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在河边这样抱怨。
小扁听得懂人话，它开始流眼泪。
它好意思在我面前哭。
它哭也没用，我还是继续抱怨。
因为它实在太笨了。
直到有一天早上醒过来，我打开门，发现小扁不见了。
我乐得不去训练它。
清闲了一整天。
我因为小扁成了天坑里的奇葩，这天不出去训练，大家反而奇怪。
莱奥来我家了，问我今天怎么不去训练？
我说：“小扁不见了，它跑了。”
“啊，那你还不去找它！”
“我不想找它了，它太笨。”
“你怎么能这么无情呢？小扁再笨，你也和它一起呆了这么久，它万一迷路跑进深水区怎么办？有可能被淹死的，它死了，你就永远不能再找新的马了。”
“它死了正好。”我觉得小扁实在是无用。
莱奥听见我说这种话，又一次大吃一惊，惊叹我的绝情。
在他们的观念里，飞马和主人之间的情感和爱情一样重要。
见我没有悔改的意思，莱奥决定和我绝交，说以后再也不想遇见我这种人渣了。
他摔门而去。
看见他背影越来越远，我心想，神经病，那只是一匹马而已。
可是之后我的情绪越来越低落，我开始无比的悲伤，开始想念小扁，深怕它走错了路。
我被一种奇怪的情绪控制了。
到黄昏的时候，我精神接近崩溃。
如果我不出去找小扁，我精神就会崩溃了。
“小扁…小扁…”天黑之前，我到处找小扁。
也问了一些别人。“你们有没有看见小扁？”
“那匹飞不高的马吗？没有看见。”
“真的没有看见吗？仔细想想，他不见了。我不知道……”
“没有看见…看见了我会告诉你的，真的没有看见。你去别的地方找吧。”
一连问了好几个人，答案都差不多。
；。。。 ； ；
第五十三章 三角关系
从一个世界进入另外一个世界，没有人可以依靠，即便是睡着了，强烈的孤寂感仍旧像是趴在后背上吸食元灵的怪物。
脖子的地方一阵一阵地发凉。
三百米的天坑之中隐藏着一个几乎完美的世界。
可是我却从更加恐怖的噩梦中醒过来，大汗淋漓。
呆在古老的四合院里，我觉得死亡简直是贴在我身体上，我能闻到他的呼吸。
从来没有那么强烈的死亡感觉。
这个空间的形成原理，是某个世界和这个世界交错的时候，混合之下的波动能量。
如果这个空间是可以测量的，那么肯定可以验证许多平行世界的猜想。
可是仪器到了这里，分子会迅速被瓦解掉，这是个不可测量的世界。
湿漉漉的汗水，很快离开我的身体，我的大脑和周围的世界一样清澈空明。
好像有一个隐身的姑娘，拿着手帕慢慢帮我身体上的污垢擦拭干净。
天坑像是一个有洁癖的怪胎。
一大清早，我爬起来后开始翻山越岭。
文文一定是在这里。
我决定继续拜访莱奥一家，虽然他的女人有点怕我，但是我不愿意花时间去接触新的陌生人。
我又敲了莱奥的房门。
这次是他女人开门。
看见是我，她本能地退后了一步。“你怎么又来了。”
我举起手说：“小姐，我没有恶意。”
她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搞不懂她是什么意思，“我是来找人的，我想你认识一个叫文文的女孩子吗？”
“不，不认识。”
“她大概这么高，白白瘦瘦的，喜欢穿白色的连衣裙，你也许见过她，只是不知道她的名字。”我急着找到文文。
描述得相当苍白。
“我没见过你说的那个人，这地方很大，你应该在祭祀的时候再去看。”
……
祭祀。
总算让我找到这个空间的意义了。
最中央的池塘，周期性地发出光芒，是这里所有人的生命之源。
当钟声响起，他们会跪在池塘前面祭祀，我也不例外。
于是我等着祭祀的时间。
当光芒到达顶峰的时候，身体里像是多出了一只脚，推着我走向那个发光的池塘。
大家依次进入。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
无声无息。
我能感觉到身上被某种压力禁锢着，跪在地上不愿意动一下。
池塘周围的空地上聚集了上万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跪着。
然后…有一个人站起来了。
他走表情惊恐地走向池塘中央。
走进那片光里。
我抬起头，看见他嘴长得大大的，毫无疑问地在凄厉的惨叫，可是声音，连同他的身体一起被那团池塘里的光芒给吞噬了进去。
最后那个人彻底消失了。
……
天坑里的生存法则。
光芒来源于生命的能量。
每一天都会有一个人被惨死在那团光芒之中。
美丽是需要代价的。
不过看样子，大家也都习惯了。
祭祀仪式结束以后，大家各自回家。
有个小孩子还留在那里哭。
眼泪汪汪的，不过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我猜他的声音是被光之声吞没了。
那个孩子是祭品的女儿。
……
我站在最外面张望，结果果然看见文文了。
但是文文手被另外一个男人牵着。
另外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很高很瘦很白，长得十分英俊。
他牵着文文的手。
文文靠在他身边走，一副幸福的模样。
我张张嘴，突然发现，我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但我还是朝他们走过去了。
“文文。”我在后面叫她。
这个声音是能听见的。
只是心痛的声音没办法发出来而已。
文文回头，看见我的时候，她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
“你是谁？”男人先开口问我。
“我…我是……”
“一个朋友。”文文紧紧抓住男人的手，站在我们中间，似乎害怕我抢走她的男人一样。
“你都还记得？”我奇怪，抽抽嘴，又觉得尴尬，我应该算是她的前任。
因为大家好像都遗忘了很多东西，这是完全不同的世界。
我们从不同的世界中来，去到不同的世界，在某个空间时间里相遇，很快又交错而过。
“我……”文文扭头，她扭头的时候，我看见她眼泪出来了。
从来没有过的强烈想法，想要帮她把眼泪擦干净，然而我却没有正当的身份过去抱着她。
那个男的搂着她肩膀，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口。
他们俩好恩爱。
我瞬间受到一万点伤害。
“你怎么了？”男的问文文。
“我…没事，眼睛里进沙子了。”她揉了揉眼睛，眼眶变红了。
可是，傻瓜，这个世界是没有沙子，无比的清澈，干净。
倒是我的心里，像是被人塞进了一把碎玻璃渣。千刀万剐地在胸腔涌动。
男人搂着文文要离开。
我呆了一会儿。
咬咬牙，却还是问了。“文文，你还没跟我介绍，他是谁？”
“我是灵昊，是文文的……”他似乎心疼，不想让文文开口。
在我面前秀恩爱的感觉。
我抽抽嘴，打断了他的话，“文文，你告诉我吧。我想听你说。哈哈哈。”我挠挠头。
那人就感觉出来了我和文文的怪异关系。
于是他嘴角挂起一丝轻蔑的笑容，将文文更紧地搂在怀里，在文文耳朵边说：“老婆，快点跟他说吧，说完我们回家试试新的姿势。”
文文小脸一下就红了。
我想起文文之前对我辩解的神情，她弱弱地对我说：“我是处。”
我的视线一下就模糊了。
文文看见我的眼睛，看见了我的眼泪。
她神情有些慌张，可像是很懂事一样问我：“你老婆怎么样？”
“什么老婆啊？”我暗暗喘息一声，胸口被开了一枪的感觉。
文文咬牙，斜着眼睛看着我。“恭喜你。”最终她咬牙切齿地冲我说出这三个字。
然后拉着男的就走了。
“喂。”我抓住了她腰带。
男人立刻不高兴了，回头凶狠地看着我。“你找死吗？快放开她！”
我拳头冲着男人的面门就过去了。
让我始料未及的是，我以为很凶狠的一记狠拳，被男人大手一包，被他轻轻松松化解。
他抓着我拳头，一脚踢在我腰间，肾的位置，我浑身像是散了架一样，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个男的很强大，是个高手。
一下子我就崩溃了，我本来想着以前文文很厉害，她可以保护我，现在她元灵被抽干了，我可以回头保护她了。
没想到，文文找到了比我强大n倍的男人。
我被像是死狗一样踹在地上。
“你干嘛下这么重的手？”文文急了，摔开男人，朝我跑过来。
但就在文文要抱到我的时候，那个男人冷哼一声，说：“我早就看出你们两个不对劲了，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文文跟那个男的吵架说：“我和他什么关系，和你没有关系，你不要太过分。”
“我过分？你是想给我戴绿帽吧！你心灵这么龌蹉会等着被光之神抽去当祭品吧！”男人这么一说，许多人都围过来了，指着我和文文指指点点。
文文手已经快要碰到我衣服了，但听见男人说了那句话。
她怔了怔，却停在空中，失望地看着我，她小声对我说：“你活该！”
那男的就得意地笑了，“文文，过来，来老公身边，老公会好好疼你的，我不在乎你以前有几个男朋友。但是你绝对不能给我带绿帽子！”
周围的人就乐呵呵地看起了热闹。
我愈发尴尬起来。
文文摇摇头，最后，还是跟着男人走了。
我全身像是散了架一样疼痛，那个男的简简单单一招，却十分要命。
本来是跑出来救文文的，但是进入了一个新的空间后，所有的事情又都乱套了。
我现在是进退两难，不知道要不要一个人出去，还是坚持把文文带出去，还是永远留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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