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芜而苍凉的大地上满是人类的尸体和数不尽的污染兽的尸体消失后所遗留下的甲壳残骸。
这些东西散乱地重叠在大地上。
——就像为了让大地死去,而竭尽全力地重叠起来一般。
压在上空的阴天。
侵蚀肺和眼球的污染尘埃。
透过过滤装置却依然布满嗅觉的腐臭。
像墓碑一样四处都是刺入地面而立起的枪与剑。
无数的死亡横遍大地。
只是因为世界变成了这样,所以让人想到了终结。
“……啊……”
生存着的自己连语言也不知道了。
然而胸口确实盘旋起一股对‘什么’的憎恶,直到现在还因为脚边的残骸不够多而自心底感到焦急。
即使感觉是强迫性的,但那简直就像另一个生命般骚动着无法停止。
即便这样如果要把这个时候所持有的预感用语言表达
如果这真的是“完结后”的世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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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希莉,到早上了哦。”
——软软的声音,那是自己的最亲近的战友——同时也是整个钢壳都市的意识精灵——阿尼娅。
揉了揉眼睛,嘴里无意识的嘟囔着什么,却没有丝毫想要起床的意思。
把脖子上的束缚轻轻地解开,即使晃动肩膀,瑟希莉也没有要起来的样子。
看来睡的相当熟。
无防备地流口水的样子,真让人怀疑平时的精神十足的样子是哪里来的。
啊,枕头上留下口水印了。
“……这也没办法,毕竟那么累啊。”
——事实上,直到昨天为止,瑟希丽才和同样一副惨兮兮的样子的队员们搭乘着同为钢壳都市的亚雷斯塔回到这里。
因为第五使徒的原因,瑟希丽她们没能乘坐上大型流浪巴士回来——改成机车回来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谁让这一次亚雷斯塔遭受的损失实在是太大了。
——毕竟是作为吸引第五使徒的目标——整个都市都被钻了个洞。
因为长途乘坐机车的原因,剧烈的颠簸使的腰和屁股十分酸痛。
不但如此,在归来的途中还遇到几波污染兽的袭击。
在归途上,遭遇了好几拨的低阶污染兽袭击,就连停留一会稍微给病号们包扎一下的时间都没有便踏上了归途。
然而一回到都市就径直到学生会向武艺长做了口头报告。
——任是谁都得累得不成人样吧?
毕竟是长达两个月的旅程,被沉积着的疲劳一次性的压倒,甚至没有进餐就直接蒙头大睡了。
这也的确是合乎情理的。
阿尼娅缓慢的离开床。
重新给对方盖上并掖好被瑟希丽那不老实的睡相弄的相当乱的麦秆色亚麻布被子。
简单地用手整理自己的头发,脱下睡衣换上私服。
她在门与窗之间来回踱步。
仅仅是打开窗户,刺痛肌肤的寒气和浅淡的阳光便窜入屋内。经由
窗户探出上半身。
——遥遥的看着南极的方向——在那里,传说毁灭了人类的文明的家伙就被封印在那里。
与都市相连的遠方。
穿过漂浮着的污染物质形成的天幕,看见了巨大的遮天蔽日的阴影。
在那遥远地方,阿尼娅用手指指向那遥远的地方,以高声发出宣言:
“我绝对不会输的!!”
不管做什么样的恶梦,不管是什么样的出生,都是一样的。
——正因为相信人类并不完全是忘恩负义的生物,自己一行人才反出了那个‘神’的坐下。
在末日来临前给予人类最后的庇护。
“不会输的!!最起码也不会输给你这个面瘫家伙!”
嗯~,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是的阿尼娅慌张的用手堵住嘴巴。
不过似乎因为直到刚才这只手还为了支撑身体抓着窗沿,所以差点就要从窗外掉下去了。
——好不容易重新支撑住身体,把上半身拉进了房间里。
以为吵醒她了而回望过去,瑟希莉看起来好像很难受的翻了个身。
刚才一直抱着阿尼娅的脖子的手臂像迷路的孩子一样在床上的空白处无事可做地寻求着。
——不知为何,一看到这个没心没肺家伙——这一带的‘命运’之人,阿尼娅因为那个梦境而变得烦躁的心情忽然缓和了下来。
很自然的勾起了唇角。
——也许自己的伙伴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与未来的命运,不过
“你可不是那种相信命运的家伙啊呵呵”
“………啊”
瑟希莉嘟哝着什么梦话半睁开了眼睛,没有焦点的视线在天花板、墙、到虚空处徘徊着,最后
停在了这边。
对着似睡非睡的战友,阿尼娅莞尔地微笑了。
………【251卫宫雪】………
(唔——下午开始,修改第四卷——以上)
锻造场紧闭着。
不只是出入口的门,连所有铁窗都关上了。
因为总是燃烧着熊熊烈焰的炉子已经熄火了,所以现在只靠蜡烛摇曳的微弱光芒照亮着杂乱的室内。
在视线不清、充满浓重煤炭味的封闭空间里,有一个人与被水沾湿的刀刃面对面。
那人眉头紧蹙,眯细眼睛望着一把刀。
因为正进行着使用炭火的锻造作业,所以不只脸颊,甚至连额头和鼻尖都被煤灰给弄脏了。
包覆着她的作业服上,就像展现经年累月的成果般,布满了黑色的脏污。
幽蓝色的底炎的火焰在燃烧槽中升腾着,在那个长条的槽子中,平放着一把刃口被火焰烧得通红的直刀。
——卫宫雪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东西。
——锻造厂中金的连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够清楚地听得到。
现在,卫宫雪在进行的,是对覆过黏土的刀子进行加温的工作,同时也是火造的最后一道工序——烧刃。
“烧刃”一般被称为“覆土烧刃”。
所谓“覆土烧刃”,实际上就是以调配的泥土覆盖刀身不需要高硬度的位置,然后将刀剑加热至特定温度,当红热的刀身进入水中后,赤裸的部分迅速冷却,而有泥土覆盖的部位的温度变化不会非常明显,导致硬度与赤裸部位不同,从而达到刚柔并济的效果,在刀刃硬度高的情况下,依旧能保持刀身的良好韧性。
而高档日本刀的覆土烧刃,是通过覆土的不均来使其淬火时自然弯曲。
烧刃改变硬度对钢才有用,对铁是没用的,所以没有好刀匠做全铁烧刃刀。
“同一块钢材火红时,若未全部投入水中,只有局部泡水,则未入水部份,因缓慢降温而回复原来的结晶状态,导致硬度及体积不变,称之为局部淬火。”
——卫宫雪一边专注的观察着火焰的势头,一边对着旁边的学徒——雷吉欧斯第十二小队的队长,同时也是自己的学徒——瑟希丽,讲解道。
“钢材会因为温度升高而改变结晶方式,在温度达到727~911度(实际上是会因含碳量而异)以上时,变为一种我们称为麻田系(MARTENSITE即麻田散铁或者被称作马氏体)的结晶,若果此时将火红的钢投入水或油中,因瞬间降温致使结晶来不及变回,而被固定下来,这样,我们就把这道工序称之为淬火。麻田系(MARTENSITE)结晶的特性是硬且脆,而且体积较原来大。”
说完指了指一边的水槽——那是给刀子进行淬火用的。
然后,拨了拨柴火,让火焰更加的集中和旺盛。
“淬火的方式,一共三种。”
说着伸出了三根手指。
“水淬速度最快,得到的硬度较高。油淬速度相对慢点,得到的硬度相对低些。风淬速度相对更慢,得到的硬度相对再低些。各有各的优点和缺陷,一个合格的锻造师傅,在锻造之前就会先考证钢材的特性,然后按钢材的不同和对期待的结果不同而选择最合适的热处理方式。不过,再怎么说,这种处理都是一种局部淬火”
事实上,卫宫雪现在进行的覆土烧刃即属于局部淬火的一种。
说完,看了看炉子中的刀——刀刃的颜色此时宛如初升的朝阳!
“现在,记住这个火候和这个颜色!”
伸手指了指炉子。
卫宫雪拿起炉钳,夹起露在外面的细长的钢铁——那是日后作为插入木制的刀柄中的名为刀茎的结构。
小心的将之钳起,稳定的拿着,同时用另一只手上的钢棒托着烘热的刀身移动到水槽上方。
“看好了!”
神色凝重,“喝!”
——一声大喝,仿佛要震动这个世界一样!
膨胀激射的蒸气卷起无数的漩涡,弥漫于整间锻造工坊。
刀身被快速地放入水槽之中,数百度的热气从刚刚还在火炉里加热的刀中释放出来,使得原是常温的水激起气泡,发出尖锐声音的沸腾、爆发的气泡和蒸气搅乱了整个水面。
刀在水里急速冷却,原本炽热的表面开始缓缓呈现出钢铁独特的灰色。
维持这状态过了约数十秒的时间。
刀身的另一端——也就是被铁钳紧紧地夹住的刀茎的部分。
卫宫雪手拿铁钳夹住刀茎,从水槽里取出刀子,进射的水花溅湿了她的衣袖。
——手上握着的,是一把未经离琢、还显露出难看的颜色的的刀的粗胚。
将之横举过头顶仔细端详着。
未经雕琢的粗糙刀身在烛火映照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
——刀身从根部到刀尖画出一道缓缓的曲线。
隐约可以看到一些纹理——这一次的是仿若流云的纹路。
“云纹吗?比较罕见啊。”
卫宫雪将刀子放在一旁开始对着自己的小徒弟讲解起来:
“看到了吗?制刃第一步,将此类条形钢料加热至赤灼而进行锤锻,反复折叠打延,少则七八次多则二三十次,每一次均锤打数十百锤,锻炼之目的在于析出原料中之杂物,使其成为质地匀称之钢,日本刀之“地肌”亦由此而来。折叠打延之法甚多,普通有“木正木、十字”此外尚有“短册、折子木、木叶”等锻法。古时无测试设备故是否成钢全凭经验与感觉。行外人无法窥其堂奥。”
——事实上,瑟希丽是能够体会的——这把刀子的素材,可是她和那只懒龙一起完成折叠的。
然后,卫宫雪指着刀子的刃口的部分道:
“你也应该看到了,事实上,锻炼之钢已可制刃,但我们对此并不热衷。成次类刀为“丸锻”“割刃铁”或“数打物”这种东西,随手已经可以用来作战,但是那纯粹就是浪费。”
说着,卫宫雪还随手取过一块被拉长的废弃割刃铁。
“欲求良刃,须将钢料与熟铁适当组合成刀。钢坚硬易折,须加柔软熟铁辅助,熟铁柔软易弯须钢铁为骨干。此种刃可称之为复合刃或套夹刃。日本刀刃之常用组合法有“三合”与“卷合”。细致者则用“本三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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