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在见到宋明月身后寸步不离的墨奕等人,眼中闪过一丝明显的阴狠。怕又惹怒宋明月,却只得伸手挥退陆公公,对墨奕几人不再多看一眼。
宋明月神色不耐的看着自顾自坐下来准备品茶的楚谨灏,不耐烦的问道,“你有什么话便直说,少给我弄这些有的没的。”
“你不渴吗?大老远的着急的赶过来,都是朕太心急想要见到你了,但是知道你定是不愿在见到朕。所以,才用这种方式逼你来见朕。明月,你怨我吗?”
楚谨灏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抬起头认真地说道。
“呵呵,怨你?我为什么要怨你?”
宋明月冷笑着,嘴里说出来的话一句比一句更加伤人,“我若是怨你,证明我在乎。可是你看,我丝毫都不怨你。”
楚谨灏紧紧捏着手里的茶杯,脸上青筋暴起。她不怨,她不在乎!她竟是连怨他、恨他都不愿意!
见楚谨灏动怒的神情,宋明月只觉得心里爽快无比。想要刺激他、报复他的想法,疯狂的在脑海里蔓延。
古怪的气氛维持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楚谨灏便已调节好情绪,冷冷的看向宋明月,眼里压抑着刚刚还升腾着的怒火,“明月,在你心里,觉得谁最适合做朕的皇后?”
“你问我这做什么?谁适合做你的皇后关我屁事!”
“因为,在朕的心里,皇后的宝座只有你能坐!因为,朕还想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朕的怀抱,永远为你敞开,无论何时,都不晚!希望你能识时务为俊杰,离开楚谨瑜那个废物药罐子,只要你能……”
话未说完,宋明月便腾地站起身子,脸色一沉,“我不许你诋毁他!楚谨灏,我警告你最后一次,你若是再敢伤害楚谨瑜,我宋明月即便是丢了这条命,也决不会放过你!”
“你说什么?”
听到宋明月如此不留情面的话语,楚谨灏怔怔的看着宋明月。
即便是自己对她再怎样好,她也不会动容给自己一个甜蜜的微笑;即便是自己再如何对她不好,她竟也不放在心上,不愿去憎恨他。
可是,却对那病入膏肓的楚谨瑜,如此上心!就连说他一句也不行……
楚谨灏只觉得自己整个内心世界崩塌了,原来,不被爱的滋味,竟是这般令人难受。
可想而知,他的后宫三千妃嫔,日日盼星星盼月亮都等不到他的时候,心里是有多么痛苦难言。
这一刻,楚谨灏竟有感同身受的感觉。
一直以来,他只觉得是自己做的不够明显,所以宋明月才没有答应他与他在一起。于是,他心里总是存了那么一丝念想。
可是今日,宋明月的话,就像是狠狠地甩了他一个耳光,让他清醒吧,别做白日梦了你这个不要脸的蠢货!
“你让我来见你,我已经来过了。现在,我娘亲他们是不是就可以进宫去看我姨母了?是这样的吧,那恕不奉陪了!”
宋明月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便往门口走去。
真不知道楚谨灏的心是怎么做的,对待自己的亲生母亲就没有一点感情么?更何况,姨母为他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之事,只是为了保住他的皇位!
他竟能残忍的下得去手毒害姨母,还不允许别人探望。这样的人,有心吗?还奢望有人爱他,呵呵怕也就是宋星星那样与他同类的人,痴恋于他罢!
瞧着宋明月毫不留恋的冰冷背影已经远去了,楚谨灏瘫坐在地上,悲凉的放声大笑起来。
待宋明月平安的回到宫门口,杨露涵等人才放心悬着的一颗心,纷纷上前拥着她关切的问候着。
听到宋明月说出楚谨灏让她前去相见的理由后,众人不由唏嘘感叹。
楚谨灏虽说如今冷血无情、心狠手辣了些,可是没想到对宋明月的感情却是如此深厚,甚至不去伤害她一丝一毫……
眼瞧着天色也不早了,大家忙起身往寿康宫走去。
不忍心再看到太后饱受煎熬的模样,宋明月就在宫门口与大家辞行,带着墨奕等人直接回了贤王府。
杨露涵等人进宫见到枯瘦如柴的太后后,又是好一番的痛苦涕零。
眼瞧着太后真的是时日无多了,因此今日大家竭尽全力让太后过得舒心些,说起能逗她开心的话题。
其实背后,大家都心酸的红着眼眶,眼泪直往心里咽。
太阳就快落山了,杨露涵等人依依不舍的起身告辞,太后也算是圆了一桩心事,也不想挽留大家继续难受,便让楚谨安送大家出去了。
楚谨灏站在城楼上,远远地看着曾经也将他捧在手心疼爱的杨老夫人一行人往宫门走去,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曾几何时,他也有着众星捧月的时候,也有着被人真心疼爱的时候。
如今,因为他的多疑,因为他的强占有心理,因为他的……已经使他饱尝众叛亲离的悲惨后果。
他只身一人,孤零零的站在高楼上,神色莫名的悲切。只是,这一切已经走到这种地步,已经不能容许他回头了!
直到众人已经消失不见,夕阳也散发完自身最后一丝光芒,恋恋不舍得跌下山头后,楚谨灏也低低的叹息了一声,转身往鸾凤殿走去。
因为即将临盆,柔贵妃已经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了。只是每次用完膳,都在太医的叮嘱下、碧珠的搀扶下,小心翼翼的在殿外散起步来。
周太医说,这样有助于胎儿顺产,柔贵妃生产之际也可少受些折磨。
对于周太医的话,柔贵妃如今是一百个放心遵从。因此,整日里倒也不顾腰酸背痛的,小心翼翼的在殿内殿外散步。
只是,是一万分个不想出殿门,也不允许任何人进鸾凤殿。
主要防的便是那整日里对着她的孩儿虎视眈眈的宋星星,倒不是因为畏惧她,只是因为毕竟是表亲,不想让姨母们为难罢了!
因此,对宋星星能避则避吧!若是遇上她蛮不讲理的亲自上门找麻烦,柔贵妃一般都是称病在床,不起身相见。
如此直白的法子倒也有用,气得每回做了十二分准备,却无处下手的宋星星牙痒痒。
今日也不例外,在得知她的母亲祖母等进宫来看望太后,她却不能得以相见后,柔贵妃心情抑郁了一下午。
闷闷不乐的用完晚膳,碧珠好不容易哄得了她开心,主仆两人在殿外拾起落叶来。
“娘娘,听说这连续好几日,大臣们都在朝堂上逼着让皇上另立新后呢!而且,呼声最高的就是娘娘您!”
碧珠四下看了看,见无人偷听,这便凑到柔贵妃身边,小声的说道。
“是吗?”
柔贵妃心里一动,眼皮子抬也不抬的问道。
“是啊娘娘,此时千真万确呢!”
见柔贵妃一副毫不在意,事不关己的淡漠模样,碧珠急了,“娘娘,您怎么一点也不关心啊!此事可都关乎您的将来呢!”
“本宫着急什么?如今,本宫只盼着肚子里的孩儿能平安降生罢了,至于其它的,自有别的人去着急,干本宫什么事。”
柔贵妃拾起一片枯黄的落叶,意有所指的说道,“与其做着到了秋季便凋落的枯叶,本宫情愿坐那枝头长青的松柏。即便是一声碌碌无为平庸至极,至少不引人注目,能平安度日。”
“可是,娘娘。如今都举荐您登上后位呢!据说,永春宫那位,早已着急上火了,暗地里小动作不断!若是娘娘您还抱着这种与世无争的心态,只怕是最后怎么成为人家的刀下亡魂的都不知道呢!”
碧珠瞪了柔贵妃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这种事情,急也是急不来的,要顺应人心才是。再说了,若是别人打定主意要害你,本宫又能如何?只不过也不会坐以待毙罢了!所以,碧珠啊你就放心吧,本宫岂是那起子一味任人欺负,却不知还手的蠢人吗?”
说着,柔贵妃捂着嘴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瞧着柔贵妃还是府里大小姐的心态,碧珠也觉得心下安慰不少,也低低的笑了起来。
“你们主仆俩在这里笑什么?有什么好事发生么?也说出来让朕乐呵乐呵?”
俩人正说的开心,冷不丁的头顶上便传来楚谨灏阴米需。米。小。說。言侖。壇沉的声音。
柔贵妃心头一颤,不知刚刚的话,他有没有听到……只是,楚谨灏定定的看着她,也不好露出什么马脚来。
于是,柔贵妃不着痕迹的看了碧珠一眼,这才答道,“臣妾与碧珠并没有什么好事,只是在研究这些落叶,竟是没有两片相同的叶子罢了。”
“哦?这么多的树叶,怎么会没有两片相同的?”
这个话题,深深地引起了楚谨灏的兴趣。
只见他好奇的蹲下来,也随手拾起几片落叶,开始观察起来,也并没有再问什么笑什么的话了。
柔贵妃与碧珠相视一眼,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
半晌,楚谨灏这才站起身饶有兴致的说道,“你还别说,还真的没有两片树叶一模一样呢!瞧着这经络、这纹理、这颜色形状,还真没有两片一模一样的!”
柔贵妃淡淡的看了一眼楚谨灏手中的枯叶,这才问道,“不知皇上此时过来,是有何事?可曾用过晚膳?”
楚谨灏这才感觉到腹中空空如也,轻轻地摇了摇头,还是她最关心他啊!即便是表情淡淡的……
柔贵妃这才示意碧珠去准备吃食,心中猜测着楚谨灏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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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大婚之前的各路人心浮动
酒足饭饱后,楚谨灏漱了口,这才抬眼看向懒懒的倚在榻上望着窗外出神的柔贵妃,心底某一处突然被这样美好的一幕触动了。
半晌,柔贵妃终是感觉到楚谨灏炙热的视线,轻轻蹙了蹙眉,不明所以的回过头,正对上楚谨灏黑沉的眼神。
“皇上,这样看着臣妾做什么?”
柔贵妃放下手中的团扇,声音略显清冷的问道。
“我在回想,你初进宫的那日,朕见到你,也是这样一个夜色寂寥的夜晚。”
楚谨灏从回忆中抬起头,看着柔贵妃轻轻牵起唇角,缓缓说道,“那时的你,还没有这样冷冽的锋芒。那时的你,看着朕的眼神里,满含爱慕。好像是自从那日起,朕的心里便住进了你,倔强而又温柔的你。”
“在皇上心里,那便是第一次认真的观察臣妾么?”
回想起这么多年来对楚谨灏的一心痴恋,如今虽已经放下心中的执念,可是在听到楚谨灏这样一席话,也许是他的心里话后,还是想知道楚谨灏的想法。
或许,还是没死心,想要亲耳听到他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看法与认识究竟是怎样的吧。
不得不叹息,女人的心思,真的是难以捉摸。
楚谨灏此时心里便是如此想法,他认真的盯着柔贵妃意味难辨的眼神,心中思考着该如何回答,“朕,朕对你一直都是……”
“皇上不用说了,臣妾一直都知晓,皇上从未认真观察过臣妾、了解过臣妾。”
柔贵妃心中还是有些失落,深深的看了楚谨灏一眼,淡淡的笑着说道。
“朕……”
“皇上不必多说,臣妾自知这么多年来的夙愿终能实现,还多亏了皇上的另眼相待。因此,臣妾一直恪守本分,努力不去逾越咱们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