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瑞抢先在永盛帝开口前说道,“俞大人,不如你先来说说,你们兵部藏有这么大一箱金子,你难道一直都不知道吗?”
满殿内的目光又聚集在她的身上,元瑞的视线紧紧的跟着她。
俞知乐心里的想法快速的涌动着,元瑞就是给她设了一个局,她如果包庇了元倧,怕是元瑞以后再不信她。而她如果偏向了元瑞,那么自己又会让元倧陷入更加艰难的局面。
她深吸一口气,“回皇上、王爷。臣近几日都忙于造大炮之事,多亏了齐王给臣的得利助手,又有皇上洪福庇佑,造大炮成功之日,怕是离得不远了。”
皇上听到这话脸色稍微缓了一缓,说道:“抓紧时日。”
“遵旨。”俞知乐又伏了下去。
元瑞在听到“齐王给臣的得利助手”时,眼睛里探究之意又少了一些,又将话题引在了元倧身上,似是有些可惜,“你怎么会犯这糊涂事,还不快跟父皇道歉!”
永盛帝听闻此言眉毛一竖,声音里带着浓浓的怒意,“襄王!你这个月的军饷到底发了没有?”
“还望父皇恕罪。”元倧向前一拜,“儿臣确实没有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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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nn作者爬过……
074 情理之中
“什么!”永盛帝一惊,似乎想要从座位上起身,由于太过于惊讶,唾沫卡在了喉咙眼子,跌坐在龙椅上咳嗽着。
朝堂的官员皆是一惊,没想到襄王这么快的就承认了。原本有人还想站出来为襄王辩解一番,听到这话就收住了脚下的步子。
宋如微微有片刻征仲,反应过来之后嘴角有着微微的笑意,他飞快瞅了眼皇上的神情,继续追问道:“敢问襄王,这几日你频繁出入各大人的府邸,莫不是和这私扣军饷有关联?”
“还有此事?”永盛帝疑惑道。
“回禀皇上,臣近几日确实见到襄王殿下与多位大人来往甚密,臣刚开始以为只是普通的聚会并无在意,现在想来确实往来过于频繁了一些。”有人从队伍中站出来添了一句。
永盛帝的忍耐已经到了极致,努力将从胸腔中涌动的怒气压抑住,他问道,“还有谁有话说?”
众位大人面面相觑。
元瑞轻抬眼眸,右参政得了他的眼神,上前一步,“皇上,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臣府上有一管家,他的侄儿刚好在襄王府中当差。有一日,管家去襄王府上探望他的侄儿,却见侄儿刚好在烧一些书信,臣的管家趁着侄儿没注意,拿了一些碎片回来。里面的内容臣不敢妄加评论,臣今日刚好备在身上,还望皇上定夺。”
“呈上来。”
李德海从台阶上走了下来,将这些碎纸片放入托盘之中呈给永盛帝。
这些纸张都被烧了个大概,仅仅剩了一些碎片。
永盛帝捏着这些碎片翻来覆去的看了好几眼,眉头却是越锁越紧,一脸的凝重,连的殿内的气氛都变得压抑了起来。
永盛帝看完碎片之后又放回了托盘之中,“李德海。”
“奴才在。”
“你将这拿下去让众位大人鉴定一番,看是不是襄王的字迹。”
碎片便在各位大人中间传阅,每个人看了之后都是一脸凝重的表情,最后碎片传到了俞知乐的手中。
手中的碎片被烧的已经看不出来文章的整体,字体清秀俊逸清淡如雪,确实很有元倧的风格。
剩下的字眼中,除开普通的话语。依稀可以看到“买”、“兵马”等字。
俞知乐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这些剩余的字眼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招兵买马”,这可真是犯了皇上的大忌讳。
“众位爱卿看得如何?这可是襄王的字迹?”永盛帝问道。
“是襄王字迹无疑。”有一位老臣回答道,众人纷纷附议。
“将纸拿给襄王。”永盛帝的声音威严了起来。
元倧接过碎片之后淡淡的扫了几眼,说道:“父皇不用再问了,这确实是儿臣的书信。”
“咕咚”“咕咚”,不少人在偷偷咽着唾沫,心里默默赞叹着襄王果然万事淡定,就连这坏事做了,也是承认的理所当然。
“好大的胆子!”永盛帝从龙椅上起身,用手指住元倧,“你最好给朕从实招来,未发的金子和这书信到底有何关系!”
元倧微微一笑,语气中有安抚之意,“父皇莫要心急,不妨先听听儿臣的说辞。”
“说。”永盛帝坐回龙椅之中,眼睛瞪如铜铃。
“儿臣确实没有及时发放这月的军饷,但是在今日下午酉时之前,众将士们想必会领上自己的军饷,只多不少。”
“哦?”永盛帝坐直了身子微眯的眼睛,“那箱金子和书信又是怎么回事?”
“那箱金子儿臣确实不知从哪里来,但兵部的银两都有特殊的记号,外人并不知情,一验便知。还望父皇恳请儿臣起身查看金子。”
“平身吧。”永盛帝摆摆手。
元倧走到那箱金子前,拿起了一锭金子仔细的看着底部,放下之后又拿起了几锭金子看了几眼,而后说道,“凡是经过兵部的金子因为有关军饷事关重要,因而儿臣便吩咐匠人在金子底部都印有‘军’字标记,但这些金子底部并未有此标记。”
有太监上来为永盛帝和各位大人献上了金子,上面确实如元倧所说,无任何标记。
永盛帝将金子放在一边,问道:“梅德新,你作为兵部尚书,可知此事?”
“回皇上,确有此事。”梅德新站出来,“标记之事极少有人知道。”
永盛帝点点头。
至于书信——”元倧顿了顿,“正巧,儿臣近日携带着原版的书信,原本是想下朝之后请父皇过目,与父皇有事要商,那便在这朝堂之上解决了。”
“呈上来。”
永盛帝看完之后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他看向那元倧的目光也不再有敌意,“难为你有心了。你来为朕和诸位大人讲讲这事情的来龙去脉。”
“遵旨。”元倧一俯首,目光在众人之间转了转,“想必各位大人不久前也有耳闻,荆州急缺士兵但是百姓一直拒不应召。荆州刺史曾向兵部报备想要一笔银两,来添上重金招兵的缺口。兵部那几日周转不灵,本王就先做主将军饷的银子发给荆州。国库紧张,那封书信就是本王与几位大人在商议,先以各自的钱财来补上这月的军饷,昨日才将银子凑齐,因而今日才发放了军饷。”
众人恍然大悟,怪不得那书信上面有着那些敏感字眼,这么一说倒是在情理之中。
有人想明白了这里面的弯弯道道,这分明是有人想陷害襄王,反倒现在被襄王打了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先前他不动声色,分明是想着引蛇出洞。一时之间,众人看着站出来的那几个的目光就有些同情。
“这日正好提出来了,本王便一并说了。国库空悬,但望各位大人都尽一些自己的薄力,为流离失所的百姓捐一些银子。”
有些人瞬间就苦了脸,这哪是翻身仗,这明明是攻击仗!这下子自家的金库又得亏空一段日子了。
永盛帝听到这话,嘴角有了淡淡的笑意,对元倧说道,“贼子作祟,还是父皇错怪你了。那箱金子你一并拿了去,和大人们的善款一起,全部发放给百姓。”
而后他的声音变得威严,厉声道:“胆敢污蔑我皇家子孙,该当何罪!”
075 局势稍变
宋如和右参政听到这话立马跪了下来,而那位多嘴说了一句他曾看到襄王和多位大人来往甚密的大人也是忙不迭的跪倒在地。
三个人齐齐说着:“皇上恕罪!”
宋如冷汗一滴滴落了下来,结结巴巴说道:“皇上……臣、臣也是听闻兵将多日未收到军饷,为民生考虑这才参了襄王一本,没想到确实错怪襄王,臣是无心之失啊!”
永盛帝已在龙椅之上半眯着眼睛,“碎片之事有有何说辞,这难道仅仅是巧合,还是你们事先就窜通好了来污蔑襄王?或者还是说你们背后另有人指使?”
右参政稍稍别过头去看了眼元瑞的表情,元瑞已经漠然的将目光移开,嘴角却有狠戾之意。
右参政心知不可能有人来救自己,想到家中四十三口人,他深深地俯身拜倒,“回皇上,并无人指使,微臣不应该太过于相信自己的管家,未经过考察就将碎片拿来呈交给皇上。”
永盛帝睁开眼睛,用手一拍龙椅边沿,高声道:“反了你们!就当真如此巧合?你这碎纸片,早不拿白不拿,偏偏在今日宋如要参襄王一本时拿了过来,还有那箱金子,到底是谁提前放到了兵部衙门里?”
“这……这……”宋如急得满头大汗,眼睛不由得在元瑞和右参政之间转来转去。
元瑞身子悄悄一倾斜,挡在了某个官员的身后。
宋如的神情被人尽收眼底,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宋如视线的方向,也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看去。
永盛帝狐疑的目光也扫了过来。
在俞知乐这个角落,刚好可以看到元瑞以口型无声的骂了一句,“蠢货!”
右参政见越来越多疑惑的目光投向这里,他用力拽住了宋如的衣服,拉着他一起拜了下去,“请皇上恕罪,这件事是微臣和宋大人一同筹划并不是巧合,臣对襄王心有芥蒂多时,这才寻了一个机会想要打压襄王。还请皇上责罚。”
宋如开口还想再说些什么,右参政一个满含深意的眼风扫了过来,宋如也不再开口,面如死灰机械的点着头。
“果真如此?”永盛帝怀疑的目光在两人之间盘旋着。
“请皇上责罚!”右参政大声的说着。
“哼!好啊你们,有胆子把计谋算计到皇家子孙身上,来人……”
“父皇且慢,儿臣有一事不明,还想向宋大人请教一番。”元倧淡然开口打断了永盛帝的话语。
“王爷请讲。”
“朝中武官的俸禄是户部统一发放,这月的银钱也早已结清。普通的将士由兵部发放,除了掌管账册的几位大人知晓发放与否,宋大人又是如何得知这个月尚未及时为将士们发放月例?”
“那当然是一个士兵和本官曾经提起过。”宋如回答的不经考虑。
“是吗?”元倧嘴角一勾,“宋大人身为朝廷三品文官,倒也放得下身份,关心起了下属的私人生活。”
宋如缩了缩脖子,嗫嚅着,“这。这是臣份内之事。”
在场的官员们不自然的耸耸肩,在官位高处久了,哪里会真正关心下属的生活,确实没有谁会去问下属的月例到底发了没发。
这事,怕是背后有人指点……
在场的官员明白了,永盛帝自然明白。账册事关国家的财政支出,一般由皇族成员亲自掌管,他不由得摇摇头,他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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