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过了上次那处偏厅,又过了一道拱门,按照张德亮的估计,这也该到地方了,随后还没等他多想,一阵歇斯底里的声音便从前面的厅堂中传了出来。
“怎么就不能治!你们这帮庸医,我家相公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为什么今早就变成了这样,难道你们以为我是女人就能随便欺瞒吗,还是有人故意派你们来,不让你们出手为城主治病!”听声音应该是席夫人,不过这番喊叫下来,声音却有些变调了,显然她现在的情绪,明显有些失控。
………【第三十一章 摊牌】………
等张德亮走进厅内,见到地上正跪伏着,大大小小十多名医生打扮之人,有的满头白发连胡子都白了,身体虚弱的都快要昏倒了,可那坐在上首的席夫人却视而不见,仍然在凶狠的训斥着他们,还有脸色煞白浑身颤抖,干脆闭着眼睛伏地叩头的,看那额头上的淤痕都渗出血来了。
公孙末看到如此情景,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大嫂又何必如此,这些医生都是来为兄长治病的,现下又怎能如此对待他们。”
此时坐在上首的席淑燕,早就没了先前那般端庄贤惠之态,现在的她一双哭的有些红肿的双眼,眼睛里面还带着血丝,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也没有仔细梳理,只是随便挽了个发饰插着一枝玉簪,一张俏脸由于情绪波动太大,显得有些扭曲,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披头散发的街边泼妇,那还有半点城主夫人,名门闺秀的样子。
席淑燕发泄之时,听到此话转头一看,随后面带冷笑的说道:“好啊公孙末,我的末二爷,你大哥现下病的如此之重,你这个当弟弟的不但不来看望,竟然还当面替这些庸医说话,你说你心里存着什么心思!是不是心里正在高兴呢?
不过你不要得意!就算你大哥死了,这个城主的位子也轮不到你来坐!”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高,最后竟然有些疯癫之像。
公孙末咬着牙没有说话,等席淑燕说完后才慢慢说道:“我没想当什么城主,这些都是大嫂你自己认为的,何况自接到消息后,我就连忙派士兵守护城主府,就怕在这等时候出现骚动,而且府里那么多名医坐镇,我一个大老粗除了干着急之外,还能帮上什么忙?”
席淑燕冷笑一声,说道:“哼!公孙末你不要在那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你这是看你大哥要不行了,赶着过来抢权呢,你看看府外的那些兵丁,除了听你公孙末的吩咐之外,他们还会听谁的,你这是看我们孤儿寡母的好欺负!不过你不要忘了,我们南离席家可不是任人揉捏的角色。”
公孙末冷冷的看着席淑燕说道:“南离席家?呵呵~大嫂总算说出自己的心事了,不过大嫂可不要忘了,这北府城是我们公孙家的,跟什么南离席家可没有半点关系,还希望大嫂明白。”
席淑燕不甘示弱的说道:“哈哈!真是可笑!就算这北府城是姓公孙的,那也轮不到你个庶子继承。”
既然话已经说开了,公孙末也直截了当的说道:“我是没那继承的资格,但我也知道你席淑燕打的什么主意,无非是想让你那侄儿入赘我公孙家,然后把城主的位子交给他,这样一来,你们南离席家就名正言顺了。”话音一顿,又面带讥讽的说道:“呵呵,当真是无耻之极,你们心里想的那些算计,只要有我公孙末在的一天,就不会让你们得逞。”
席淑燕一脸恨恨的看着公孙末,说道:“如何不让我得逞?是不是要搬出你背后的主子出来了?别以为你事情做的隐蔽我就不知道,无非是夏家在后面给你撑腰罢了,要不然光凭借你这莽夫,那能想到这么多的事情。”
公孙末脸色一变,面色有些发红,伸出手来指着席淑燕张口结舌的说道:“你~你~你休要血口喷人!”
张德亮在旁边听了许久,现下也有些明白了,无非是那些豪门大族里的龌龊事,不过令他有些没想到的是,这公孙末平常看似忠厚的模样,竟然在后面还有着什么夏家的扶助,而那席淑燕明显也打着李代桃僵的主意,看来都有着自己的打算,不过说到头也不过是为了自人的利益罢了。
但让人有些悲哀的是,那席淑燕的相公,公孙末的大哥,北府城的城主公孙德厚,现下却仍然躺在床上病重将死,而面前的这两人,却只顾着一时的吵闹,好像把他给忘了似的。
“咳!”张德亮适时的干咳一声,开口说道:“两位能否暂且停下,贫道此来是为公孙城主看病的,不是来听二位争吵的,不知城主现在何处?”
等张德亮开口说话之时,席淑燕才注意到张德亮,不过她却开口说道:“这里什么时候变成随便出入之所了,来人啊!把这个目无礼数之人给我拉出去。”
随着席夫人一声吩咐,从旁边立刻就过来了几个健壮的男仆,上前一步就要把张德亮拿下,可还没等他们近身,张德亮站在那里轻轻一挥手,几个男仆便哎呀一声纷纷向四周飞去。
这些人,有的撞在墙上昏迷不醒,有的砸在地上呻吟哀号,有的却直接落在了那些跪倒在地的医生中间,顿时一片惨叫从人群中响起,弄的大厅里吵吵嚷嚷的一片呱噪。
席夫人被此番变化吓的一惊,她毕竟是出身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何曾见到如此野蛮之举,就算平常惩罚下人或出言发泄之时,那也都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进行,如今突然见到这一幕,难免有些不知所措的惊慌之色。
不过旁边的公孙末,却自始自终的都没动半步,好像这种情况早就在他预料之内一般,而且他也确实见过张德亮的手段,如果单凭这几个武功稀疏的下人,就能让张道长吃亏,那他当初也不会断然相邀了。
张德亮随意的抚了下衣摆,就像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脸色变也没变的淡淡说道:“席夫人又何必如此急迫呢?贫道既然来此,自然不会空口白话,夫人却直接唤人驱赶,难道真的不想治愈公孙城主了?”随后又眼带玩味的看了席淑燕一眼,嘴唇张合之间却没有发出声音。
可席淑燕却突然面目圆睁,眼中的惊讶之色丝毫没有掩饰,片刻之后,竟然有一缕晕红随之浮在面上,也不知到底是听到了什么,才会有着如此古怪反应,就连在旁边一直看着的公孙末,也满脑袋雾水的不甚明了。
张德亮等了一会又接着说道:“如何?席夫人考虑的怎么样了?”
这次席淑燕却一反常态沉默下来,其间还频频看向张德亮,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既然道长如此说了,那就~那就请道长前去一看好了。”
公孙末看看席淑燕,又看看张德亮,有些搞不懂席淑燕,什么时候变的如此好说话了,按他的想法,免不了要再废一番口舌,到最后甚至用强也是必然之事。
张德亮望向公孙末微微一笑,随后向席夫人伸手说道:“既然夫人同意了,那就请夫人带贫道前去如何?”
席淑燕点了点头从椅子上站起,随后又满含深意的看了公孙末一眼,这才迈着步子朝厅后走去,张德亮给公孙末留了一个放心的手势,然后施施然的跟随而上。
………【第三十二章 治病】………
进到内室后,一股浓浓的药味便扑面而来,张德亮皱了皱眉向床上看去,要说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公孙德厚的模样,不过现在的公孙德厚,却双目紧闭的躺在床上,脸上的颜色有些惨白,双目深陷消瘦不堪,整个人都有些脱像了。
只是还能依稀辨认出来,这公孙德厚以前倒也是个丰神俊朗之人,可现下这幅样子,如果不是那略微起伏的胸膛,表明此人还有一口气,还真会以为他已经死去了呢。
席夫人来到床边,低头看着自家相公的模样,也不知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汪泪水慢慢浮出眼眶,一手轻抚着公孙德厚消瘦的面颊,一手捂着嘴轻轻抽泣起来。
“夫人也不要太伤心了,还是让贫道先看看再说吧。”张德亮站在旁边,语气中带着安慰。
此时席夫人才突然发觉,自己有些顾此失彼了,连忙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然后离开床边站了起来,带着有些浓厚的鼻音说道:“让道长见笑了,还请道长为我家相公诊治吧。”
现在的席夫人一副可怜模样,那还有方才那般歇斯底里激动之情,何况在看到了张德亮的本事后,又被张德亮说出了病发原因后,更是对张德亮的本事,有了一番衡量。
虽然张德亮只是大概那么一说,说是从她的面色上推测出来,公孙德厚兴许是劳累过度所致,但这份眼力和本事,想来应该会有些管用的法子。
再不然,就连外面的那些名医都没有办法了,席夫人也实在不知该怎么办,权且就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张德亮的身上,当下站在那里,用那双还有些红肿的双眼,一脸期盼的看着张德亮的动作。
张德亮一手搭在公孙德厚的手腕上,眼睛一闭便装模作样的把起脉来,其实他根本就没学过医术方面的东西,现下也就是做个样子罢了。
只是一缕微弱的真气,透过手腕缓慢的渗入到公孙德厚体内,真气在公孙德厚体内游走了一圈后,张德亮的眉头突然轻轻一皱,睁开眼来若有深意的看了席夫人一眼。
席夫人有些焦急的说道:“如何?道长可有治病的法子?”
张德亮看着席夫人说道:“办法是有的,不过贫道的法子有些奇特,为病人诊治的时候不能有旁人在侧,所以还希望夫人能先回避一下。”
席夫人神情一怔,有些犹豫的看了眼公孙德厚,想了想后说道:“那好吧,我就在门外等候好了,道长如果需要什么就尽管吩咐,只要我家相公能痊愈,道长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
张德亮点了点头,随后席夫人走到床前又看了一眼,深深看了一眼公孙德厚,这才站起身来离开房间,随后张德亮微一感应,发现那席夫人,果然正守在门外没动,显然心底还是有些担心。
张德亮低头看向公孙德厚,在心里想到:“看来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这公孙德厚的体内竟然有毒,而且还不是普通的毒药,如果自己猜的不错的话,应该是只有修真之人才能炼制出的,不过除此之外,这公孙德厚的体内,还有着一股阴浊邪气,这明显不是寻常之人的手段,怪不得过去这么多年,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其中的异常。”
随后张德亮眉头又是一皱,有些苦恼的想到:“唉!可惜这中毒的年头实在太长了,虽然驱散那股阴浊邪气容易,但公孙德厚的体内,已然被破坏的不成样子,而他对药理养生这方面又不是很擅长,看来只有暂时压制一下毒性发作了,至于这公孙德厚能活多久,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想到这里,张德亮从怀中拿出一个白色小瓶,从瓶中倒出一粒丹药,然后又祭出一张辟邪符混在水中,最后捏着公孙德厚的下巴,连同丹药一起灌了进去,丹药遇水即化,顺着水流就进入了公孙德厚的体内。
随后张德亮又想了想,觉得这样还有些不保险,虽然方才已经喂下一粒解毒丹,可那只是普通的丹药,并不是百试百灵的仙丹,虽然能稍微缓和一下他体内的毒性,但还做不到药到病除,而公孙德厚什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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