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末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然后又皱着眉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店,就在他不想耽搁继续赶路的时候,从后面突然走来一人,看那装束却不是陈莽等人的护院打扮。
这男子穿着一身得体的月白对襟长袍,长袍上面绣着一些精美的花纹,一条洁白圆润的玉带扎在腰间,手中还适时的握着一把银色扇骨的折扇,头上带着一顶镶着白玉的帽子。
男子来到公孙末身前,温和的说道:“末管事,想来几日赶路下来,小姐也有些疲乏了,就在此暂且休息一下吧,反正这天色还早,十几里的路程顺着官道走下去,也耗费不了多少时间。”
公孙末本想马不停蹄的直接赶往城内,可听到这男子的话后,心里虽有不愿但仍旧说道:“那就按小姐说的做吧。”说完后便从车辕上跃下,然后转头对陈莽说道:“还不进店内准备一下,我们要暂且在这里休息一番。”
陈莽抱拳后退,然后回到王彪身旁又拉着他边走边说着什么,想来也是一些注意事项,等到二人来到店内的时候,微微扫视了一眼内里的客人,发现闲杂人等并不是很多,随后又拿出一锭金银放在柜台上吩咐了几句。
陈莽对王彪说道:“你在这里呆着,我出去迎接小姐,记得选个僻静点的位置,小姐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就这么屁大点的地方,上那里去找什么僻静的位置。”王彪虽然在心中嘀咕,但仍然仔细的挑选了一处相对僻静的角落,同时又不知他和邻桌的几位客人说了些什么,只见那些人听后,无不是诚惶诚恐的连忙结账而去。
张德亮虽然坐在靠窗的位置,离那王莽选定的地方成一对角,但还是把王莽和那些人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听了个仔细,等到那些客人起身离开之后,张德亮便饶有兴趣的望向窗外。
“原来是城主府的人,难怪那些人二话不说的便离开了,想来这公孙城主在北府城中,还是很有些威信的,只是不知道等下进来的人,跟这北府城主之间是什么关系。”张德亮在心中暗自思讨。
等了没有多久,便听到外面一阵脚步声传来,然后一个高大壮实的莽汉便挡在了店门的门口,让小店内的光线免不了一暗,只见这人一张浓眉大眼,长满了络腮胡子的脸庞上,显露着一股不怒而威的神色,一双眼睛此刻正严肃而谨慎的扫视着店内的客人。
王莽见到公孙末后,连忙快步迎上,恭敬的抱拳说道:“二爷,一切都准备好了。”说完后又用手指了指事先选定的位置。
要说这公孙末在城主府的地位也有些意思,平常那些护院手下们都习惯叫他二爷,因为如果认真说起来,公孙末和那北府城主公孙德厚还是兄弟,只是这公孙末娘亲的出身却有些不好,是他那已死去的老爹,在一次酒后乱性的偶然结果,而公孙德厚确是实实在在的长房嫡子,所以两人在这公孙家的地位,就难免有些天差地别。
但就算这样,府中的那些下人仆役还是不敢轻视公孙末的存在,因为这公孙末虽然出身不是很尊贵,但他的本事却实在不小,一身实打实的硬功夫,在整个北府城中可算是第一高手,平常那些府中的护院打手,也都是由公孙末负责训练,就连镇守北府城的军队之中,也有不少出自他门下的弟子,所以说公孙末的实力在这北府城中,也是不容小窥的。
………【第十四章 气氛】………
但公孙末虽然有着北府第一高手的实力,而且如果真要比较的话,跟凝气后期的修真者也毫不逊色,可他毕竟处在一个对出身非常看重的豪门望族之中,尤其是公孙德厚的大夫人席淑燕也有着深厚的家族背景,所以平常席家那边的人,一般称呼公孙末的时候,都只是称呼他为管事,避而不谈他的二老爷身份。
公孙末进店内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异样,这才又返身向外面走去,等到不一会儿的功夫,张德亮就见到从店外走进了一些人,率先进来的还是公孙末,只是后面却跟随着一位女子。
虽然这女子戴了一面轻纱蒙住面部,只露出一双似雾朦胧的双眼,不过看那纤细婀娜的身姿,如闲庭漫步般旁若无人的走到桌前坐下,一阵香风吹过,小小的店内顿时充斥着一股清淡素雅的香气,跟在女子身后的还有两名丫鬟打扮的奴婢,事先已然在那女子没有落座的时候,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个彩锦包裹的座墩放在那里,等到女子坐定后,又规规矩矩的站在女子身后。
“二叔也坐吧。”女子的声音如黄莺般清脆亮雅。
等到这些人陆续都坐下之后,自有那负责的下人端着食盒,把一道道精美别致的吃食,小心的摆放在桌上,看那桌上的吃食,有的竟然还在冒着热气,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弄的。
“玲玉妹妹这一路走来,想必是累坏了吧,要我说这里的道路也实在是颠簸了一些,大伯真该好好的整顿一下。”说话的是先前那一身月白长袍的男子,虽然语气很是温和,但话里话外却带着一丝傲慢。
公孙玲玉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本来她这次是听了母亲的话,回位于南离城的席家探望一番,因为前阵从席家传来的消息说,席家的老祖宗这些日子以来身体有些欠佳,而席夫人因为某些原因又不能回家探望,最后索性就让自己女儿公孙玲玉代她回去一下。
可等到公孙玲玉去到席家后才知道,那什么老祖宗病危的消息,根本就不是真实的情况,而是为了能让公孙玲玉南下的一个借口,为的竟然是帮她和旁边的这位席家大少相亲,可自古以来那有女孩子家千里迢迢的主动上门相亲的事情,更为无奈的是,自己的母亲席淑燕竟然还同意了,这让公孙玲玉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心里难免会有了一些委屈和不甘。
而且通过相处下来,公孙玲玉发现这位席庆席大少爷,除了生就一副好皮囊外,可以说是一无所长,而且为人心胸狭窄,待人接物也是虚伪傲慢,实在跟她心里所想之人有着很大的差距,所以公孙玲玉在平常的时候,对这席庆就有些爱理不理的,可这席庆别的本事没有,一副死缠烂打的劲头倒是十足,如果不是因为两家的姻亲关系和世代交好,公孙玲玉真恨不得直接甩手而去。
席庆看到公孙玲玉没有说话,当下也没有在意,反正这一路走来他也习惯了,而且凭借着两家长辈的关系,这公孙玲玉早晚都会成为他的房中之人,所以席庆只是微微一笑,然后便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对了公孙管事,你们这北府城可有什么风景名胜之处?到时还希望管事能带我游览一番。”席庆说完话后,又貌似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唉!要说这北边的气候就是和我们南离不同,这刚不到十一月,天气就已经有些寒冷了,连那道路两旁的树木都有些枯黄之色,少了许多游山览水的意境。”
听着席庆的这番话语,公孙末当下眉头一皱,一股怒气顿时出现在脸上,不过在喘了几口粗气后,强忍着说道:“名胜古迹我不知道,如果席公子想要游玩的话,公孙末自会找人陪同公子,不过我们北方的天气虽然凉爽一些,但也没有南方的潮湿之气,我还是喜欢北方多一些。”
席庆讨了个没趣,当下也没再多说,至于公孙末这番绵里藏针的话语是否被他怀恨在心,那只有他自家事情自家知了,不过想来凭席庆那狭隘的气度,一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看这位公子的脸色有些不好啊,想来应身有隐疾。”不知什么时候,张德亮已然站在了这些人的旁边,嘴里还神神叨叨的对席庆说了一句。
公孙末突闻有人说话,猛然间转过头来,看到正有一脸色蜡黄消瘦的男子,此刻正施施然的站在自己身后,而让他心下吃惊的是,这人从来到自己身后到说出话语这段时间之内,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动静,这怎能不让公孙末感到吃惊,按说他也属于天级高手了,耳目聪慧之极,平常无论是谁,都无法近身十米之内,而现下碰到了如此情况,可想而知这人的修为是如何深不可测。
“难道他是那里的人?”公孙末在心底有些疑惑的想到。
席庆却没有公孙末那般警醒,他只是觉得面前这人说的话,让他很是不舒服,什么叫身有隐疾,自己身体康健的很呢,虽说成天花天酒地走鸟溜鹰,但从小到大也没得过什么大病,何况自己身为席家的大公子,凭借着席家的财势,又有什么病是治愈不了的,所以当下席庆的脸色就有些难看。
坐在旁边的公孙玲玉听到这话,眉头也忍不住的皱了一下,虽然他对席庆没什么好感,但毕竟自己等人的身份摆在这里,怎能随便被人如此说道。
不过还没等公孙玲玉有任何示意,那守在边上的家丁护卫便已横眉冷目的向张德亮看来,其中更有几个脾气冲动之人,已然把手臂放在了腰间的刀柄之上,显然只要主家一声示意,就要拔刀杀人。
店内的气氛在张德亮方一开口之后,便变的紧绷起来,有些眼色快的客人,已经在想着如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只是另他们感觉奇怪的是,那站在其中的男子,竟然一脸轻松的混不在意,而且不但如此,他那嘴角上竟然还挂着一丝微笑,显然完全没把眼下这些人的敌意放在眼里。
………【第十五章 江湖骗子】………
就在这时,公孙末突然举起手臂一摆,嘴里说道:“你们都退下去。”
公孙末这句话显然不是冲张德亮说的,而那些护卫虽然心中不解,但仍然遵守了公孙末的命令,陆续朝外面退去,而店内其他的客人,也顺着这个机会一股脑的出了小店。
等到人都散去之后,公孙末才站起身来,朝张德亮抱拳说道:“敢问……先生是?”
公孙末也有点拿不准到底该如何称呼,要说他是行医之人吧,这人手中又没有携带任何药具,要说他是道人的话,可看看这幅样子又有点不像,最后只得含糊的称呼一声先生了,毕竟张德亮自从易容之后,人也显得苍老了一些。
“我姓张,只是一游戏在天地之间的闲散道人。”张德亮微微一笑。
“哦!原来是张道长。”公孙末做恍然大悟状,随后又说道:“那道长方才所说的话可是真的?赎末某无礼,按末某看来,席公子脸色红润身体康健,不像是身有隐疾之人。”
张德亮对公孙末的质疑也不在乎,只见他大咧咧的走到桌前坐下,然后还没待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便一把抓住了席庆的手腕,眼睛微微闭上沉思了片刻。
席庆就在手腕被抓住之时,本想下意识的挣脱开,可一股古怪的气息随后便朝体内渗入进来,让他顿时觉得全身松软无力,别说是挣脱手腕了,就连那挺坐在凳上的身体,都好悬跌倒下去。
公孙末本来在心中还有些疑惑,可现在看到张德亮这番做派,心中反倒平静下来,因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干出如此事情的人物,要说那一身的修为,比自己可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如果此人要对自己等人不利的话,就算加上外面的那些人也是无济于事,索性也跟着坐了下来静观其变。
张德亮沉思片刻后睁开眼来说道:“这位公子想必一定有心悸失眠的毛病,而且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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