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鹤觉得止水要比自己更明白忍者的意义,他这个人太过无私,凡事总是先想到别人而后才会想到自己,这种人是不会全身心地投入到爱情当中的,因为他知道自己背负的是什么,自己的责任是什么,喜欢他真的需要勇气,需要有一颗能够接受他把自己放在很多人、很多事后面的强大心脏。她不知道自己对止水到底算不算是喜欢,但那份想要与他并肩而战的心情,自第一次同他一起训练时就没有变过。
不同于带土喜欢吃甜,千鹤很少见止水吃甜食,更别说是甜得发腻的三色丸子,隐约记得这似乎是某人的最爱,鹿凑就没少以‘吃多了会胖’来调笑她。
千鹤记得止水第一次教她与带土投掷忍具时说过——忍具、忍术和血继并非为战斗而生,而是为守护而生,心中有想要守护的人时,便会变得更加强大。
然而他却用忍具亲手杀死了最想守护的人。
大概是喜欢吧,尽管他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喜欢那个总是拖自己后腿的女孩子。
不同于对她与带土,止水更希望他们能够自己强大起来解决问题,对于雪奈,更多的则是保护欲,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占/有欲,甚至不希望她强大起来,甚至只想要将她保护在身后,但是……他却杀死了她。
与止水认识有十年,千鹤只见过他三回这般努力想要证明自己没事,想要证明自己正常,第一回是他父母牺牲时,第二回是带土牺牲时,第三回则是现在。
“止水。”千鹤看着吃甜食吃到想要吐,明明那般难受却努力逞强微笑的他,心冷不丁地疼了下,一把夺过其手中的第十八根三色丸子,就要制止他近似自虐的行为。
这时,暗色的垂幕被掀开,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来人扎着张扬的朝天辫,瞪着一双微眯的白多黑少眼眸,眼角溢着困顿的泪花,双手随意地放在口袋里,慢吞吞地朝他们这边走来,挠了挠后脑,声音散漫毫无干劲儿地说道。“止水,有新任务。”
☆、100|坑深九十九米 鹿凑视角
时间回到一个小时之前,火影办公室内。
门扉被吱呀一声关上,男孩落寞的背影被关在门扉之后。
“那是……止水吗?”仅露在外面的左眼流转,盯着门扉好一会儿,团藏才转身看向含着烟袋,面露严肃认真表情,正在翻阅一份任务卷轴的三代目火影,冷笑道。“我早就说过,漩涡雪奈根本就是个失败的实验体,留在木叶迟早是祸害,不但不顾及玖辛奈的养育之恩,还是个贪生怕死之徒,不想做人柱力竟然还挟持了四代目之子。”
似乎不理会戴着火影斗笠男人沉了一分的脸色,手中拐棍咚的一声敲击地面,继续厉声道。“看看她都做了什么?到底打伤了多少同伴?还杀死了青木裕子,若不是凉小队赶到及时,她就逃到雨之国去了!”
“团藏啊,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声讨雪奈?她已经死了,你还想怎样?”日斩放下手中烟袋,颇为头疼地看着昔日队友,自从雪奈叛逃出村,这样的戏码几乎每日都会上演。
“我想怎样?是你到底想怎样?”团藏冷哼一声,低沉的声音夹杂着风雨欲来的怒气道。“我建议恢复柱间细胞实验,漩涡鸣人并非最佳人柱力人选,趁他年龄尚小没有能力反抗我们,一不做、二不休,选拔出更合适的人柱力代替。”
“鸣人怎么就不是人柱力最佳人选了?”相比于团藏气焰嚣张、咄咄逼人,中年火影白多黑少的眸子流转,眸光平静,语气没有波澜,却给人一股无形的压力。
“日斩,你就是太过妇人之仁,不过是因为漩涡鸣人是那两位大人之子,你就一而再再而三地心软,九尾袭村事件,你也看见了,如今村子已无人能够压制九尾,如果再出现意外,又该怎么办?”团藏再次用力敲击地板,厉声道。
“我们是否太过于依赖柱间老师了,他已经为保护村子牺牲了。”日斩长长吐出一口烟圈,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悲伤之色,然只是一瞬很快恢复冷静,黑眸圆瞪一改方才的和蔼,面露严肃说道。“扉间老师为保护我们独自留下诱敌,是将生的希望与信任交托于我们,他们已经去世多年,已经在忍界小有名气的我们却还想着使用老师们的能力,我们到底何时才能够独立……”
团藏咬紧牙关,没有反驳,的确木叶忍者村太过依赖千手一族的能力了。日斩见好友没有反驳,继续道。“老师们的时代已经结束了,是时候靠着我们自己的能力来守护村子了。九尾袭村令我们失去了很多战力,那两位大人亦为此牺牲,我当初之所以反对雪奈做人柱力,并非她个人意愿或者实力不足,而是我不能够允许无故杀死希望的事情再次发生。”
“时间过得太久,我们都忘记了,忍者要守护的并非一村也并非一族,而是那些尚无战斗能力,需要我们来守护的孩子们,一个村子如果需要靠着牺牲手无寸铁的孩子来保全,你们认为这个村子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面对昔日队友的质问,团藏怒极反笑。“但是日斩,你是否忘记忍者就应该在背后默默付出、无私牺牲,支撑起木叶村这棵大树,如果说牺牲一个孩子能够保全木叶,那么何乐而不为?”
团藏生性好斗要强,早在扉间老师把火影之位传于自己时,日斩就知道他的不甘,不得不承认在很多方面,他的手段的确不如团藏狠绝、办事利落,很多时候不超出原则性的问题,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现在雪奈那孩子已死在他的优柔寡断上,他不能够让鸣人也死掉。
“团藏啊……”日斩长长地吐出一口烟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原本长着鱼尾纹的黑眸晃动着坚毅的流光,语重心长道。“为什么你就不能够像老师当初信任我们那样,信任这帮孩子们呢?属于我们的时代终将过去,木叶的未来是孩子们的。”
“日斩,你就是太过于执着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信任这帮乳臭未干的孩子们?你又不是看不到新之助小队现在的状态,刚才止水是来递交心理测试报告?”团藏黑眸微眯,迸射出令人生畏的芒光,“搞不懂你在想些什么?止水因为杀死叛徒开了万花筒写轮眼,如今在木叶最缺人之际你却想要把他雪葬,如果是这样不如将他调到根部来。”
“谁说我要将止水雪葬了?”日斩啪一声合上任务卷轴,挥手召唤守卫的暗部忍者,吩咐下去。“去医院把奈良鹿凑与宇智波止水找来,就说有新任务。”
团藏认出那个任务卷轴,正是前几日雷之国云隐忍者村送来的为期两年的停战协议,木叶忍者村虽然在三战中以战胜国身份结束,但仍旧是元气大伤,加上九尾袭村事件更是雪上加霜,就在这个时候云隐忍者村趁火打劫,向木叶提出很多不平等条/约,高层从大局出发不得已采取退而求其次的方法签署条约与停战协议。
这是一份十分重要的协议,没想到日斩竟然让那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带队,黑眸眯紧,高深莫测的脸上面露阴沉,咬牙道。“漩涡雪奈叛逃出村,奈良鹿凑第一个请病假不参与围剿搜寻任务,你竟然这么信任他们,如果出了意外的话,谁来负责?你……”
“我信任他们!”日斩实在是听够了团藏的诡辩论,当即厉声打断他,白多黑少的眸子迸射出冷光,“如果这次任务完成,正好可恢复止水的暗部身份,如果有意外,我负全责!”
当暗部忍者突兀地出现在医院时,鹿凑刚刚做完一个长达十个小时的手术,正靠在木质椅子上休息。
许是长时间的精神高度紧张,这段时间又疲于训练,以往一天一夜不眠不休也没像现在这般累过,刚一闭眼便沉沉地睡了过去,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情景再次入梦。
“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活下来,哪怕是被抓走成为砂隐人柱力,我仍旧是第六班的漩涡雪奈,何况我是不会那么容易被他们抓住的!”
“鹿凑,拜托你相信我,不是还有两支执行任务的小队吗?你们快去找他们,我等你们来救我!”
鹿凑猛地睁开眼睛,鲜有神采的黑眸溢着阴晴不定的流光,眼底隐约晃动着悲伤至崩溃的旖旎,他揉了揉疼痛的眼角,视线幽幽透过干净透明的窗户,看似落在窗外来往的行人身上,实则落在街角更远,只能勉强看到布制垂幕的丸子店方向。
有一件事,他谁都没有说,包括哥哥与指导老师在内,那便是自从那回他理智地选择留女孩一人对抗敌人后,对于雪奈,他便再也无法像以往那样对待,这与感情无关,更确切地说应该是内疚吧,内疚自己实力不强保护不了她,尽管理智告诉他,在这个动荡不安的忍者世界,实力强悍如黄色闪光仍旧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也仍旧有保护不了的人。
但他就是内疚,就是悔恨,虽然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仍旧会选择留她一人断后,但那种失去重要之人的苍白无力感曾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将他淹没。
全村的人都说奈良族人聪明理智,能够在危机时刻想出最佳方案,鹿凑却恨极了这种理智到冷酷的聪明,他不动声色地将无力感压下,毫不在意地继续与女孩相处,但没有人知道每当他看到女孩及腰的红发因为跑动彷如浮云般时,心有多痛,有多难过。
鹿凑不会承认自己喜欢雪奈,因为她与自己的择偶要求差距实在太远太大,显赫的出身、出众的长相、任性的性格,没有一样能够与普通人挂钩,甚至可以想象到与她结婚后麻烦的事会像雨后春笋般涌出来,这种事想想都很可怕。
但是……这并不能够阻止他喜欢她……
鹿凑觉得自己除了顶着奈良族人天生属性注定无法成为冲刺在战场前方的战斗忍者外,在查克拉量对等的情况,擅布局的他算是一等一的高手,然而他无法想象有一天与雪奈兵戈相向,所以在知道她叛逃出村的第一时间,立刻马上向高层申请了病假。
太过理智聪明并不好,能够清楚地看到自己的弱点,亦知道运用何种方式能够阻止她离开火之国,雪奈的弱点其实有很多,但事情一旦涉及到玖辛奈就会变得很麻烦,她可以为了玖辛奈去死,亦可以为了玖辛奈坚强地活着,但那个乐观开朗的女子死了,她对于自己的生命与生活也变得不那么在乎了。
鹿凑虽然没有这种痛彻心扉的经历,但他却能够理解那种感受,所以在九尾袭村的第二天,他便抽空去找她去陪着她,然而雪奈要比他想象的坚强,或者说要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善于伪装。止水远在前线驻扎,新之助老师亦被派遣至火之国…雷之国方向任务,村内就只剩下他与雪奈,如果他能够看她再紧一点的话,会不会她就没有机会叛逃出村……
这时,暗部忍者出现将火影口谕传达给他,临走之前提醒了一句,“奈良上忍,你的手伤势虽然不要紧,但在任务之前还是包扎一下比较好。”
鹿凑慢半拍地垂眸,盯着被捏断的笔划伤的右手苦笑,到底还是在意啊。
说不怪止水是假的,但理智告诉鹿凑,战斗时没有人能够保证不杀死对方,更何况那人已站在村子的对立面,尽管止水能够对雪奈动手这件事出乎他的意料。
当他走进丸子店,看到昔日高冷到没朋友,在雪奈吃甜食时,总是以一种特别不能理解的眼神看她的男队友,正在机械优雅地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