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轻轻抿唇,裴元诤淡淡地说道。
“真的没有?”苏九眯眼沉声问了一遍。
她怎么觉得裴元诤像是在闹别扭。
“没有。”这回,裴元诤干脆摇头表示,“我有些累了,想回房休息,公主可否放开我?”
“正好,本公主也有些累了,驸马你抱本公主回房吧。”咧嘴无邪一笑,苏九一下子吊在裴元诤的身上当了无尾熊。
哼,裴元诤你就装深沉吧,本公主早晚会挖出你心里的秘密!
身上突如其来的重量让裴元诤不适地皱了皱眉,但他什么也没说,打横抱起对他笑得特别开心的苏九,步履稳健地抱着她回了房间。
进了房,裴元诤把苏九轻轻地放在榻上,便要起身离开。
“驸马,不跟本公主一起午睡吗?”苏九半直起身,勾住他的脖子不让他走。
他最近好像在故意疏远她,为什么?
“公主好生歇息吧,我回自己的房间。”长长的睫毛煽出一个冷然的弧度,裴元诤把苏九缠在他脖子上的双手硬拉了下来,清亮的嗓音有些沉。
好啊,真跟她闹起脾气来了!
苏九冷笑一声,马上爬起来跪坐在床榻上,用力掬住裴元诤的下巴便狠狠地亲了上去。
裴元诤吃痛皱眉,想要出口阻止,却在张开嘴的一瞬间,苏九顽皮的丁香小舌便溜了进来,娇蛮地非要他记住她甜美的味道。
“公主……”裴元诤被吻得俊脸酡红,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推开了生气的苏九,喘息低沉道。
“我……陪你午睡便是,你别生气了。”
在这种男女情事上,他始终不是寒阳的对手。
“哼,算你识相!”苏九瞪了裴元诤很久,见他没有了反抗之色,这才从鼻子里傲娇地哼出了一声,倒回去躺回了榻上。
裴元诤脱了靴子,和衣躺在了苏九的身边,与她隔开了些许的距离,拘谨异常地躺着。
苏九见状,恶作剧的心态很快来了,把衣襟的领口往下用力拉了拉,很自然地滚进了裴元诤的怀里。
“驸马,你我是夫妻,你这么拘谨干嘛?本公主就算要对你霸王硬上弓,也无从下手,你还带着贞操带不是?”抬眼水汪汪地看着裴元诤迅速羞涩的神情,苏九郁闷的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公主,你……”实在不习惯和一个对他有企图的女子靠得这么近,裴元诤红着脸想要把怀里的苏九往外推。
“别你啊你的,本公主只想抱你睡个午觉而已,不会对你怎么样的。”见此,苏九扑哧一笑,双手自动圈住他劲瘦的腰身,瞬间把她笑得开怀的小脸埋在了裴元诤清香如竹的怀里。
裴元诤羞涩的时候最可爱了,呆萌呆萌的,一点也不像一个精明睿智的宰相大人。
怀中的女子笑声震动了他的胸腔,裴元诤的心口处慢慢传出一阵酥麻,垂了垂眼眸,裴元诤笑着最终放弃了无谓的挣扎,主动伸手反抱住了苏九。
寒阳,你究竟有多少面是我不知道的?
两人再没有说过一句话,苏九埋在裴元诤的怀里闻着他身上清雅的竹香很快睡了过去,似一只八爪鱼一样牢牢把他吸附在自己的身边。
裴元诤低头睨着怀中苏九熟睡的小脸,那么纯净安然,没有醒着的嚣张跋扈,薄唇轻轻一勾,露出一个无奈至极的苦笑,也慢慢闭上了双眼。
那一日的午后,阳光正好,格外的鸟语花香。
☆、第二十六章 公主娶亲,驸马娶亲?
半个月之后,曾经风光一时的丹阳王从大理寺的大牢里被放了出来,以行刺皇帝未遂的名义革除了王爷的称号,被贬为庶民,永世不得入京,其女丹芙郡主被定远侯休弃,被革除了郡主的名号,与其父一起被赶出了京城。
城门外,一身布衣的丹阳王感慨地望着城门里热闹的景象,心中自然是恨的。
想不到寒阳那个小丫头片子这么狠,让苏邪那个老不死的革了他王爷的名号,还把他赶出京城,就连他的女儿丹芙也不放过,硬是让温衍休妻,把本属于丹芙依靠的男人一并抢了过去!
“父王,我想等等侯爷,说不定他会来送我……”丹芙大病初愈,脸色苍白得可怕,一双深凹进眼眶的眸子饱含期待地望着来来往往骑马而过的人。
一日夫妻百日恩,她不相信侯爷对她果真如此绝情。
“这是休书,你拿着吧,从此以后,婚丧嫁娶,你与本侯爷再无瓜葛!”
一张休书从温衍修长的手指间轻飘飘地落到了丹芙的面前,风华绝代的男人,苍白的俊脸上一片冰冷,没有一丝的不舍与不忍,无情地好似在打发一个家仆那么果断决绝。
“侯爷……”丹芙颤巍巍地弯腰把飘落在她脚边的休书捡了起来,声未起,泪先落。
“你为何……要休了我?”
她并未做错什么呀!
“本侯爷休你不需要理由!”温衍冷傲地扬眉,冰冷的语气里蓦然多了一丝不耐烦。
“你父亲已不再为我带来任何的好处,而你也没有了利用价值,不日我将嫁进公主府做驸马,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你与九公主完全不能比!”
原来侯爷有更高的枝可攀了。
捏紧手中薄薄的一张休书,丹阳含泪走出了侯爷府,不哭不闹,平静地有些异常。
“女儿,走吧,温衍他今日嫁进公主府,不会来了。”丹阳王心疼恼怒的声音终于把陷入回忆的丹芙拉回了神,含泪望着眼前高高的城楼,难掩心中的恨意,在丹阳王不断地拉扯下,乘着马车一路向西而去。
寒阳,你个贱人,如若有一天我丹芙能回到京城,我一定让你死无全尸!
今天公主府张灯结彩,府里府外洋溢着喜庆的红色。
没到两个月,九公主迎娶第二任驸马的消息再次成了京城中最热门的话题,茶馆里的说书先生将其编成一段荒唐的风流艳史,讲述九公主是如何利用权势,逼迫当朝宰相大人和定远侯成为其驸马的。
迎娶第二任驸马的仪式没有第一次那么隆重,苏九这次并没有穿着厚重的嫁衣骑马游街去侯爷府迎亲,而是让裴元诤代劳,让他带人抬着花轿去把温衍接过来。
小桃望着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渐渐远去,不免有些担心地转过头来问苏九。
“公主,你让喜婆给侯爷蒙上喜帕,背着他进公主府,真的没有问题吗?”
一个大男人能受得了如此屈辱的对待吗?何况侯爷的脾气很差。
“有大驸马在,不会出问题的。”苏九扬眉拍拍小桃的肩膀叫她安心。
“走,我们进去等他们回来。”
裴元诤能说服温衍嫁进公主府,那温衍必然有他自己的目的,为了他的目的,这点小小的屈辱他一定会忍下来。
这也是她给温衍的一个下马威,让他明白一下,在这公主府,到底是谁说了算。
侯爷府并没有像公主府一样张灯结彩,裴元诤到的时候,温衍已经身穿一身红色喜袍等他了。
下得马来,一身白衣的裴元诤缓步走上台阶站到温衍的身边。
一白一红,一清雅,一邪魅,倒是相得益彰得很。
“侯爷,公主在公主府等你。”清亮的嗓音倏地响起,裴元诤轻笑地看着因他话而瞬间挑眉的温衍,解释道。
“公主派我来迎你,侯爷请上轿吧。”
说完,裴元诤让出了一条道,指着身后的花轿对温衍说。
“这是九公主的意思?”温衍快步走下台阶到了花轿旁,细长的狐狸眼不悦地睨向了喜婆手里的红色喜帕,声音冷得跟冰差不多。
“是……侯……侯爷……九……九公主让您蒙着喜帕上花轿……”喜婆被吓出了一身冷汗,忙低头结结巴巴地恐慌回答道。
哎,谁不知道这定远侯是个人见人怕的杀神,九公主这么做不是在找死吗?
温衍眯细的狐狸眼中立即射出阴戾的火焰,本想着一把夺过喜婆手中的喜帕撕烂的,却在裴元诤投过来的含笑目光中把喜帕潇洒地往自己的头上一丢,弯腰跨进了花轿里。
今天他所受的屈辱,来日一定跟那个该死的九公主讨回来!
“回公主府!”
裴元诤翻身上马,一声号令,迎亲的队伍锣鼓喧天地按原路返回公主府。
一路上看热闹的人依然很多,很多人对裴元诤是同情的,那些同情之语很自然地飘到了裴元诤的耳朵,而他对此毫不介意,依然轻笑地骑着高头大马招摇过市回了公主府。
到了公主府门口,苏九在下人通禀后走了出来,步下台阶,极为霸气地踢开了轿门。
“驸马,你嫁于本公主,自然是要喜婆背进公主府的!”笑睨着轿中蒙着喜帕的温衍,苏九立即朝一旁的喜婆使眼色。
喜帕下的温衍听了直磨牙,恨不得一脚踹飞面前的苏九。
“喜婆怕是背不动二驸马,公主,不如让我代劳吧。”裴元诤走过来突然开口说道,一旁的喜婆忙对他递了个感激的讨好笑容。
她一个六十几岁的老太婆,如何能背得动一个正值壮年的小伙子!
“也好,大驸马你就代劳一下吧。”苏九杏眼骨碌一转,瞬间点头同意了,很快给裴元诤让了道。
裴元诤背过身半蹲在轿门口,清亮的声音透着一抹不寻常的低沉。
“侯爷,上来吧。”
温衍咬牙僵持了很久,终是起身伏上了裴元诤清瘦的背,让他背进了公主府大门。
“裴元诤,你好样的!”进了大门,温衍脸色铁青地在裴元诤的耳边低吼。
“来日方长,侯爷。”裴元诤淡笑,微垂的墨眸里迅速闪过一抹冷然。
☆、第二十七章 二驸马,给大驸马敬茶
站在公主府外面看热闹的人见着裴元诤把温衍背进门的那一幕,除了替清俊的宰相大人感到不值外,仿佛又衍生出一种错觉,其实宰相大人娶了定远侯也是极好的。
两个风华绝代的男子就这么被一个花痴草包九公主白白糟蹋了,哎,实在是太可惜了。
“小桃,你觉不觉得他们两个挺相亲相爱的?”苏九眯眼瞧着裴元诤和温衍在交头接耳些什么,样子看起来十分的亲密,心中蓦然有了这样的感慨。
这才几天啊,他们就背着她愉快地勾搭上了,这还把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公主……”小桃汗颜,撅着小嘴嘟囔道,“裴相是你的大驸马,定远侯是你的二驸马,他们相亲相爱的不好吗?要是他们两个成天拈酸吃醋的,公主您才要头疼呢!”
很显然,单纯的小桃没理解苏九话里的深意。
“小桃,哎……”苏九无奈地瞅了小桃一眼,“看来本公主以后要好好灌输你男男相爱的真理。”
如果裴元诤和温衍相爱了,她可以成全他们,不过他们得脱光了抱在一起让她画个够本!
“啊?”小桃顿时石化在原地,愣愣地看着苏九走上台阶。
公主所说的男男相爱莫不是传说中所讲的断袖之癖?
裴元诤和温衍……怎么可能!
把两根手指一左一右地举到了自己的眼前晃了晃,小桃很果断地摇摇头,快步跟上了苏九的脚步。
进入了内堂,裴元诤把背上的温衍放了下来,这时候有人拿来火盆,要温衍跨过去。
袖子里的大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温衍蒙在喜帕下的俊脸比锅底还黑。
他又不是女人,跨这种鬼东西干什么!
当即,温衍一脚把火盆踢翻了,一点也不留情面。
苏九进来刚好看到如此不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