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听完录音怒气渐生,甘老太太第一个怒不可遏地一扔筷子:“阿红,阿月只是个孩子,她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这样来害她!”
“婆婆,你听我解释,是管家仔骗心女胡说八道的。。。。。。”
甘老太太才不听她的解释,怒目瞪着她:“你真以为我是老懵懂!心女是你的女儿,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的为人大家都清楚,她是个诚实孝顺的孩子,从来不会撒谎骗人的,她更加不会跟别人合谋污蔑你这个妈妈!既然她说是你害阿月,就一定是真的!”
证据确凿,殷红的确无法辩驳,何况她再恼怒于素心也舍不得往自己女儿身上泼脏水,将矛头指向甘永好也不管用,在她与甘永好之间,甘老太太总是无条件相信自己的宝贝孙子。
殷红暗自向表叔恭使眼色,原本不想惹祸上身的表叔恭只想作壁上观,但见到她眼里的威胁,想到自己的把柄还在对方手上,只得十分不情愿地站起来:“不是啊,姨妈,表嫂没有诬蔑阿月,她真是有个私生子的,我在街上亲耳听到那个小孩喊她妈妈的。”
正是因为表叔恭无意中听到Ronald的那句妈妈,才会为了邀功在殷红面前斩钉截铁地保证宁心有个私生子。殷红一直为了上次的事情对宁心怀恨在心,怎么会舍得放弃这个报仇的大好机会,于是才出现今天的局面。
这回轮到甘永家出来说话了:“表叔恭,你的眼神一向都不好,肯定Ronald是对着阿月叫妈妈?”钟家那边的人都知道Ronald最亲近的人是路嘉美而不是宁心,早在甘永家宣布收养Ronald时,他就改口喊甘永家和路嘉美爸爸妈妈,众人还因此调侃他们不如顺势拉埋天窗,惹得他们脸红了好久。
“啊?应该是吧。”表叔恭似乎又有些不敢肯定,那次宁心和路嘉美带着Ronald上街,两人的距离相隔很近,其实他也不确定Ronald到底是朝谁喊的妈妈,不过他是真真切切地看到宁心跟Ronald玩得很开心,根本没有留意到旁边还有人跟着,再说他也不认识路嘉美啊。
好吧,误会就这样华丽丽地产生了,可没想到不靠谱的表叔恭在没确定真伪之前,就信誓旦旦地向殷红邀功,那时候的殷红正为甘永圆不听话偷偷带着钟笑荷出国旅游而大动肝火,一心想着如何扳回一城,结果表叔恭正好送上门来,殷红也顾不得私生子是真是假,只想先出口恶气再说,当即让表叔恭找几家黑心杂志社抹黑宁心。反正最后就算证明宁心是清白的,那时候她的声誉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这种损人不利己纯粹给人添堵看戏的恶趣味,还真的只有心理早已扭曲的殷红才有。
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倒戈向甘永好拆穿自己,而表叔恭这个猪队友也显然很不给力,在场是个人都能看出他脸上的心虚。
甘永家满脸鄙夷地看着表叔恭,原本想多解释几句的话又咽回肚子里,现在对方那么明显的心虚让他觉得再开口简直就是多余,还会侮辱大家的智商,所以他还是默默将场子还给宁心吧。
“阿卡已经收养Ronald,他和他女朋友嘉美才是Ronald的爸爸妈妈,如果有谁不相信的,我可以去验DNA。”宁心也不愿再跟表叔恭继续纠缠这个问题,直接拿出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这下表叔恭尴尬极了,老老实实地坐回位子上当缩头乌龟。所有人的视线又转移到殷红身上,殷红感受到各人愤怒的目光,明白他们这是要逼自己给一个交代,面不改色地浅笑道:“原来是误会一场,这次是我不对,误信谣言才搞出这么多麻烦,阿月,真是对不住啊。”
宁心见殷红装作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真心佩服她的厚脸皮,一个人无耻到这个地步也是无敌了,反而气得笑了:“一句对不住就可以将事情当粉笔字一样擦掉了?想不到红姨居然这么没脸没皮,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我承认我这次是冲动了,都是因为上次的事心里对你还有些芥蒂,虽然后来我是收了荷姐那个妹妹的一百万,但是你们Jo鲍转过头又还给她,根本就没有将我这个老婆放在眼里,我忍这口气忍得很辛苦,所以才会一时想不开做错事。”殷红故作可怜,弄得自己像个受害人,情有可原,仿佛大家不原谅她就是坏人一样。
哇塞,这也可以?面对殷红将黑的讲成白的还将罪因推到别人身上的这种做法,宁心从头到尾都觉得恶心爆了。在场的各位都不是傻子,而且多数人还对她这个狐狸精恨得牙痒痒,听了她的话根本不为所动,反而对她更加厌恶,就连一向对她印象很好的甘老太太也认清了她的伪善的真面目。
殷红见大家都不说话以为可以蒙混过关,却不曾想众人是被气得说不出话了,还想再使把劲扭转乾坤之际,一直没有说话没有表情的甘泰祖终于开口了:“阿红,我们离婚吧。”
甘永家兄弟姐妹几人先是一愣,随即欣喜不已,Jo鲍终于想通了!唯独宁心只有惊没有喜:这是什么样的神展开?她感觉好像有些她不知道的事情发生了,不然以甘泰祖这么优柔寡断的软弱性子是绝对不会主动提出离婚的。
殷红难以置信地盯着甘泰祖:“阿祖,你在发什么疯!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没有发疯,也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殷红,离婚吧,对你对我都是解脱。”甘泰祖似乎有些身心俱疲,宁心觉得他似乎老了许多。
“甘泰祖,我做错了什么?难道你为了阿月这个外人要跟我离婚?”殷红万万没想到甘泰祖这样的怂包居然敢提出离婚,即便她的确有离婚的打算,但那也是她甩他,而不是被他这样先发制人不要她啊!
宁心觉得自己又无辜躺枪了,总觉得自己的事情只是一根导火线,甘泰祖要离婚才是真正的重头戏。转头瞥见甘永好神态自若的样子,似乎对甘泰祖的行为早有预料,脸上一丝惊讶都没有,心里不觉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边甘泰祖已经开口解除她的疑惑了,只见他痛心疾首地指着殷红大骂:“你做错了什么?应该是我问你,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要三番四次陷害我的儿女,一定要他们遍体鳞伤才满意啊!我自问对你的女儿视如己出,尽了为人父亲的责任,但是你呢?几乎害了我的两个儿子,一个差点玩物丧志,一个孤零零在国外苦兮兮,差点一事无成,我以为你是因为他们跟你不亲近才会想不开做错了,可是阿圆呢?他是唯一一个将你当作生母一样敬重的人,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他!”甘泰祖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
甘老太太见状不觉吓了一跳:“阿祖,阿圆怎么了?你别吓我!”
宁心脑筋一转,很快记起了那些被她遗忘的剧情,哎呀,她居然忘了那件事!
殷红心头一慌,似乎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在胡说什么,我一直当阿圆是亲生儿子一样疼爱的。”
“你如果真是当阿圆是亲生儿子,为什么你要将自己小产的事推到他身上?为什么你一直将他当作傀儡控制着不让他在公司出头?为什么他在泰国撞死人你不让他告诉家里人反而让他去贿赂警察,还让你那个前夫于克强偷偷拍下照片威胁他?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我哪里对不起你了,为什么你要这样糟蹋我的孩子?啊?”甘泰祖朝殷红步步逼近,近乎癫狂地质问她。
殷红无论如何也料不到自己暗地里做的阴损事居然会被甘泰祖知道,还拿来当众指责她,心里恼怒极了,脸上却死活不肯承认:“你从哪里听来的谣言,阿祖,你的耳根子软,不要听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眼睛开始四处打量,到底是谁在甘泰祖面前掀她的老底?
甘泰祖前去挡住她的视线,强硬道:“你不要随便怀疑我的儿女,刚才我说的话全都是有根有据,你自己做过的事情还不敢承认吗?”
甘永家第一个将当年在病房外偷听到殷红与表叔恭合谋将小产一事冤枉甘永圆的对话爆了出来,甘永好也不甘落后,直接将查到殷红跟于克强暗自联系以及于克强威胁甘永圆协助殷红的资料和照片都拿出来,甘老太太见了气得浑身直哆嗦,指着殷红半天说不出话来,宁心和甘永庆忙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她。
殷红十分震惊,随即反应过来甘泰祖父子是早有预谋,倒打一耙地指着众人骂道:“原来是你们父子几个合起来对付我,居然找人来查我!你们真是卑鄙无耻!”
“论卑鄙无耻,谁能比得上你啊!”甘泰祖失望地盯着殷红,一想到刚开始甘永好找他准备揭穿殷红的真面目,却被他误以为他看殷红不顺眼要陷害她,还将甘永好狠狠地训斥一顿,到后来他将托人查到的证据摆在面前,才不得不相信自己的枕边人居然是条毒蛇,而再看儿子的眼里尽是对他的失望和寒心,小时候对父亲的孺慕之情早已消失殆尽。
甘泰祖开始后悔了,内心满满的愧疚和自责,是他亲手将这个原本幸福美满的家庭弄得支离破碎,娶了一个毒如蛇蝎的女人,祸害了他的孩子。回想这十余年虽然他赚了很多钱,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荣华富贵,可是他却一点都不开心,儿女都漠视他,将他视为负心汉,不肯与他亲近,偌大的家里没有半点笑声,毫无欢乐可言,这样的家有什么意思呢?
反观没跟钟笑荷离婚之前的日子虽然苦了点,但是一家人其乐融融,到处充满欢声笑语,温馨而自在。于是他开始辗转反侧,脑海里冒出想跟殷红离婚的念头却始终犹豫不决,直到亲眼见到殷红不知悔改,终于在刚刚那一刻下定决心要离婚了。
“明天我们就去律师楼签字离婚,所有的财产都是我和你一起打拼得来的,一人一半。”
殷红被甘泰祖气得五脏六腑都快冒烟了,目露凶光威胁道:“你要离婚是吧?好,我可以成全你!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也不想留着你过年!但是公司这些年是我一个人撑住的,一人一半?做你的春秋大梦吧!我要你净身出户!一分钱都不会给你!”
“不行!”没等甘泰祖有什么反应,甘老太太率先开口反对,颤巍巍地指着殷红:“你这个阴毒的女人,公司是我儿子的,所有的东西都是留着我的孙子的!”甘泰祖若是净身出户,那她的乖孙子岂不是一分钱都分不到?
殷红没有理会任何人,连眼角都不看众人一眼,怒气冲冲地上楼将自己锁在房间,强迫自己冷静过后打了一个电话:“甘泰祖的儿女逼他跟我离婚,还想让我净身出户,一分钱也不留给我。”
☆、溏心风暴之家好月圆(十二)
于素心下班后回到家见到甘家众人同仇敌忾的样子,而表叔恭和梅婆母子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也不见自己母亲的踪影,不觉奇怪:“这么人齐?发生什么事了?我妈咪呢?”
甘老太太被这一系列的变故气得心脏都快受不住了,连冲于素心发脾气的力气都没有,宁心害怕她继续下去会心脏病发,赶紧和甘永庆将她扶回房间,好生安抚一顿,甘老太太的怒火才渐渐熄灭,最终敌不过身体涌上来的睡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宁心再三确定甘老太太睡熟了才带着甘永庆蹑手蹑脚地轻轻关上房门。
另一边甘永好将晚上发生的事情全数告知于素心,满脸错愕的于素心呆呆地瘫坐在沙发上,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