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说来也有一部分原因在你。”元倧轻轻瞥她一眼,“晋国本就连续攻击辽城时日已长,兵马已经十分劳累,援军已到胜算的可能性便十分之小,孟丰毅又多次作战经验,一定能审清形式做最好的判断。”
“那怎么说有我的功劳?”俞知乐有些受宠若惊。
“孟丰毅在晋国有一个死对头魏东,你拿了孟丰毅的铁血令虽说不会对他的军队造成十分大的影响,但因铁血令在晋国的地位,魏东一旦知道孟丰毅的令牌被别人拿走,一定会在此事上大做文章。”
俞知乐还没绕过弯来,她摸了摸一直随身带着的令牌,感叹道:“这令牌这么重要,那魏东又怎么会知道孟丰毅的令牌被拿走了?”
“我提前写了几封信发了出去,只是让孟丰毅知道了这个事实。”
“这样,那我明白了。”俞知乐拍了拍元倧的肩膀,“反正打不赢,还不如早点回去收拾烂摊子。”
元倧眼睛扫过被拍过的地方,没有回应。
俞知乐一口一口的咬着饼子,觉得自己拿了孟丰毅的令牌就像拿了烫手山芋,怎么也得找个机会解决了这个问题才是。
元倧站起身来,“时辰差不多了,先赶路吧。”
他眉毛淡淡皱起,又低下头对着吃着芝麻饼的俞知乐说道:“你身有令牌这事,无论如何都别向别人说。”
俞知乐连连点头,她当然不能说了,说了只能让她死的更快点。
填饱肚子之后俞知乐在车上睡了个长长的午觉,梦里元倧站在高高的云端之上抬头睥睨着脚下说着:“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
一会画面又切换到元曲这里,扮着鬼脸骂着她俞笨蛋。
而后便是孟丰毅举着长长的向她刺了过来。俞知乐啊了一声,便被惊醒了,虽说是梦,但后心还是出了薄薄的冷汗。
她抬起马车的窗帘布向外看了一眼,月亮已经升入高空,薄薄的云遮在了月亮前,挡住了本来就不明亮的月光。
天色也完全黑了下来,周围的路黑乎乎的,没有一点客栈的影子,只在前面几百里可以看到有点点的火光。
车外陈英的声音传来,“俞姑娘,今儿怕是赶不回城里了,咱们只能先在前面的村庄借宿一晚,第二日再启程回京。你看成不?”
“没问题,总比露宿街头来的强。”俞知乐伸了个懒腰,虽说她是睡好了,但还是不想在马车中再躺一晚上。
随着马车离得那火光越靠越近,隐隐传来又锣鼓之声,俞知乐好奇的掀开帘子又看了几眼,这一看她也有些惊讶。
不远处的小村庄锣鼓敲响,喜字翩飞红绸挂起,竟然是在办喜事!
(表觉得我们家男主很高冷,他只是还没有破功。)
041 一根头发
这大半夜的办喜事,也真够稀奇的,远远望着还有一丝丝诡异的感觉。
马车不一会便驶向了村口,到了近处才发现这村子很小,住户并不多,村民们簇拥着一对新人,那对新人正在交拜,房前的院落里放着几张桌子,桌子上摆着酒水和吃食,村民们还未开始进食,只是热热闹闹的围在新人身边大声的欢笑着,一边两个穿红布褂子的汉子嘴角上扬露出白白的牙齿,甩动着有力的臂膀将锣鼓敲的更响亮了一些。
喧嚣锣鼓中一片祥和,俞知乐看这这么热闹的场面也不由得会心一笑,刚刚那诡异的感觉也消了下去。
陈英将马车停下,跳下车子向着众村民了过去,此时正在主持婚礼看起来慈眉善目的老者将一对新人扶起,大声的宣布着,“礼成!”
欢呼声一片,半掩着盖头的新娘子羞赧的低了头。
陈英趁着村民欢呼,走到了老者面前说道:“老乡,我家主人外出探亲,现在打算赶往京城,车行至此尚未找到居住之所,敢问老乡可否让我们借宿一晚?”
陈英用手指指停在村口的几辆马车。
老者顺着陈英的目光看了过去,操着一口方言笑呵呵说着:“大人这气派打扮,一看就是富贵人家。老儿家中简陋,只要大人愿意,老儿当然愿意提供寒舍供大人一住。”
周围村民注意到村中有陌生人出现,纷纷向目光投向了这里,一个敲鼓的汉子拿着汗巾擦了擦头上的汗,朗声说道:“我家就我有和弟弟两人,可以将屋子腾出来让大人一住。”
旁边敲锣的黑脸汉子点点头,“今日二蛋子抱得美娇娘,大伙儿心里高兴,怕是会闹腾到后半夜,哥哥和我就直接在别人家住下了,省得回来再吵到你们歇息。”
新郎将新娘又搂的更紧了一些,新娘脸羞了通红,拿着帕子捂住了脸。
陈英连连鞠躬,嘴里不断说着谢谢。
他又跑到马车这里,告知了元曲,元曲点点头,将元倧从车中迎了出来,一行人便向着村庄走去。
村中收拾碗碟的夫人看到元倧等人走过来,向着这里频频扭头,尚未出阁的少女更是毫不遮掩的瞧着元倧,甚至有些姑娘还重新编了乌黑油亮的麻花辫,抹平了衣服发皱的衣角。
元倧在众人的目光之下步伐未乱了分毫,他微笑浅浅,对着老者微微一颔首,“深夜来访多有打扰,还望乡亲们见谅。”
他的目光在乡亲们脸上缓缓流过,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被元倧的目光顾及到,每个人都觉得元倧在对着自己说话,不由得回应了起来,“没关系”,“不打扰”之声此起披伏。
老者看着元倧的脸有点失了神,听到乡亲们叫喊之声后才道:“公子气度不凡仙人之姿,老儿有幸能招待公子一晚当真老儿荣幸,无需如此客气!”
村民们纷纷应和。
元倧微笑回应。
俞知乐元曲等人又和村民们道了谢谢,村民们这才又继续着热热闹闹的婚礼仪式。
一对新人挨着各个桌敬着酒,统共也就四张桌子。
老者看起来像是这村子的村长,他捋捋长长的胡子,“公子,不知有没有吃过晚膳,不如一起坐下吃些东西来凑个喜庆。”
“多谢老先生。”元倧摇头,“借住一晚就好。”
俞知乐心里嘀咕,多会吃饭了?怎么她不知道。不过她倒是也还不饿,不吃也不打紧。
她是比较好奇怎么这么晚了才成亲,于是便问出口:“老爷爷,他们怎么这个点儿才成亲?一般不是白天吗?”
老者笑笑,“村中龟背占卜得出今夜这个时辰行礼,两人便可永结同心多子多福,大伙白天要去地里耕种,晚上才闲了下来,正好替两人好好操办一番。”
“原来如此。”俞知乐恍然大悟,她知道结婚要选吉时,只是还没想到选在晚上的。
前世看恐怖小说看多了的她,在轿子里看到黑暗中大挂的红灯笼,总有一种鬼新娘出嫁的感觉。
老者见元倧等人也不坐下吃饭,也就又问了一句,“那老儿现在就为各位安排歇息?”
“那就麻烦老先生了。”元倧的声音在夜风中如酒酿般深醇。
在桌子上坐的姑娘们,又往这边看了好几眼。
那边四张桌子的酒已经敬完,这对新人端了两杯酒走到了元倧这里。
新娘盈盈一拜,“公子借住在此也是缘分,莲香敬公子一杯。”
说着便将手中的酒杯举了起来。
元曲和陈英相对一眼,他们这些人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便是出门在外不乱吃任何不知道底细的人给的吃食。
陈英见状,将酒杯拿了过来,“我家主人从不饮酒,不如我代替了吧!”
说完就将酒一饮而尽。
新娘子也不恼,将袖子遮住嘴将这一杯酒喝完。
再打过招呼后,俞知乐等人便被老者安排在了那敲锣打鼓的两兄弟的院子。
这院子有三间房,元倧和元曲、陈英也住在这个院子里,陈英和元曲轮番的守夜。
在马车里窝了一天,俞知乐几乎一进屋便躺了上去,村里面的床是炕,很宽很大,俞知乐在炕上伸展了好几次才觉得胳膊腿儿没那么酸痛了。
她从炕上卷好的被子中抽出了一个枕头,又将被子铺开,将外衣脱了躺了进去。
躺在床上还可以听到窗外传来村民们的欢笑声,俞知乐深深的呼吸了一下,闭上眼睛打算睡觉。
她原本闭着的眼睛又飞速的睁开来,为什么她觉得空中有股甜甜的血腥之气。
俞知乐又坐起身来,仔细的闻了闻,但那血腥之气又闻不到了。
她摇摇头,拿手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暗道自己是想多了。
脸上痒痒的的触觉传来,她抬手一看,手上缠绕着一根长长的头发,俞知乐拿着头发借着月光看了一眼,这头发一半黑一半白,她有些疑惑,又躺了下去,这家不是只有两兄弟么?
她的心莫名的不安了起来,又安慰自己道,或许是别人窜门留下来的。
不对!俞知乐猛然间又坐了起来。
刚刚那些村民里,为什么没有最爱凑热闹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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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俞知乐:姐厉害吧!这就叫通过细节来推断事情变化发展!
元曲:切,蠢!
俞知乐:嫉妒姐。
元曲:主子被你气的中午饭没吃你都没发现!!
042 生死抉择
照理来说小孩子是最爱凑热闹的,像结婚这样子的喜事,小孩都会讨个喜糖和喜钱,但在那片欢乐的人群之中却没有见一个孩子。
意识到了这个疑点,俞知乐又断断续续的想到了些不合常理的地方。
那敲锣打鼓的两兄弟虽说脸和胳膊看起来晒得比较黑,但是夜风吹过的时候挂起了其中一个人短布褂子,露出了里面背部的肌肤,十分的白皙。一般的庄稼汉在夏天也会劳作,因为天气炎热会将上身的衣服脱了去,因为肌肤也应该是偏黑的,而那人的背部肌肤却很白,与胳膊和脸上的皮肤形成了鲜明对比。
当时只是浅浅一瞥,俞知乐并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想起来却觉得十分怪异。
还有那个老者,行事讲话都面面俱到滴水不漏,不像是常年呆在山村中的人。
越想俞知乐越觉得奇怪,再加上刚刚闻到空气中淡淡的血腥之气,她心中有了一个模糊的念头。
这该不会有人设了一个局,专等着她们一群人往进跳!
这么想着,俞知乐又快速的将脱去的外衣穿了起来,将枕头伪装在被子中,偷偷的向着门外摸去。
元倧和她在一个院子中,出了她的这个屋子就可以找到元倧,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听听元倧的意见。
夜已经深了,喧哗之声也渐渐小了下去。俞知乐轻轻的将房门打开向外面看了看,借着不怎么明亮的月光,可以看到院中景物如常,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这时本应元曲值夜,但院中也没有元曲的影子。
她贴着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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