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卫山上的一样么?”
“比卫山上的还要好看。”萧景琰把小蝶拥入怀中,“婉妤,这次击退拓跋敏并与她达成五年内不扰我边境你居功至伟,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便都会答允与你。”
“真的吗?”小蝶在景琰怀中抬起头,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
“嗯,我从未骗过人。”
小蝶闻言从景琰怀中挣脱出来,仰着一张小脸看着他,“这里的战事已了,拓跋敏也已退兵,留下战英,边牧还有戚猛处理后继事宜即可,你带我行走江湖可好?”
“可是……”景琰有些为难地看着小蝶。
“你刚刚才允诺我什么事情都会依着我,景琰,去吧去吧。”小蝶拉着景琰撒娇,“在金陵时,我常常听景睿说起江左十四州的繁华,你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从这里到江左只是路上的行程就要一个月左右,如果按照景睿的走法,我们至少要小一年才能回到这里,这时间太长了些。”景琰如实地说道。
“拓跋敏已承诺五年内不来犯,这里剩下的只是一些士兵的日常操练,你留在这里和不留在这里有什么区别?”小蝶努力争取:“再说了,成亲之前你曾对我说带我去游历江湖,现在可还算数?”
“……”
“景琰,求求你了,带我去吧;我向你保证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小蝶举起右手发誓。
萧景琰微微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好吧,不过得等我把这里的事处理完;从潭州回来才行。”
“那红叶还去看吗?”小蝶小心翼翼地问道。
“去呀,谁让我先答应你了呢?”景琰认命地说道。
☆、雪花骢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在网上看见一个段子,码字时无意想起,想来喜欢此文的人都是靖王妃党,拿来博君一笑:靖王有三宝:颜好,手美,易推倒。王凯有三宝:长腿,大眼,低音炮。
这几日萧景琰把手里的公务忙完,又携了小蝶,巧儿,列战英还有戚猛去了潭州。
秋收已结,正是征收粮晌之时,入冬后将士们的衣物被褥,粮食供应皆要在此时备足;此前这些事都是交由列战英负责,只是自祁王兵改失败后,军中贪腐日益严重,常常征收上来的粮晌接不上次年的秋收,后备军资的不足往往是引起前线将士丧失士气的成因。
在潭州处理完军资之事已是五日后,这一日,萧景琰没有办公,并不像往常一样早早地起了床,而是跟着小蝶赖到辰时都过了才起来;在院子里与列战英拆了一套拳,才陪着小蝶吃过了午饭,就去了仙还山看红叶。
早上的天气就阴沉沉的,到了近午时分天色越发的晦暗如同黄昏。上山只有一条用石头堆砌的小路,骑马行至山脚时便把马交由山下开茶铺的老板临时看管,五人拾阶而上。
山上的红叶早已红透了,满满的整个山头就像要燃起来一般火红明艳,枫叶和樟叶落了一地,路上都是厚厚的积叶,踩上去绵软无力,萧景琰牵着小蝶的手,缓缓地往前走,跟着的巧儿与列战英、戚猛自然识趣,只是远远地跟着。
山路一旁几株极大的、长着黄绢样小扇子叶子的大树引起了小蝶的兴趣,弯腰拾了几片拿在手里,又仰起头来看那参天的树冠,“景琰,你看,好多小果果。”
“这是公孙树,相传爷爷种下,要等孙子长大才能见它结果;以往只是路过,倒并没注意这里还长着这样大的几株公孙树。”萧景琰也仰起头朝那参天的树冠看去,笑着说道。
“公孙树?这名字倒也新奇,在金陵时我可从未见过。”小蝶围着大树转了一圈,对景琰说道:“我们捡些种子回去,等回到金陵把它种去卫山,也好让咱们的孙子看看;只是,这树长于西境,把它带回金陵也不知能不能长成?”
萧景琰见她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公孙果,也不上前去帮忙,只是负手立于那里静静地看着她;小蝶捡了满满一捧,用手绢兜着,起身朝山上看了看,“那里是不是一座庙?”景琰见一角粉黄色的墙角隐约从山上树木间露出来,说:“看样子好像真是一座庙。咱们去看看。”
山上是座观音庙,庙里并没有当家主持,只是山里人逢年过节前来烧香罢了;居中宝像尊严,虽然金漆脱落,但菩萨的慈眉善目依旧;小蝶走上前跪下,毕恭毕敬地拜了三拜,又拉着景琰在庙里转了起来。
庙后是青石砌成的平台,几间石头堆砌的僧房已东倒西歪,破烂不堪,台阶的缝隙里几株野菊花迎风摇曳,“景琰,你可知方才我许了什么愿?”小蝶站在台阶上,转身对站在下面的萧景琰问道。
景琰问:“你许了什么愿?”
“我请菩萨保护我们一辈子在一起,相爱两不疑,我还请菩萨保佑,保佑我……”小蝶说着脸竟红了起来,无限娇嗔地看着萧景琰:“保佑我给你生许多孩子。”
萧景琰见她微低着头,红晕满面,竟不禁地上前把她拥入怀中,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山里清静,常常会有喜静之人隐匿其中;庙后面的山间错落着几间草房,小蝶本想前去探探,却被景琰拉住,说那些是清修之士,平时不喜人打扰。
下山时,远远便听见有人在唱歌,仔细一听竟也听不清具体在唱什么,只觉得声音洪亮,遇见打柴的樵夫,小蝶便拦住问道:“山中可有神仙?”
樵夫笑道:“山中神仙逍遥过,凡间俗人问不得。”便挑着两捆柴晃攸攸地走了。
潭州总兵钱知扬曾在赤焰军服役,因军事重编被调来驻守阴山口;二十年来一步步从一名无名小卒走到潭州总兵的位置,赤焰军中所秉承的忠诚信念早已被无情的官场消磨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圆滑与贪婪。
萧景琰陪着小蝶在潭州又多留了两日,这一日,有兵士从东边的罄来山谷捕获一匹雪花骢,通体白色没有一丝杂毛,高小蝶一见便喜欢的不得了。
钱知扬虽对这个一向没什么恩宠,长年游离于政局之外的靖王看不上眼,但高小蝶行事不似萧景琰,凡事周到有礼,不到万不得一从不逼迫与人,从这几日她陪着萧景琰处理征晌一事便能看出是一个不偎强权,善软吃硬的主。
钱知扬见高小蝶爱慕的样子,便笑着说道:“雪花骢是马中极品,汗血可与之相比;只不过此马烈性十足,却不好轻易降服;待下官找人降服此马再送与王妃当坐骑可好?”
“不用,区区一匹雪花骢还能难倒本王妃不成?”小蝶把手中鞭子交给巧儿,轻轻一跃便稳稳地坐在马背之上。
雪花骢像是受到惊吓一般高高地抬起前蹄,小蝶半个身子伏在马背上,紧紧地抓住马鬃,以防被下摔下马背。
巧儿看着那匹白色大马不断地在场中乱踢乱跑,吓的紧紧地抓住列战英的手,十根指甲深深地陷了进去。
本来也认真注视着训马场上动静的列战英被手上传来的疼痛拉回了目光,轻轻地往旁边站了站,想把手从巧儿的手中抽脱出来,赖何巧儿整颗心都在自家主人身上,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身边人的意图,抓着战英的手越收越紧。
□□的雪花骢还在又纵又跳,颠的小蝶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钱知扬轻勾起嘴角看着场中的一人一马,一丝笑意若有似无地溜进了有些浑浊的眼睛里。
小蝶抓住马鬃,觉得屁股都快被颠成三瓣了,心中无名火起,对着身下的马儿大声喊道:“你今日不许我骑,我便把你宰了煮肉吃。”右手抽出绑于脚肚上的银色匕手,狠狠地朝马脖子划去。
雪花骢吃痛,长嘶一声抬起整个前蹄,如人一般站立起来,小蝶一时不备,竟重重地摔了下来。
“好你个马儿,今日我非降服你不可。”小蝶站起来,揉了揉被摔痛了的屁股,大骂一声又跳上了马背。
雪花骢驼着小蝶在马场里狂奔,小蝶伏在马背上,把手里的匕手伸上前,对它说道:“停下来,不然我就宰了你。”
雪花骢不理,依然围着马场转圈,小蝶扬起银色匕手,用力地把它插入马脖,“停下来。”
场上的人见状都倒吸了一口气,这样一匹马降服不了交由别人降服便是,为何非得用此法?如若真的把它杀了,也未免太过可惜。
就在场上众人都在挽惜之时,那雪花骢竟放慢了速度,慢慢地停了下来。
场上响起一片吹呼声,小蝶从马上跳下来,对一旁的卫兵说了声:“好生照顾它。”便朝钱知扬走过来。
“谢钱大人为我找来这样一匹好马,婉妤感激不尽。”小蝶双手抱拳对钱知扬说道。
钱知扬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回道:“王妃客气,此马能入王妃的眼是它的福气。”
☆、回京
召萧景琰回京的圣旨是在小蝶准备与萧景琰‘浪迹’江湖的头一天送到的。
当他们一行人风尘仆仆地赶到金陵,正遇上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萧景琰只与小蝶走到西直街便分开了,一个进宫复旨,一个先回了靖王府。
大半年时间不见,宁珺妍的气色比他们刚离京时好了不少;或许是早已听闻旨意知道他们会在今日回到金陵,起居衣物,饮食糕点早早地就备好了;小蝶回到府里先洗了个热水澡,换下一身风尘仆仆的衣裳,宁珺妍就拧着食盒在下人的搀扶下走进了她的小院里。
“珺妍知道妹妹口味刁,一般人做的点心吃不惯,前两日是进府看母妃的日子,母妃知道你们这几日就会到金陵,特意让珺妍多带了两盒点心,妹妹尝尝。”宁珺妍一边说一边把食盒里的点心端出来放在桌上。
“劳母妃操心了。从离开阴山口我就没好好吃过一顿饭,现在正饿着呢,姐姐就送来了。”小蝶最是喜欢静嫔做的花茶点心,这个时节鲜花不好采摘,静嫔竟选了些清香的茶研碎了和着坚果做成了点心。
“母妃说现下只有等梅花开了才能做些花茶点心,现下妹妹就将就着吃。”珺妍看着小蝶狼吞虎咽的样子,轻轻用手里的江南蚕丝绢擦掉她嘴角的碎屑,“妹妹慢点吃,小心别咽着。”
宁珺妍说着禁忍不住红了眼眶:“妹妹走时这脸上的皮肤嫩的像能拧出水来一般,见妹妹现在这样,姐姐我想也能想到那阴山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妹妹此次跟着殿下,定吃了不少苦吧?”
小蝶见她难过的样子,放下手中的点心,轻声安慰道:“哪里有什么苦?殿下说我现在这肤色看起来才健康呢,姐姐就别难过了。”
“唉,现在妹妹进了府母妃也就安心些了,我这身子不好,不能时时在殿下身边照顾,以后还望着妹妹多费心了。”宁珺妍叹了一口气,脸上竟有些凄苦之色。
“姐姐现下的气色精神竟比我们离京时好上许多呢,想来这半年姐姐时时进宫,母妃也帮着瞧上一二了吧?”
“总是劳烦母妃为我操心,珺妍心里也难受。”宁珺妍听小蝶这样说,脸上的凄苦之色方退去一些。
“现下我已回京,以后便可由我为你调理身子,待来年春天,姐姐定能像我一样生龙活虎。”小蝶笑着说道。
“就你会说话,”宁珺妍笑着嗔怪。
“喝点茶水,厨房里还熬着汤呢,等殿下回来便可开饭了。”宁珺妍帮她倒了杯茶递给她,继续说道:“妹妹离京这半年,竟错过了好些事情呢。”
“都发生什么有趣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