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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临在缥家的时候,还是太阳刚刚升起没多久的时间。
“啊,这里是哪里啊?”楸瑛揉了揉太阳穴。
耀熹拉起楸瑛,对他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指向两天没睡的巫女们,压低声音说,“让他们好好休息吧。”
“云。”蔷宜走了过来,扫视了一下身后的楸瑛和迅,续道,“您要的东西他们还未找到,但是已经睡着了,我没有叫醒……”
“让他们睡吧。你也是。快去睡吧。”耀熹轻轻打向蔷宜的后脑,然后把睡着了的蔷宜抱到旁边的檀上。
耀熹转向楸瑛和迅,“至于你们两位,”耀熹顿了顿,一副大巫女的样子呈现于人前,“我接下来会委派工作给你们,晚上必须留在我身旁,而没有工作的时候,你们则可以到你们想去的地方。”耀熹瞄了瞄二人手上的干将和莫邪,暗示二人的行动也是有束缚的。“现在的话,你们先离开吧。”
迅和楸瑛对视一眼,两个人随即迈开步伐。
是的,或许耀熹没有说错。
是变了。
迅叹了一口气,摸了摸眼上的嶄新的眼罩。
是变了,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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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姬叹了一口气,走在后宫的走廊上,夜晚份外让她孤单。
楸瑛、耀熹、刘辉、秀丽相继一个个都不在、没空。至于那个笨起来又挺聪明清攸嘛,还是不要妨碍他的好。十三姬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惊讶于自己也有不要妨碍什么什么人的想法。可能是因为自己太孤单才会一一细想吧。想着这个,十三姬遇到了清攸。
清攸正在看着月亮,背向十三姬。
“清…”十三姬正想叫他,却突然感觉到某样东西。
是杀手才有的、令人有点心寒的气息。
该不会是…
十三姬看着清攸的背影,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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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回去了。还是该说离开了?
静兰面无表情地看着女孩在偏殿的卧室,然后意料之内的找到了一封信。
不,他不知道该不该打开。
是的,他承认他喜欢彩耀熹。但如果这封信根本不是彩耀熹写的呢?
静兰闭上眼睛,半晌,把信放进怀里。
他们都不知道。
☆、(五十七)梦境
看着小山般的数据,打断耀熹的是其他巫女睡醒的声音。
“…云姬大巫女?”一个巫女揉了揉眼睛,细小的声音吵醒了所有巫女。
“对不起,我们睡着了。”另一个转醒的巫女抱歉地说。
“不,”耀熹笑了笑,“你们已经很努力了,谢谢。”指了指外面漆黑的夜空,耀熹继续说,“夜了,我们明天继续吧。不过现在,不如先听我拉一曲?”耀熹笑了笑,拿过旁边的二胡,悠悠地拉出自己所熟悉的曲子。说实话,耀熹也不太懂,只是以前和秀丽略略学了学。
一曲终,几位巫女向耀熹流露出敬佩的眼神。耀熹略略跟他们再说了两句,便和蔷宜一同回卧室。
耀熹并不知道悄悄的,自己已经收获了瑰宝:难得的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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迅和楸瑛正斗着嘴,却看见耀熹回来,两个人都嘘了声。
“以后,这里的防卫就要交给你们了。”耀熹对着楸瑛和迅说。
“好的。”楸瑛拱手一躬。
“好的,小姐。”迅笑了笑,正要问耀熹介绍蔷宜,却和楸瑛一起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目瞪口呆:耀熹突然有点天昏地暗的感觉,身体好像被注入了什么似的,一阵晕目传来,耀熹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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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熹再次有知觉的时候,浮现在眼前的是十几个少女。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耀熹看见了一个身穿白色巫女服的少女背对着自己,耀熹很快就明白了自己发生了怎么一回事:这是某个高级巫女的梦境,而现在还有空来理会耀熹的高级巫女只有一个。榴花姬。
那些少女起码有十多岁,却像幼子毫无防备地露出真挚的笑容,看来是白子。
十几个少女看见榴花的身影,马上就扑前去,抓着榴花的衣袖,慢慢抚着榴花的脸庞。
“不,……难过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啊。……结束了啊。畏惧着父亲大人,卑躬屈膝,被金钱和欲望蒙上眼睛抛开骄傲的愚蠢亲族也好,术士也好,巫女也好,今天,我已经一个不剩地,全部杀掉了。所以,已经,没事了啊。你们,也不会再被父亲大人,叫过去了……。父亲大人他,已经被关起来了。父亲大人变得神志不清了,所以我把他投进了,‘蔷薇姬’的塔中,关进了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封上了封印,所以没有人会再见到父亲大人。连我也进不去。……所以可以再也见不到他了。可以再也不会,看到变得奇怪的父亲大人了。可以不用憎恨他了。所以,难过的事情,已经没有了。难过的事情,全部全部,都结束了啊……”年轻的榴花背对耀熹,声音听起来就像是初出茅庐的少女,却透出一阵悲哀沧桑、少女所没有的气质。
听着榴花的声音,耀熹皱起了眉头,榴花很强大,所以没有人留意到她弱小的心灵。亲手把自己敬爱的父亲扔进塔中,嘴上说着可以不用憎恨父亲,却浑然不知自己有多痛苦。
眼前的景色天翻地覆,开始转换,出现在耀熹眼前的是愤怒的榴花,那时候的榴花,看起来像是四十多一样。
“——你说英姬逃到‘外面’去了吗!?蠢丫头!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她给我带回来!!”榴花像是愤怒、又像是震惊一样瞪大了眼睛。突然的,榴花又晕倒在地上,一手捂着胸口,一边不死心地看着前方,四肢不断挣扎,“……力量,透支了吗……。咳,那个,蠢丫头……。因为渐渐察觉到了,会变成这样,才当做我的后继人精心养育的……。我等了又等,好不容易降生了,拥有配得上继我后尘的神力的唯一一个巫女……。偏偏,傻乎乎地去追选择效忠那个一脸凶相的王子的,三流贵族家的男人,这实在是蠢透了啊。”
最后的一句,榴花不知是已经没有力气还是已经不气了,连语调都变得温柔。
耀熹却觉得,是第二种。榴花看着前方的眼神,耀熹记得很清楚。
好像秀丽看着官吏的神情,又好像在现代的父母看待工作的眼神。
那是,他们每一个人心里最渴望的梦想。
因为将缥家引以为傲,因为喜欢缥家,因为渴望能因为自己的努力而保护这一个让自己骄傲的家族,所以到死也不放弃,所以就算自己的名声败坏也要保着缥家,所以把缥家看成自己的家。
榴花最初的愿望。
场景再一次转换,这次耀熹很好的掌握了空间移动法,平稳地降落在榴花带她来的地方。看清了眼前的事物,耀熹摒着了呼吸:月光下,是给人宁谧感觉的一大堆白色棺木。每个白色棺木都规律地排放着,宁谧得叫人不寒而栗。
“小丫头,又见面了呢。你也知道我们的家族、还是应该只是说我的家族?我的家,已经出现了问题了。”榴花走到耀熹的面前,轻轻托起耀熹的下巴。
“榴花大人,云姬希望你能帮忙。”
“要我说不呢?”榴花笑了笑。
“榴花大人的梦想,难道不是做好缥家吗?”
“你这样认为?”某程度上,榴花根本没有回答耀熹的问题。
“话说回来,您知道司马迅的主人是谁吗?”耀熹看向榴花。
“现在问的话,”榴花笑了笑,“言之尚早。”
耀熹微微瞪大了眼睛,继而笑了笑。
榴花的意思,是这条问题问对了,却还有自己要注意的事情。
是自己天真了。正确来说,现在角力的不只是王派和贵族派,还有神秘的缥家。如果是那样的话,计算起来珠翠、榴花和自己就是最最危险的人,这段时间里却完全没有动静,恐怕太平静了。
眼前继续变换情景,耀熹闭上了眼睛。
突然觉得,分不清自己是彩耀熹还是缥耀云了。
之前还很分明的知道,到这一刻才发现,自己依然在自己的梦想中兜转。
因为习惯,结果在世界的洪荒中迷失。
难得胡涂。
☆、(五十八)起步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耀熹张开了眼睛,直直地坐了起来。
“起来了?”是璃樱的声音。
“璃樱,你怎么过来了?”耀熹下床,穿好了衣服。
“昨天你自己无故晕倒,要不是蓝楸瑛找我过来,你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楸瑛吗?”耀熹扫视了一下房间,发现少了一个人,皱起了眉头,马上皱起了眉头,叫醒楸瑛和蔷宜,带着璃樱跑出房间。
“云姬大人,您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楸瑛一边追着耀熹的步伐,一边问。
“蓝将军,你要保护蔷宜和我,现在起,即便你见到迅也好,一定要留意他身上有没有莫邪,如果没有,那很有可能那个迅是假的。”耀熹说着一边跑,用尽全力寻找莫邪的位置。只是,莫邪的神力强大,就连耀熹的神力也未必能感应得到。
“知道了。”楸瑛点下了头,却留意到耀熹对他的称呼。
其实她心底里也没有摆脱彩耀熹和过往吧。
四个人跑着,在前面看到了迅,耀熹却发现,这个迅没有带莫邪。
耀熹和楸瑛对视一眼,令三人躲在后头,自己前去。
“迅?”
“哦,是小姐啊。”这个迅笑着说。
“我有东西想问你,你和十三姬打算如何?”耀熹笑了笑。
对不起,唯有这个才能让假冒显形。
“嘛,小姐在问什么啊?”迅笑了笑。
很好,这个迅十有九都是假的了。
“那你想我问什么?话说,你的剑呢?”对准了时机,耀熹问道。
眼前马上出现了十几个暗杀傀儡,把耀熹重重包围起来,眼前所谓的迅也消失了。
“耀熹小姐!”楸瑛一下大喊,把干将向暗杀傀儡扔去。
“蓝将军!别杀了他们!”耀熹大叫着躲开战场。
“小姐的要求,我听到了!”迅从另一边走过来,和楸瑛一同加入战场。
耀熹仔细看了看迅,然后退到蔷宜和璃樱身边呆着。
这个迅有带莫邪,除非神力高如榴花,不然都不可能捏造出莫邪。
等两个人把所有暗杀傀儡绑好以后,五个人就一起带着晕倒了的暗杀傀儡去藏书室。
“迅,”耀熹看向迅,“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跟在蔷宜和我的身旁。”
“我知道了。”
“以后,大家要万分小心。我们这里五个人,都有可能哪一天死在这里,所以现在起,要行动的话,一定要带上迅。至于楸瑛,我有一个更重要的事要你去做。”
“是?”楸瑛问道。
“去把珠翠救出来。马上去。已经刻不容缓了。”耀熹看着楸瑛。“听着,珠翠对于我们是必需的,不要想着什么我是因为怕你担心才会放你去救她,而是因为我们都需要她。”
“可是,珠翠大人在哪里呢?”蔷宜歪着头问。
“时光之牢。”耀熹皱了皱眉头,“以前以为她没事,可以暂时缓一缓,而我现在才发现自己有这个能力。我用神力穿透了缥家,简单来说,我能大概感受到每一个缥家人的状况。珠翠身体开始虚弱,精神也不堪一击,完全没有移动的迹象,可见她被困,而且精神不好,加上我们找了那么久都不知道她的所在,那就只