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丞相客气了,你自便。”
楚谨瑜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温和的说道。
宋自怀暗自对着宋明月使了个眼色,忙出了门。站在门外,心里才真正的松了口气,看来,日后贤王到府上来,得明月亲自接见才是。
又想着,女儿长大了啊!自己有这么个好女婿,真是满意!
宋自怀理着下巴上的胡子,满意的微笑起来。边哼着小曲儿,边大踏步往厨房走去。
在去厨房与杨露涵卿卿我我了一番,顺便向夫人禀报了宝贝女儿与贤王的最新进展。宋自怀迈着大步,又往安年居走去。
到了安年居时,老太婆与宋自洁正在屋外晒太阳。
见了宋自怀过来了,宋自洁冷笑了两声,阴阳怪气嘲讽道,“大清早的这门外的喜鹊便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娘说今儿个肯定是有贵人造访。果不其然,我说是谁来了呢!原来这贵客便是我的亲哥哥呢!”
“胡说什么?”
宋自洁那一番话声音不算小,因此宋自怀肯定是听到了。老太婆看着宋自怀不满的脸色以及慢下来的脚步,转头向宋自洁斥责道。
宋自洁瘪了瘪嘴,没有说话了。
“贵客?我原以为你才是偶尔回娘家一次的贵客。不曾想,多日不见,你这嫁出去的女儿竟成了府中的主人,我竟还成了贵客?”
宋自怀毕竟是丞相,这嘴皮子功夫也不见得比女人差。
“哥哥,我可是你的亲妹妹,你竟如此对我么?”
宋自洁板着一张脸,不悦的问道。
“你也知道你是我的亲妹妹,你可有把我当做你的亲哥哥?”
宋自怀更是不满,直言道。
老太婆无奈的看着在自己面前翻脸闹嘴皮子的两兄妹,她知道劝也是劝不住的,以前又不是没劝过!
只是,自己看了也堵心,自己的亲生孩子在自己面前大动干戈。心里总是难受的,因此,老太婆默默地回了屋里休息去了。
吵吧,吵吧,吵会子两人消了气就没事了。更何况,指不定两人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把心中的隔阂给消除了呢?
如此想着,老太婆便放心的歇息了。
“哥哥,你可在乎过我与娘的感受,你把我们当什么了?你有多久没来向娘请安了?你可知道,娘心里的苦楚?”
宋自洁自以为是的为老太婆打抱不平,对着宋自怀斥责道。
“我把你们当什么?你日日去你嫂嫂的铺子上做首饰,可有收过你一分钱?你自己去也就罢了,每回都是带着一群人去,你可有满足过?更不提你抢占相府庄子、其他铺子的事情,你以为母亲能为你瞒多久?”
“哥哥,我是你妹妹!拿你几套首饰、占你几个庄子怎么了?你怎么就如此小气?我看,现在你眼里只有杨露涵那贱人,还有宋明月与……”
“啪。”
宋自洁梗着脖子强词夺理的说道,话还未说完,便被宋自怀狠狠地一耳光给打懵了。
“你居然打我?这么多年来,就连娘都没有碰过我一下,你居然打我?!”
宋自洁捂着脸,不敢置信的喊道。
“我打你怎么了?你不该打?瞧瞧你那副尖酸样子,是跟谁学的?口口声声的把你嫂嫂叫什么话?你与那些石井泼妇还有什么区别?这一巴掌,我是替父亲打醒你,怪当初没有教育好你!”
宋自怀心中虽有些心疼,但也不至于气糊涂,直言道。
“我叫杨露涵贱人怎么了!你就这样护着她!”
宋自洁尖声叫道。
“宋自洁,她是你我的亲人!我不准你这样骂她,你可知道,你每回做的错事,我和你嫂嫂都知道,只是一直由着你。还有你每回回来找母亲拿了多少银子?由此甚至是逼得母亲将库房里的东西拿出去变卖。你每回回府见了你嫂嫂不恭不敬,在背后是怎么骂你嫂嫂与明月的?还要我一笔一笔的给你数出来?你嫂嫂说你当初一个小姑娘嫁出去生活不容易,咱们能帮扶的便多帮扶着。因此,这些年来,你嫂嫂都没有与你计较!你就是这样报答你嫂嫂的?”
“她会对我那么好?哼,她那是同情我,可怜我!可怜我嫁到了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府里,所以才怜悯我!”
“你,简直不可理喻!你今日就回你的齐国公府去,日后若是无事,不要再回相府,免得见到你就生气!”
宋自怀气的浑身发抖,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大门让宋自洁滚蛋!
“你……哥哥,你是要赶我走么?”
宋自洁泪眼朦胧,难以置信的盯着宋自怀。
“不错,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日后,若是要去铺子上拿什么东西,咱们亲兄弟明算账。也不准再背后向母亲要银子!若是我发现了,你就再也不是我宋府嫁出去的女儿!”
宋自怀冷着脸,狠下心肠说道。
宋自洁太过执迷不悟,给她讲道理是已经讲不通了,她也未必都听得进去!只有用这种极端的处理方法,看看才能不能点醒她。
古语有云: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女人就等于麻烦。这话还真没有说错!
真不知道当初善良单纯的妹妹是怎么变成这副样子的!也不知道她对涵儿那么深的恨意是怎么来的!
简直是不可理喻!
“哥哥,在你心里,杨露涵就是那么重要么?重要到你要将你妹妹扫地出门!”
“你们都是我的亲人,都重要。我不是维护谁,只是看事实说话!你对你嫂嫂不敬,便是对我不敬!我不想大家钻在一起便吵架。所以,自洁,你回去吧!日后若是有麻烦,直接来找我。不许来为难母亲,更不许再去铺子上强取豪夺,否则,别怪我不念兄妹之情!”
“好!好!好!既然你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我再待在宋府也便是厚脸皮了。我走,我走就是!日后,你别后悔今日对我的所作所为!我也再也不会踏进你宋府一步!”
咬牙切齿的说罢,宋自洁狠狠地瞪了宋自怀一眼,甩袖便走。
宋自怀深深的看了一眼安年居的主屋,终是没有踏进去,也是满脸怒气的转身离去了。宋自洁的贴身丫鬟五儿忙进屋裹了她的包袱行礼,向老太婆请辞。
“什么?洁儿走了?”
老太婆听了五儿的回话,一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惊讶的问道。
“是的,老夫人,奴婢告辞。”
五儿恭敬地说完,朝着老太婆磕了几个头便起身告辞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太婆惊讶的看向旁边伺候的下人,几人唯唯诺诺的缩着脖子不敢答话。
春喜见老太婆紧紧地盯着她,只好小声回禀道,“不知道大老爷与姑奶奶为了什么事吵了起来,最后越吵越厉害,大老爷……大老爷便出手打了姑奶奶一耳光,姑奶奶气的便骂了起来。随后,随后,大老爷便叫姑奶奶回齐国公府,姑奶奶便走了……”
“什么?自怀竟然还打了洁儿一耳光?!放肆,放肆!两兄妹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他动手给洁儿一耳光。还将洁儿赶出府?自怀人在哪里?还在外面对不对,让他给我进来!不对,我现在不想看到他,让他走!滚回他的露涵院去!以后也莫要来给我请安了!”
老太婆气的拍床板,这一个两个的冤家,怎么就不能让自己省点心?
老太婆心里想着,自己在歇息,洁儿被气走了,儿子定会心里内疚不敢面对自己。因此也不好意思进来给自己请安,一定站在门外等自己气消了才会进来。
春喜等人面面相觑,低着头不敢回话,也没人站起来出去给老太婆传话。
“怎么?瞧我老太婆老了,使唤不动你么了?我刚刚说的话,没人听到么!”
见众人不遵从她的话做,老太婆不悦了,沉声道。
春喜左右瞟了两眼,见无人说话,大着胆子上前回道,“回老夫人,大老爷他,他……大老爷已经回去了。”
“你说什么?!”
春喜话音刚落,便被老太婆气愤的操起床头上的花瓶砸了过去,悲剧的春喜被砸了个满头满脸都是血。
她忍着剧烈的疼痛,朝着头顶摸了一把,见都是血,脸色苍白的两眼一翻吓晕过去了。
“没用的东西,把她给我扔出去!哼,都滚,无事不要进来在我眼前晃!”
老太婆顶着一张气的变形的老脸,恨声道。
众人忙手脚麻利的爬起来,抬着春喜下去了。
老太婆气的直哆嗦,宋自怀这样一来,让自己的脸面往哪放?想了一个时辰了,还是越想越生气,叫来了吴嬷嬷,咬牙切齿道,“你把钥匙给他们送到露涵院去,就说从此以后府中的事情我不管了!叫他们好生操持,也莫要再管我的死活!”
“老夫人,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自个儿身子。您要想清楚啊!若是就这样交了出去,您和姑奶奶的日子可就不好过啊……”
吴嬷嬷苦口婆心的劝慰着。
“哼!若是再不交出去,别人恐怕都要冲到我屋里来抢了!你没看自怀今儿个这一手,估计大多还是为了提醒我,如今府中是谁在做主么!他根本不过问我的意思、也不在乎我的想法便赶走了洁儿,不过是杀鸡给猴看罢了!我若是再不交出去,那以后的日子可就真的是不好过了。”
老太婆黑着脸沉,声道。
“可是,可是……”
吴嬷嬷仍犹豫不决,她也不想交出去啊!若是交出去了,日后府中的油水她可就又要少捞许多了!
“没什么可是的,给他们送过去。”
老太婆恋恋不舍得看着那一串钥匙,最后闭上眼狠下心肠道。
“是。”
吴嬷嬷低着头,不情不愿应了声,慢吞吞的往露涵院走去。
看来,老夫人是不管事的了,还是要找棵大树靠着,日后在府中的日子才能过的安心些!
想着,吴嬷嬷又开始有些期盼起来,脚步也更加快了起来。
到了露涵院,一大家子人正围在一桌用晚膳,桌上吃的开心的居然还有贤王!贤王竟也在此!
因此,吴嬷嬷更加坚定了心中那一抹想法。
只见她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贤王万福,老爷夫人,少爷小姐安好。老奴遵循老夫人嘱咐,来将库房钥匙送过来。”
说罢,垂着头将钥匙高高的举在头顶。
杨露涵看了宋自怀一眼,见他脸色又黑了一层,却还是微不可见得点了点头。
于是,杨露涵朝着莫姑姑示意了一下,莫姑姑忙走上前将钥匙收了起来。
吴嬷嬷眉开眼笑的回道,“老爷,夫人,老夫人说日后你们要好生操持府中大小事务,她就撒手不管了。老夫人还说,也莫要再管她的生活了,如今她年迈,对其它事情是已经力不从心了。”
宋自怀拧起了眉头,他当然知晓老太婆这是在给他施加压力,责怪今日他将宋自洁撵回齐国公府之事。
但是,事到如今,他怎能低头?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以前让涵儿和儿子女儿受了委屈,今日自是不能再让人欺辱他们。
想到此,宋自怀不悦道,“即使如此,那你便回去回话吧。让老夫人好生休养身子便是,府中一切事务不必她多操心了,身子要紧!”
吴嬷嬷尴尬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接话。
杨露涵轻轻的瞪了宋自怀一眼,和善的对着吴嬷嬷道,“倒是辛苦嬷嬷跑一趟了,莫姑姑,将我房中那一盒昨儿个哥哥送过来的百年人参拿过来。”
莫姑姑忙去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