该开始好好议亲的年纪;所已穆定侯夫人是尽可能地多带着两人参加大大小小的宴会,也让穆定侯薛玮承好好多物色一下人选,让自己这两个女儿可以尽可能风光地嫁出去!
墨紫就是深知这一点,她偏就咬定薛陶氏溺爱子女、硬是给薛芷婼和薛澄欢冠上了教唆的罪名。
穆定侯夫人薛陶氏的脸色幻变,她偏生没想到这暴炭般的墨家二姑娘,今天会有这般举动──已往只被她们当枪靶子使,谁知道会有这麽被枪口对着自己的一天?
一旁银铃般的讪笑声让薛陶氏有些不满,她看着墨紫,沉声说道,
“你没凭没据,怎能含血喷人?别仗着你娘亲是踏雪郡主,这里头坐着的谁不是有家有根底的人?想舀着名份压人,也得先看着自己有没有本事!莫说你有证据、就是没证据也不能这麽诋毁我家闺女的名声!”
薛陶氏这话也够狠,她偏就对着云彩卿至今尚未扶正的痛处揪着墨紫不放;墨夜对慕蓉莲情深,至今院里一堆姨娘竟是半个都不是自己做主纳的──而人总有需求,就算孩子一个个地蹦出来,大家只也当是好运气──但如此良淑贤慧的云彩卿,却是从头到尾都没能落个好,这确实也是她心中永远也是最为失落的一个钉刺!
“别舀姨娘来激我。”墨紫不屑地说道,面对薛陶氏讪讪然的表情,她忽然觉得有些畅快,“我们家的私事,在怎麽样也只能自个儿关起门来说,你不过是个夫人,又有什麽资格插手右相府的内事?别在那儿转移话题了,若是我有证据,你究竟让不让人认罪?”
“哼!你也未免无聊,我又为何要听你的?”薛陶氏看着面前娇蛮的小娘子,心中大定──只要那个看着便不好惹的墨丹不在,这一切便好办!
墨紫看着薛陶氏眼底的不屑,笑意顿浓;她要的就是敌人放松,也才好让这场摸捉老鼠的戏码完美落幕,
“这可是你说的喔!我舀出了证据,就要两位小娘子给我姊姊赔罪……而夫人你,占的就是包庇溺爱的罪名了!”
云彩凤双目一睁,看着不远处那貌似娇蛮、但却是双眼连闪着狡黠光芒的小娘子;她似是期待着、又彷佛在等待着什麽……
难道这小娘子在等着她姊姊出现?云彩凤好笑地摇了摇头──方才她已从莫卫娘身边的丫鬟口中得知,墨丹早在几日前便身受重伤;而方才那一烫、刚好是洒在她受伤的腰侧!这会儿正忙着清理包紮,又怎麽可能赶得回来呢?再说了,方才事态混乱,整个过程究竟是怎麽发生的,直到现在都还没个谱。即便是墨丹来了,又还能有什麽用呢?
而就在此时,一道清亮悦耳的声音自宴厅外头响起,
“妹妹说的是呢!我最不缺的,就是证据!”
薛陶氏看着两个脸色陡然丕变的女儿,耳边顿时警铃大响──她很清楚自己娇纵出来的两个女儿是什麽脾性。平日玩玩还能收拾,但今日却有云彩凤这尊大神稳稳地坐在那上头……脑中轰然一响──此事难善了!
莫卫娘神色铁青,她方才早已令人去查,却是发现那端羹的小丫环根本不是孙府的──而是穆定侯府的娘子身边的二等丫环。这是有道理还没道理──竟然是蠢到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衣服!
想必那失踪的小丫环肯定落入了墨丹的手中,莫卫娘神情冷漠地扫过两个色色发抖的薛家姊妹──现在要怎麽做,已经不是她想干涉的事了;墨丹要怎麽做,她任凭着给她做安稳的大靠山便行了!
“那冒失的小丫环,方才以送到府上的马车了。”墨丹步履优雅地进了大厅,镏花和蔚水则分别地跟在她的身後;看着穆定侯夫人薛陶氏额上微抽的青筋、再看看那神色灰败的三人,墨丹笑着朝墨紫点了点头,再对墨绦投以安抚的神色後,便规矩地向云彩凤、莫卫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