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五指,苏九让手中的碎纸片洋洋洒洒地飘落在了地上,阴沉着不快的小脸,痛恨无比地对那个掌柜冷声道。
“还有,把这些东西统统给本公主拿走!”
贺俊,你个混蛋,简直欺人太甚了!
“公主,小人东西已送到,话也带到了,便不打扰公主休息了,这就告辞!”
掌柜很是机灵,见情况不妙,马上溜之大吉。
苏九还没叫人把那个掌柜留住,掌柜便一溜烟小跑地出了公主府的大门,那速度可比兔子跑得还要快。
“公主,这些东西要怎么办呀?”
小桃指着眼前堆成山的嫁妆,一脸为难地问着怒气冲冲的苏九。
贺公子这手笔大的……若换作一般的女子,恐怕是立刻满心欢喜地点头答应了,可贺公子遇到的是他们家公主,这些东西公主压根就不稀罕!
“把这些东西扔到外面的大街上去,别让本公主再看见!”苏九恼火地冲小桃命令完,立即闪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可是这些东西都很贵啊,扔了多可惜呀。”小桃径自打开了一个箱子,只见里面放着的都是些价值连城的古玩字画,不免万分惋惜地叹道。
这里随便一样东西拿出去变卖,都可以让一个百姓家吃穿不愁一辈子了。
公主这么浪费,实在是不好。
“小桃姐姐,我们真的要按照公主的吩咐,把这些东西扔到外面的大街上去吗?”一个新来的小丫鬟不解地问小桃。
多好的宝贝呀,扔了怪可惜的。
“你们让人把这些东西抬进库房吧,公主那儿我会去说的。”
小桃犹豫了很久,才如此决定道。
公主此刻正在气头上,自然不想看到这些东西,等公主的气消了,一定会很心疼自己把这些宝贝扔到了大街上。
那个小丫鬟说了一声是后,马上叫小厮进来把东西邰抬到了公主府的库房。
另一边,那个掌柜对贺俊一五一十地禀告了今天见到苏九后发生的事情。
“大当家的,公主没有看帖子,直接把帖子给撕了。”
“没关系,你先下去吧。”贺俊很不在乎地朝那个掌柜挥挥手,等那个掌柜躬身退下后,他才露出浅浅的无奈笑容。
他早料到九公主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她被他逼得无路可走,自然会对他恼羞成怒,不要他的聘礼,撕了帖子皆是正常的。
不过九公主这些幼稚的行为改变不了什么,因为他对她志在必得!
贺俊还没得意上多久,就有一个掌柜匆匆跑进来跟他禀告道。
“大当家的不好了,我们的粮仓不小心着火了,要交给朝廷的那批粮食全被烧光了!”
“什么?”贺俊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那个掌柜厉喝道。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那可是价值好几百万两的粮食啊,怎么会着火的!
从贺俊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有人纵火,不是九公主干的就是当今裴相干的!
这么缺德阴险的计谋,多半是那个卑鄙无耻的裴相干的!
“我们也不知道怎么起火的,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掌柜也是一脸的追悔莫及。
那么多的新粮,说没了就没了,太可惜了!
“带我去看看!”
贺俊不想坐以待毙,马上带着掌柜去了粮仓,那里已经变成了一座废墟,到处弥漫着粮食烧焦的香味。
火已经扑灭了,但青烟还在冉冉地飘着。
贺俊捏紧了拳头,看着眼前的满目疮痍,心中愤恨无比。
裴相,你如此卑鄙,这些粮食是用来救济灾民的,你却一把火把它全烧了,你这个宰相大人当得可真称职啊!
“大当家的,我们该怎么跟朝廷交代呀?”掌柜的走到贺俊的面前,一脸的为难。
明天朝廷就会派人来拿这批粮食了,如今出了这样的大事,该拿什么跟朝廷交代呀。
“连夜调派人手从全国各地把新收上来的粮食押送到京城,速度一定要快!”贺俊铁青着一张冷漠的俊脸,咬牙切齿地对掌柜命令道。
他不会让裴相的阴谋得逞,不就是损失点粮食吗?粮食他有的是!
掌柜不敢有丝毫的拖延,立即着手去办这件事情,毕竟得罪了朝廷,不会有好日子过。
贺俊在烧毁的粮仓没有待多久就离去了,憋着一肚子的火气,去找了那清贵优雅的宰相大人。
“本相还以为你不会来找本相呢,贺公子。”
裴元诤坐着,手里拿着酒杯优雅地晃荡,墨眸似笑非笑,笑看贺俊从容不迫地走到他的面前坐下。
“看来宰相大人早就知道在下会来找你了!”贺俊冷眼看着一桌子早已准备好的酒菜,讥讽地冷笑不已道。
“是你派人烧了在下的粮仓吧?”
既然如此,他也不想与这个卑鄙小人多废话!
“谁叫贺公子你偏要一意孤行跟本相抢九儿呢?”裴元诤侧头斜睨贺俊,清雅墨眸里的笑意慢慢变冷。
“这不过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教训罢了,你若再执迷不悟,本相定让你好看!”
没想到贺俊的祖父没能劝说退贺俊打九儿的主意,反而同意了,他这不是没办法了吗?只能卑鄙一回,出此下策。
“裴相大人好计谋啊,若此事被皇上知道的话,皇上该作什么感想!”贺俊冷笑一声,好看的凤眼里立即流露出无比的阴郁来。
作为一个朝廷的栋梁之才,专干这种损害朝廷利益的事情,皇上实在该好好看清楚裴相的真面目!
“贺公子,你手中有证明本相纵火的证据吗?”裴元诤将酒杯凑到了薄唇边,轻笑地开口对他说道。
“没有真凭实据,皇上能信你吗,贺公子?”
贺俊他想让皇上除掉他,只可惜啊,他手里没有证据,就算有了证据,皇上也不会相信贺俊的一面之词!
“在下知道宰相大人你做事心思缜密,绝不会留下任何的证据让在下抓住把柄。”贺俊扯了扯嘴角,脸色异常的难看。
“不过你也别太嚣张了,就算你派人烧了在下的粮仓,害在下损失不小,但依然不能改变在下与九公主的婚事,宰相大人,你说是不是?”
他要这么轻易放弃早放弃了,何必要跟当朝的宰相大人过不去呢?
既然已经过不去了,那就坚持到最后吧,最后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贺俊的这番话让裴元诤的心里很不痛快,但面上却纹丝不动。
“贺公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与本相作对,你以后的日子绝对不好过,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
又是个不知死活的!
“在下还没进公主府呢,裴相就让在下没有了好日子过,那进了公主府还不是一样吗?既然都一样,在下又何必要放弃九公主呢?”
贺俊将心中的怒气压了下去,不动声色地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不急不慢地啜饮着,面上的表情很是狂傲。
裴相想用这样的卑鄙手段逼他主动放弃九公主?
不,他不放弃,他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裴元诤冷冷地看着对坐的贺俊,清雅的墨眸里一片沉郁的漆黑,看不到一丝的光亮。
贺俊如此执着九儿,到底是为何?
要说贺俊喜欢九儿吗?那也未必见得,倘若真的喜欢,又怎会在江南的时候为了南海夜明珠放弃九儿?
若换作了他,他绝不会因为任何的东西而放弃九儿!
“贺公子,你喜欢九儿吗?”裴元诤放下手中的酒杯,浅浅地朝他一笑道。
“倘若对九儿没有半点的情意,本相劝你还是早点放弃的好,九儿不是你可以利用的女子!”
他曾经也想利用九儿去报仇,可结果怎么样呢,他失败了!
他把自己的一颗心丢在九儿的身上,再也找不回来了。
“裴相又不是在下,又怎知在下对九公主没有半分的情意呢?”贺俊冷笑,仰头将杯中之酒灌进了肚子里,闭眼喃喃叹息了一声。
“若不是喜欢,在下何必要执着?”
他若对九公主没有半分的情意,他何必死缠着不放,还用了那么卑鄙的手段让皇上成全了他,或许在公主府别院里的那次,他就对九公主动了心,才会念念不忘到如今。
“这么说你偏要与本相作对了?”清雅的声音里饱含了浓浓的不悦,裴元诤将手中的酒杯抛到了桌上,然后站了起来,朝外面走去。
贺俊,本相会让你知道跟本相作对的下场究竟是什么!
贺俊没有起身去追裴元诤,而是高傲地丢给他一句话。
“裴相,以后在下会好好伺候你这个大驸马的!”
贺俊这话说得实在是……
裴元诤听了以后,一张清雅的俊脸立即变得墨黑,愤恨地甩袖大步离去。
他有那么老吗?老得要贺俊来伺候他?
笑话!
贺俊给自己自斟自饮了好几杯后,才起身离开了酒楼。
出门的时候被酒楼的掌柜拦住了,说是裴相还没有付酒钱。
贺俊听后,眼角狠狠抽了抽,立即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金子甩在了柜台上,然后迅速扬长而去。
裴元诤,真有你的!
回到了自己的商会,又有人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跟贺俊禀告道。
“大当家的,所有的官道都不准让我们贺家的商队通行!”
“哼,又是裴相干的!”贺俊咬牙切齿低咒了一声,立马对那人道。
“叫他们走水路,抄近路,明天傍晚时分一定要到达京城!”
裴元诤,你真卑鄙!
“是,大当家!”那人急忙应下,很快退下去办事了。
贺俊双手撑在了桌子上,冷漠的俊脸阴沉无比,好看的凤眼半眯,透着嗜血的冷光。
裴元诤为了阻止他进公主府,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想打压他,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吧,他有的是钱,不怕没有做不到的事!
裴元诤离开酒楼后,前去打听消息的裴青很快出现在他的身边。
“大人,贺公子那边已经派人走水路了。”
“哦?”裴元诤的神情没有多少的意外,只是轻轻地哦了一声,然后垂下眼睑,淡淡地对裴青吩咐道。
“你派些水性好的人,凿穿他们的船即可,不要伤人。”
“是,大人。”裴青没有不忍,没有阻止,而是直接爽快地应下了。
大人这么做虽然有点缺德,但他知道大人这么做只是为了公主。
裴元诤嘴角含笑地挥手赶走了裴青,然后一个人回到了公主府。
九儿说不让他做坏事,给瑾儿积点阴德,可他不做坏事又怎么能让九儿只属于他一个人呢,他不伤人,也算没把坏事做彻底吧。
半夜的时候,贺俊听到自己家的船沉没在运河里的时候,只是冷冷一笑,并没有暴跳如雷。
裴元诤,爷早料到了你会来这么一招,所以爷用了调包计,那些沉没的船上装的并非是运到京城的粮食,而是泥沙!
任你再聪明绝顶,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第二日傍晚时分,没有插上贺家旗号的商船悄悄靠在了贺家的码头上,十几艘商船上装满了几千旦的粮食。
贺俊亲自到码头察看,并指挥人把船上的粮食搬下来,送到朝廷的运粮车上。
整整忙活了大半个晚上,贺俊才算把这件事情办妥,也算是给了苏邪一个最好的交代。
当裴青再次把消息回禀给裴元诤听的时候,他不禁扼腕地叹息了一声。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这次算是输给了贺俊!”
他把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