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身装扮,我看着拐扭!』丁宣将头撇到一边。
你早说啊,你看着别扭,我穿着还别扭呢!朱乐白了她一眼,颠颠地跑到屏风后面,将一身的礼服脱掉,头发也散了下来,轻轻地系了一个马尾,只穿着里面的一件白色长衫又走了出来。到了丁宣面前,却意外地发现丁宣眼中竟闪过一丝惊诧的神色。朱乐笑道,『怎么样,其实我长的也不差吧。』
丁宣看着朱乐顿时觉得好笑,她哪里是惊讶朱乐的长相,只不过,朱乐从屏风后面出来时,她才真正意识朱乐却实是女人!是一个和自己一样的女人!
丁宣没有用朱乐帮自己洗脚,却将朱乐端来的红糖姜水喝了。拂了人的一番好意便够了,总不能一点面子也不给吧……轻轻地她叹了口气,本想让朱乐去旁边房间就寝的,只是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她有些不忍心,算了,合着衣服,与朱乐同躺一床,将就一晚上吧……
第十七节
正当朱乐睡得迷糊之际,耳边却不断地传来窸窸窣窣地摩擦声。是谁在扰人清梦?她抹了抹鼻子睁开了眼,模糊的视觉渐渐苏醒,幽深的一汪清泉?啊!
——她看到的是丁宣那近在咫尺的眼眸!
『你靠我这么近干嘛?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这个道理吗?』朱乐深深地吁着气,上下抚着自己的胸口为自己压惊。
丁宣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将手中的朝服扔到朱乐身边,『快换上它,一会随我上朝。』
上朝?朱乐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突然又笑了起来,『我上什么朝啊?』
『朱乐,你睡糊涂了!』丁宣怒叱。
丁宣这一声如冷水般一下便泼醒了朱乐,对了,她刚被封了什么官,昨天还当了驸马!这一觉睡得她怎么给忘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却又不想与丁宣示弱,半伸着脖子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吼什么吼,你混得也不怎么样嘛,堂堂一个公主,结个婚连个婚假都没有?』
虽然朱乐这一声极小,却仍没有逃过丁宣的耳朵,她仅仅只是转头向朱乐投去一束清冷的目光,便让朱乐浑身打了寒颤,冰冷的感觉由内心散发到四肢!这个丁宣是什么做的?冰山吗?她伸出手用力地揉了揉额头,昨天的酒虽未使她意识不清,却很明显地留下了后遗症。头痛欲裂!她以头痛作掩饰,低头避开了丁宣的视线,拿起衣服下了床,一边挪着步子一边哀叹着,『啊,啊,啊,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可与语人无二三啊!』
『小淼一会儿会过来,如果你不想暴露你的身份的话,最好快点。』丁宣无视她的絮叨,一边系着斗篷,一边对着屏风后面的朱乐说道。
切!朱乐对着屏风翻了个白眼,不跟痛经的女人一般计较,照常理来说,这时候的女人,一般是烦躁易怒的!她可不想没事找事!套上了朝服,带上了官帽,还未系上要带她就跑了出来,『对了,我睡觉你干嘛盯着我看啊?』
丁宣看她歪歪扭扭的穿着,无奈地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帮她帮她将朝服拉整齐,又帮她扣上了腰带。这一举动倒使朱乐一征,看来她也不完全是冰山嘛,不过似乎丁宣还未回答她的问题,『唉,我问你呢,你干嘛盯着我看?是不是发现我很耐看?』
一向平静如水的丁宣这回终于无奈地给了她一个白眼,没想到这个朱乐还挺自恋的,她摇了摇头,『你不说梦语,我便不会看你。』
呃?朱乐望着房梁,她不记得她有说梦话的习惯啊?『我说什么了?』
很难得,这回丁宣笑了出来,与一向绷着脸的她简直大相径庭。朱乐有些痴地看着,这笑容很美,美得似曾相识,好像……对!那天丁宣洗澡时便这样笑过!
『你真的如此憎恨国师吗?』
朱乐没有料到丁宣会问这样的问题,不是问她我说了什么梦话吗?不对,难道……『我,我说了什么?』
丁宣含笑地摇了摇头,不再回答朱乐。朱乐则纳了闷了,难道她说了冷寒松的坏话?还是……想不通,真到小淼敲门。朱乐这才彻底放弃了,跟着丁宣便出了房门,只是没料到,刚出去,阴风阵阵,冻得朱乐一身鸡皮疙瘩,还有,外面简直是更深露重,如果不是有照亮的灯笼,完全可以称得上伸手不见五指嘛!干嘛啊!天还没亮就上朝?有没有搞错?国家公务员不都是朝九晚五吗?忿忿不平地起床气在她体内浮动,跟着丁宣一同上了马车,这才稍稍暖和了一点,气也稍稍降下去了些,『那个,这么早就上朝?』朱乐觉得,还是对丁宣客气点比较好,现在想起昨晚自己质问丁宣的情景,后背便一阵阵发麻,她可不想再被打三十板子,更不想被拖到五门……
『这个时间一直没变过。』丁宣冷淡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朱乐看她的态度,明显便是不想搭理自己,那自己也没必要热脸贴冷屁股吧,没事找罐子拔!于是,安静下来的她,掀开车窗的帘子,探头探脑的向外面打量。哎,果然是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啊,这一路来来往往的宫女和公公们都在为了生活而奔波啊,伺候人真不是那么容易的工作啊!朱乐感叹。
正当她在感慨劳动人民的伟大时,却听到对面低声的咳嗽声。放下帘子,她将头探到丁宣眼前,『你冷吗?』
丁宣将身子向后一躲,平淡地说,『还好。』
死鸭子嘴硬!这是朱乐给丁宣的评价!不就是一公主吗?不就是将来的女皇吗?不也是人吗?有必要把自己绷得那么紧吗?谁都得防备,说个话还得顾忌。朱乐最烦的就是这个,世俗!委屈自己!活得太累!没想到在现代社会是那样,到了这个社会还是这样?不过,她反过来想想,处在丁宣这样的位置,似乎的确不太好放纵自己,就连自己现在一想起养心殿的情景,便泛着恶心!人的嘴脸真的很丑恶!这样一想,似乎丁宣还算蛮可怜的,开始有那么一丁点同情她了,于是,看着丁宣的眼神也渐渐地变得柔和起来……
『朱乐,你坐好。』丁宣受不了朱乐那种眼神,自己是一人在上,万人在下的公主!岂能受人同情?
朱乐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算了,面具人人有,面具人人不同。谁也不想被人剥掉脸上那层遮挡,于是她便没话找话转移话题,『你肚子还疼不疼了?』
『不了!』丁宣简洁地回答了她两个字。
『那个我们还有多少分钟才能到?』朱乐问出口才觉得不对,慌忙改口,『我的意思是,我们还有几杯茶的时间才能到?』
丁宣一征,面露疑惑,『几盏茶?』
朱乐一拍脑袋,口误口误,『对,几盏茶,几柱香?』
『已经到了。』
丁宣的话音刚落,车内的颠簸也骤然停止。马儿长长一声嘶叫——也传进了车内。朱乐又叹了口气,看来这宫里上上下下,从人到畜生,没有一个是活得容易的!
下了车她便与丁宣分了开来,在丁宣的嘱咐下,她频频点头!上了朝,她俩就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上司的吩咐就是命令,这一点,朱乐还是清楚的!
她抬脚刚迈进金殿,便感到四周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向自己射来,仔细观察一番,几乎都是饱含嫉妒与愤恨的眼神,这其中当属站在最远处的温奕最为激烈!朱乐不屑地瞅了他一眼,谁怕谁啊!我就不信我没犯错误,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只是朱乐忘了一点,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个道理。
『驸马爷,昨晚过得可好?』
『哎呀,虽说驸马还年轻,别累坏了身子啊!』
『老臣家中有强身健体的补药,待退朝后我差人给驸马爷送些过去。』
『驸马爷您和公主刚刚大婚,为什么不多休息休息?』
还未等朱乐站稳,一群大臣便一拥而上,将朱乐围了起来,乱哄哄地“慰问”着,“出谋划策”着,讨好着。一张张伪善的面孔,一副副虚伪的口舌,朱乐僵硬地扯着嘴角,心里暗骂,一群老不正经!!
此时,公公庄严肃穆的一声,令在场人群纷纷退到两侧,朱乐也随着他们退到了一边站好,她知道,要开始早朝了。何为早朝?在朱乐眼里,就是开会嘛,早会,大家谈谈问题,商量一下,想个办法,接着各自领着任务,该干嘛干嘛去!只是唯一令朱乐疑惑的便是这早朝的时间,会不会很长?毕竟自己是站在这里的,两条腿能不能承受得住不说,就这难以抵挡的困意,便让她有些难受!而丁宣,她探头一望,果然不出所料,明显是两个差别的待遇,丁宣此刻正坐在皇帝老儿的身边。
朱乐无语,这就是倒插门的坏处!
皇帝老儿开始问话了,宁江的水治得怎么样啊?温奕便上前回答到,治理的很好,有皇上体恤百性,是浊国百姓之福啊!紧接着,一群不要脸的大臣们纷纷出来歌颂赞扬,场面闹哄哄的,但皇帝老儿却笑呵呵的,果然,这就是马屁的功效!
随后,皇帝又开始问,大臣又开始答,马屁又开始放。周而复始……
朱乐揉着头,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如果此时有表,她一定会掐着时间,看看这顿马屁可以拍多久。可现实的是,她没有,可她又很困,反正一时半会还拍不完,她向后挪了挪身子,倚到一根柱子上开始闭目养神。
这一养似乎养过了,直到旁边那一位上次和她一同面圣的探花温煦踢了她一脚,她才清醒过来。
『怎么了?』
『皇上叫你。』温煦小声地说。
朱乐迈前两步,站到中央远远地遥望着皇帝老儿。她无奈,这金殿之大,距离皇帝之远,怎么可能清楚听到皇上倒底在讲些什么?这个时代又没有麦克!
『朱大人,皇上叫了你那么多声,为什么现在才出来?你既然做了驸马,更应该以身作则,不要在金殿之上目中无人!』还未等皇帝发话,温奕首先站了出来,一脸嫉恶如仇地数落着朱乐。
『我不是没听见吗?』朱乐无奈地回答他。
『没听见?你刚才明明就是在金殿之上睡觉!』
温奕此话一出,众大臣顿时熙熙攘攘,小声地互相议论着,指指点点着!
朱乐一征,温奕这个老匹夫倒底要干什么?这才是自己第一天上朝,第一天正式成为驸马,要陷害自己用得着这么急吗?
作者有话要说:雨落花开结文了,这边不出意外的话会日更!如有特别情况不能日更,也会在之后补上!
抱歉这两天的停更!
貌似我信誉还是不错的,有跟雨落那篇文的大人们应该知道,我好像很少会缺更吧!!(望天!
第十八节
『朱大人,你还有何话要说!』空旷的金殿,温奕的责问不断地回响着。
朱乐摸了摸下巴,舌头在嘴里绕了两圈,砸巴砸巴嘴,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温奕啊温奕,你也太咄咄逼人!此时若换成其他人,说不好便被你吓到了,可是,我是朱乐!姓朱名乐!其名字的含义便是我人生的格言,像猪一样快乐的生活!她抬头看了看高高在上的皇帝和丁宣,又看了看冷寒松那憋笑的脸孔,突然掀起衣衫的边缘,跪了下去。
『望皇上恕罪,微臣只因昨日大婚一时颇感疲乏,才小憩一下,并无目中无人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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