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我比较悲惨?』
『你将手掌伸出来……』冷寒松突然说道。
朱乐呲牙一笑,抬起胳膊,立起手掌,展示在丁宣与冷寒松的眼前。一条淡红色的纹路在那白皙的掌心上显得格外刺眼,丁宣见到,心中着实吃了一惊!
冷寒松嘴角有些抽。心中暗道,果真是这样。朱乐被分离了,是人格还是自我?他不是大夫,他说不清。两个朱乐,两个!!昨夜观星,却莫名地发现西院房上有人,仔细一看,那不是朱乐又是何人!朱乐竟上了西院的房檐?那个弱小的女子,是如何做到的?也是在那一刻,他回想起了第一次为朱乐看手相时的情景,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他只能长叹一声,天知道,这是福还是祸!当朱乐第一次同他说起掌纹出现血红时,他就应该早些醒悟,然而,此时,一切都晚了……为什么会造成此时的局面?冷寒松第一次如此地想不通。
『公主,你看到了吗?』朱乐突然走近丁宣,将掌心摊于她的眼底。
『这……是为何?』那掌心中淡红色的纹路使丁宣挪不开视线,似乎也不想挪开……
朱乐闻言,抿嘴笑着,浅浅地一个酒窝在她的左侧脸庞现了出来,『这条感情线是为公主延伸的,若不是公主,我不会如此之快的醒来。』
『可是,你的时间也不是很多。』冷寒松一旁冷眼瞧着她。
『若我走了,留下的也还是我。』朱乐没理冷寒松,继续对着丁宣说道。
丁宣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朱乐。那清澈的眼眸似乎并无改变,邪魅的笑容也隐了起来。只有那眼角的淡红色却还是在提醒着她,眼前之人,并非朱乐!良久,她别开了脸,冷声道,『你走吧。』
你走吧……好一句你走吧。丁宣那冰冷的语气使朱乐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疼,彻骨的疼!冰,寒心的冰。她是朱乐,为什么还这样无情的让她走?!莫非丁宣真的这样狠心?还是因为那一个她?朱乐冷冷一笑,她狠狠地将摊在丁宣面前的手掌握了起来。若之前,她不曾憎恨那一个自己,而此时,她却是无比憎恨!那一个她剥夺了她的一切,掠夺了她的所有!她以为她与那一个她如连体婴一般,同一颗心,同一份爱,同样的感受。可结果,却并非如此!他们要的是之前那个她,而如今的她是无论如何都不能取代之前的那个……
冷寒松见朱乐一直不语,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你不要心存恶念,无论怎样,你与之前的你都是同一个人!』是的,那一刹那,他从眼前的这个朱乐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丝血腥的颜色。若此一面的朱乐发起疯来,难不保她会自我毁灭……不行,他得查查为什么朱乐会变成这样!!!
朱乐冷笑着退后两步,伸手指着冷寒松,『你,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此一句如同恐吓。冷寒松眯起眼睛,冷静地看着她。『你不是说,你与之前的那个你是同一个人吗?为何此时,还作这种表情!』
『我懂她,她不懂我!你们以为我恶?她不恶吗?我是她心中的另一面,我是她心是魔,我是她心中的障。我此时离去,还是会存在她的心中。你们都被她骗了,你们不明白吗?你们摸着你们自己的心,有几面你们谁能说得清?你们把我和她分得太清了,我就是她!』朱乐有些歇斯底里地叫道。
冷寒松静静地看着朱乐,冷声道,『那你走了,又有何碍?你就是她,难道她不是你吗?』
一句话把此时的朱乐问愣了。我就是她,她不是我?然而,此时头晕目眩之感突然袭来,她抬头扶额,有些站不稳地晃当了两下。眼前的丁宣和冷寒松有些模糊,时而左时而右地晃来晃去。是的,她知道,她该走了。可是,她不甘心,她会回来的……在不久,会回来的。
朱乐移了两步,艰难地靠近丁宣,瞬间紧握住丁宣的手,痴笑道,『公主,一颗心被狠狠划上一刀的滋味并不好受,下回,不要再这样对我了……』
丁宣有些许彷徨,只见朱乐紧握住她的手突然失去了力道,人也顺着她的身体滑了下去。她警觉地伸手扶住朱乐的腰,与冷寒松一同将朱乐扶到一边的檀木椅上。
『国师……』丁宣望着朱乐昏睡的脸庞紧紧皱着眉。
『公主不理解吧。』冷寒松无奈地叹了口气,转头看着朱乐那孩子般的面孔,『我不知道该怎样和你解释,人有时的确过着两面的生活,只是多数人善于隐藏罢了。人的心会矛盾,这也恰恰便是正与邪之间的矛盾。或许,矛盾久了,产生分歧了,自我也就分离了。只是……』
丁宣见冷寒松似乎还有话并未说完,便又转头问道,『只是如何?』
『驸马的症状似乎不是那样简单。照理说,她并没有憎恨温奕的理由。』
丁宣想起了,那日朱乐告诉自己的。那一种无缘由的憎恨,相信那一刻出现的是刚才的朱乐吧。那为何会憎恨温奕呢?这个问题按如今的情况,的确解释不通。
『请公主准许,我想请一个人为驸马看看。』冷寒松思索良久道。
『何人?』
『卓巧风。』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让大家感到迷惑,与不解。
其实之前留言中,我否定了朱乐有双重人格,在我看来,这似乎是一种分离开来的双重自我……(当然,这也是我以我的自我给它的定义。大家可以忽略之)
第二更已更,明日再更。
方便的同学,顺手打个分吧
第四十三节
卓巧风!似乎这个名字听在丁宣的耳中有些刺耳。说不上是为什么,只是会让她感到不舒服。她瞥了眼冷寒松,并未问原因。因为在她心中,冷寒松作为她的老师,作为浊国的国师,如此这番定是有着他的道理。
冷寒松也心知丁宣的想法。他不必过多解释,只需要给出结果。这便是作为一个帝王的心理。
——片刻的沉静。
朱乐是在这样一个安静的环境下醒来的。不过,她并没有动。她依旧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斜着身子趴在一旁的桌上。微眯着眼睛,像是还在沉睡。眼前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冷寒松,一个是丁宣。他们只是这样站着,却没有对话。没人将视线放在自己的身上,此时。
『国师,父皇为何将今日早朝免了?』丁宣打破了沉静。
冷寒松微微一笑,『后日是公主的生晨,皇上为公主准备了一个礼物。』
生晨?丁宣的表情稍稍松缓。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只要不是父皇的身体有碍便好。
『公主定会想不到,皇上为公主准备了什么。』冷寒松道。
丁宣微微颔首,以往她的生晨之日,父皇定是为她准备些古书,古词。照国师今日这般讲法,似乎父皇今年会有所不同。她看向冷寒松,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皇上与臣讲,后日公主便要从东院迁到养心殿。』冷寒松向丁宣恭敬地行着礼。
养心殿?!是吗?父皇是在为她的继位做着筹备?丁宣转身正对着行礼的冷寒松,她伸出手轻轻扶住冷寒松的胳膊,微微一抬,『国师,不必如此。』
『君臣有别,公主!』冷寒松有感而发地说道。
是的,聪明便如冷寒松!因为他知道,在丁宣还是公主时,他是丁宣的老师。但在丁宣为国君时,他只是丁宣的臣子。他辛苦了五年,为的便是扶植丁宣。如今,苦心眼见即将成为硕果,他又怎能不激动?
丁宣听懂了冷寒松话中的含义,也明白了冷寒松的苦心。五年前,当父皇将冷寒松带到她的面前时,她便知道,此人定会一步一步帮她走到权力的顶端,而如今,似乎时间就要到了……
『公主,皇上之所以免了今日早朝,是因为温奕等人的上奏……』冷寒松的话锋一顿,等待丁宣的反应。
『哦?』丁宣笑道,『反对是吗?』
冷寒松默认般地笑了笑,『皇上老了,终归还是念及旧情,不会对温奕如何的。但温奕却不会顾忌皇上,或许当皇上退位时……』
『国师是指皇叔?』丁宣皱了皱眉。
『不可不防,温奕之所以如此嚣张,决不仅仅是皇上对他的纵容……』冷寒松疑虑道。
那个远在异国当驸马的皇叔?十几年来并未回过浊国一回,仅是每年年尾以书信的形式向父皇报安康。而皇叔所在的钟赤国距浊国有着相当一段距离,似乎,也是情有可缘的。但,的确如国师所说,不可不防……况且,她那位皇叔,一直以来行事诡秘,据说父皇当年继位时,他便主动要求远去钟赤国为驸马……
『况且,钟赤国盛行邪术……似乎驸马……』
冷寒松没有再说下去,但丁宣明白,她与冷寒松一同转身静静地观察朱乐,心中似乎答案惹隐若现……若出现两个朱乐是一件可以理解的事,那憎恨温奕却是一件让人不得不深思的事情。
其实冷寒松有一个感觉,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太过集中。从朱乐穿越来以后,宫中便不断地招事,甚至于温奕的行事也更加嚣张,而如今又恰逢皇上为丁宣谋筹。这所有的事情背后,像是有一只手无形地在操控着,可是,却总是来无影去无踪,抓不住……
『公主,朝廷兵权方面……』
『本宫知道了。』丁宣打断了冷寒松的提点,因为她似乎发现朱乐醒了……
朱乐眯着眼睛,仰视着眼前的丁宣。那桀骜清冷的姿态令她想起冰山上的雪莲,高雅圣洁而一尘不染。这样的丁宣,让人不忍亵渎。只是,那个梦里,是强取是掠夺,她终究吻了丁宣。然而,为什么梦境却又如此真实?
『驸马,醒了?』丁宣开口问道。
『我怎么会在这里?』朱乐无辜地笑着爬了起来。
『我请公主带驸马过来到我府中玩玩,岂料驸马可能是昨夜未睡好,来了又睡了。』冷寒松一边微笑地解释着。
朱乐讪讪地笑着,她转头看了看丁宣那冰冷的俏脸,『是吗?呵,记不清了。』
『既然驸马醒了,那我们到院子里踏踏雪吧,昨晚可是下了今冬的第一场雪。』冷寒松边说着边看了看丁宣。
朱乐见丁宣不置可否地将头转向窗外看着雪景,她便笑了出来,『是吗?我最喜欢下雪天了。』
冷寒松差善儿从丁宣的马车里拿来两件斗篷,朱乐兴冲冲地系好第一个便先冲出了房门。清冷的空气,白雪皑皑,尽是一派北国风情。不知是不是被压抑久了,朱乐心中一阵激动,撒开了欢似地便往院中那雪积得最厚的地方跑了过去。冷寒松一见,忙差善儿跟着朱乐……
『国师,此时驸马是否……』丁宣与冷寒松未跟上朱乐,站在房门边望着远处的两个身影。
『不是另一面。』冷寒松微笑着,『莫不是公主分不清她们吧?』
丁宣微微摇着头,低低笑道,『她们的感觉不同。』
『请公主多注意些,若驸马手中的纹路变红,那便是……』
『本宫会的。』
远处,朱乐捏着雪揉成一个个团,向天空抛着。好久没有这样畅快了,这雪还有泄愤的作用?她仰天无声大笑,直挺挺地躺在一片积雪中……
『驸马,这样会着凉的。』善儿一边淡淡地提醒道。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