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就是养得太精细了,出入坐卧皆有丫鬟婆子伺候,本来运动量就很少了,又天生的爱胡思乱想,这身体怎么可能会好。
晴雯前世早有深刻体会,没有一具健康的身体,一切都是空中楼阁。她暗暗打定主意,私下准备再劝劝黛玉。
林如海进了京,林黛玉便苦盼着他来,不想左等右等没等到人,反倒传来了他遇刺的消息。消息传到荣国府之时,后院里的消息便被贾母死死瞒得密不透风。晴雯自然是知道了这事,却又不知其中缘故,她不敢贸然告诉林黛玉,便借机会寻了休沐日告假回去找吴贵,让他在京城里打听消息。
这种上层的重大消息,本来就被瞒得死死的,吴贵自然一无所获。晴雯更是守着系统这座宝山啥也做不了。
她告别了吴贵便打算返回。半途中拐了个弯,又去看望王大嫂。王大妮定了亲,如今等闲不出门,都在家里绣嫁妆。王大嫂见晴雯来了,很是高兴:“大妮关在家里正无聊,我让她陪你说说话。”
王大嫂往桌上摆了几盘茶果,王小虎便伸手要去抓,被她拍了几下手背。晴雯失笑道:“我又不是什么客人,让他吃吧。”她抓了果子塞王小虎手里,王小虎流着口水傻呵呵地笑。
“这傻孩子哦,可愁死人。”王大嫂皱眉苦笑。
晴雯盘桓了一会,见天色渐暗,连忙告辞返家。不想路上,在一个僻静无人之处,又遇上那喜欢高来高去的包子男。
他还是之前那副敝巾旧服的打扮,容颜却随着年龄渐长有了几分男性的英挺。晴雯只见过他一面,其余几次只闻其声未见其人,但不知为何,脑海里关于他的模样却记得牢牢的。
他走近晴雯,假装问路。
晴雯也不拆穿他:“你就这么大喇喇地出现,不怕被人发现抓了关进大牢?”
瞧着附近无人,水溶和煦一笑,也不恼:“说是请你吃包子,怎能食言。”他不知怎么随手一变,从兜里掏出一个纸包给晴雯。晴雯接过来,发现纸包还带着隐隐的热气,几缕肉包子的香味飘进鼻子里。
“吃了我的肉包子,可得帮我个忙。”
“何事?”晴雯就知道碰上这人准没好事,虽然她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不过这种藏着真面目不敢见人的,多半不是好人。
“听说林如海的女儿就住在贾府。你帮我个忙吧。”水溶不客气地说道。
“你不是武林高手吗?夜探贾府,对你来说轻而易举。我手无缚鸡之力,帮不上你什么忙。”晴雯立刻警觉地拒绝了。
“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我要是那么厉害,估计连皇宫的禁军都挡不住我了。”水溶苦笑。
晴雯瞠大了眼眶瞪他:“皇宫?你想做什么?”这人该不是什么乱党吧,听说这会什么红花会、天地会、红莲教、铁花会之类的组织层出不穷,皆是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帜。晴雯对此一点都不感兴趣。
“你什么来历我不管,你以后别来找我。至于你帮我赎回玉玦的钱,我会还给你的。”她不想沾惹麻烦,急急丢下一句话便要脱身。
水溶背对着她长叹一口气:“这事你不帮也得帮,逃不掉的。荣国府里不止你一个人,不是你,他们也会找上其他人的。”
晴雯浑身一激灵,如坠冰窟,想要在他身上使用读心术,又想起来读心术对他根本不起作用。
“说好了,我只帮一次,我帮你并不代表我就是你们组织里的人,就当还了你上次帮我赎回玉玦的情。”
水溶反倒说起风马牛不相及的话:“你可知玉玦代表什么?若被人赐了玉玦,便是有人不希望他回来。玦是断绝、决裂,亦是诀别。你好好把玉玦收好,别让它现世。还有,别再乱打听林如海的事情。”
他背对着晴雯迅速走远,只留下一句话:“该用你的时候,自然有人会通知你。”
“我可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晴雯朝他的背影大喊了一声。
水溶差点一个踉跄,洒脱的姿态顿时破功。晴雯解气地露出一个笑脸。
第13章
水靖从小就被老王爷安排,跟了他家少爷。水溶在他眼里就是如同天神一般的存在,他始终坚信着他家少爷是无所不能的。随着老王爷过世,水溶虽承袭了王爵,但在京都的世家眼中,一个弱质少年苦苦支撑家业,又无同族和亲朋扶持,明显就是家族落败的征兆。所有人都觉得水溶只是个空有爵位的绣花枕头,但只有水靖知道不是这样的。
他很想告诉那些眼含鄙夷的人,请你们睁大钛合金狗眼好好看看,他家王爷才不是京城里只会遛鸟的纨绔子弟,他家王爷那是干大事的,说出来能吓死人。可惜这话他也就只能在心里说说,颇有点锦衣夜行的无奈。
水靖一张苦瓜脸拉得老长,满眼沧桑的叹了口气。水溶用手中的扇子敲了下他的脑门:“快走了,还在想什么呢?”
水溶背着双手往前走,水靖苦哈哈地跟了上去,追问道:“主子,您打算把这位小姑娘也招进组里吗?会不会年纪太小了?如果她要进组,那可得排到第贰贰捌号了。下次见面,是不是该给她发个贰贰捌的身份牌子啊?”
“多事。”水溶不冷不淡地呵斥了他一句。水靖这才讪讪地闭上了嘀咕一路的嘴巴。水溶颇为无奈地苦笑了下,水靖忠实可靠,是个不可多得的下属,但有时就是聒噪了些,让他耳根不得清净。
水家作为当朝的异性王爷,太上皇对他们并不信任。新皇继位后,面上对水家也是不冷不热,并不十分重视,谁也没有猜到,水溶少年时便发誓向新皇效忠,暗地里掌握了一支只忠心于新皇的锦衣卫。
太上皇虽然退位,但是朝中忠顺王等大臣皇亲国戚,连内庭的周太监都还是将太上皇视为唯一的主子。太上皇年过六十,却始终没有放松那颗试图掌控一切的心,明面上新皇已登基五年,但朝廷大小事情,太上皇都要过问,新皇事无巨细都得向他请示。这几年,新旧两派之间的斗争已经从暗地里浮向明面,各种暗潮汹涌,不在其中之人无法体会其凶险。
水溶就是当今皇帝手里的一把刀。当今皇帝宣扬“以孝治天下”,侍奉太上皇和皇太后二位圣人至孝纯仁,无人不感动,二位圣人亦时时称赞当今皇帝的纯孝。但事实真相如何,恐怕只有当事人才清楚。
水溶很清楚为了振兴家族、在京城保留水家的一席之地,他并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所以皇帝让他当这把刀,他亦欣然赴会。他会把自己锻造成一把好刀、快刀、利刀,让皇帝割不掉、舍不得、丢不开。
水溶在追查江南盐政之时,无意中得到了当年大公主府驸马案的消息,这才注意到了晴雯的存在。他随手搭救了她,又有意无意地将她的消息截留了下来,因为连他也不清楚当今皇帝对当年的驸马案是什么看法。既然当年的那个小女娃能逃出升天,如今他亦不想节外生枝,去做那个大恶人。
江南自古是鱼米之乡,关系着整个帝国的命脉,然而朝廷对此处控制力不足,皇帝派了心腹林如海在此处扎根了几年,仍一无所获。江南盐政更是其中至关重要的一环,如今林如海刚入京便遇刺,不得不让水溶怀疑,是某些人狗急跳墙了。
虽然水溶也可以采用其他手段,但是出于隐蔽的考虑,如果晴雯能在贾府做内应,此中关节必然不会惊动到任何人。水溶左右思虑了一番,终究还是找上了晴雯。
晴雯哪里知道水溶这么一番复杂的心思。
她出了趟门,虽然水溶没有明说,但她聪明地猜测到林如海如今虽处境不妙但没有生命危险,如此这般,她也就安心了。
进了后院,便见台阶上有两个小屁孩在玩耍。晴雯走进了才发现是彩云和贾环。贾环就是活脱脱那种因家长不重视、又听信生母赵姨娘的歪门邪道,从小就学会偷奸耍滑的那套本事,瞧着面目可憎、形容猥琐。故生父贾政不喜欢他,祖母贾老夫人也不爱见他,连他自己的亲姐姐探春屡次劝他不得亦有些灰心。
这会他因着年纪小,就是作恶也不过是无关痛痒。晴雯等闲也不会去招惹他,只是这会碰巧撞见了,也不能就这么走开。
“环少爷。”晴雯朝他福了一礼。这会彩云不知为何已经走开了,就剩贾环一人留在原地。
贾环两眼一竖命令道:“你来陪我玩。”
他放开紧捂住的双手,露出一只被折磨得羽毛凌乱的小鸟。晴雯这一看,气得浑身直发抖,这不是她养的喳喳吗?
这会喳喳重见光明,又看到熟悉的主人,拼命叫唤了起来,扑扇着翅膀要挣脱贾环的魔爪。
晴雯看着一地的鸟毛,又见喳喳耷拉着脑袋,不复往日的活力,可怜兮兮地望着自己,顿时心疼得一抽一抽的。她忍住嘴角的抽搐,见左右无人,一个恶向胆边生,仗着年长了几岁,趁贾环不备,一把推开他的小身板,夺了喳喳便跑。
贾环愣了会,拔高了嗓门哭得惊天动地。晴雯跑了几步,又返回,揪着贾环的后衣领,把他塞到假山的山洞里。
晴雯吓唬他:“不准哭,再哭,我就剃了你的头发送你去和尚庙。”
“你个小娼妇,我要我妈妈给你好看,把你卖到肮脏的地方去。”贾环抹着泪,一边不忘回击晴雯。
这骂的都是些什么话!晴雯用脚趾头想都猜得出来贾环估计是从赵姨娘那里听来的。
新仇加旧恨,她牙关痒痒的,手一挥,从荷包里取出根细针:“看我今天不治了你这烂嘴的毛病。你再骂一声试试,我扎烂你的嘴。”
“我就骂,小粉头——”贾环一脸桀骜不驯。明明只是个虎头虎脑的小屁孩,但是怎么就这么惹人暴躁。
晴雯五感远超于普通人,注意到花园子里没有任何人也没有任何动静,她便放下心要好好整治这小屁孩。她把喳喳安顿在一旁,喳喳翅膀受伤了,很可怜地朝她叫了一声。晴雯心疼道:“等着,看你主人这就替你报仇雪恨。”
她转身凶神恶煞地盯着贾环,贾环顿时预感到不妙,吓得脸白了白,还嘴硬道:“你个什么玩意,也敢教训小爷,今天出了这园子,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别管我会不会兜着走,今天我先让你兜着走一回。”
晴雯一个饿虎扑狼,一手钳住贾环的小身体,扒开他的衣服,一手捏着细针往他屁股扎了下去:“让你尝尝我的暴雨梨花针。”
晴雯虽然生气但是还没气晕头,用针扎屁股,既让人疼得厉害,又不会留下痕迹。她得意的笑了,一脸的阴测测。
此处隐蔽,等闲不会有人经过,况且晴雯五感过人,并不怕被人撞见她在教训贾环。等人来时,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至于贾环前科太多,并不会有人相信他的疯言疯语,即便赵姨娘想要替儿子讨个公道,也没人会理会她。这母子二人早已是贾府里人嫌狗憎的存在,根本不会有人相信晴雯作为一个小丫头会胆大到教训贾环。
晴雯毫无心理负担地将贾环整治得外焦里嫩,小破孩哭得嗓子都哑了。最后,她拍拍手,收起绣花针,把贾环的衣裳都重新收拾干净整齐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满脸泪痕的小屁孩,笑得一脸意味深长:“我等你去告状。你告一次状,我就让你好好尝一次暴雨梨花针。我说话算话。”
贾环发出呜呜的抽泣声,眼神愤愤地盯着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