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已经把他们远远抛下了。
现在他们正在进行的是5th Stage伊利诺斯山地路线,全长七百八十公里,起…点堪萨斯城,终点则是芝加哥城外的密歇根湖畔。因为被堪萨斯暴风雨淘汰了近一千五百人的缘故,参加5th Stage的骑手已经锐减到了四百四十一人。虽说竞争人数是大大减少了,但竞争压力却反而更大了。因为能行到此处的骑手,无一不是个中强手,稍有不慎就会被拉开极大的差距,而且除了参加Steel Ball Run大赛以外,他们还有收集「遗体」这一要务。
杰洛曾经的确是说过自己对「遗体」不感兴趣,但如今杰洛越来越觉得他的命运好像已经与「遗体」交织在了起来。他踏上美洲大陆是为了得到自己的认同,如真能收集齐一具圣人的「遗体」,那么他必然能从这趟旅程中获得极大的成长。届时再去面对有关于马尔哥的问题,想必他也一定能做出完美的应对吧。
况且这个国家的大总统已将他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就算他们乖乖奉上遗体,大总统也一定会派出杀手了结他们的性命,那么倒不如改变态度积极去争抢「遗体」,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不过他在比赛中也必须更加努力一些,不然最后的胜利一定会离他而去,他们现在的养精蓄锐,也正是为了之后能够在比赛里拿出更好的表现。
“话说回来,在水烧开以前……乔尼,你对这封信有何看法?”之前他为了乔尼曾写信回祖国向梵蒂冈询问过「遗体」的事,如今他总算是收到了回音,“上面说,我所查询的圣人并无记录,我想听听你对这句话的意见。”
“我的看法?从表面上来看……就是连梵蒂冈的人也不清楚这具「遗体」生前究竟是谁,但也存在另一种可能,那就是那位圣人的身份实在太过于尊贵,以至于他们甚至不敢将他的名字写在信上,你看,梵蒂冈竟然对「遗体」一点兴趣都没有,这不是很奇怪吗?他们应该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圣人的力量才是。”
杰洛陷入了沉思。
“……啧,好烫。”趁着谈话的间隙,想从壶中倒些热水出来的乔尼忍不住痛呼了一声,他当然不会傻到空手去摸滚烫的铁壶,但他用来握住壶把手的毛巾,才刚碰到水壶,就忽然裂成了碎片。乔尼还在对着毛巾的碎片发愣,旁边的玉米地里就同时传出了阵阵马蹄声。
某个身份不明的人正骑马直冲他们而来!
“……我看是有敌人要登场了,乔尼。”杰洛压低声音道。
乔尼点了点头,很快叫出了「牙」,让指甲全部进入了回转的状态。在等待敌人出现的这段时间里,乔尼不住地回头查看那条毛巾的残骸,他认为刚才那异常的状况绝不是偶然。那么……敌人到底拥有着什么样的替身能力,才能制造出这样的攻击效果呢?
作者有话要说: 替身:In A Silent Way
本体:砂男
能力:人型,可将“切割声”、“破坏声”、“燃烧声”等声音化为实体依附在目标上,一但碰触到实体化的声音,便会遭受一样的伤害。水中交错增幅效果最明显,可造成更大破坏。
☆、沉默之心(二)
在这场大赛之中,很少有人知道砂男(Sandman)这个名字,其实是白人的误译。他不屑于去纠正白人的错误,于是这个名字就将错就错沿从开赛时用到了今天,而在他从小生长起来的部族中,他真正的名字叫做音人(Soundman),这才是正确的翻译!
在他的母语中,这个名字意味着演奏声音之人。
他的替身「In A Silent Way」,可以非常轻松地将切割声、破坏声、燃烧声等声音化为实体依附在目标上,一但碰触到实体化的声音,便会遭受一样的伤害。若借助短刀或是拳头直接将声音打入人体内,只需一击就能让人裂成九大块,成为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
砂男作为印第安人,和他的祖先及族人一样,都认为这片丰饶的美洲大陆,应该是属于他们原住民,而不是那些移民者的。当那些白人用各种先进的火器抢占属于他们的土地时,好像全都觉得根本不需要征求他们这些原住民的意见。美国独立战争爆发时,大陆议会通过了一项宣言,名字叫做独立宣言。其中说人人生而平等,但事实却是只有那些渡海而来的移民者才享有平等的权利,而他们印第安人作为第一民族,只能住在资源贫瘠的保留区。
砂男从前就十分痛恨白人,现在是,将来也是,但他有一项观点一直与族人有很大的分歧。那就是族人总说是白人恶意侵占了部落的土地,但其实白人眼中根本没有印第安人、原住民、第一民族之类的概念,他们眼里只有钱。他不是出于讽刺才会这么说,事实上他觉得这反而觉得这是件好事。白人的思维模式意味着只要他能赚取到足够的钱,那么不管他是印第安人、吉普赛人还是印度人,白人都会爽快地将祖先的土地卖还给他。
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会留下姐姐一个人在故乡,独自来参加Steel Ball Run大赛。大赛的五千万美元奖金,这笔白人的钞票,足以将祖先的土地全部都买回来。为此,他决定用自己的双脚穿过美洲大陆,拿下Steel Ball Run的冠军。
不过,在比赛的过程中,他又发觉了一条绝佳的捷径,直接跟这个国家的总统进行谈判,似乎能比拿下大赛冠军更快达成他买地的目的,只要为法尼·瓦伦泰抢来那所谓的「遗体」,他就能得到土地。砂男认为这项交易很公平,若想要让他们这一族胜过时代的变化,就非得要大量的金钱和土地不可。
砂男本来并不打算伤害杰洛·齐贝林和乔尼·乔斯达的性命。
因为他知道凡妮莎·温斯莱特同这两个人的关系很好。那个英国女人在1st Stage时曾因不想伤害他而险些错失胜利,这件事他一直记到了今天。他看不起她无谓的同情心,但他不想欠白人的恩情,那么现在就是偿还的时候。
如果他们在玉米地旁不反抗他的「In A Silent Way」,那位被他在全身打入了声音、受他驱使的大赛选手,应该能十分轻松地拿下他们两个,只是杰洛·齐贝林和乔尼·乔斯达在这之后的应对实在令他惊讶。
尤其是杰洛·齐贝林娴熟的战斗技巧,给他制造了很大的麻烦,所以在战斗开始之后,他选择先在密西西比河中重伤了杰洛·齐贝林,但乔尼·乔斯达的精神力量却因此获得了极大的成长。
乔尼·乔斯达的「牙」所击发出来的爪弹,在射击后形成的弹孔竟然会自动追踪敌人并对要害部位展开攻击。
从这时起,他与乔尼·乔斯达之间的战斗就演变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因为替身的特性,乔尼·乔斯达故意没有瞄准砂男的要害,而只是用爪弹打穿了砂男的右肩,这样弹孔就会渐渐移动到砂男的心脏,从而一击毙命,但遗憾的是弹孔的追踪竟然只能持续七、八秒左右。在彻底破坏砂男的心脏以前,弹孔就消失了。
砂男因此陷入了重伤垂死的状态,但乔尼却没办法爬过去给他最后一击。因为在渡河时砂男对他的声音攻击早就让他进入了大量失血的状态,先前只是勉力支撑,现在一动起来,他就觉得眼前阵阵发晕。在彻底昏厥过去以前,乔尼迷迷糊糊间仿佛看到了河岸边上爬上来几条极为稀有的钝吻鳄。
“……这不是只生活在回旋水域的濒危物种吗?我和杰洛该不会被鳄鱼吃掉吧?”乔尼想道,但这样混乱的想法,很快就随着他坠入黑暗的意识消散了。
再醒来时,乔尼·乔斯达眼中首先映入的是一片耀目的金色,其中间或点缀着一些绿光。乔尼望着这一幕愣了两三秒,躺在地上使劲眨了眨眼,眼前才不再是一片模糊,然后他一下子坐起来惊讶地出声道,“凡妮莎?”
正在查看他身体状况的凡妮莎,看见他醒来后立刻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救了我们……那砂男在哪里?”乔尼一边提问,一边查看着四周的状况。他们与砂男开战时是下午,但现在太阳却已彻底沉入了地平线以下,夜幕漆黑一片,只有星星点点的星光倒映在密西西比河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他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立刻扭头看了一眼杰洛的位置。
杰洛早就醒了,他的两个宝贝铁球在与砂男的战斗中全毁,现在他正在雕琢木块,打算弄个形状差不多的出来凑合着使用,直到等到下个城市的时候,再购买矿石重新造两个符合规格的出来。
“我们以为你早就往下一个关卡去了。”乔尼说。
凡妮莎摇了摇头,“我一直在找你们。”
迎着乔尼困惑的目光,凡妮莎从自己的替身一直说到了自己与曼登·提姆相遇的事。曼登本来是想与她一起行动的,但无奈伤势过重,凡妮莎只能将他先送去附近的小诊所治疗,之所以不敢去大医院,是因为担心布拉克摩亚已经将事情汇报给了大总统。幸好从之后的情况来看,布拉克摩亚似乎并没有这样做,那个男人直接就去追杀露西了。
等到雨势彻底停下的时候,凡妮莎从她的朋友们那里得到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露西已经安然无恙地朝着堪萨斯城的方向回来了,而与露西同行的人竟然就是杰洛和乔尼。凡妮莎只能猜测是他们两个解决了布拉克摩亚,保护了曼登深深爱慕着的史提尔夫人。
凡妮莎因此松了口气,也转告了曼登·提姆这件事,让他能够安心养伤,但在那之后,替她监视着大总统的蜂鸟却告诉了她一个极为惊人的消息。那就是迪亚哥已经利用「遗体」和大总统进行了谈判。迪亚哥希望大总统能用纽约市绝对的中心——曼哈顿岛,来交换他手中的左眼,而且还要在比赛中对他格外优待,并派人配合他杀了杰洛和乔尼,好洗刷他的耻辱,做到这些之后,他才愿意交出「遗体」的左眼。
大总统暂时只答应了最后一条,然后他就为迪亚哥派出了……砂男。
在得知了这个消息后,凡妮莎立刻出发想要和杰洛他们会合,以免他们遭遇危险,但随着时间推移,在堪萨斯城的那场大雨过后,北美洲已渐渐变得十分寒冷。鸟儿们必须飞去南美洲过冬,那里的气候要比这里宜人得多。强留下来只会让它们全都死在寒风之中,凡妮莎无法做出这样残忍的事,只能转而拜托陆地和水里那些不需要冬眠的生物帮她寻找杰洛的踪影。密西西比河错综复杂的树状支流让她找人的进程变得极为缓慢,是以直到今天她才找到已经与砂男展开过战斗的杰洛和乔尼。
当凡妮莎终于说完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之后,她开口问道,“你们和迪亚哥在草原上发生了什么矛盾吗?他好像变得十分憎恶你们……还有,杰洛你的「遗体」呢?”
当杰洛持有着「遗体」的右眼时,「遗体」不仅改变了他眼睛的颜色,还在上面添加了许多螺纹一样的字符。这让杰洛的双眼看起来就像是虹膜异色症患者一样引人夺目,过去凡妮莎时常会因此不自觉地对着杰洛的眼睛发呆,但现在他眼中「遗体」带来的异象却消失不见了。
“「遗体」?那是另一个漫长的故事了,之后有机会再慢慢告诉你。”杰洛放下了小刀,看着凡妮莎道,“反正你也不可能再离开我们了,不是吗?”
凡妮莎怔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刚才她并没有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