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卓兄今日到来所为何事啊?』朱乐也摆起了驸马的架子,敌人都找到家门口了,自己如何能够坐以待毙?
『哦,是这样的。家父有意请驸马到府一叙。』卓子维一本正经地拿出一本贴子交于朱乐手上。
卓宗正要找自己?朱乐纳闷,为什么?想到上回,她不得不想,难道是卓巧风要找自己?于是抬头紧盯卓子维的双眼,却见卓子维双眼似有闪避,心中顿时了然。
——果然不出所料。
『驸马身体并未痊愈,子维兄且回复卓叔叔,待驸马完全好的时候,本宫会与驸马一同拜访卓叔叔。』丁宣四两拨千斤地拒绝了卓子维。
卓子维一愣,他没想到丁宣如此直接。而朱乐还在思忖,今日之约,自己能不去吗?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好像不能不去罢!!那如何与丁宣交待呢?
第三十四节
『可是,公主……』卓子维见邀约朱乐未果,有些急切地张口,却又被丁宣微微一笑给拦了下来,碰了个软钉子。
『公主,我想卓大人定是有要事要与我商讨,反正我今日无事,去一趟无妨。』朱乐是想去的,而且认为必须要去。卓巧风手中掌握着自己两个把柄,受制于人的滋味并不好受。她必须与卓巧风好好谈一谈。
『是啊,公主。』卓子维见朱乐这边有意,便顺水推舟加了一句。
一个朱乐加一个卓子维,丁宣冷眼看了看朱乐。她不相信朱乐会笨到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替她挡下卓宗正的邀约,这个时间找朱乐,定是卓巧风的意思。卓巧风会碍于自己,而不能亲自来东院见朱乐,故借卓宗正的名义请朱乐过去。这分明就是意有所图。丁宣是公主,有着公主的高贵和矜持。但同时,她也是女人,她同样拥有女人的细心与直觉,或许她不明白为什么对卓巧风一直有着防备之心,但却可以肯定一点,卓巧风这个浊国第一才女并非徒有虚名,她定是有目的的,而这个目的究竟是朱乐还是自己?
『驸马,若你今日无事,不想陪陪本宫吗?』当着卓子维的面,丁宣无法严肃地斥责朱乐,故轻声问道。
呃。丁宣那柔情似水的声音,乍一听,朱乐心中便像小鹿乱跳般欢愉。只是当她抬头看向丁宣那似水的眼眸时,小鹿瞬间消失无影。丁宣那眼角的寒光使她浑身一个哆嗦。她清楚地感觉到了丁宣的不高兴。
思忖半天,朱乐还是勇敢地开了口,『公主,我会早去早回。』
朱乐驳了丁宣的话,朱乐无言地低了低头。而丁宣则瞬间收回了嘴角边那仅有一丝的笑容,冰冷的温度从她的身上散发了出来。就连一旁默不作声地卓子维也抖了下身子。
『驸马,你好本事,竟驳了本宫的面子。』
朱乐心中暗叹口气,完了,只听丁宣的语气她便知自己这回又踩到了地雷,而且还是一颗大的。虽然头皮都在发麻,可是自己的确有苦衷。她压低着声音回答道,『公主,我不是这个意思。』
丁宣只当朱乐对卓巧风甚有好感,当下心中无名之火蹿起。她纤细的手指握了握椅子的把手,泛白的青色出现在指节边缘。她笑了笑,『驸马既然这样执意,本宫也无话可说了。』说完又转过头对上卓子维,『子维兄,那驸马就交给你了,且替我好生照顾她。』
『驸马能屈驾卓府,是卓府上下的荣幸,怎可能怠慢。公主放心。』卓子维略带酸意,故作惶恐地起身向丁宣作揖。
丁宣起身,轻移两步,『本宫还有事,得空再与子维兄闲谈。』
见丁宣要离开,卓子维忙起身恭送。朱乐沮丧地垂着脑袋,心中暗暗骂着始作俑者卓巧风。她生平还第一次如此“憎恨”一个女人,刚刚能与丁宣比较融洽地相处,卓巧风就来挑事!
待丁宣走后,卓子维便与朱乐出了宫,上了马车,一路无言地到了卓府。朱乐是没什么话和卓子维说的,说卓子维是自己的情敌一点也不过份!就看卓子维那贪慕丁宣的表情,她心中便怒气滚滚,能和卓子维同坐一辆马车,已是最大限度的容忍了,更何谈闲谈?
同样的,卓子维也不待见朱乐!朱乐的底细他虽不至十分清楚,但多多少少也听说了一些。一个身份如此低下的人,一夜之间竟飞上枝头,做了龙婿?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地位,莫名其妙地被夺了去?他怎会甘心!况且丁宣与他乃是青梅竹马,他虽清楚丁宣对自己无情,却至少有着兄长之意。这些是多年的情感堆积,怎是这个朱乐可以比得了的?
两个自我感觉良好,相互看不顺眼地下了车。卓子维礼貌性地将朱乐再一次带到卓巧风的房门口便转身离开。朱乐回头瞅了眼卓子维的背影,暗呸。
卓巧风的确是在等着朱乐,早在马车停在府前时,她便已得下人通报。不等朱乐敲门,她便打开了门,迎了朱乐进房。
『卓小姐,这回让话说清楚吧,我这样频繁地来往与卓府和宫中,会让外人说闲话的。』朱乐一进门,便把心中的不满统统堆到卓巧风的头上。
卓巧风不以为意,轻手掩上了门,『驸马爷,屈驾过府的确有些委屈你了。』
朱乐也不在意卓巧风的讽刺,她冷笑道,『我们总是这样三番五次地东拉西扯,问题便是永远也谈不拢,你且说说,你的目的倒底是什么?』
朱乐是个急脾气,她不是小孩,能无端任由别人摆布。一次两次她可以忍,三番五次的确有些过份了。
『驸马爷你生气了。』卓巧风不急,她不是急性子,她是大家口中的聪明人,有时候激将法的确是一个好的计策。
『我就是气爆炸了也无所谓!告诉我,你倒底想干什么吧!』朱乐开门见山地问道。
『驸马爷何必那样急呢?先喝杯水降降火气。』卓巧风悠闲地替朱乐倒着茶水。
朱乐真的感觉自己快被气炸了,早知道真应该听丁宣的话,不来受这份无名之气!!这个卓巧风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一旦不小心被贴在了身上,怎么扯也扯不掉了。『卓小姐!』
卓巧风将茶杯放在朱乐面前,含笑地坐到朱乐身旁,『驸马,我并没有什么恶意。对于你的身份,我也无意向外泄露,只是……驸马你毕竟只是一个挂名驸马而已,且不要……』
『卓巧风,既然你话已说到如此地步,我也告诉你,这是一个私人的问题,我不需要向你交待。』
『那你要向何人交待?』
『我自己。』
『那公主呢?』
那公主呢?是啊,那公主呢?卓巧风一句话说到了朱乐的痛处,喜欢上丁宣是情难自禁,爱上丁宣则是潜移默化。可是单方面的情感如何把握?丁宣会对自己有意吗?卓巧风的问题其实是没错的,她朱乐自认为没有一个地方可以配得上丁宣的,况且她确又不属于这个时代。
『我不需要向她交待。』朱乐默默地闭上眼睛,咬着牙吐出了这几个字。
卓巧风盯着朱乐看了良久,眉头紧索,『朱乐,公主乃是万金之躯,国之储君。你且不可毁了公主,毁了浊国!』
朱乐哑然地失笑,怎么的?!她喜欢一个人,就毁了丁宣?就毁了浊国?『卓小姐,严重了。就我?你也太抬举我了!』
『朱乐,我不是与你说笑。』卓巧风有些生气。
『卓小姐,我不吃威胁这一套。』朱乐摇了摇头,『我看我还是先走了。』
『朱乐,你既然不需要向他人交待,可否……可否与公主保持距离?』
卓巧风言语间的犹豫使朱乐停下了推门的动作,她回过头,终于要说出自己的目的了吗?朱乐凝视卓巧风,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我兄长卓子维……』
卓巧风的话未说完,朱乐先大声地笑了出来,『卓巧风,枉你为浊国第一才女,枉我认为你冰雪聪明,竟然还存有这种愚蠢的想法!实在可笑!』
『朱乐!你太过份了。』第一次听到朱乐如此讽刺,卓巧风也有些坐不住了。
『不是吗?你绑不住我的思维,当然也无人可以绑得住公主的思维。这个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卓巧风首次被朱乐呛得一句也回不了嘴,只能皱着眉头,盯着朱乐。
朱乐叹了口气,『卓小姐,强扭的瓜不甜,就如同你告诫我的一样。』
『朱乐,你且随我来一下。』卓巧风起身到屏风后面拿了件斗篷,走到朱乐身边。
朱乐见卓巧风表情凝重,便不多说什么,跟着她出了府。卓巧风叫了一辆马车,朱乐跟着上了车,便一路向城外驶去。路有些颠簸,卓巧风有些沉默,朱乐掀开窗帘向外看去,似乎越走越荒凉。
马车在一个坡前停了下来,前面已无路,只能靠人步行走下去。卓巧风下车给了马夫打赏,并嘱咐他将马车停在这里等她们。她引着路,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朱乐紧紧地跟着,她虽不知道卓巧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到了这里,她似乎明白卓巧风是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山间的路虽然难行,但空气却甚好。朱乐一边注意着脚下的步子,一边欣赏着这难得的一见的山间奇景。越往里走,朱乐越是惊奇。四周烟雾缭绕,仿若仙境般地美好。云朵在身边游走,耳边虫吱鸟叫,这一切都如此使人心神合一。
『你看。』当朱乐还在环顾四周的周时,耳边突然传来卓巧风的声音。朱乐一扭头,顺着卓巧风所指的方向,远远望去,那是一片片紫色的花海。朱乐向那跑了过去,淡淡地香气扑面而来……
『好漂亮。』朱乐感概道。
不知何时,卓巧风也赶了上来,与朱乐并排而立。她远远望着,『这是薰衣草。朱乐,我可以告诉你,在这里你可以看到的任何一株薰衣草,都是我兄长卓子维亲手种的。你知道是为何人种的吗?』
『公主?!』朱乐讶异地扭头看着卓巧风,不会吧,卓子维这么闲?跑到深山里种薰衣草?
卓巧风不语,便是默认。卓子维对丁宣用情之深或许外人并不了解,但她这个唯一的妹妹,却是深深体会到的。她的兄长曾经只因丁宣的一个笑容,一句话,便如同一个小孩子般兴奋一整日,就连她这个当妹妹的都会疑惑他为何如此幼稚!曾经,只因为儿时卓子维与丁宣曾到这深山游玩,丁宣的一句儿时戏语,卓子维便死心眼地种了这一山的薰衣草,每日脏兮兮地回府,第二日又殷勤地出门。从这点这便可想而知他倒底对丁宣有着哪样的感情。
『朱乐,你认为你与我兄长的感情是可以相比的吗?』卓巧风轻声问道,风吹过她的耳畔,吹起一撸发丝,轻轻划过朱乐脸边。
『你是在试图说服我?』朱乐不答反问。
『我只是在说,有一个人比你更适合公主,无论身份还是情感。』
朱乐望着那片花海,陷入了深深地沉思!半晌,她缓缓道来,『如果说你是在向我展示你兄长对公主的情深,我现在已经了解,但如果你是要我帮你撮合他与公主,恕我难以从命。』
『朱乐!』卓巧风扭头凝视着她,她从朱乐眼中看到了痛苦?
『感情不是我能控制的。』卓子维对丁宣的感情她知道了,不仅仅是爱慕吧……可是,却无人知道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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