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同人)[太平公主]寝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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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公主同人)[太平公主]寝难安- 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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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公主现在依然愿意嫁给我,那你我便完婚罢。”他望着她的眼睛,脸色隐隐有些泛白,但目光却慢慢变得坚定起来,“正如公主所言,那些事情未必没有转圜的余地。”
  公主离开长安的那半年多,他设法找到了一个人,又通过那个人,试探了一下兄长的口风。
  兄长的口风依然一如既往地强硬,但他却找到了那件事情的解决办法。
  一个完美的,让兄长在那时留在长安,孑然一身,哪里都不去,什么都不沾的办法。
  这个办法虽然有些缺陷,但却是他能想到的,唯一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了。
  他缓缓地说道:“本该在你回长安城的那一日,我便该去找你的。但那时我又有些退缩。那时我在想,要是公主已改变了主意,又该如何是好。”他说到这里,忽然笑了一下,连唇色也有些泛白,“公主可还愿意嫁与我为妻?”
  太平望了他很久,才轻声道:“但你的脸色很不好。薛绍。”
  她按住薛绍的手,又直直地望进他的眼睛,慢慢地说道:“我确实想要嫁与你为妻,每时每刻都在想。但是薛绍,我却不愿强迫你做些什么。这件事情我——”
  “公主。”他反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摇了摇头,笑了:“公主的心意臣已知晓,那臣的心意,公主可又知晓?”
  ——不敢再伤害你,因此才这样反反复复,一步步地艰难前行。
  ——每一日都在瞻前顾后,害怕一不留神,便会落到前世那般境地。
  ——仅仅只是,不敢而已。
  他握着她的手,微凉的温度透过他的指腹,传到了她的手心里。她很少见到薛绍有这样艰难的情绪,即便是在不得不离开的那一日,他也仅仅是叹息了一声,便安置好了整个府里,随后便金吾卫去了洛阳。今日、今日他……
  太平缓缓地点了点头:“好。”

☆、月上柳梢头2

  他的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但比起刚刚,却多了一丝温暖的喜意。
  他慢慢地放下手,眼里隐含着一丝笑意,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般。案上的东西他略用了两口,便停了下来,低声道:“我送你回去罢。”
  太平轻轻嗯了一声,又唤来宫女收拾了案几,与薛绍慢慢地往回走。
  薛绍忽然轻声道:“我原以为自己要费些心思,才能将这番话说出口来。不过现在——现在也好。等过些日子,你去见见我的兄长罢。”他侧过头,眼里隐隐有一丝犹豫,但是却不明显。
  太平想了想,遂同意了。
  薛绍又隐隐地松了口气,与太平随意提了些轻松的话题。在拐过一处岔道时,太平忽然停住了脚步,踮起脚尖,在他耳旁低声道:“我曾想过很多种办法,要让你允了阿耶的旨意。”
  “嗯?”
  “后来那些办法,我一个都不想用了。”她歪歪头,又笑道,“回去罢,现在已过了午时,再拖延下去,你的上官指不定要寻了。”
  薛绍笑笑,浑然不在意道:“他们现在还在议事堂。”
  他陪着太平走了两步,原本苍白的脸色一点点的恢复了原状,连带着语气也变得缓和起来,竟像是有了几分开玩笑的意味。等将太平送回宫城之后,他才又笑了笑,道:“我走了。”
  太平轻轻嗯了一声,眉眼弯弯,冲他笑了笑。
  等薛绍离开之后,她才又慢慢地沿着宫墙往回走。阿娘今天早晨说过的话,她一字一句地都听到耳朵里去了。阿娘不知道薛绍的归来,她也不打算让阿娘知道。现在的情形乱得一团糟,或许维持现状才是最好的……她呼了一口气,招招手,唤过一位女官,预备听从阿娘的吩咐,将上官婉儿找出来,送到阿娘跟前去服侍。
  她不知道上官婉儿现在在何处,但现在上官仪必定已经获了罪,她在宫里找寻,总归是没有错的。
  宫娥们很快便给她回了话,说是上官娘子确实在宫里,但在哪一处服侍,却是不大清楚。她也不着急,让人拿了宫里的册子过来,一页页地慢慢翻着,慢慢地找寻,后来又到冷宫旁殿里去寻,总算是将那人找了出来。
  上官婉儿现在,不过是个小姑娘。
  太平想起日后的那位上官昭仪,忍不住连连摇头,知道这位小姑娘也不是个省心的。她朝上官婉儿招招手,唤了她过来,又问了她一些话,便将她带到武后跟前去了。
  武后刚刚下了朝,正在殿里接见大臣。
  太平没有打扰她,便带着上官婉儿在外间等候。等到里间那两位大臣终于离开了,她才带着上官婉儿来到殿里,将上官婉儿交给了武后。上官婉儿初见到天后,未免有些惴惴不安。但武后对她却像是颇为宽容,问了两句话之后,便让她留在跟前服侍了。
  等太平要走的时候,武后忽然叫住了她:“太平。”
  太平回过身,笑道:“阿娘可还有什么吩咐么?”
  武后点了点她,道:“到阿娘跟前来坐。阿娘有些话想要问你。”
  太平轻轻嗳了一声,果然来到武后近旁,挨着她坐下了。武后挥挥手屏退了宫娥,也屏退了上官婉儿,才说道:“将你在西域的事情,与阿娘说一说罢。”
  太平心里咯噔一声,果然来了!
  她定了定神,笑道:“不知阿娘想要听些什么?”
  武后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疲惫的说道:“都说一说罢。说你在那里是如何行事的,说突厥人到底在做些什么。说说那位……他到底如何了。”
  太平轻轻唔了一声,将自己在西域的事情,拣些重要的和武后说了。紧要的事情她没敢说得太多,太宗陛下的事情她也没敢说得太多。毕竟武后心思机敏,要是言辞间有些不恰当的地方,引得武后勃然大怒,就有些不妙了……太平慢慢地说了片刻,又仔细瞅了瞅武后的表情。
  武后神色平静,仿佛是在听一个故事般,静静地有些出神。
  太平小心翼翼地唤道:“阿娘。”
  武后嗯了一声,又轻飘飘地瞥过来一眼。
  太平轻声道:“那件事情,阿娘心里,是如何想的?”
  她指的是太宗皇帝归来的事情。武后轻轻笑了一下,眼里依然波澜不惊:“如何想的?阿月,朕的脾性你很清楚,朕能自己做到的事情,就从来不会假手于人。太宗皇帝,呵,朕等着他归来听朕解释的那一天。”
  武后用了“朕”字。即便现在殿里空荡荡的没有什么人,她也依然用了“朕”字。
  太平心中惊骇莫名,又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说不出什么话来。武后斜她一眼,才又续道:“你回去罢,这里的事情交给婉儿就好。还有薛绍的事情,你平素也多劝着他一些。阿月,你知道阿娘的意思。”她的眼神里有些威慑人心的意思。
  太平站起身来,垂眉敛目道:“是。”
  ————————
  ——太平,你知道阿娘的意思。
  太平在宫里漫无边际地走着,脑子里反反复复都是武后的那句话。她知道阿娘的意思,阿娘重活一世之后,野心必定比前世更加膨胀了。即便有太宗那尊大山在前头压着,阿娘也未必会收手。她想到阿娘的手段,又想到太宗皇帝那一日意味深长的话,忍不住隐隐地有些头疼。
  该如何是好呢?
  她在宫里转了会儿圈,忽然一拍脑袋,感到自己魔怔了。
  不管阿娘与祖父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也不管他们到底要做些什么,她现在仍旧是她的公主。她知道前世的事情,她现在有一些功劳在身上,而且追随她的人也比前世要多了许多。换言之,她现在的境地,比前世好了二十倍都不止。
  既然如此,那她还在担心些什么呢?
  不管阿娘到底要做些什么,也不管祖父到底要做些什么,她一步一步地,在这座长安城里站稳脚跟,护住她想要护住的那些人,让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到最后,也就是了。
  如果有可能,她确实想要再试一试,登上那个位置。
  但如果没有可能,她做一辈子的镇国公主,也未尝不可。
  有些东西不是非拿不可。强行去拿,反倒会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如果时机合适她会去拿,但如果时机不合适,她再去拿,就是自讨苦吃了。
  太平在月色下静静地想了很久,反反复复地想。她感觉自己现在,正在小心翼翼地向四周围伸出触角,试探那些事情的底线到底在哪里。要是没有试出底线,那她便一往无前地去做;要是试出了危险,那便小心谨慎地一步步退开,直到回到一个自己能完全掌控的,安全无虞的环境为止。
  她现在需要的不是权势也不是地位,而是一个安全无虞的,能牢牢掌控在手心里的局势。
  等一切都安全无虞之后,才能再更进一步地,思虑其他。
  思量妥当之后,太平忽然感到自己轻松了下来。她回到宫里收拾了些包裹,又给阿娘留了些话,便带着两个宫女,到父亲所在的行宫里住着去了。薛绍已然允婚,那接下来的事情,自然会有宗正寺去操持。她所需要做的,不过是待嫁而已。
  这世上又有哪一个地方,比皇帝的行宫更清净,更适合待嫁呢?
  而且……而且父亲就只剩下这两年了。
  太平在行宫里,陪了皇帝整整两个月。
  皇帝要修道,她在旁边一本正经地说,秦始皇汉武帝晚年也在修道。
  皇帝狠狠地瞪她一眼(他知道她在暗示,秦皇汉武的晚年过得并不顺遂),又转而去炼丹。太平继续跟在皇帝身后,一本正经道,葛洪葛大仙、李淳风李道长,最终也未曾长命百岁。
  皇帝当下就卷起道经,在太平脑门上狠狠敲了一下。
  太平无奈地揉揉脑门,她真的是在为了父亲着想……
  两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她也被皇帝敲了无数回的脑门。
  宫里的使者带着她的嫁妆单子,还有赶制出来的嫁衣,还有薛绍给她的一封信,来到了行宫里。太平知道自己该出嫁了,便同父亲依依惜别,上了河东县侯府里来的马车。
  这一场婚礼办得静悄悄的,全然不同前世的赫赫扬扬。
  薛绍亲迎时身旁跟了两个少年,看起来有些眼生,也不知道是哪一家的小郎君。
  要知道太平前世与薛绍生活过许多年,他的那些玩伴或是同僚们,她早已认得七七八八了。此时见到两位眼生的少年郎,禁不住愣了片刻,又回想起薛绍当日的那一番话,便不再多问了。
  她这一回与薛绍完婚,是在笄礼过了两个多月后,又去了一趟西域,呆了半年有余,最后还在皇帝行宫里留了两个多月,才真正嫁到薛绍府里去的。从时间上来算,不多不少,恰恰晚了一年。
  一年的时间里,足够让公主府落成,她与薛绍搬出去住了。
  因此完婚后没过多久,他们便搬离侯府,去到了公主府里。
  这些天太平闹得晕头转向脚不沾地,直到这时,才真真正正地得了些空闲,将从前的事情理清楚。

☆、月上柳梢头3

  秋日里,太平歪靠在一张美人榻上,望着身旁的驸马。
  薛绍坐在她的旁边,手里翻着一册书卷,时不时侧过头来同她说话。她惬意地靠在榻上,目光掠过她的驸马又掠过旁边的秋海棠,眉眼里满是笑意。
  薛绍又翻过一页书卷,嘴角微微地抿了起来。
  她刚想问问薛绍看到了什么,忽然外间匆匆走进来一位女官,俯身在太平耳旁说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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